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是否貂蟬
離開太師府,穿房越脊之間回到了秘密據點。
「公子,屬下等人已全部完成任務返回。」
「嗯。」我點點頭,到正中的椅子上坐下。幾名暗衛押著一群女子走了上來。
「公子,這些就是在王允府上抓獲的女子。」
我輕輕點頭,隨意的掃過一眼,抬手一指。「把那名女子帶上來。」
兩名暗衛面無表情的將中間的一名女子扯了出來。那一乾女子都嚇得花容失色。這地方本來就黑沉沉的,再配上不帶幾分人氣的暗衛,簡直與閻羅殿相仿。不過雖然有許多女子都哭哭啼啼的,卻不是很吵鬧,顯然都被點中了啞穴。
「你叫什麼名字?」我饒有興趣的站起來,走到那女子跟前,抬手解開她的穴道。
「妾身刁秀兒見過何青州。」
「你認識我?」
「昔年妾身在宮中曾見過大人一面。」
「宮中?這麼說來,你是逃出皇宮的宮女了。哼,王允居然敢私藏宮娥。看來殺他都算是輕的了。」一股殺氣不覺流露出來,讓整個屋子裡的人都不覺一震。這殺氣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有的,就是這些兩手血腥的暗衛恐怕也沒有這般的殺意。
刁秀兒也被嚇了一跳,原本還顯得對答如流,落落大方的她如同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瑟縮起來,兩眼中的恐慌難以掩飾。
「好了,這原本也罪不及你。起來吧。」殺氣淡淡的散去,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不過這刁秀兒也給我提了個醒。看來以後易容也是有所必要的,省的這些不必要的麻煩。
「對了,你在宮裡什麼地方?我似乎沒有見過你。」背轉身去,似乎鬼使神差一般問出一句。
「妾身忝為宮中女官,代陛下收掌貂蟬冠。」
「貂蟬冠?貂蟬?」我不覺一愣。就在此時,一泓秋水凜然出鞘,直刺向我的咽喉。
說時遲那時快,眾人眼中不過眨眼的一瞬。劍尖已經刺到了我的鼻子底下。我的鼻子甚至都能感覺到那劍身上的絲絲寒氣、
「不好。」原本即將得手的刺客心頭暗叫。就在刺客即將刺中的時候,劍尖前的人影如風一般向後飄去。劍與人彷彿靜止一般向後漂移。手指在劍脊上輕輕一彈,刺客就彷彿渾身被抽去骨頭一般軟倒在地。
「綁起來。」輕描淡寫的拍拍手,我兩眼直視入口處,「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哈哈哈哈!」門外傳來一陣得意的長笑。一道黑影在眾多暗衛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就已經出現在我的面前。
「想不到不只有我一個人。」我的嘴角微微翹起,「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
「董卓進京的時候。」兩人如相知多年一般一問一答,卻讓周圍的人一頭霧水。
「看得出來,你的身手還不錯。」
「比起你這位『笑讀人生』差的太遠了。」
「你認出我了?」
「化骨松筋散。」黑影話語中不掩一絲笑意,「這可是你的獨門秘法。」
「哦。」我彷彿恍然大悟一般答應道,「你來自什麼時候?」
「你前世之後的三百年……」黑影說到一半忽然停住,「好毒!想不到我這麼防備你都沒逃過。」
「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的人都得死。你既然知道了我是誰,就應該知道我的習慣。」
黑影突然縱身一躍,很快消失在黑暗中。周圍的暗衛像他進來時一樣根本來不及反應。
「他中了我的毒,這口氣散掉就必死無疑。」我輕描淡寫的說道,好像發生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回頭看看那名失手的刺客,還真是一個標緻的可人兒呢。我微微冷笑,擺手示意暗衛把她帶下去。那個神秘人的出現給我打了一個警醒,看來這東漢末年越來越好玩了。
在秘密據點中交代了一切,我又來到了董卓在長安為我安置的居所,目的只是為了讓董卓安心。張寧早已等候在廳堂之中。
