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至尊家族(18)
我們都有些警惕,不由自主的齊齊朝後退去,何壯卻嘆了口氣,這一聲雖然不響,卻讓我們的心立刻降回到了原位,可是何壯忽然又很奇怪的道:「你們根本就不應該來這裡。」
我們面面相覷,看來「陰山王」來了,團長下意識的將我們拉到他的身後道:「為什麼不能來呢?這裡又不是龍潭虎穴?」
何壯陰森森的發出一絲笑聲道:「只怕也差不多了,你們應該能想到馬館長住的周圍鄰居,都是些什麼人?」
團長道:「能是什麼人?我剛才也見到,無非普通人而已。」
何壯帶有嘲諷的口吻道:「你們當然看不出了,我卻一眼就能看出對方是修鍊過秘法的人,這裡對你們並不安全,因為你們是來取地書的,這可是所有秘法修鍊者的寶貝。」
我們都吃了一驚,馬天行低聲自語道:「難道爺爺把這書公開了?」
何壯道:「我看也差不多,否則不會有如此多的人修鍊法術。」
團長略一沉吟道:「那麼您是如何知道的?」
何壯道:「如果我連這點都看不出來,還能做陰山王嗎?這些法術都是出於鬼王之手,在普通人眼裡,他們什麼都看不出來,但在我嚴重一絲痕迹都漏不了,如果你們仔細看看就會發現那個女人和兩個警察腳下所穿的襪子都是布做的,而且布面上還有很奇特的圖式,如果有機會能見到地書殘片上的圖案,你們會發現兩者都是一致的。」
團長道:「連那兩個警察……
何壯道:「沒錯,都是一起的,所以我說你們將會有大麻煩。說到這裡何壯哈哈大笑起來,當他收聲后,左右看了看似乎有些奇怪的道:「你們……難道陰山王來過了?」
團長點點頭道:「難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
何壯道:「我說了,肯定是陰陽書生控制了我的思想意識,所以我不可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剛才說了什麼?」
團長不無擔心的道:「他說這裡有很多秘法修鍊者,我們來拿地書肯定會遭到他們的阻攔。」
何壯道:「這是必然的事情,不過也不用擔心,這些人只是想長生不老,不可能成為黑巫師的,以他們的能力,根本無法阻止我們。」
馬天行道:「別討論廢話了,趕緊找東西吧,揣測陰山王的用意真是無聊的事情。」
團長道:「那你得給個方向啊,在哪找,總不能把房子翻過來。」
馬天行道:「如果我沒記錯,應該就在床底下,咱們先把床板下了。」
那是一張老式中綳床,下了床板就可以,只見床邊掏空的地方放著一個四方的紫檀木箱子,古色古香,厚重感十足,馬天行道:「就是這玩意,我清楚的記得小時候爺爺經常把他那些寶貝朝這裡放,如果地書還在那絕對就在這裡面。」
我道:「那還廢話什麼,趕緊打開看啊。」
一個人拿一支蠟燭,雖然火光不亮,但也把周遭照的清清楚楚,馬天行深深吸了口氣道:「同志們可得有心理準備,這應該能算自從人類文明出現后,最邪惡的古董了,或許會有深深的詛咒在其中,我們每個人都要有做必死之士的決心和勇氣。」
團長道:「別廢話了,再說我就給你先啰嗦死了。」
馬天行道:「好不說了,下面就讓真相說話吧。」說罷伸手解開了箱蓋。
赫然間發生的一幕驚的我彈跳而起,腦袋差點沒撞到天花板,何壯和團長雖然比我鎮定不少,但也是目瞪口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馬天行則渾身像過電一樣抖了起來。
因為箱子里並沒有任何東西,箱子里有的是一個人,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具屍體,一具從中破開成兩截,腿部份放在下面,身體部分在上面堆放的整整齊齊,甚至連衣服都一絲不亂,讓人震驚的並不是屍體本身,而是殺他的人居然如此平靜,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兇手做出來的事情?」
沒等我們說話,馬天行嗵的一聲跪在地上,眼淚嘩嘩的流淌而出道:「這是我爺爺,是他媽那個王八蛋殺死了我的爺爺?」
團長臉色也變了,他握住馬天行的肩膀道:「你爺爺去世的時候難道你不在身邊?」
馬天行抹了一把眼淚道:「爺爺病死那天我一直守在床前,看著他被推進太平間的。」
團長想了一會兒皺著眉頭道:「那麼火化呢?你在場嗎?」
馬天行道:「那時候我還小,爺爺的後事基本上都是文化局領導一手操辦的,不過遺體告別儀式我肯定參加了,親眼看到了爺爺的屍體,並且一路跟到焚屍爐,取回了骨灰的。」
