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第八章 湯瘋子與小童
第八章湯瘋子與小童呂岩笑道：」笨徒兒，怎麼跟呂師傅客氣上了？此劍法要快則快，要慢則慢，快慢相加而交替，虛實不定而犀利，『斬首訣』必會表現其潛能而驚現這個空間。為師和你藍師傅內力相仿且熟悉對方劍術和輕功，雖知己知彼，但未能融於一體。」
「集『斬首訣』融『碧水劍法』和『玉女劍法』的精髓於其中，竟有如此之威力，真是劍浪濤天，風卷沙石，更顯其渾厚無比。你十五年來未曾踏出深山一步，心靜而無雜念，身形靈巧而內力深蘊不露。這可比那閉關練功要強十倍百倍。」
林國鋒忙說道：」呂師傅，您過獎了。」
呂岩搖了搖頭道：」並非如此。林國鋒，你再熟練一下便可。你在這種天籟之地無雜念之中生長了2年，以後不管學什麼，記什麼，並非常人所比。『心無雜念』四個字，在世間並非易容做到。在外練功，必被世事所困擾。小孩子家還知道撒個嬌，出去買冰糖葫蘆。你雖少了少年們的嬉戲和玩耍，但是多出了一份後天的心靜和心無雜念。也許這也是一種至高的修行。」
林國鋒笑了笑，連連擺手說道：」呂師傅，徒兒哪有您說的這般神奇？」
呂岩道：」為師年輕之時，曾見識過張真人的功夫。此所謂出神入化，世無敵手。看了他老人家的武功之後，才知道江湖諸人、這個空間眾士若與其相比，真乃熒光比皓月，小溪比大海。我這般更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可惜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這些年來，從來沒有人聽到過他準確的音信。」
林國鋒面呈羨慕之色，不過心裡暗道：你老人家睜眼說瞎話！堂堂呂洞賓，八仙之首，怎麼可能打不過張三丰！
不過林國鋒還是輕聲問道：」呂師傅，那張真人是武當祖師張三丰嗎？」呂岩道：」對。但此人不修邊福，世人稱之為張邋遢。希望你日後有緣能碰到他老人家，讓他指點你一二，這一生也算是受益非淺了。」說罷，拍了拍林國鋒的肩膀。林國鋒很是尷尬的嘿嘿的傻笑。
……
且說，林國鋒一行遊山玩水，還不時到荒林中打點野味，遇溪水則必嬉戲玩耍一番。外人看來，他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其實，這其中與林國鋒這兩年呆在深山之中磨出來的性格有著莫大的關聯。
……
「悅來客棧？」林國鋒暗暗好笑！什麼時候，這部電影里竟然如此犀利？！竟然連大名鼎鼎的悅來客棧也有？！
「就是這裡！我們進去吧！」呂岩一笑，率先走了進去，藍采和緊隨其後，林國鋒墊尾。
三人要了三間上等的客房分別入住。
「師傅，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等人！」
「我們等人？
「不！是你等人！我們走！」
林國鋒：「￥%……&￥……」（-_-！！！）
……
半年前，龍城。
城中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算卦的年輕人，中等身材，國字臉，濃眉大眼，頭戴儒巾，肩上扛著一根竹竿，竹竿上掛著一塊長方形的幌子，上面寫著：盡數遍掌中乾坤，笑看日月待緣人。
此人*山東口音，長年在南門附近為人占卜算命，因為算的很准，人人稱他為」湯瘋子」。此人長年累月，餓了到」天天紅包子鋪」去吃包子，晚上住在包子鋪對面的」平順客棧」里，若生意好時，有了散銀子，便到客棧隔壁的」狗不理包子鋪」，一盤花生米，一碟牛肉，一壺酒自得其樂。
這個」湯瘋子」風雨無阻，日日如此，即便大年初一也依然能在城南門附近看到他的身影。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地南門附近的人對他熟悉了，有人也曾問他的姓名，得知他的名字叫湯羽，便稱他為」湯神仙」，但時間一長，惡趣味心理發作，人人稱他為」湯瘋子」。
一日清晨，湯瘋子扛著他的招牌在城門附近轉悠，」天天紅包子鋪」的店小二小童看到湯瘋子像往常一樣又朝這邊走來，面帶喜色，比給他人算了喜卦而收了賞銀還要高興。湯瘋子剛進包子鋪，小童便笑道：」湯瘋子，大清早怎麼這麼高興？準是拾到金子了吧？」湯瘋子道：」小童，不要開玩笑了，天機不可泄露。」
