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它是活的

第一章 它是活的

我抬起身子,努力睜大淚眼,一瞬不瞬地望著他,生怕是我幻視了。

但他的臉『色』卻『陰』沉了下來,似乎在生氣,「穿成這樣,被別的男人看到怎麼辦?」他動了下胳膊,把我丟在一邊的寬大外袍罩在我身上,也遮蓋住了他自己。

這只是個超級簡單的動作罷了,可他卻做得氣喘吁吁,顯然多日沒有動用『肉』身,他的體力已經虛弱到抬一根指頭都費力的地步。

我發懵。大驚、大喜、大悲。就這麼抱著他的脖子,放聲痛哭。

多久了啊,我終於找到了他,失而復得后的喜悅及空虛纏繞著我,令我說不出話,只是大哭不止,好像要把身體里所有不安的水分全流出來。

他呢呢喃喃的不知道說些什麼,但溫柔的語調奇異地安撫我連日來的驚恐和焦慮,似乎所有的等待和尋找都在這一刻得到了報償。

「你去了哪裡?」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是啊,他回來了。可是我要累死了,以前要是知道單方面挑逗時體力這麼重要,我早該多鍛煉才是。

「我說……他的靈識才歸位,這樣……恐怕不是很合適。」三個聲音『插』進來,是平馬流。

我大驚失『色』,眼淚都給嚇回去了,這才記起房間內不止我和忘川兩人。不過我才要抬起身子,忘川就把我按在他『胸』口上,怕我『春』光外泄。其實我是穿著衣服的,雖然比沒穿還要***。

「不愧是狐狸『精』,居然想出這種辦法!」霍炎怒氣勃發,「你簡直不知所謂,當著相公的面和相公的兄弟勾搭成『奸』。快起來!自己這樣還不算,把他也***了,噁心死了!」

我把臉埋在忘川的頸窩裡,身子弓成煮熟的是米一樣,估計顏『色』也像。

他們是幻覺!他們是幻覺!我自我催眠。

平馬流哈哈一笑,「我們飄浮在虛***尋找忘川的神念與元神,好不容易感覺到他,卻捕捉不了。正急得不行,他卻突然急急離去,火燒***似的,我們都追不上。我還當發生了什麼事,原來這般香『艷』啊。倒害得我也想『迷』失一回,有個美『女』也能這樣對我哪。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男人終究是男人,有美『女』攔著,到哪兒去也得給火速拽回來!」

「早知如此,我們何必冒這趟兇險!」霍炎低咒了一句,「直接把他脫逃了,扔到狐狸『精』窩裡不得了。」

假如我不當鴕鳥,也許我會看到此時霍炎受傷害和失落的神『色』。我從沒想過,他對我可能動了真情,就算當初他曾為我冒險上天庭,我也只以為他是『性』情中的男人,從沒有多想過。

我也不是萬人『迷』,憑什麼這些出『色』男子全愛上我?太瑪麗蘇了!若他是真心的,我卻只能辜負,儘管我那麼不忍,但我只有一人一心,千年前就許了別人,給不了他了。

「說夠了沒有,說完快滾。」忘川涼涼地道。

霍炎跳起來,右手指向我,半天,才痛下決心,又或者像生生扯斷什麼似的說,「今天我承認再輸忘川那傢伙,反正我從來也沒贏過他。所以,從此以後你再不是我名義上的老婆了,我同意你休掉我。」

以前,霍炎說我是他老婆云云,我從沒當過真,只當是個玩笑,畢竟那場搶親也是因著賭氣。可現在他突然這麼說,我真的有點對不起人的感覺,好像我真的是背夫偷人,拋夫……那個棄義,是應該被世人唾罵的狐狸『精』。

「對不起。」我情不自禁地道歉。

霍炎沒說話,就那麼瞪著我,眼眸中的深紅『色』灼得我心痛起來。之後他猝然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平馬流嘆了口氣,緊隨其後離開,房間內只余我和忘川,以及曖昧溫柔的氣氛。

