第31章 虧本買賣

蔣老闆隔著門大喊幾聲，生怕對方聽不見：「鮑師傅？您在嗎？

我們是過來買東西的！請您在不在家？」

這個姓氏非常少，李君昊還以為是「包」，蹲在地上招招手喚來那條渾身白色的小奶狗，那條小狗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從大門的鐵柱間跑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接近他。

感興趣伸手摸摸它，絨毛摸起來挺舒服，另外還有條小沙皮狗，年紀不大，渾身肉嘟嘟的，但由於滿臉都是褶子，看起來有點像是未老先衰。

沒見過白狗這種種類，可他對沙皮狗比較熟悉，這是種本土狗，從古代就有人飼養，由於數量稀少，算是一種名貴犬類。

和小白狗手感不同，沙皮狗摸起來更加有趣，眼睛小到幾乎看不見，永遠都是一副無辜表情。

朱春秀挺愛狗，也跟著蹲下來摸它們，詢問說：「白的是薩摩耶吧？但腦袋不太像啊。」

「可能是雜交的，我也覺得不像純種。」朱何軍說道，這時想起什麼，補充了句：「還記得小時候我們村，有一條薩摩耶嗎？

別人從國外帶回來的，當時記得可值錢了，最後卻被朱二賴給偷走煮火鍋了，差點沒把它主人氣死。」

兩人從小在一起長大，朱春秀臉上帶笑：「是啊，我還指望生小狗時候給我一條呢，後來你搬去東城之後，我養過一條土狗。」

聽見他們聊天，面對大生意心裡著急的蔣老闆，氣得都快跺腳了，此刻急忙喊道：「別光顧著聊天啊，你有沒有鮑師傅的電話？

幫我問問他在不在家，要是現在不在，剛好去買點禮物，我就帶了一條煙、兩瓶酒，好像有點少了，再買點水果才好。」

李君昊算是來看熱鬧的，而朱家夫妻倆則是他的僱員，拿錢就要幫忙辦事，不能裝作聽不見，朱春秀站起身告訴說：「應該在吧。

剛剛問過我爸了，他說這位老師傅平時就喜歡煙酒，雕刻時候都喜歡喝幾杯，沒什麼關係好的朋友，不過我爸跟他一個村子長大的，也算是認識，忙完手頭的事情就過來。」

「這更好。」話剛說完，蔣老闆瞧見一位叼著煙斗，五十多歲的老頭從屋子裡走出來，滿臉驚喜喊道：「鮑師傅！您在家啊！

我過來買東西的，買那件《清明上河圖》！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覺得喜歡，價格絕對讓你滿意！」

從早上開始，陽東鎮的大小官員、同行、商人等陸陸續續登門，讓姓鮑的老頭感覺煩不勝煩，本想直接裝聽不見，可蔣老闆喊個不停，不出面不行了，這時不耐煩喊道：「就你嗓門大！

那件東西沒了！我打算捐給國家美術館，給的錢再高也沒用！回去吧！」

果然不是什麼好性格，蔣老闆一聽就急了，自己已經向東城的那位老闆拍胸口保證一定買到，連五十萬定金都收下了，如果連這點小事情都辦不好，還指望對方把裝修別墅的大生意給自己做？

連忙喊道：「別啊！那麼好的東西幹嘛捐嘍？我給你一百八十萬！現錢！拿到東西就把錢打到你賬戶上！」

鮑老師傅想都不想搖頭說：「不賣，回去吧。」

「為什麼啊？」蔣老闆不死心追問道，原本想好的計劃統統沒用上，老頭一口拒絕，根本沒辦法繼續談。

「捐給國家美術館，我的名氣就算是打出去了，天底下雕木頭的那麼多，但有幾位能把作品放進去？

有了名氣，以後我做的東西就更值錢了，總比一鎚子買賣好得多，看著你像是做生意的，告訴我是不是這個道理？」

老頭看起來不同情理，也沒多少見識的樣子，但不得不說很精明，蔣老闆頓時啞口無言，沒等他回答，老頭又繼續說了句：「上午有人出三百萬我都沒賣，所以回去吧，我還有事要忙呢，魚在鍋里快燒糊了。」

這價格把蔣老闆想說的話，全都堵在了喉嚨里，心裡打起了小算盤，如果出比三百萬更高的價錢，就意味著必須虧本賣給東城的那位老闆，裝修的項目還沒確定，自己就要先倒貼一大筆錢，傻了才會做這種很可能虧本的生意。

知道多半的沒辦法繼續談下去了，蔣老闆擠出笑容，想著跟一位國家級匠人搞好關係准沒錯，未來指不定就要從他這裡拿東西，帶到東城去出售，也算是一樁不錯的買賣。

豎起根拇指后大笑著誇讚道：「還是您老有遠見，那就算了吧，買賣不成仁義在，東西我都帶來了，今兒不打算帶回去，要不然我拿酒，在您這湊合一頓？

剛好見見那件精美的作品，聽說花了您老六年心血，總要親眼見一面晚上才能睡得著，十年前的老茅台，吃魚喝酒最暢快，我再去買點花生毛豆，您覺得怎麼樣？」

朱春秀也適時補充了句：「我爸叫做朱成海，他跟您認識的，今天剛好過來拜訪您一下。」

「老朱啊，好久不見了。」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鮑老頭琢磨會兒，終於將門給打開了，一直站在旁邊沒說話的李君昊，此刻忍不住露出笑容，他是覺得朱春秀父親的名字搞笑，朱成海......這得有多少頭豬啊。

接過蔣老闆帶來的禮物，老頭看完后說：「酒我們喝了，煙你帶回去，我還是喜歡抽旱煙，這些捲煙抽著沒勁。

我先去廚房裡看看，你們自己到倉庫里看，別亂伸手就行。」

「行！絕對沒人亂碰！」

聽見蔣老闆的話，鮑老頭看了看他，不怕說話傷人，自顧自說道：「老實說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醜話先說在前頭，就算弄壞了一點半點，我也不會賣給你，而且還要賠償。」

蔣老闆聞言面色尷尬，繼續道：「瞧您這話說的，我哪會是那種人。」

「我可不知道。」老頭丟下這句，拎著煙酒轉身就走……

朱何軍他們來到倉庫前，直接走了進去，屋子裡擺滿各種木頭、工具，還有成品和半成品的擺件，被稱為「曠世珍寶」的木雕版清明上河圖就在它們當中，一眼就能看到。

有根長約十米左右的完整木頭，被雕鑿出立體版栩栩如生的《清明上河圖》造型，可以看出真的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