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亡天使

「目光所及之處，只有大宇宙才能當得起波瀾壯闊，每次出行都能感覺到不一樣。可惜外面這些人還是一樣的不上進。」寂靜的宇宙深處出現一副不可思議的景象，準確的說是一個人踏空而行，身上的黑色裝束和深空融為一體顯得無比和諧。

正是這副和諧的畫面才體現出來詭異，至少以目前科技水準，還無法讓人類脫離保護設施進行空間旅行，僅僅能做到短時間讓人在太空中生存。

這副足以令人驚掉下巴的畫面沒有被發現，而這幅畫面的當事人則渾然不在意，繼續興緻盎然的欣賞著平時難得一見的美景，彷彿雕刻一般的面容帶著溫和的笑容，每一步踏出，身後便不知道甩出多少個星系，怡然自得的神態，就像是在自家後花園散步一樣。

無垠星空似乎就踏在他的軍靴之下，下一秒，一支規模龐大的行軍太空艦隊當中，出現了這個人的身影，非常唐突。艦隊仍然盡然有序的前進，因為這個人根本沒有被發現。

「沒有敵人的情況下，這些同族也缺乏前進的動力，離子防護罩還維持在上次出來的水準，不同的地方就是這群小螞蟻的身體似乎結實了一點。人體科學方面有些進步……」腳步不停，在擦肩而過瞬間已經記錄下了數據的男子繼續前進，對現今邦聯的戰爭武器毫不留戀，繼續做自己的孤獨行者。

三步之外，一身黑色軍裝的男子屹立在一顆星球之外，而他身前不遠處，就是一個人造通訊衛星，停留片刻的他沒有故意隱藏什麼，反正這些衛星也看不見他，有時候相信這些科技產物，還不如自己的眼睛有用。

下一瞬，他已經降落在這個星球之上，在一座城市當中漫步，和這座喧囂的城市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卻又保持了近距離的接觸，以他為中心一道漣漪隨著本身的移動而移動，街上的行人在他面前很自然的分開，就好像讓出一條一人通過的道路一樣。

「空氣含氧量百分之二十三，人口二十四點八億，重力一點二五倍。」不斷以科學家口吻喃喃自語的男子就像是嚴謹的學者，暫時忘記了自己並不是文職人員。

「加林格將軍，這顆行星和的名字差不多，叫珈藍星，本太陽系第二顆類地星球，海洋百分之六十九點五……」

「停，退出輔助系統。咦？二十五公里之外有信號干擾系統運行？裡面則是兇殺案？」彷彿碰到了意外情況令他十分高興，一直維持溫和笑容的臉上終於第一次出現變化，抬腿漫步，身後狂風呼嘯伴隨著陣陣音爆之聲，當事人微微搖頭，大氣層內這種情況是少不了的，這就是他很少進入有大氣層星球的緣故。

無奈的用了幾秒鐘繞圈，減少本身帶來的衝擊力，加林格立身在半山腰上，給自己找了一個還算視野開闊的觀測地點，出於紀律和原則，他並不准備干涉什麼，來這裡純粹是因為當今時代，兇殺案實在少見。

不得不說這座莊園風景不錯，依山傍水，布景和格局都有獨到之處。關注點有些跑偏的加林格負手而立，身子好似一柄出鞘的利劍直指長空，卻用一種看螞蟻搬家的目光看著莊園當中的一切。

戰鬥已經接近尾聲，整個莊園到處屍橫遍野，只剩下寥寥幾人還在拚死抵抗。是豪門恩怨還是利益衝突加林格倒是並不關心，在他看來整個邦聯的人也沒有自己的一個士兵重要。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何況加林格和邦聯的整個人類，應該屬於敵人關係。

「竟然是改造戰士，邦聯的改造戰士有明顯的缺陷。可惜改造戰士技術已經淘汰了，不然可以比對一下。」加林格老神在在的點評，眸中好似一座資料庫，各種代碼層出不窮將整個莊園的信息全部拷貝。

戰鬥已經接近尾聲，襲擊者大獲全勝開始尋找戰利品，這些尋找的人並不知道，不遠處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一個旁觀者已經已經站的腿都酸了。

直到一切歸於平靜，加林格才出現在瀰漫著血腥味的莊園當中。目不斜視七拐八拐，就像是對這裡很熟悉一般，站立在一面牆壁之前，加林格驟然抬手拽倒書架，一面金屬門出現在面前，「輔助系統分析……」

