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邪神的貢品(29)
那人也不再廢話,將假的刀疤貼回臉上,上去舉起砍刀一下兩下,直砍到孫老三一動不動這才停手,此時他渾身上下都是鮮血,刀疤臉用袖子將臉擦了擦,將外套脫了下來,扔在地上,連被子將人的抱了起來,走到倉庫外面,將英子交到栗子的手上道:「你們把這個人的錢能搜出來的全部帶走,趕快回家吧。」
這幫孩子卻沒有一個人動,刀疤臉道:「怎麼,我說話你們聽不懂?」
栗子道:「我們沒有家了,我們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裡被他拐出來的,那時候都太小了。」
刀疤臉道:「那你們也要走,這裡馬上就要來警察了。」
他一邊說話一邊將英子手上的剪刀取了下來,用一塊布仔細擦拭后插回到腰裡。
栗子壯著膽子朝裡面看了看,只見孫老三血肉模糊一團,栗子道:「哥,我們想跟著你。」
刀疤臉笑道:「你們跟著我,我怎麼辦,我可負擔不起你們這麼多人。」
栗子道:「沒關係,我們要飯能養活自己。」
刀疤臉道:「那麼我和他有什麼區別呢?」說罷指了指孫老三。
栗子道:「那不一樣,我們是心甘情願服侍你的。」
刀疤臉道:「我可是個殺人犯。」
栗子道:「你殺的是個壞人。」
刀疤臉盯著栗子看了很久道:「你真想跟著我?」
栗子用力點點頭,刀疤臉又問其他人道:「那你們呢?」
另外兩個大點的孩子都道:「我們願意,如果今天不是你,那這些孩子過幾天可能都要被弄殘廢了。」
刀疤臉走到上午被斷指的小姑娘面前,舉起她的手來看了看道:「斷指還在嗎?」
動刀的那個少年顫顫巍巍地從口袋裡將手指頭取了出來,刀疤臉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接上了,盡量試試看吧。」
說罷走到屋裡將孫老三的錢全部搜了出來,然後點了一把火,帶著孩子們走了。
34、抓捕與解救
去了醫院,刀疤臉替小女孩掛了號,醫生看到情況,立刻安排做手術,但是需要監護人簽字,刀疤臉道:「他們都是被拐帶的孩子,沒有家長。」
醫生狐疑地看看刀疤臉道:「那你是什麼人?」
刀疤臉道:「我是記者。」
醫生沒有再耽擱,立刻給孩子實施了手術,但是令人沮喪的是,因為耽擱久了,小女孩手指神經完全壞死已經不能再做接續。
那個少年此時不知心裡在想著什麼,獃獃立在外科手術室的門口,栗子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道:「這事不怪你,也別難過了。」
少年卻身子猛地一抖,看著栗子的眼神都變得古怪起來,忽然抬頭哈哈大笑起來。
栗子道:「狗子,你這是怎麼了,你可別嚇唬我。」
狗子恍若未聞,只是哈哈大笑,英子和另一個少女看他這副樣子都難過得流下眼淚,刀疤臉走到栗子身邊小聲道:「他神經了,估計是受了刺激。」
正說話間,只見一隊警察分開眾人走到了刀疤臉面前道:「你就是那個記者?」
刀疤臉沒想到醫院居然會報警,他想了想道:「是啊,我正打算通知你們來接孩子呢。」
警察道:「是嗎,你從哪裡找到這幫孩子的?」
刀疤臉道:「他們都是在街頭乞討要飯的,找他們很難嗎?」
警察道:「找他們不難,不過今天死了一個人口販子,請問你知道這件事情嗎?」
刀疤臉道:「我也不是神仙,哪會知道這件事情。」
警察道:「這樣,你能出示一下記者證給我看看嗎?」
刀疤臉取出了自己的記者證,遞給警察,他看了看交給身邊的警員道:「你去核實一下。」
過了一會兒,警員回來小聲對他說了幾句話他立馬換了副表情道:「沒想到您真是羅海波同志,誤會,實在是誤會了。」
刀疤臉道:「這個無所謂,我本來以為就憑我臉上這道疤很多人都應該知道我,沒想到知名度還是不夠高。」
警察道:「老實說我還真沒有想到您臉上會有這麼長一道疤,但是剛剛想起來,好像去年開表彰會的同事回來告訴我,說本市最著名的打拐英雄,像個黑社會大哥,冒昧了您多諒解。」
羅海波擺手道:「您客氣了,這本來就是一個公民應盡的義務,特別可惜的一點就是這個孩子的斷指沒有辦法在續接上去了,還有一個孩子的精神好像受了點刺激。」
警察道:「您放心,我們盡量幫這些孩子安排,並不是只有您一個人有責任。」
他們說話的時候栗子和英子就站在旁邊,不過他們並沒有將今天看到的情況說出來,警察道:「這些孩子都是被拐帶的?」
羅海波道:「是啊。」
警察道:「那您是在哪裡發現他們的?」
不等羅海波說話,栗子道:「我們上午在步行街要飯,羅叔叔找到我們的,他讓我把人都帶過來,為這事他還被人打了一頓,賣冰棒的邢奶奶可以作證。」
