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徐州雲動
走出陰森的大牢,我深深呼吸了一下,直接返回了州牧府。剛剛走進內院,一道寒光直襲我身後的拓跋葳。我一伸左手,將張寧的匕首攔截下來。
「好了,現在是自己人了。」我奪下匕首,順勢把張寧摟進懷裡,在她的小嘴上狠狠印了下,「這是對你的懲罰。」
「就會佔人家便宜。」張寧嬌嗔道,將匕首收了起來,纖腰一轉就離開了我的懷抱。
拓跋葳在後面平靜的注視著一切。剛才那一匕首突如其來讓她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反應應對,可是這個男人竟然不動聲色地截了下來。天哪!原本以為他的身手並不比自己高明太多,只是用毒厲害罷了;現在看來,自己和他真是天地之差,說不定自己真的可以借他的手為父親報仇。
「寧兒,你給她講講暗衛的事,今後她就是暗衛的副統領了。「我把拓跋葳扔給張寧去教育,一個人到書房見徐榮。
「參見少主。」
「此處無須多禮。徐叔叔的氣色已經好了許多啊。」我攙起徐榮,「徐叔叔先休息幾日,然後我有一項重任要交給你。」
「屬下隨時隨地願為少主效力。」
徐榮的加入對青州軍的作用是很大的,太史慈、張遼等人雖然也是大將之才,但畢竟還是缺乏經驗。有了徐榮這員經驗老到的老將指點,他們在兵法戰術上的見識可以說是一日千里。
而此時,徐州前來求援的糜竺已經來到北海。由於早已計議停當,我直接擊鼓聚將。命令徐榮和趙雲率兵三萬直接救援彭城,我則和太史慈、高順等人率軍五萬,出兵魯國,包抄曹軍後路。
青州與兗州夾著泰山天險,要想包抄曹操就必須繞過泰山。所以早在上次會議之後,我就命令大軍集結到與東莞毗鄰的陽都,從陽都跨過東莞郡,就是魯國郡,也就離曹操的補給線不遠了。
兗州軍一路燒殺淫掠,雞犬不留,這幾日已經到了九里山附近。眼前就是沛城,就是劉邦那個老痞子起家的地方,也就是後世常說的小沛。陶謙顯然也打好將曹操阻於此地的打算,把手下精銳的丹陽兵主力全數集中在這裡,並安排了徐州少有的幾位大將中的曹豹統領。
曹豹其實應該說也不是個庸才。他知道自己野戰恐怕不是兗州軍的對手,便索性閉門不戰,並讓人將城周圍十里地內樹木砍了個一乾二淨,擺明了就是一個「拖」字。兗州遠沒有徐州富庶。此次曹操實行「三光」政策除了泄憤之外,解決軍需也是另一個拿不上檯面的理由。所以曹豹只要把兗州軍的糧草耗光,也就勝利了。
精通戰陣的曹操比他更明白這一點,所以兗州軍一到就開始了不計傷亡的強攻。一連數日的強攻讓整個沛城的守軍都疲憊不堪。曹豹更是膽戰心驚,他知道,這沛城的五萬守軍幾乎已經掏空了徐州的家底。一旦沛城失守,也就沒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
「報,城外曹軍又來了許多援軍。」
曹豹一陣煩躁,揮手讓探子下去。援軍?曹操把兗州的軍隊全拉來了,哪還有什麼援軍?上次自己也去看了,所謂的援軍不過是一群剛剛放下鋤頭的農民罷了,根本就是來充當炮灰的。這幾天攻城一直都是這些炮灰在打頭陣。可是自己又不能掉以輕心,萬一曹操在炮灰中間夾上一隊精銳,自己可就虧大了。
「曹大人,我家公子有信給你。」一道黑影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屋中,面無表情的站在曹豹面前。
「你家公子是誰?」曹豹警覺地問道。
「曹大人見信便知。我先告退了。」黑影把手裡的一件物什一摔,原地騰起一道黑煙。黑影一下子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一封信靜靜的躺在地上。
曹豹警覺的看了看四周,彎腰撿起信,小心的揣在懷裡。
「天賜,為什麼不讓父親派兵直接進攻兗州呢?」董宜與我並轡而行,拓跋葳跟在身後。反正每次我出征都要帶著一兩個女人,眾將也見怪不怪了,況且有本朝高祖的先例,老師他們也沒有非議。
「現在岳父剛剛奪回司隸,還需要軍隊穩定地方,而且,」我瞟了一眼後面的拓跋葳,「溫侯已經率軍進入并州,司隸也缺少大將。」
董宜點點頭,他對董卓手下那些將領還是有些了解的,的確沒有幾個可堪大用的人物。
拓跋葳和呂布的仇怨我沒有告訴她。呂布現在還是一個至關重要的棋子,沒到必須捨棄他的時候,我不會輕易對他動手。
「公子,前面已經到達任城。」前方的探馬回報。
「傳令,命太史慈率三千人把任城奪下來。」我一擺手,中軍官立刻跑去傳令了。
「沖霄營,隨我來!」太史慈接到命令,手中長槍一擺,立刻沖了出去。沖霄營是我得到那一千戰馬之後建立的兩個騎兵營之一,另一個凌雲營被我交給張遼率領。
這太史慈真是個「戰來瘋」,我看著跟在騎兵後面吃灰那兩千多步兵,不由抓了抓腦袋。任城也沒有多大,用得著這麼急三火四的么。我卻不知道,當初為了嚴明軍紀,我在青州軍中首次推行的「十七律五十四斬」和一連串的軍法讓青州的官兵沒少吃苦頭,曾經有一段時間軍營周圍掛滿了人頭,就連太史慈和管亥這種高級將領也被執行軍法的高順打得皮開肉綻。所以現在的青州軍絕對稱得上令行禁止。而且軍令一下,絕對超額超指標完成任務。