「材質為金屬鈦，高兩點三米，寬五十公分，厚三十公分。解析密碼需要二十八秒。」金屬合成音驟然在耳邊出現，勻速分析著眼前的阻礙。

這讓加林格微微皺眉，眼前有一個小問題，解析密碼似乎沒有自己動手快。伸出一根手指頂在金屬大門面前微微用力，金屬門像是被整齊切開一樣，最精準的外科醫生，也切不出來這種整齊切口。

加蘭德身上出現四條金屬質感的鏈條，仿若有生命一般順著切口鑽了進去，帶出來一個在襁褓中的嬰兒，旋即憑空消失，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輔助系統，開啟飛船。」加林格平淡的命令道，說實話，他已經不太習慣乘坐飛船趕路，可是沒有辦法，這個剛出生的嬰兒和他不同，沒有保護死亡是必然的。

空間旅行本身是非常枯燥的事情，不過有個非人類帶領，事情會變得簡單的多。

G24號基地，屬於組織下屬無數基地當中的一個，排名看起來很靠前，但其實並不是好事，因為從當年衝出地球開始，正常演變之下，排名靠前的基地編號只能證明一個問題，這裡是很早就設立的基地，而將近幾萬年過去，說明G24號基地距離當初之後的組織核心區域已經非常遙遠。

G24號基地是一個衛星，直徑約四千五百公里，圍繞著土星兩倍大左右的氣態行星旋轉。因為這顆衛星本身沒有磁場，所以在南北極點安裝有兩個巨型電磁對流機。因為距離太陽很遠，整個衛星白茫茫一片，赤道附近的溫度也在零下幾十度。

「歡迎歸來將軍！竟然是乘坐飛船回來的，真令人驚訝。」剛剛到達近地軌道，飛船當中的巨型顯示屏猛然啟動，隨後一張外表年輕但是眼中帶有滄桑感的面容出現，帶著一絲驚訝問好道，「差點讓我啟動自我防禦系統，除你之外還有生命波動？你帶回來誰了？」

「想要把我打成塵埃？這可不是對待朋友的態度，門德勒醫生。」加林格平淡的對話，同時一隻手不停按下指令，進行降落準備，「只剩下一隻眼睛，還這麼好使？」

雖說是單人飛船，但在降落的時候仍然沒有激起哪怕一點塵埃，從中可以看出整個基地的科技水準，哪怕這並非他們最擅長的領域。

「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用眼睛看，再說我不是還有一隻眼睛么？」門德勒醫生一聲輕笑，顯然並不在意對方的無禮，在主控室的他按下了接收鍵。基地地面瞬間出現一個深不見底的圓形入口直達地下。

整個基地的地下才是真正的核心位置，只有內部人員才能進來，每一次進來的地方完全不一樣，可以說每一條道路都是隨機組合，在你深入地下的同時，你前方的道路正在形成，而身後的通道則在瓦解。

當然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加林格的個人能力完全可以不走程序。但整個所有下屬基地都必須明白一點，和平時期總部的規定不容逾越，總部的意志，絕不容反抗。

「你深入了人類居住的行星考察？」門德勒醫生沒有回頭，但語氣中有些不耐。

「當然，沒看我帶回來一個孩子么？」加林格看著門德勒的背影，和人們想象中的醫生不太一樣，門德勒這個醫生的穿著和醫生毫不沾邊，一襲黑袍披在身上，左眼的被黑色眼罩覆蓋，和救死扶傷的醫生形象天差地遠，相反渾身籠罩著陰鬱的氣息。

「我的意思是，你身上一股泥土的味道。」門格勒醫生抽了抽鼻子，一揮手整個主控室伸出機智機械臂將襁褓中的嬰兒抓到主控台，「黑髮黑眼？抽取基因，完成匹配，進入下一階段，配置克隆體進行人體實驗。基因對比？哦？原來是當初中國人的後裔……」

「不打擾了！」看著邊城實驗室的主控室，加林格將軍嘴角艱難的扯了扯，按理來說自己應該習慣了，一個人體學家一旦進入工作狀態，說一些顛三倒四的話很正常不是么？門德勒醫生和醫生這個救死扶傷的職業毫無關係，這並不是說他不能救人，其實其他醫生會的東西他都會，只不過更多時候門德勒都在進行人體實驗，最瘋狂的時候曾經十年間讓下屬實驗人員處理了各種生命體屍體四十萬。

「先去休息吧！」不知道什麼時候，門德勒醫生手中憑空出現一把手術刀頭也不回的道。

「我對成果很期待，死亡天使！」自始至終加林格注意力都沒有放在門德勒手中孩子上，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以此為基礎，遑論道德和道德這種偽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