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你變了
和傅賀原見面的時候，安白就是這個心情。
傅賀原把菜單給她：「你今天，心情很好。」
「對啊，我幫到一個小姑娘，不算大事，但至少，她以後的路都正了。」安白說著，看了一眼菜單：「你點了沒？你點吧，我不吃辣。」
她很客氣的推開菜單，說了自己的口味。
這雖然不是兩人第一次在一起吃飯，但這麼正經的晚飯還真是第一次，上次只約了個下午茶，不涉及口味和品位。
「你不吃什麼肉類？」
他追問。
這麼貼心的舉動，安白笑的……很走心。
但也很不好意思看他，佯裝低頭玩手機：「額，沒什麼忌諱，就是不吃生的。」
傅賀原笑了，看來她心情是真的很好。
依著口味點了主食，傅賀原解釋說：「照顧你的脂肪，魚排，法國沙拉。」
「謝謝。」
安白真是沒想到他能照顧到這份上，很溫暖也很感動，確實很開心。
手裡抓了手機，安白給余樂樂發信息，這種時候，要是不告訴她，都能知道以後她要是知道會什麼反應。
但就這樣，余樂樂的反應也不小，連著幾條語音就過來了，安白壓根聽不了。
但可以回一條：「這個是我的嗎？咦？」
正好是第一份餐到了，傅賀原卻直接示意放在他那兒，安白一時不解，眼睜睜的看他切好、擺盤，重新端到她面前。
「請用。」
這是……
幫她切好了？
安白心裡驀然一緊，她何曾被如此對待過，她的生命里的兩個男人，一個父親一個司空長庭，父親待她是好，但這種為她切盤的事情也不曾做過，司空長庭就更不用說了，連好好說話都不曾有。
愣怔間，他的主餐到了，是牛排。
真是在照顧她。
這一頓飯吃的……安白全程都有些不真實感，這是真的嗎？她真的也可以這樣嗎？
心裡真的忍不住大姑，她知道自己養尊處優過，可是這些年，她過的都是……雖然心裡千層漣漪激蕩，但面上，除了有些臉紅之外，其他都斂在眸里，半的低垂，並不顯露。
眼前驀然多出一隻手，那骨節分明修長清潤的指尖捏著紙巾，輕觸在她唇畔——
「我自己來！」
安白真的是嚇到了，下意識的直接從他手上把直接拿過來了，完全沒想要自己重新抽一張，手指少不了相碰，她直接低頭轉臉，完全避開了他的眼神。
「你……沒事吧？」
傅賀原本是無意，但她這麼大的反應，他微自省剛才的行為，並沒有過分的。
「沒事！」
安白自然不會說她的心思，況且人家坦蕩無比的，明顯都是她的小人心在作祟，她急忙揚起笑臉，認真的表示：「我真的沒事，只是不習慣別人接觸，沒事了，我們現在走吧。」
說過要去醫院的，這才是正事。
看到他的車，安白又想起一事：「對了，上次真的對不起，那個我找了個笑話，送你做禮物。」
她也是翻微博看到的段子，截圖發給他。
現在樂子並不好找，畢竟，好笑的真不多，多說都是帶著一點心酸的搞笑。
「這個挺理智的，但就像你說的，壞人變老了，沒辦法，他本就壞。」
傅賀原看到是個關於公交車讓座的段子，就想到上次和她一起擠公交的經歷，真的是擠，他眼神帶著深情：「你明明可以更好的。」
「嗯？什麼？」安白正在笑，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
他卻直接開車：「沒說什麼。」
傅賀原差點忘了，現在還不能告訴她，無論哪種情況，這件事都不能是他說，要麼是安父說，要麼是她自己查，最壞，就是奇洛說出……
不，他不會讓奇洛有機會說這其中的細節的。
……
醫生剛查過房出來，迎面就遇到了安白和傅賀原。
還是那位醫生，安白打招呼：「醫生，辛苦了。」
「應該的，病人的心情不錯，確實有利於恢復。」
醫生點頭，他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無論哪種，不失本心就好。
看著安白進去，他回辦公室就打了電話。
病床邊護工正在收拾飯盒，見到他們來，立刻就說：「小姐，老先生今天吃的是……」
這種彙報，是安白要求的，因為安父的食量是真的小，之前又有忌口，所以護工每次都會彙報，她在，就說，她不在這兒，就電話或者信息彙報。
聽她說了幾樣常吃的，安白笑了：「今天吃的，豐盛啊。」
「是的，老先生這幾天的食量有所增加。」
護工麻利的收拾好，就去清洗了。
「爸。」安白坐在床邊，握住父親的手：「今天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很多？」
「有，你還別說，上次我和長庭說過話之後，感覺輕鬆很多。」安父伸手朝著另外一個人影一指：「今天這是誰來了？是樂樂？」
看不清楚他也不掩飾了，確實是看不清，拳頭大的東西在她眼裡就只是個點，飯盒保溫桶就只是一團，人只是一個有形狀的黑影。
「是他啊。」安白故意逗笑：「爸你真可愛，就不敢想想是司空長庭？」
「他那麼忙……」
安父說出了以前每次安白的借口，安白頓了一下：「是，他確實忙，但這不是這個項目成了嗎？所以這下班之後，就有時間了。」
「但是每次都來，是真的嗎？」
安父不信了。
「你問他一句不就行了？」
安白心酸不已，卻還要笑著說，而且不能讓父親聽出來。
有時候真的感覺，父親看不清楚也是有好處的，至少，她的淚目她的潮濕都可以被遮掩過去。
聲音，是真的可以騙人的。
以前，只是她偶爾騙一下父親，哄他高興，現在，一直都是在用一個聲音，來欺騙他恢復，她真的好心痛。
抽了一下鼻子，安父就聽到了——之前剛看不清楚的時候，他是真反應不靈敏，但時間越長，其他感官的作用就被調起來了，現在，耳聰鼻敏的。
「小白？」
安父的靈敏度這麼高，也是安白沒想到的，她頓時心裡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