我們沉默著,直到空氣似乎都凝固了,我才努力爬起來,想著他也算大病初癒,這麼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終究不好。

順手,我裹緊了那件外袍,免得我穿著***型內衣站在他面前,不過衣服披在我身上,就把他全部***了,我眼睛一瞄,紅了臉。

「現在怕羞嗎?剛才都對我做了什麼。」他勉強起身,看看自己『胸』口的小小牙印。

「我是為救你。」我的聲音細如蚊蠅,並上前扶他起來,坐到『床』邊,以被子包裹。

「我倒忘記了,你是我的『葯』,一天三次,一次三到四粒。」他以嚴肅的口『吻』說出這種調笑的話來,效果很奇異,令我羞澀扭捏,卻又特別甜蜜。

他回來了,一切就變得正常起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不過是場噩夢罷了。

他拉我躺在他身邊,扯掉那件礙事的外袍。被子下,肌膚挨著肌膚,但是沒有半點***或者***的感覺,唯有彼此的溫暖,彼此的存在,彼此的擁有,還有彼此再害怕失去。

「那天在你家……」好半天,他開口。

我卻打斷他,害怕那痛不『欲』生的場面再度在腦海中清晰,「我知道,不是你。請你原諒我當時的懷疑,以後再不會了。」

「你怎麼知道?」他問,不怨怪我的誤會。

我把我媽留下攝像機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他。

他嘆息,「你母親是個奇『女』子,所以才能生出你這樣特別的『女』兒。」

「這是表揚我嗎?」

「是表揚,因為……我從來不碰普通的東西。」

「你把我當東西啊!」我大發嬌嗔,身子『亂』扭。

「你是我的『葯』嘛。」他按住我,忽然俯正頭來,氣息的驀然接近令我心臟狂跳。

許久不曾親近,當我們再度重逢,我忽然有一次的感覺,羞澀又緊張,期待又恐懼。我哆嗦著,連呼吸也不暢了。可是他只是輕輕『吻』著我『唇』角邊的火泡,然後凝視著我,連目光也很輕淺,像怕『弄』疼我似的。

天哪,他那是愛憐橫溢的神情嗎?可能因為他平時如此傲慢,這溫柔就顯得格外動人,足以令我徹底融化。

「你需要好好休息。」他輕聲道,「我需要運息修復我的靈台竅『穴』。」

「我幫你。」

「不,這些日子你受苦了。等我恢復,就絕不會讓你獨自面對天庭的凌壓。現在聽話,好好養養身子,不然……這『葯』吃起來也不美味。」他前面說得正經,後半句突然調戲起我,修長的手指劃過被子下我的身體。

我腦子一『蒙』,衝口而出:「良『葯』苦口。」

他眉頭微顫,似笑非笑地望著我,「你這是求歡嗎?」

我該羞愧的,以我烏龜的『性』子來說,這時候應該立即縮回殼裡。可是,彷彿有一生沒有見到他淡『色』『唇』邊的微嘲笑容了,一時間,我看得痴了。

他低頭『吻』我的眼睛,不得已,我只好閉上,感覺他的嘴『唇』輕輕探索,心裡痒痒的。

「快走吧,來日方長。」他咬了我的鎖骨一下。

我立即感覺全身酥麻,慌得跳下『床』。因為身上只有真正的「寸縷」,令他的目光好好光顧了一下。

原來我的敏感點在這裡。哼,不怕,這幾天好好探索他的身體,一樣可以找出他的弱點來!

我近乎是逃走的,然後是昏天黑地的睡。因為知道他就在隔壁,我的心踏踏實實地放在『胸』腔里,個把月來,睡眠質量頭回非常好,三天後才醒,『唇』上的火泡和雙目的赤紅癥狀全部消失。

「他怎麼樣了?」我問親自來給我送飯的魔童。

他的小胖手猛一拍桌子,「別總想著『奸』夫,也問問本夫在外面探聽消息,辛不辛苦!」

我暗笑。

與對霍炎不同,魔童對我的執念就真是個兒童玩笑了,倒像是我一直哄著他玩的。

「好吧,魔主大人辛苦了。」我逗他開心。

他哼了一聲,「你知道我為了你做了什麼就好,我的真心不能埋沒!爭奪你的事,我覺得就得看誰能堅持,現在那壞脾氣的霍老頭兒頂不住了,後面就是我和忘川的比拼。告訴你,我的耐心非常好。哼!」