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覷,無法可想,馬天行看著爺爺的屍體,猛的抽自己一個嘴巴道:「我真是個不肖子孫,這麼多年都沒回家看一眼,哪怕就一眼也不會讓您沉冤這麼些年,您辛苦將我養大,真是養了個白眼狼。」
團長道:「你也別太過自責了,要我說這件事情有古怪,你自從去了199所,十幾年的時間從來沒有回家過一次,就算屍體用福爾馬林液泡著,只怕也泡爛了,何況是這樣毫無任何處理手段的擺放呢?難道你們沒覺著奇怪。」
我道:「我也想到了,可這又能說明什麼問題?畢竟馬哥的爺爺確實躺在了這裡,而且被人肢解了。」
團長若有所思的搖搖頭道:「這件事沒那麼簡單,這應該是一件非常複雜的犯罪行為,看來我們這趟沒有白來,小馬我說一句大不敬的話,你也不用太過悲傷,箱子里的未必是你爺爺。」
馬天行兩眼瞪得滾圓道:「您這麼說是當我白痴嗎?我自己的爺爺我自己還能不認識?」
團長道:「你別激動,千萬別誤會我的意思,因為我覺得如果箱子里真是你的爺爺,那麼最不合理的一點就是兇手應該不會用存放地書殘片的箱子來存放屍體,這是對地書的大不敬,我甚至認為何金不會輕易放過這種人的。」
馬天行道:「萬一對方根本不了解這點呢?就算後來他會被陰陽書生追殺致死,至少你我是不會知道這個被殺死的兇徒到底是誰,他或許也不會知道自己為什麼招惹了這尊邪神。」
我腦子一激靈道:「你們還記的姚奶奶嗎?」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我身上,馬天行有些憤怒道:「你小子別放屁,我爺爺才不會修鍊這種邪法。」
我道:「沒說你爺爺會修鍊邪法,但萬一他要是作為邪神的貢品被迫害了呢?」
馬天行沉思良久,嘆了口氣道:「無論如何,我這次回來算對了,如果這裡真有人在修鍊邪法,我們是不是應該將他找出來?」
團長道:「雖然不想多生事端,但總不能眼看著有人害人,卻還裝糊塗,小馬我提醒你一句,這不是私人間的報仇雪恨,我們是有公職在身的公務人員。」
馬天行低聲道:「有我們這種身份的公務員嗎?真是扯淡了。」
團長裝作沒聽見,道:「看來地書是不見了,說實話也在我意料之中,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如此重要的物品,沒有任何維護手段,肯定是會丟失的,弄走地書的人,我想不外乎是兩種,一是得到消息的人類所為。二是陰陽書生本人,畢竟這是他親筆所寫的血書,我想或許有某種神秘的手段,能讓陰陽書生監視這本書的走向。」
馬天行輕輕合上箱子蓋道:「無論您的推理是否正確,我們都得找到那個兇手,地書如果落入不法分子的手中,後果不堪設想,如果是被陰陽書生拿回去那還算是好的。」
團長眉毛擰成一股疙瘩,道:「這件事決不是那麼好辦的,首先咱們得分析誰拿走地書的可能性最大?」
馬天行道:「這怎麼分析?且不說寧波人口了,就是這個小區總也有個百八十號人吧?難不成一家家去問啊?忽然馬天行似乎想起了什麼,他望向團長,滿臉疑惑的道:「您是說我爺爺?」
團長道:「地書本來就是他最先發現的,最起碼他也是個消息透露者,否則不會有人知道這是地書。」
馬天行道:「就算如此,又能說明什麼問題?我爺爺可是被人殺害了?」
團長道:「是嗎?那麼你能不能將問題想的更加複雜一點?當地書被你爺爺第一眼看見,他絕對不知道這是一本記錄了怎樣內情的書籍,我想你爺爺能考證出地書的原委可能不光是自己所為,畢竟這是一本沒有絲毫關聯的書籍,就算要考證,相關資料根本無法查詢,那麼他是如何做到將書中那些根本沒有出處的符號轉化為漢子的?我想只有一個可能,他與陰森小巷裡的某種勢力掛上了鉤。」
我都禁不住要替團長這麼精彩的推理拍手叫好了,卻聽馬天行嘿嘿冷笑了兩聲道:「不愧是團長這智商真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可是你把道理想的這麼明白又能怎樣?難道真的準備拯救世界?」
我們無不大吃一驚,只見馬天行也是表情詭異的盯著我們,我忍不住問道:「小馬,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馬天行緩緩的走到木床旁用一隻腳踩在箱子上道:「沒什麼意思,有時候我覺得沒意思其實是世界上最奇妙的一件事,它讓人不會犯錯,不會自找麻煩,團長,應該是這個理吧?」
團長點點頭道:「沒錯,不過我們的職責就是自找麻煩,你也做了十幾年這樣的工作。」
馬天行哼了一聲道:「沒錯,所以我才覺得你們這群人都是傻瓜,好端端的別人做那些事情與你們何關?幹嘛非要硬插一手,難道能讓你們長生不老?」