小童嘴巴一翹，說道：」哎呀，我真是弄不懂，您給別人占卜算卦無不應驗，您怎麼不給自己算上一卦？算算哪年哪月哪日哪個時辰您的有緣人到哪個地方，您去找他不就結了嗎？您在這裡吃了上頓沒下頓，住了今日沒明日，在這裡一呆就是三年，就是過年也不肯放鬆，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好歹有我和您做伴。我看您都等了三年，就不要再強求了？」
湯瘋子將中指放在嘴邊，先是」噓」了一聲，便說道：」小童，不要亂講話。」還未等湯瘋子說完，小童打斷他的話，道：」放心好了，大清早的就您一個人在這兒吃包子。」「小心為好，有緣人一事我雖寫在幌子上，但只講給你聽過，這蘇州城沒第二人知道實情。這事不比其它事，我能算出在蘇州城南門遇此貴人，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小童問道：」他又沒有個記號，茫茫人海中您怎麼找？」湯瘋子一笑，說道：」此人屬馬，儀錶非凡，身材修長且眉有黑痣，其他有就一概不知了。卦曰：『龍馬修長，氣宇非凡。眉有異痣，聰慧達賢。』如此，怎能找不到此貴人？不過這三年來，我遇到幾百人，可惜並不是所遇所求之人。」說罷，直搖頭嘆息。
小童小聲嘰咕道：」哪您高興個什麼勁？」湯瘋子一笑，還是那句話：」天機不可泄露」。小童半信半疑的問道：」那人真得有您說的那般厲害嗎？」湯瘋子正色道：」放心好了，只要找到他。我們一定想辦法，把這個包子鋪買下來，讓你有個家。這些年來，多蒙你照顧，我才不至於餓死。你我雖都是孤兒，無親無故，但我們已親如兄弟，我不會騙你的。」
小童聽了這話，噙著淚水道：」我從來沒有把買店事當真，這世上我只有您一個親人，我只希望您找到主人，不要再遭這份罪了。三年前，我那場大病，若不是您掏銀子救我，我便會像小狗小貓般被埋了。結果，花光您的銀子，三年來害得您吃不飽，住不好，還經常露宿野外。」
湯瘋子」嘿嘿」一笑，說道：」看看你像個女娃，說哭說哭。樹林中涼快，空氣好，還可以養氣練功，這有什麼不好的？」小童嘟囔道：」好什麼好，蟲叮蛇咬的，第二天能見到您，我已經是燒高香了，還說什麼功夫，三年來您被他們辱罵欺負的還少嗎？也沒見過您用過什麼功夫？」湯瘋子邊急急吃著包子邊道：」跟他們計較些什麼，犯不著嗎？再說我的確是白吃包子，也讓你挨了不少的打。」小童道：」挨點打算什麼？」湯瘋子說道：」我已吃五個包子，這幾天生意湊合，還有幾個銅錢，就給你吧？」
」噓——小聲些。」小童將那籠中剩餘的五個包子用燒紙包好，塞進湯瘋子的懷中，說道：」老闆和老闆娘還在樓上睡『回鍋覺』，不要談錢的事，把他們吵醒了就麻煩了。」說著，雙手拿起那蒸籠不停的晃動著，以便讓蒸籠很快涼下來。
湯瘋子長嘆了一口氣，說道：」難為你了。」小童忙道：」說這些幹什麼嗎？這幾日你又沒有什麼生意，俗話說的好：三頓無飯，餓倒鐵打的漢，明天您還是早些來吧。」湯瘋子又長嘆了一口氣，搖頭往外走。正走著，小童忽然問道：」您真得不說為什麼這麼高興嗎？」「自己給自己算卦，十卦九不應，一卦差三年。」湯瘋子自嘲的笑了笑，說道：」不過，昨夜在樹下夢見百花齊開，應夢而解，今日當有喜事。」其實，他為自己卜了一卦，今日遇貴人。
小童笑道：」但願您碰到個大方有主，多給您些賞銀。」湯瘋子一笑，說道：」到時，我請你吃牛肉和花生米。」「我——」小童想說些什麼，但沒有說出來，只朝湯瘋子揮了揮手。
湯瘋子心中不是滋味，可他三年來一直堅持著一個信念：一定能找到自己的有緣人。也就是因為這一點，他每遇到心目中差不多的人，便上前免費給人算一卦。三年來，湯瘋子生活的太苦，天天為吃住犯愁。原因很簡單，自己天生一副菩薩心腸，剛到蘇州不久便結識了小童。不久后，小童得了一場怪病，高燒不退，奄奄一息。老闆和老闆娘拖著不給醫治，他花了一百多兩銀子才將小童治好，自己卻已身無分文了。於是，他便在蘇州城南門處給人算卦，以求吃住無憂。然而事與願違，為人算卦賺不了幾個錢，他便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實在餓得不行了，便是大早到包子鋪，小童變著法偷些包子給他。小童年紀雖小，可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為了這事挨了不少的打。不過這樣，小童的心反倒是舒坦些。
人最可敬的是執著，一個占卜的人給自己占卜了一個三年還沒有實現的卦，這個人依舊還在執著的守候著，三年來從沒有動搖過，更不說是放棄。也許，這個世上只有此人這樣傻了，他就是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