警察笑道:「是嗎,那可真是你們運氣好了。」轉頭對警員道:「把這些孩子都帶回去調查。」
羅海波臉色一變道:「您這是什麼意思?」
警察道:「沒什麼意思,老實說我個人是很欽佩您的,但我是個警察,我們的工作就是不放過一個犯罪分子,不管他的目的出於何種,這點想必羅記者應該能夠體諒吧?」
這時醫院裡已經圍了很多人,羅海波看看他們道:「我可以配合你們的調查,但是這些孩子麻煩你們照顧好。」
警察道:「這個您放心,我一定安排好。」
說罷羅海波就和他們上了警車而去,一同被帶走的還有栗子,車上警察道:「這是您救出來的第幾個孩子,您心裡有數嗎?」
羅海波道:「一百一十七個。」
警察點點頭道:「功德無量,老實說我們局裡的同志都很敬佩您,不過工作必須和其他的事情區分開來,也希望您能理解。」
羅海波道:「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我也有義務配合你們的工作。」
車子到了警察局,他們並沒有安排羅海波進審訊室,而是安排他進了辦公室,那個警察道:「我是專門負責失蹤人口調查的,所以和您也算間接是個同事。」
羅海波點點頭道:「那倒確實是這樣。」
辦公室里只有他們兩人,那個警察似乎無意在紙上畫了一個六邊形,羅海波見到后暗中吃了一驚,他向警察望去,只見他也盯著自己,眼睛里似有深意。
沉默了一會兒,羅海波道:「你們放了那幾個孩子吧,他們什麼也不知道。」
警察道:「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這與我無關,我要把他們送到自己家人身邊去。」
羅海波道:「如果找不到他們的家人怎麼辦?」
警察道:「盡量吧,那些不大的孩子應該可以查到家庭資料,畢竟他們的父母肯定會報案,如果實在沒有辦法了,那就再說。」
羅海波帶著試探的口吻道:「需要我幫忙聯繫孤兒院嗎?」
警察道:「那個地方,呵呵,我小時候在那待過一段時間,和坐牢沒兩樣。」
羅海波頓時心裡明白了,道:「那麼一切就都靠你幫忙了。」
警察道:「這個你放心,最近我的親戚可能要來,我看是不是能安排他過來幫幫忙。」
羅海波道:「那是再好不過了。」
警察道:「對了,和我談談孫老三的事情吧,今天好像聽說他掛了,因為在他藏匿的地點,發現了一具燒糊的屍體。老實說如果不是因為發了這場火,還真想不到這麼多孩子會在那裡被藏匿。」
羅海波道:「我想那裡的倉庫保管員必須要好好調查,這個世界上除了那些罪犯,幫凶一樣可惡。」
警察道:「這點你放心,我已經安排人做這件事情了。之前我也說過,我不會放走一個犯罪分子。」
羅海波點點頭道:「我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警察道:「需要請律師嗎?」
羅海波道:「沒必要,因為我什麼都沒有做過。」
警察道:「是啊,不過既然醫院報警了我們就要調查,這是工作程序。」
羅海波道:「你能給我支煙抽嗎?」
警察從兜里掏了一包煙出來,給羅海波點了一支,兩人一邊吸煙,一邊做著調查,當一切結束后警察道:「沒辦法,這件事情必須按慣例走。」
羅海波道:「行。」
之後被帶去了警察局的拘留所,裡面的幾個流氓一看來新人了,都站起來看著羅海波,警察將他親自送了進去,走到唯一一張床邊上,盯著攔在前面的一個小子,那人當然識相,立刻讓了開了。
警察道:「你就睡這上面,接著用腳在床前面比畫了一下道:「我和你們幾個明白說一聲,如果有人敢超過這個位置的,我今天要是不把你打尿了,我算你們養的,明白了嗎?」
幾個人忙不迭地點頭稱是,警察又狠狠瞪了他們一眼,這才出去鎖上門,而羅海波則大喇喇地躺在床上,面朝里睡起覺來。
沒多久到了半夜時分,籠子里的犯人也都昏昏欲睡,一切靜的出奇,忽然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接著整個警局的報警聲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
牢里的人都被這巨大的響聲所驚醒,他們都以為是地震,肝膽俱裂之下,只見一個衣著怪異的人,在一片殘垣斷壁之中走了過來,他身後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而羅海波卻很鎮定地坐在床上看著這個人,走到鐵柵欄前,他用手很輕易地掰了一個口子,羅海波起身鑽了過去,這下牢里的幾個人都激動得要死,他們也準備跟著後面出來,可是那人卻手一合,又將鐵柵欄恢復成原樣。