「那耐心魔主大人,現在外面有什麼風聲嗎?」我問。

「就是一切正常才奇怪哩。」魔童皺緊小眉頭,抱著胖胖的雙臂,在飯桌前走來走去,「代天者舉喪完畢,天庭恢復日常動作,到處沒有特殊情況。可是忘川被你找回來了,天庭為幹什麼不追?難道所有的事都是代天者搞出來的,他這一死,萬事皆休?」

我沒說話,感覺這種情況透著說不清的詭異,也很明白之些事不可能全部都輕鬆帶過,因為不合情理。現在,也許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你保護好族人吧。」我『摸』『摸』魔童的頭,「小心總是沒錯的。」

「你呢?」他歪過頭問。

「我當然也會保護好我的族人。」我很堅定。

我不能只顧自己,每天守在忘川的身邊,在天下真正太平之前,我這個狐族長老必須負起責任。假如我自『私』自利,像普通狐妖一樣,忘川也不會接受我。

「你是指狐族還是妖族?」魔童一本正經,看起來有點人小鬼大的感覺,「現在全洪荒界全知道了前妖祖的事,天庭還沒派下繼任者呢,因為聚妖幡沒有下落,誰也不能服從,目前妖族群龍無首,『亂』成一團……那寶貝是在忘川手裡,對吧?你會要回來嗎?如果他執意不給,你是不是要跟他決裂?」

這是個問題,不過……

「我們不會決裂的。」我彈了一下魔童的腦『門』,「別每天想些沒用的事,不如多修鍊,倘若有什麼大難,要保住你的族人才是啊。」

「你說得對。」魔童沒有憤怒的跟我歪纏,而是嚴肅的接過話題,「洪荒界不久后必會不太平的,因為最近出了不少狀況,有的地方山塌,有的地方地陷,雖然還沒有鬧到人心惶惶的地步,也有不少人以為是正常天災,但這並不是吉兆。

「他們怎麼說?「我放下筷子,吃不下去了。

當然,我已經吃了很多。只是我餓得太久,覺得肚子是個無底『洞』,多少食物也填不滿。

「他們正在說。」魔童不服氣地道,「還不讓我旁聽,稀罕嗎?正好給我機會來泡你。」

明白了,以後再不能帶他到人界,小孩子接受和模仿能力太強。

「忘川的身體……」

「他沒問題啦。」一聽我提到這個名字,魔童氣嘟嘟地別過小腦袋,「我聽阿流哥哥說,他的靈竅毀壞嚴重,現在還不能動用法力,不過論起『肉』身,他比你恢復得快多了,差不多二天就能吃能喝,能跑能跳。還在我們魔居地轉了一圈,害得我族中的年輕『女』魔頭,倒有一半為他著『迷』,忘記他對魔族做過那麼過份的事了。哼,『女』人最沒有氣節了!」

「不許你發表這種輕視『女』『性』的議論,你們男人還不是見『色』忘義?」我頂了一句,心頭卻有些酸酸的。唉,我忽略了他那個外形實在太招人。

不過他的法力沒有恢復,是不是需要吃「『葯』」,或者雙修?正好我的修行也需要突破。我想著,也別過頭,怕讓魔童看我無緣無故的臉紅。

現在,我想不承認我不是有狐狸『精』血統的半妖都不成了,所謂飽暖思『淫』『欲』,又所謂窮心未盡,『色』心又起。我才睡好吃飽就想起這些東西,實在是很丟人哪。

「我去看看。」最後我決定。

魔童沒攔著我,親自送我去忘川等人,儘管他們就在隔壁房間。

「他們是怕我藉機索回鎮魔笛才不許我列席。」魔童狡猾地眨眨眼,「切,太小看我了。十四山欠我魔族的人情,我才不會這麼輕易就讓他們還,早晚想一個大招。」

「你不在意鎮魔笛?」我好奇起來。

「在意得不得了。」他說得理所當然,「不過鎮魔笛需要鎮魔曲才能吹響,吹響才能有用處,那曲子連我也不知道,他們就更不知情了!所以我魔族的至寶不如就放在他們手裡,免得覬覦的人來『騷』擾我。等我長大了、強大了,再取回來不遲。不然,之前我頭可斷、血可流、甚至志都可奪,但鎮魔笛卻不可能輕易獻出的,哪怕以我全族的人命來要挾。」

