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那就只好這樣了
彷彿突然開悟了一般,安白忽然覺得,她和這些人真的是,區別不大。
圍著一個司空長庭,除了父親,她什麼都妥協了,可是現在,還有別的女人來和她說,各憑本事引得司空長庭的關注度。
呵。
呵呵。
她何必呢?
乾脆利落的起身,絲毫不理會小明星的拉扯和騷擾,下樓的時候,路過櫃檯,安白說:「你們小心點啊,樓上有明星,被認出來的後果,你們這裡會火的。」
似是玩笑忽起,但她這麼說,還順便把桌號給說了。
聲音不小,好像還真有人認識?
然,這些和她無關,那女人應該算是她情敵的吧?對情敵,自當不能手軟。
兩天沒去醫院,她很擔心父親,剛才被那女人給氣醒了,現在要去醫院,她先去買水果和日用。
安父這兩天並不見起色,還是多睡,每天用藥的量依舊不見少,身上的輸氧管每天都在。
「爸。」
安白帶來的水果也不能直接進食,要打成果汁。
「你,你來了。」
安父氣息跟不上,說話都很累。
安白笑著點頭,看了一下這兩天的清單——藥品和之前區別不大,護工洗了水果端過來,她又問了些具體的。
安父伸手拉她的手:「小白,我,知道我現在,這樣子堅持著很難,但我還是想見見長庭,你讓他,抽個空,哪怕半個小時,二十分鐘的,都行。」
「……好的,爸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現在病情已經控制住了,有所好轉呢。」安白被父親說的心裡發沉,急忙笑著,往好了說。
可是強顏出來的笑,終究是透著那一點不真。
「那就好,我還想多看你幾年,小白,要是我能看到你有孩子,就更好了……」
「爸……」這種事,果然是家裡人說的就是順口,安白臉頓時紅了:「這種事也不是我說了算的,得順其自然的。您喝點果汁,慢點,小口。」
安父也只是說到這兒才提起的,安白有沒有孩子,這事還要看司空長庭。
對安父的心情,安白很理解,甚至還有些偏怨——就是來一趟而已,司空長庭對她,卻永遠沒空。
看父親的精神狀態,安白小心的哄著、捧著,可是還是止不住他的疲倦。
可即便忍不住的昏沉,安父還是拉著安白說:「小白,我想看到你幸福的模樣,替你媽那份,也看了。」
一句話,說的安白淚目,她急忙偏頭,不想讓父親看到自己的眼淚。
「爸,我好著呢,」她聽不了父親這麼說:「您答應了媽媽的,要多陪我些年的,不能這麼悲觀,您一定要說到做到才行。」
「爸爸答應過你的事情,什麼時候沒做到?」
這種仿若兒時的承諾,安白心裡真是滋味百千,「爸,您放心,就這幾天,我一定讓長庭和我一起來看您。」
「爸知道的……咳咳咳!」
「爸!」
正說的好好的,忽然就咳了起來,眼看咳的強烈起來,安白嚇了一跳,慌的伸手卻不知道該如何相扶。
醫護人員很快過來,安白站在後側看著他們那麼搶救著,心裡倉皇一片,她不敢想。
這次發作和上次相隔這麼近,她該怎麼辦?
眼看著父親被急匆匆的推去手術室,她都不敢去問醫生。
直到搶救之後,父親被推出來,直接就進了ICU,她被護士擋在門外:「不行,現在家屬不能進。」
安白隔著玻璃,此時才感覺到自己後背已經被汗濕了,深深幾個呼吸,她調整了自己,不用眼淚,她去問醫生。
開門見山問的直接:「我父親的具體情況,到底如何?」
醫生有些支吾:「安小姐,這個……病人他已經是腎衰竭晚期了,併發症很嚴重,我們已經進全力搶救了。」
「為什麼?不是已經抑制住了嗎?」
她之前聽到的都是醫生說的,她看到的那些藥物,沒有什麼異常的,她很仔細的查過——就是直覺上的,並沒有什麼目的。
醫生咳了一聲:「人的身體是個很複雜的機體,抑制,只是暫時性的,他已經不能自我恢復了,全部依賴藥物的結果,就是這樣,外面會儘力的。」
「所以這次,是突發?」
眼睜睜的看到,和電話里接到通知,是完全不同的感觸,安白現在心裡還很難受。
竟然眼睜睜的看著,父親那麼痛苦,她卻一點……一點能力都沒有,她也好絕望啊。
醫生說的很現實:「可能,隨時都會有併發症發作的能。」
安白很不想說出那一句,可是,她必須要知道結果:「沒有辦法了嗎?」
醫生忽然感覺到莫大的壓力——好像說了什麼惹到她了?他斟酌了一下,說:「我院已經請了專家,明天就會診。」
怎麼樣?
他甚至都想要把這話問出來,看著這位嚴肅的,他有種面對老闆的感覺。
安白確定時間:「明天什麼時候?」
醫生莫名被動了:「明天下午。」
說完感覺她氣場猛增,強壓之下的感覺,空氣都稀薄了:「專家要來也需要時間的,會診之後我們會定下一個最合適的方案。」
安白並沒有作什麼,只是眼神凝重的看他,看得醫生不住的清嗓子。
「你怎麼了?不會是生病了,明天不能參與會診吧?」安白覺得自己還有些話沒問出口,想一邊想一邊問,可是這醫生是嗓子不好嗎?
一直清咳,她想問都不好問了。
醫生是見過不少難纏的家屬的,但這個,就是不一樣,他壓力甚少有這麼大的時候,找了個借口說:「……我沒事,我還有個病人要檢查,安小姐如果要諮詢……」
安白不需要再問了:「我相信你的醫術醫德,我也相信,你一定會讓病人都很圓滿的,你是主治醫師,不僅我相信,那麼多病人都相信的。」
該說的還是要說出來,她剛才是悲傷太過,太嚴肅了,連個笑容都沒有,現在勉強笑了一下:「我爸的病情,我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