這下同牢房的犯人傻眼了,而腳步聲大作,值班的警察都朝這裡趕來,那人不敢多耽擱,抓住羅海波的一隻手,快步朝破損的牆壁處跑去,到了那裡他毫不猶豫縱身一躍,羅海波也是如此,兩人瞬間消失在了夜空中。
這下牢里的犯人大聲叫喊起來,而警察們終於趕到了,他們被眼前的一切驚得目瞪口呆,當然這裡面也有一個人是早就預料到將會發生的事情,此時他望著漆黑的夜空中那個熟悉的身影,直到一點看不見。
我們的調查
沒過兩天我們就來到了這裡,當調取了監控錄像,向那幾個正在等待判刑的「公民」詢問后,陳團長道:「可以併案了,這個人就是這段時間以來,屢次搶奪孩子的主角。」
公安局一位王姓的副局長負責接待我們,他道:「你確定,這次他搶奪的可是個大人。」
陳團長道:「都是有聯繫的,這個叫羅海波的不是你們這兒最出名的打拐英雄嗎,我發現這個人的出現總是和小孩有關。」
經團長這麼一說,王局長又拿起我們提供的材料仔細看了看,很快他的眉毛就擰到了一起,看完后王局長道:「確實是這樣,可是這個人究竟有什麼目的?一個打拐英雄,和一個四處搶奪小孩的犯人他們究竟有什麼關係?陳團長,我看這件事情好像非常混亂。」
陳團長道:「是啊,所以我在想究竟應該從哪裡入手開始調查,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幾個案子可以申請併案處理了。」
王局長道:「嗯,這個報告我可以來寫,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們配合的,我們一定盡全力。」
陳團長道:「那就太謝謝您了。如果可以您能詳細說一下當天晚上對方究竟是以什麼方法闖入公安局的嗎,因為我得到的消息比較模糊,所以我想確認一下。」
王局長道:「你也沒聽錯,對方就是撞破了牆體進來的,但是有兩點細節卻很值得人思考,一、對方撞破的地方對樓梯結構沒有實質性的破壞,不知道他是有意如此,還是無意的。另外他帶走羅海波后,將牢門又再次修復好,沒放走一個犯人。」
陳團長道:「那他是用什麼東西撬開牢門的?」
王局長道:「就是用手,牢門在他手裡好像橡皮泥一樣。我在想這個到底是不是人?」
陳團長沒有回答他這句話,道:「這件事情您這大概有多少同志知道了?」
王局長道:「基本都知道了吧,畢竟這是件大事情。你想衝到公安局裡將嫌疑犯給帶走了,這可是件天大的事情。」
陳團長道:「那麼我希望您最好能親自下道命令,讓局裡的同志對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
王局長道:「這個你們放心,因為事情特殊,所以我早就做了準備,畢竟搞安全這麼多年,多少還是有點經驗的。」
陳團長道:「那是最好了,這幾天我們可能要在這裡做調查,也希望您能幫我們做一個通知,怕萬一有同志誤會我們那就不好了。」王局長滿口答應地應承了下來。
我們又問了一下情況,這時進來一個科長告訴我們,局裡特意給了我們一間辦公室用,我們立刻將一些必須的資料、儀器等物件移到了那裡面。在搬東西的過程中,馬天行道:「團長,我怎麼感覺這個人和周洪生這麼像呢,不會他沒死吧?」
陳團長道:「別胡扯,周洪生就算沒死到現在也已經妖化了,你看到絕對會嚇死,怎麼可能以人的樣子出來示人,而且就算他沒有妖化,那也是整日陪著張雪了,還有心思出來搞這些名堂,山南海北地跑?」
馬天行道:「這麼講倒也是,不過我擔心一點,就怕他把小孩子搶去會做一些特別殘忍的事情。聽說現在東南亞有些國家專門出售小孩子身上器官的,他別是中國供應商吧?」
陳團長道:「在沒有明確對方目的之前,什麼假設都能成立,我想最好不要出現這麼殘忍的結果,否則這種人凌遲都不解恨。」
我們抱著東西正在往上走,只見警察帶著四個孩子走了下來,我們無意中聽到一個孩子壓低聲音道:「不會有事吧?」
另一個道:「不會,他被人給救走了,我剛才聽到幾個警察講的。」
一個道:「那就好,他可是個大好人。」
這時他們已經走的比較遠了,聲音漸漸模糊,團長放下東西道:「小羅跟我去看看,你們兩個運東西。」
說罷帶著我就走,只見警察將四個孩子帶到會客室裡面,道:「你們坐好,馬上有人來接你們走。」
他退了出來,雖然看到我們,但是也沒有多想,掉頭就走了。我們推開門,只見兩男兩女四個少年坐在椅子上,穿的衣服雖然乾淨,但是並不合身,似乎不是他們自己的衣服,他們看到我們,都低下頭。
陳團長和我走進去,他道:「你們剛才說的那人是羅海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