看他的神情,我忍俊不禁,「原來十四山的人全是大傻瓜,以為得了寶物,其實不過是幫你暫時保管,出了白工,卻還在那兒得意洋洋。」

「聰明哪『女』人!」魔童贊了我一句,搖著頭嘖嘖出聲,背著小手走開了,像個小老頭兒似的,說話也不怕被屋裡的人聽到,擺明是故意的。「

這個小東西,實在可愛,就連那狡猾也是可愛的。

……

「聽聽,這死小子『挺』會指桑罵槐哪。」屋子裡傳來霍炎的聲音。

我深呼吸,深呼吸,然後慢慢走進房間。

裡面,有三個男人,正是十四山三巨頭,哪吒並不在。想想也對,他畢竟還身屬天庭,是李天王的「愛子」,求忘川只是昔時情誼,這時候不方便出現。

平馬流一如既往的溫和穩當,令人看著就舒服。一邊的霍炎根本不看我,顯得有些冷冰冰。

忘川……我不敢看他,只偷瞄一眼,看他氣『色』還好,放下了心。

「身子好些了嗎?」平馬流溫柔地問。

「我沒事啦。」我擺擺手,情不自禁地又瞄了某人一眼。

平馬流笑道:「他也沒事了,也不是外人,怎麼不直接問?很會怕羞啊你。」

我不知說什麼好,幾乎有點手足無措,感覺到有兩道目光在我身上流連。不過後來我又覺得越是這樣不大方,就越是證明我與某人有『奸』情,於是強迫自己鎮靜地問,「在談什麼?」

「四大神器之縛神索。」還是平馬流回答了我,語氣俏皮。看起來,他們兄弟三人能再聚首,令他非常高興。

「哦,之前霍炎說過,你們前些日子沒找到……」說到忘川的名字時,我頓一下,不自在的跳過,「可卻得到了這四大神器的消息。」

「確實。」平馬流點了點頭,然後對霍炎說,「還是你來說吧。正好忘川也沒聽過,省得你跟每個人說明。」

霍炎別彆扭扭地沉默了會兒,然後才神情嚴肅地道,「傳說縛神索在天庭的掌握中,其實不盡然。因為誰也想不到,那縛神索並不是一個物件,而是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隻妖,修鍊成了人形,也算是有靈異獸,卻不知被哪位上古大神生生祭練成了法定。」

「什麼妖?」不會是狐妖吧?我心下發涼。

幸好霍炎的答案是否定的。

「是一條萬年蛇『精』,看不出男『女』,『騷』包得很。」霍炎鄙視『性』地罵了一句,「可惜那天周圍的天兵太多了,我無法接近,不然就直接捉了它回來,讓天庭暴跳去吧。」

「這……這怎麼辦?」愣了會兒,我攤開手,實在沒想到縛神索居然是活的。

「什麼怎麼辦?」霍炎反問,「難道你還想得到四大神器嗎?」

「不是,我……」

「如果是忘川要得到,他自會想辦法。」霍炎打斷我,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說到四大神器……我倒有個問題。」平馬流接過話來,「聚妖幡是六***東西,照理應該傳給六六。忘種,你打算據為己有嗎?」

這確實是個問題。

忘川那麼渴望得到四大神器,什麼狠招都用了。便聚妖幡畢竟是我媽留下來的,只要我開口,他肯定會還給我。而我也想繼承我***東西,可我明知道忘川想要,又怎麼伸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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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神仙有個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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