「天賜!」張寧顯然已經得到了暗衛通報,一見面就撲上來,在我周身檢查個遍。
「那裡要不要檢查?」我笑著對她眨著眼睛。
「色狼。」張寧把從我這學來的詞回敬給了我,兩頰羞紅的顏色看的我垂涎欲滴。我不禁反手把她抱進懷裡。
「到卧室去。」張寧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寧兒,是你想歪了吧?」我壞笑著在她胸前又抓了一把,站直了身體,「你先去睡吧。乖哦!」
張寧的臉頓時紅得快滴出血來了。又狠狠瞪了我一眼,她這才扭扭捏捏的回房間睡覺去了。
我端端正正的跪坐在堂屋之中。約摸到了四更天的時候,隱隱有一陣幾不可聞的叩打大門的聲音。
「進來吧,大門沒鎖。」我用一種雖然不大卻異常清晰的聲音說道。
大門吱扭扭向兩邊打開,一輛馬車緩緩進入院子。車子停下,李儒從車上跳了下來。
「太師什麼意思?」兩個聰明人之間不需要什麼廢話,雖然不知道李儒在我走之後又和董卓說了些什麼,但他來肯定是代表著董卓的意思。
「太師的意思難道天賜揣不出來?」
「做女婿的總不好去揣測他老人家的心思吧。」淡淡的一笑,沒有正面回答李儒的話。畢竟正面的話遠不如一些模稜兩可的回答更讓人容易佔據主動權。
「其實也沒什麼,」李儒回頭看了一眼跟來的幾個心腹下人,那幾個人早就跑到離廳堂很遠的地方伺候去了。畢竟能被李儒一樣的人引為心腹,肯定是很機靈強幹的。
「太師有心將小小姐託付天賜,不知天賜是否同意呢?」
我瞳孔一陣收縮。董卓這是什麼意思?送完女兒又送孫女?我關於李儒的來意想了無數種假設,卻沒有想到這一種。
「什麼意思?」
「天賜也知道,太師膝下無子,故有意將身後事托之。不知天賜是否答應?」
「好,我答應。」我沒有過多猶豫,畢竟這是一個難得的機遇。處理得好,我可以少奮鬥十年;處理不好,也未必會有什麼損失。
「那好,太師請天賜明日再過府一敘。」李儒笑著站起身來。
翌日,我等到散朝後,才不緊不慢的趕到太師府上。至於拜帖,小爺沒那習慣。
大模大樣的在廳堂中坐下。等了不多時,就聽府外一陣喧嘩,董卓的車馬已經回來了。
「小婿見過太師。」
「天賜免禮。」董卓隨意的擺了擺手,「既然都是一家人,有話我也就直說了。老夫膝下無子,只有一個孫女沒有什麼依靠。想她一人孤苦伶仃無所依靠,老夫實在放心不下。」
「太師哪裡話來?算來我也是她的姑丈,自然不會視而不見,請太師放心。」
「有天賜這句話,老夫也就放心了。不知天賜對我西涼軍今後發展有何看法?」
我看了看一旁的李儒,見他微微頷首,便知大事已定,現在董卓是在考較繼承人了。
「太師虎踞雍涼,以窺天下。然雍涼久經戰亂,富庶不及關東。今天下諸侯皆不奉天子,賦稅不供於朝廷,故大軍難以久為。依小婿之見,應立足關中,吞巴圖蜀,而後一舉盪掃天下。」
董卓的小眼睛不覺一亮,連一旁半眯縫著眼睛的李儒也睜開了雙眼。
「正所謂天下未亂蜀先亂,天下未治蜀先治。益州乃天府之國,秦漢皆據此而得天下,今劉焉昏庸而不能守,如不先取,恐為他人所得。」
「嗯,此事容后再議。老夫手下將勇頗多,恐天賜日後難以馴服。」董卓的小眼睛中閃爍著一絲狡黠。
「太師若是信不過小婿,又何來相托之言呢?」
一旁的李儒輕輕搖搖頭,道:「西涼諸將皆乃太師一手提拔。太師在日,皆不足為慮。只是不知天賜識人如何?」
「善謀事者,當為人中傑;善馭人者,當為人上人。西涼諸將,以李郭張樊四人為首。張樊二人重情義而圖安逸,好言安撫,重金相結,足以為我所用。李郭二人,外寬而內忌,野心昭昭,必不堪就為人下,毋使縱之。」說著,一道陰狠的光芒從我眼中一閃而過。
「西涼馬騰韓遂明奉朝廷,而暗自割據。然二賊貌和而神離,彼此相忌。太師若緊迫,二賊必合力相拒;若以寬之,則必不相容。久聞馬壽成以伏波後人自居,素遵朝廷令諭,宜暗相扶之,則必不復為患矣。」
「天賜之言,一針見血。」李儒聽罷,拊掌笑道,又轉對董卓道,「太師明鑒,後事交託天賜,太師當無憂矣。」
「嗯,」董卓也微笑點頭,「天賜所言不差。老夫自會做下一番安排,待老夫天年享盡,賢婿便是這西涼之主。」
「謝過岳父大人。」我長跪一禮,臉上露出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