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何方高手

第五十七章何方高手

離開北王村多老遠,便看著一堆人站了路口迎接著,六叔、七叔領幾個家裡護院裡頭挑梢的好手,還幾個老少都有,全是村裡頭數得著的好手。這咋,我一向沒這大的譜兒啊,難不成是小豬妹妹的面子?

六叔讓過我幾個,閃身攔住後頭剩下的十幾個雜碎,當胸抱拳朗聲道:「不知何方高人來我王村,還請報個姓名。在下也好跟我家少爺、老夫人通稟一聲!」

十幾個雜碎面面相覷沒人敢答話,莫說六叔這身扮相、這精氣神,就是剩下來這些個,雖說各有各的扮相可打眼便看得出,個頂個的高手,這十幾個雜碎只怕沒人敢跟六叔跟前認下高手的名號。

正滿腹狐疑地四下打量,卻不知啥時候後頭堵上來個高大的獨臂和尚,朗聲道:「是朋友報個名號便算是王村高客,是對頭報個名號要走自便,若是為了尋仇或是切磋武藝便請亮出兵刃,貧僧接下來便是,婆婆媽媽算不得好漢!」

六叔一怒嘴,道:「這十幾位江湖上的朋友,王家先遣人安置下沐浴更衣,待收拾妥當了老漢再來賠罪!放心,只若是莫在王村生事沒哪個拿你等咋樣;可若說是生事,老夫放句狂妄話,天下便挑不出十幾個人便能在王村折騰出花樣來!」

一邊早有人過來引著十幾個江湖好漢順了小路朝村裡拐,單單剩下來個沒半分起眼的、面無表情的漢子,漢子嘶啞著聲音怪笑道:「登州王家果然厲害,在下如此小心卻不知是何處漏了馬腳叫人瞧破,還請指教!」

不由得一陣陣臉上發熱,看家裡陣勢,這漢子必定是了不得的大高手,要不然家裡也不會這般興師動眾。可就是這麼個大高手,竟然混雜在一群江湖上不入流角色裡頭,一路尾隨而來,甭管是我還是彪子、有福竟然毫無察覺,這人算是丟到家了!

獨臂和尚不答話,只笑著看一路上的腳印。

明白了,下了這大小的雨水,路面是又濕又滑,旁人的腳印是又大又深,唯獨這漢子腳印規規矩矩的一個是一個。不光是如此,這漢子腳印還都比旁的淺上許多,連靴底都沒沒過。

漢子慢吞吞轉過身來,嘶啞著嗓子抱拳道:「聽聞登州王家藏龍卧虎,在下這便請教大師高招,請大師賜教!」

漢子好身手好膽量,都不用動手便看得出來,整個後背全閃給六叔這一干高手全不擔心,面對著獨臂和尚神閑氣定、勢若山嶽,外行都看得出身手差不了!

獨臂和尚立掌念聲佛號,漢子便如同蒼鷹一般騰空而起,招式便跟蒼鷹搏兔一般。

獨臂和尚不是別人,正是山上廟裡修行的武松,村上人都叫武大師。雖說武松廢了條胳膊,可幾年清修之下居然悟出來一套獨臂拳法、獨臂刀法,全身力氣積攢在這一條胳膊上反倒是心無旁鶩,這功夫反倒是精進不少,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漢子好身手,轉眼間五六十招過去,居然跟武大師鬥了個旗鼓相當。武大師瞅個空子跳出圈子,單掌一立念聲佛號不肯再斗,六叔、七叔幾個卻是把漢子團團圍起來。

六叔冷笑道:「身手端的是一等一的好手,可心計卻更是出挑。這等的身手,卻悄莫聲混了人堆里、不顯山不露水便想混進王村,卻不知閣下意欲何為?卻是受何人差遣?王家與遼國、金國素無瓜葛,與夏國卻是世仇,想不到王家避居登州快四十年竟然還有人惦記著,那輩兒上的人還沒死絕吧!」

也早瞧出來不對了,這漢子的功夫不像是中原功夫,兩條腿更是羅圈得厲害,想必是來自塞外之地。這等人若不摸清楚來歷,六叔只怕該當痛下殺手了。王家的仇人西夏國多了去了,還全是血海深仇!即便漢子不是塞外來的也一樣,這等的身手、這等的心計,若說全沒點陰謀誰信?還偏偏王家真有些地場由不得外人看。

漢子嘶啞道:「在下不是夏國人氏,也不是來王家尋仇、也不打探王家甚麼消息,信不信由你!方才這位大師武藝高強在下佩服,來王村路上見王家少爺也是好身手,在下想跟王家少爺過幾招如何?」

六叔冷笑道:「閣下與我王家是敵是友尚兩下里說話,我家少爺何等身份,豈能與你交手?難不成王家這些個老老少少的便全沒瞧在你眼裡?」

漢子不做聲只定定地看我。

略一尋思,閃身下馬道:「閣下若是有傷我之心,一路上良機頗多,犯不著等到現下方才出手。原本在下陪你走上幾招倒也沒啥,只是在下身上的功夫跟尋常武藝不同,若是在下武藝強過閣下尚可交手,可現下閣下武藝強過在下,只怕一交手在下反倒失手傷人!」

漢子點頭道:「無妨,若是傷了便算是在下武藝不精,怨不得你王家!」

再不做聲,慢吞吞去了槍尖皮套,隨意拿捏了個架勢,若是朋友這半天早該亮出身份了,這人只怕留不得!