團長道:「雖然不能長生不老,但無論任何人做任何事,首先不應該做錯事,否則就會有人來找他的麻煩,如果你認為這是我們自找麻煩,我想這是觀念上的錯誤。」
馬天行道:「我們這種人有觀念嗎?觀念不是為我們準備的,老實說這麼多年了,我只希望這個秘密繼續隱藏下去,大家做個好兄弟,或許是一輩子的好兄弟,這樣多好,對付那些犯罪分子已經夠頭痛的,如果再把槍口對準自己的兄弟,那這日子還怎麼過呢?」
團長嚴肅的道:「沒人會把槍口對準兄弟,但前提是這個所謂的兄弟是真正的兄弟。」
馬天行道:「這麼多年難道你認為我們之間的情誼是假的?」
團長道:「就憑你隱藏了這麼久,隱藏的如此深,我想你我至少稱不上兄弟。」
何壯走到馬天行的面前狠狠的盯著他,語氣卻很平靜的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耗費精力的做這件事?」
馬天行呵呵笑了起來道:「我只是個普通人而已,我只是做了一件絕大部分人都會做的事情,難道你們接近羅歡就沒有自己的目的?」
何壯道:「至少我沒有。」
馬天行道:「得了吧,你當然可以輕易否認自己,但事實情況呢?你能代表陰山王也說這句話嗎?」
何壯道:「在一年前陰山王還沒有出現過,現在雖然他回控制的我的意識,可當我清醒的時候是不會對羅歡有任何企圖的。」
我道:「你們都別吵了,馬哥,我只想問你一句話,當時我們在指揮所你對我是怎麼說的?我記得你居然還指責我疑心太重,不應該懷疑你們,可到頭來你居然就是這種人,何必如此做人呢?十幾年了你累不累?」
馬天行乾脆的道:「一點都不累,我並不想從你那兒佔到任何便宜,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就是製造自己的不老之身,但沒做成之前總不能不吃飯吧,所以進入這個單位其實只是為了混口飯,目的非常單純,也許你們不相信,但就是如此,後來羅歡身份的發覺純粹只是偶然,我沒有動過任何利用羅歡的念頭,所以你們也不用懷疑我。」
團長表情有些難測的盯著馬天行看了一會兒道:「我想到了,取走地書的人根本就不是你的爺爺,而就是你本人。」
馬天行平靜的道:「沒錯,我是個孤兒,而我的爺爺也沒有後人,他的東西只可能留給我,而我繼承他的物品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團長道:「可是你為什麼要放出是你們家發現地書這個消息,我覺得很不合理,你這門做純粹是給自己找麻煩。」
馬天行道:「這個問題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回答的,我放出消息的原因很簡單,希望能光明正大的把它取出來,交給它原來的主人,說到這裡他看了我一眼繼續道:「也就是羅歡,可最終我發現羅歡確實不是一個合格的繼承者,所以我改變了初衷,這也就是我失蹤很長時間的道理,因為我不想解釋自己不交出地書的道理,可是血族生物最後大舉入侵了,我覺得自己再不能獨善其身,就來到了戰場,隨即見到了你們大家,可是團長,我完全沒有想到你會動了調查妖獸家族這個念頭,而且更加沒有想到你會來這裡尋找地書。」
團長道:「所以你是極不情願的帶我們來到這裡?」
馬天行道:「極不情願也談不上,畢竟不是我自家的東西,而且我也不認為把這玩意帶在身上是件好事情,地書是世界上最邪惡的古董,任何擁有它的人都會受到命運的詛咒,所以我也想把它交出來,可心裡多少有些矛盾,但是團長確實頭腦太過於清醒,在你面前我耍不了滑頭,所以還是承認的好。」
團長道:「那麼這具屍體呢?難道你殺死了自己的爺爺?」
馬天行平靜的道:「恰恰相反,我要復活自己的爺爺。」
我們聽了都覺得太過於荒誕,死亡多年甚至都燒成灰了還如何復活?就算陰陽書生都未必能做到,看來他又在撒謊。」
馬天行似乎猜到了我們的想法,冷笑道:「我知道你們肯定會認為這是在騙你們,但事實就是如此,地書里有復活人的秘術記載,我所做的也就是照章辦事而已,不過你們再聰明,也弄錯了一件事情,我復活的其實不是我,而是真正的馬天行。」
團長臉色大變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馬天行轉而對我道:「羅子,還記的你曾經查出過馬天行的死訊?」你能想到這件事和你查詢到的信息究竟又怎樣的聯繫?」
我就是再笨,此刻終於也是徹底明白了,道:「我知道了,當年死的根本就不是馬天行的爺爺,就是馬天行本人,你現在復活的人其實是馬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