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鐵下心打老丈人臉
每個人人生中的重大喜悅不算多，結婚算是一件，生孩子也算一件。
聽見宋千老闆說夫人身體有恙，一直記著他幫自己買東西這個小人情的李君昊，下車時候說道：「如果不嫌棄，我可以幫......你老婆看看。
以前學過點醫術，也處理過幾件生育方面的棘手事，有些方子可以幫忙調理身體……」
如之前所說，李君昊干過許多事情，當時還雇傭了位姓李的少年，放在藥鋪里當小二。
前些天翻看《本草綱目》時候，覺得許多藥方頗為熟悉，瞧見作者出身地，才發現和當年哪位小葯童的祖籍一樣，估計應該有點淵源才對。
算算年代應該是這本書作者爺爺那一輩的，不是嫡系也應該有親。
上古傳說中有神農氏嘗百草，後來又出現了李君昊這位奇葩的殭屍。
當初他從迷失中清醒過來之後，自覺殺戮過多罪孽深重，突然有一天產生了治病救人贖罪的念頭，想著反正草藥吃不死自己，向各大名醫學完治病救人的方法后，又去學神農氏嘗百草，親自辨別各種藥物的功效，組成不少具有奇效的藥方。
洪熙年間江南產生瘟疫，就是李君昊琢磨出了種克制瘟疫的藥方，救下成千上萬差點病死的百姓，如果不是因為一味藥材不足，應該能救下更多才對。
事後沒人知道那個藥方是誰傳播出去的，幾位江南名醫對外只是說藥方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枕頭邊，成為歷史上的一樁懸案。
假如編寫《本草綱目》的那位大夫，跟李君昊當年收留的李姓葯童有關係，那麼一切就能說得通了，沒覺得自己的知識被抄襲，反而覺得欣慰，治病救人本就是他走遍名山大川尋找良藥的初衷，為此整整花了七年時間，琢磨出六百多個常用藥方。
所以，詢問宋千時候他挺有底氣，被李君昊迷失時候吸血而死的那些無辜人，終究化為了一杯黃土，雖說因此救下更多人，但也只是能稍稍讓他安慰自己罷了，當初將那些藥方散播出去后便離開臨杭，到京城開了座酒樓。
而宋茜和小莉則表情愣住，不約而同覺得李君昊帶給他們的驚喜太多了，明明彷彿就快要看透他，卻又總是會出現其他謎題，總之是個很奇怪的年輕人。
看病不是雕刻木頭，弄錯葯是會吃死人的，宋千怎麼可能會對李君昊放心，畢竟才剛認識幾個小時而已，可也沒對他的好意潑冷水，只是樂呵拍拍李俊昊肩膀，告訴說：「行！
等我老婆來了，你幫她瞧瞧，如果能生個大胖小子，我給你包個大紅包！這件事都快成我老婆心結了！
身上好涼啊，晚上降溫了，可能要下雨，進去之後我幫你找件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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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千去不遠處的雜貨店拿了兩條煙，華中牌的紅色包裝挺喜慶，店太小了沒什麼好酒，檔次太低了，送人不合適，索性沒買。
就拿在手裡，往他老丈人所在的木雕廠走去，別看剛才罵得凶，見到門口胖老頭時候他臉上堆滿了笑容，大喊道：「爸！
好久沒來了，今兒順路過看看您！身子還好吧，給您帶了兩條煙，小葉待會兒就來！」
熱情得不像話，和之前完全不同，李俊昊無奈笑了笑，心想從古至今都一樣，以前要伺候好老丈人，他去見南平父親時候連坐都不敢坐，生怕有哪裡失禮，現在女性地位提高了，更是要伺候，一不小心家裡就要遭殃。
那老頭原本挺開心，見到宋千時候立馬板起了臉，還是伸手拿起那兩條煙，側身讓他們進屋，嘴裡說著：「我都準備坐上床看電視了，這麼晚了過來幹嘛？」
小莉怕李君昊覺得這家人不好客，小聲解釋說：「以前宋千很花心，差點沒讓他們結婚，關係不太好。」
聽完點點頭，這就難怪了，白菜被豬拱了很可氣，花心豬更可氣，李君昊沒說話，宋千正在對那老頭說：「今天遇到這位客人，他想借個地方雕樹根。
剛才陪他去買了工具，這不是想著您這裡寬敞，所以打算借給他用一用嘛。
小李人很好，雕刻手藝也……湊合。
年輕人嘛，正好讓爸您指點指點，也少走點彎路，您說是吧？」
坑，顯然是在挖坑，那老頭瞧瞧李君昊，覺得這「小傢伙」看著挺順眼，至少白白凈凈的，也不像什麼不三不四的混混。
圈子本來就小，同行是冤家的故事很少在木雕圈子裡發生，更像是在彼此間良性競爭。
遇到個小輩，這位姓唐的老頭露出笑容，嘴裡說道：「進來吧，我可教不了什麼。
建築活懂得多一些，很少雕樹根，喜歡木雕手藝的年輕人不多了，想找個適合的徒弟都難，不是沒天賦就是沒耐心和毅力。
最近我沒幹活，屋子都空著，先借給你用吧，該有的東西都有。」
「哪的話！
小李，我爸當年雕刻過一個龍血木樹根根雕，賣了四百多萬呢！
樹根上全是神仙，你上網都能搜到那件叫做《百仙圖》的根雕，那是七八年前的價格，現在一千萬都不止！」
宋千極力吹捧道。
難得覺得自己這位女婿瞧著順眼，唐老爺子忍不住笑了笑，擺手謙虛說：「運氣好而已，剛好碰到位喜歡道教的生意人，覺得那東西吉利，要不然賣不出那麼高。」
小莉和李君昊看看對方，都看出了對方眼神里的無語，結合先前宋千在車裡說得那些話，能明白這次過來肯定沒安好心。
常言道捧得越高摔得越狠，費盡心思想打自己老丈人臉這種事，恐怕只有宋千這位奇葩才能幹出來......