漢子不慌不忙抽出腰間腰刀平托在手上,腰刀再尋常不過,這等身手使喚這等尋常的兵器,要不然是為了遮人耳目,要麼便是自家身手太強用不著挑揀兵刃。

見漢子擺好了架勢,平舉了長槍、踩了點兒朝上湊。明知道對手身手比自個強,使喚的又是便於遠戰的長槍,若叫對手搶先出了手可就落了下風!

再說了,自家武藝不講究套路,講究的是雷霆一擊,甭管你武藝咋樣就是我攻你守的境地,守得住便是我輸、守不住便是你輸。

估摸著差不多,暴喝一聲,長槍游龍一般變幻出四個槍尖直奔漢子胸膛扎去,卻是一招燕青嘴裡的「梅花三弄」、六叔嘴裡的「金雞亂點頭」。只是現下我還抖不出來梅花瓣兒一般的五個槍尖,只抖得出來四個,也不知道啥花是四個花瓣的。

要這般說,還是六叔給起的名號好些,金雞亂點頭,甭管是抖出來幾個槍尖,哪怕十個八個的都成。反正是亂點頭么,亂點頭哪個知道是點幾個?那要是知道是幾個還叫亂點頭啊!

漢子身如鬼魅一般飄后兩步閃開,單刀一擺守住門戶。

我手上槍快,腳底下更快,雙手持了槍杆子,槍尖剛好還在漢子胸前晃蕩著,又是四個花瓣綻開,漢子退後一步刀光連閃間不容髮地磕開。

腳底下又是上前兩步,雙手握住槍桿的半截腰,又是四朵花瓣綻開。這三槍是一槍比一槍快、腳底下是步步緊逼,尋常好手第二槍已是多半擋不下。漢子暴喝一聲卻不再退,身形一扭橫刀朝著槍尖斜劈,漢子的刀勢大力沉,想必是預備著改成勢大力沉的招數克制我這快槍!

長槍撒手而出,不過剩下兩步的近戰距離,又存心長槍撒手,槍勢勢若破竹比方才又快上三分。漢子大驚之下一個鐵板橋坎堪堪閃過,卻被槍尖斜著劃破衣襟。

腳底下加緊跟上兩步,手上拽出短刃剛好湊到漢子跟前,漢子的肚皮便跟待宰的羔羊一般誘人,還客氣個啥,直接給開膛破肚得了。

若是馬戰,長槍是萬萬不能脫手,脫了手自個便是待宰的羔羊。可是步下使槍,六叔卻是琢磨出來些歹毒的招數,尋常江湖人物講究個槍在人在、槍亡人亡。六叔戰陣上換的兵刃多了,手頭逮著哪個使喚哪個,壓根便沒這個顧忌。就為了尋常江湖人物料不到能有撒手槍,方才專門琢磨了這歹毒招數,算得上是單單朝著人腦袋裡的空當去的。這意料之外的一著,便是得不了手也定然逼得對手招式用老,後頭這短刃才是手到擒來的殺招!

若說驕兵必敗,剛尋思著瓮中捉鱉、手到擒來的一著,心下剛有些松,手裡短刃便慢上了三分,就見漢子性命攸關的當口腿上勁兒一松,使出千斤墜一般的功夫,身子平著朝地上落下去,短刃間不容髮地給漢子肚皮上拉了一尺多長的大長口子。這必中的一招給避開,心下大驚,脫地斜著跳開幾步,轉身手握短刃擺個架勢防備漢子暴起反擊。

一邊七叔上前一步站我邊上,這漢子功夫著實了得!

漢子丟了單刀緩緩起身,卻不沖我站著,不管肚皮上傷口卻伸手臉上、脖頸上摳摸著,半晌輕輕揭下來一片啥東西。就聽小豬妹妹一聲驚喝:「賀跋支曳刺?」

啊,小豬妹妹認識這漢子?

沒等問呢小豬妹妹急道:「莫傷他,是我師公!」

啥,師公?咋不早說!

趕緊扔了短刃上前,顧不得見禮,摸出隨身帶著的紅傷葯一通亂抹,邊抹邊道:「六叔,是朋友,信得住的朋友!」

七叔上前把我給替下,還別說六叔這戰陣上呆過的拾掇紅傷還真是內行,三下五除二便止了血,老厚的繃帶一般的東西纏好。

小豬妹妹擠了跟前扶著站好,埋怨道:「咋扮成這般個摸樣?也不言語一聲,叫人傷了可如何是好?師父呢,咋就您一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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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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