任城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城。太史慈帶著三千士兵一嚇,就把任城城守嚇得屁滾尿流,急忙開城投降。我派人收繳了總共不到三百人衛戍部隊的武器,然後領人進駐了任城。
董宜這小妮子先行一步跑進城裡,把城守趕出府門,將那城守府霸佔了下來。不過怎麼有點趙雨那小魔女的影子?難道董宜跟她學壞了?乖乖!我可不想家裡以後出現一個小魔女,看來回去之後得把趙雨隔離處理。
「公子,外有一中年文士來訪。」我剛剛坐下,太史慈就進來稟報。
「中年文士?」我略作思考,「帶他進來。」。
「草民陳宮見過何大人。」
「公台先生請坐。」我看了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瞟了一眼旁邊的董宜,她立刻乖巧的閃人了。
「公台先生可是為陶州牧而來?」
「正是。」陳宮點點頭,「陶恭祖遭此不幸,實乃徐州之禍也。」
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又搖搖頭。陳宮見我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不知是什麼意思。
「公台先生無須多慮,我已經派麾下大將趙子龍前往彭城協助陶徐州守城,徐州暫無累卵之危。」
「大人此來可是為兗州軍糧道而來?」陳宮小心地試探著問道。
「公台先生難道有何良策?」
「兗州軍輜重多在山陽。若奪下山陽,兗州軍不戰自敗。」
我又一次點點頭,而後又搖搖頭。陳宮不由一陣不解。
「公台先生先下去休息,此事容后再議。」
青州軍到了任城,卻突然按兵不動了。而此時,沛縣的攻防戰也已接近尾聲。曹豹終於扛不住兗州軍亡命的攻擊,率軍突圍。臨走曹豹還一把火把沛縣燒了個精光。使得原本希望就食於此的曹操失望不已。不過曹豹並沒有向郯城方向突圍,而是直接南下來到郯城南方的靈壁休整。曹操也不追趕,全軍直撲郯城。
郯城告急,前來求援的糜竺可急了。他可一直沒回徐州,正跟著大軍移動呢,可是這大軍到了任城就不走了。於是他急忙忙趕來求見青州牧。
「糜大人,州牧大人這兩天微染小恙,暫不見客。」
哦,原來是病了。糜竺心想,怪不得大軍停在這不走了。可是病也不行啊,徐州那邊已經急得火燒眉毛了。於是他讓人再去傳稟有至關重要的事求見。終於裡面傳話讓他進來了。
進到客廳,廳中一扇屏風將客廳分為兩半。
「大人最近微染風寒,不便說話,有事還容奴婢代傳。」
這個妖嬈的女婢糜竺也見過,在青州就一直跟在青州牧身後。美女糜竺也沒少見過,自己的小妹就是一個難得的美人。但是能讓人一眼就聯想到床的估計也只有眼前這妖精了。可惜啊,已經是青州牧身邊的人了,不但不能想,正眼看一眼都不行。不過青州牧好像也是出名的年少風流,不知他對自己小妹有沒有興趣。要是能攀上青州牧這棵大樹,糜家以後前途可是一片光明。要知道徐州的鹽業遠沒有青州發達,青州官府手指縫裡露點油水就夠糜家受用的了。
「糜大人有什麼話就請講吧。」
「呃,哦,下官這次前來還是請州牧大人儘快救援徐州。如今沛縣失守,郯城危在旦夕啊。」
屏風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耳語聲。一會兒見那女婢轉出來,道:「徐州的情況何大人已經知曉。還請糜大人稍安勿躁,過幾日何大人病情有所好轉就出兵。另外,糜大人既然來了,估計公台先生也會來,還請大人轉告一聲。州牧大人這幾日要安心養病,恕不見客了。」
糜竺剛剛走到大門外,就見陳宮急三火四的來了,於是就把他攔下來了。看來這青州牧不養好病是不會動地方了。
回頭說城守府內,糜竺前腳剛走,拓跋葳就急忙忙跑到屏風後面長出了一口氣,對一旁偷笑的董宜道:「還笑,我都快緊張死了。」
「我在笑你裝的還蠻像樣的。平時看不出來,你這麼一個文文靜靜的姑娘騙起人來也是蠻罩的嘛。」
「什麼叫蠻罩的?」
「不知道,跟夫君學的,就是很厲害的意思。」
「夫君,夫君的好親啊。不知道我們的董大小姐和夫君圓房了沒有?」拓跋葳有心開董宜的玩笑。她平時和我幾乎寸步不離,自然知道我和幾女的關係都進展到什麼程度。
「死丫頭。」董宜不由有些羞惱,心裡不由想起了,那天自己去探問蔡琰的情景,原來男女之事……好羞人哪。
「我們的董大小姐思春了吧?」拓跋葳看著董宜一臉春意盈然的樣子,心頭不由泛起一絲酸意。
「死樣!回頭叫夫君也吃了你這個小丫頭。」董宜羞得無地自容,向拓跋葳撲了過去,要撓她的痒痒。拓跋葳急忙躲閃討饒。
「夫君……夫君到底去哪了?」平心靜氣之後,兩名少女坐下來,董宜不由想起了那個讓自己總是茶飯不思的人來。
「公子不是說過幾日就回來么,妹妹就不要擔心了。」拓跋葳與董宜相處的情同姐妹,因為比董宜略大一月,就成了姐姐。
「可是我還是很擔心那。」董宜的小臉上顯出擔憂的神色。
「那你更應該保重自己,不要讓公子挂念才是。」
「嗯,我聽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