總感覺宋老闆自己在作死，被當成槍使的李君昊故作不知，也笑著說：「那就謝謝您了。
做手藝活的哪有什麼運氣，刻出來的東西好才會有人買，您老謙虛了。」
連番誇讚，讓唐老頭有些飄飄然，再次邀請他們進去，還問宋千說：「樹根呢？什麼種類的樹根？」
宋千「奸計得逞」，小跑著去打開後備箱，本想學李君昊那樣拿樹根，一隻手沒能拎起來，索性抱著它放在地上，隨後關好後備箱。
唐老頭湊近看了看，繞著樹根朝上的老樹根轉了圈，大概是在想象做什麼好，過了會兒咂嘴感嘆：「這件樹根不好雕啊，刻出來的造型不夠美，賣不出太高的價格。
小李是吧，你打算雕成什麼？」
李君昊回答說：「十多條樹根，有些還纏繞在一起，我覺得這種樣子適合刻出龍，如果不是細了點，會更好看些。」
在腦海里想象完，唐老頭接著說道：「太細了不好刻爪子，造型挺適合，刻成蛇也可以，但很難賣出去，擺在家裡太嚇人。」
「我也是這樣想的。」李君昊點頭。
「來來來！搭把手！」
宋千喊了句，看向他老丈人說道：「小李雕東西很快，待會兒就能試試了，我們還沒吃東西，剛好讓小葉帶點過來。」
不知道他究竟跟這位老丈人有多大仇，才會冒著作死的超大風險忽悠唐老爺子來尋開心。
老爺子聽見「快」這個詞，表情不由有些納悶，它可以是褒義、也可以是貶義，例如對男人而言，這絕對不是一個好字，在雕刻方面同樣也是。
從古至今老祖宗們都講究「慢工出細活」，木雕手藝匠人們下手時候都是再三求精準，雕刻行業不像在手機上打字，錯了隨意刪除就可以重來，木頭就那麼一件，有時候手稍微抖一抖，都可能在作品上留下刺眼的瑕疵，當即就覺得不是件好事。
女婿畢竟是自己女婿，見宋千將李君昊帶過來，以為是什麼有關係的熟人，自認在木雕技巧方面有點真本事，於是提醒說：「雕木頭還是慢一些才好，手上的技巧需要慢慢鍛煉，小李啊，你現在還年輕，這東西急不來。」
李君昊幾乎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雖說在鬧市裡生活過很長時間，可因為自身原因卻沒辦法融入進去，心理年紀並不算老練，宋老闆一口一句小李，唐老頭也這樣叫，他只當正常，裝作晚輩一般笑著回復道：「我記得了。」
還算孺子可教，唐老頭滿意地點了點頭，宋千臉上只是微笑，其實心裡已經快要笑瘋了！他是親眼見過李君昊雕刻手藝的，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已經肯定李君昊雕刻手藝絕對不俗！
此時從褲子口袋裡掏出剛剛那隻小木豬，交給自己老丈人詢問說：「小李剛才刻的，爸您看看怎麼樣？」
唐老頭拿在手裡看了看，可能是覺得有點意思，抬頭看了李君昊一眼，之後才說：「做得不錯，雕工很細緻，抹上層蜂蠟木頭的紋理就出來了，會更好看。
尤其是這神態，看來有點雕刻的底子，從小就學這行了吧？沒有幾年時間雕不出這麼細緻的手藝，嘿，這上面的字真棒，手刻還是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