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兗州天變

此時，我剛剛到達靈壁的徐州軍大營。

「在下青州何天賜，見過曹將軍。」我不請自入地走進帥帳。

「不知大人此時來此處有何貴幹？」

「將軍明知故問。」我微微冷笑，連個小人物也敢試探我，看來我平時做人實在太過低調了。我拍了拍手，三名守在外面的暗龍衛走了進來。

「走，帶上曹將軍。我們先出去談，談明白再送曹將軍回來。」我彷彿滿不在乎的說，轉身就出了帳篷。

曹操大舉進攻徐州，使得遠在淮南的袁術感到不安起來。他命紀靈領軍十萬救援徐州。袁術軍的到來也讓徐州原本一面倒的局勢有所好轉。

糜竺和陳宮得知袁術已經派兵救援徐州也就暫時安下心來。至少徐州暫時還沒有陷落的危險。袁術軍和趙雲軍分別駐紮在郯城兩翼，以為犄角，與遠處的曹軍大營遙遙相對。

而駐紮在靈壁的曹豹軍也開始向郯城方向靠攏。雖然陶謙很惱怒曹豹之前的陷主於危地的做法，卻一時也拿他沒有辦法，畢竟現在還不是內鬥的時候，要是把曹豹逼急了投敵可就不妙了，等打退了兗州軍，哼哼。陶謙這邊算盤打得叮噹作響，卻不知曹豹那邊已經往生死簿上寫著老鬼的名字了。

青州牧大人的「病情」終於有所好轉。於是全軍開拔，渡過泗水，逼近曹操的後勤重地的山陽。

「山陽守將叫于禁，於文則。聽說深得曹操器重。」

「嗯，于禁治軍甚嚴，不下於二哥，這仗不太好打。要是他出戰還好說，他要是閉門不戰，我們可拖不起啊。」如今青州軍也算是深入敵後了，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

「公子放心，順願率陷陣營將此城奪下來，獻與公子。」高順首先請戰。畢竟泥人都有幾分土性，聽說有一個可與自己相提並論的對手，高順自然想去較量一番。

「二哥不必著急。我們先到城下再說，要是於文則出戰最好，我們爭取一戰奪城。要是他閉門不戰，就要煩勞二哥了。」

山陽城下

于禁也不堪示弱的率五千人馬出戰。兩軍排開，高順一馬當先，直聲要戰于禁。于禁也不猶豫，挺槍相應。兩人就在這陣前刀來槍往，鏖戰在一起。

「大哥，你看這于禁武功如何？」我眯縫著雙眼，注視著場上的兩人，出聲向一旁的太史慈詢問道。

「于禁與正嚴伯仲之分，不過兩人還都沒有儘力。」

「哦。」這類馬上騎戰並非我所長。聽了太史慈的話，我看得愈加認真起來。

果然，兩人的招數雖然看似兇險，但兩人卻依然有餘力恰如其分的避開。我不由轉頭又問太史慈：「大哥要是出陣多久才能拿下於禁？」

「我略勝於正嚴，但要拿下於禁恐怕也在百十回合開外。倒是四弟，如果過上幾年，要拿下於禁恐怕如探囊取物一般。」

我點點頭。趙雲如今只是還缺乏實戰經驗，還不到長坂坡獨戰曹軍百萬兵的風雲狀態。待過上幾年確實是一員難得的猛將，此次我派他領軍救援徐州，也有一番歷練的意思。

「大哥可速出陣與二哥合力拿下於禁。若事不諧，今夜當取此城。」

太史慈聽罷，挺槍躍馬出戰。于禁陣中一偏將迎住，不三合被太史慈挑於馬下。于禁難敵二將，撥馬而回。青州軍鼓噪而進。于禁退回城中，急上城防守。青州軍退去。

「我軍利在急戰。若是曹操回軍，我等亡無日矣。順願率陷陣營強奪此城。」

「二哥不必著急。今夜我已有計取下此城。只是不知道于禁會往哪邊跑，此人乃是一員大將，不可使之走脫。」

「山陽離鉅野甚近，于禁必投此處。」

我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陳宮。陳宮雖然還沒投效我，但此次關乎徐州戰事，想必問計於他，他也不會拒絕。

「公子以為于禁此人如何？」陳宮見我看他，也明白我的意思，反問道。

「于禁心思縝密，我想他不會去鉅野。」

「山陽關乎曹操大軍。若是于禁失城，必思復奪。我想他會去泰山投夏侯惇。」

我的心中豁然開朗，差點就把這個夏侯蒼狼給忘了。想到這裡，我轉頭對太史慈道：「大哥率五千人馬埋伏在去往泰山要道，定要截住于禁。如果不能生擒，」說到這裡，我眼中的陰狠一閃而過，「就除掉他。」

秋夜寧靜，于禁端坐城守府中，全身披掛整齊，不敢有絲毫懈怠。雖然，青州軍方面沒什麼太大的動靜，但于禁還是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頭。

「老爺，你這是幹什麼去？」由於這次于禁坐鎮山陽關係重大，為了避免他心有旁騖，曹操破例允許于禁的家眷也隨軍住在山陽。

「我放心不下，再去城上看看。」于禁出門，提槍上馬，往城牆方向去了。于禁府中房上悄然落下幾道身影，並沒有被任何人察覺。

城頭燈火通明，于禁巡視一番正想迴轉。突然有一名偏將跑過來，急喘道：「將軍，不好了。城內不知怎麼混進了細作，劫持了夫人。將軍速去解救。」

「什麼？」于禁不由一驚，急催馬向府中趕去。身後的軍兵也聽到發生了什麼情況，趕忙追了上來。

跑到半路，于禁忽然勒馬站住，高聲喝道：「回去！緊守城池！」

「將軍！夫人還……」

「大局為重。如今青州軍定然乘虛攻城。我身為主將，豈能因私廢公？」

于禁剛剛撥馬迴轉城牆，就聽城外一陣喊殺聲。

「將軍，有幾十名細作乘虛奪了城門，把青州軍放了進來。」

「該死！」于禁惱火的將長槍在地上一頓，「傳令，全軍隨我往北門突圍。」

城內完全陷入一片混戰。當于禁衝出城門的時候，回顧身後已不足千人。于禁長嘆一聲：「天道何其如此！」

「文則這是往哪裡去？」太史慈領軍橫在路前，「我家公子有令，盡量生擒將軍。望將軍莫令末將為難。」

「休想！」于禁雙瞳灌血，舉槍直取太史慈。兩將你來我往鬥了十幾個回合。于禁忽然馬失前蹄，被摔了個暈頭轉向。青州軍一邊齊齊搶出，七手八腳的把于禁綁了起來。

「貂蟬見過太史將軍。」

「是你？」太史慈也見過拓跋葳，「怎麼？公子不放心我？」說到這裡，他鼻子里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這個小女子不知。公子讓小女子前來，只是助太史將軍擒下於禁。另外，」拓跋葳看了看于禁，「公子知道於將軍心存死志。公子有令，若是於將軍不在，今日俘虜的安全他無法保證。」

「什麼？」本來打算咬舌自盡的于禁聽了這話也不覺猶豫起來。太史慈看到拓跋葳的眼色，立刻會意的一舉長槍。手下的士卒呼啦一下將于禁那不足一千的殘兵圍了起來。

太史慈這才明白何天賜暗自將手下的隨身高手派來的用意。若是于禁心存死志，別說擒下他，自己也可能為其所傷，就算打敗他估計也只能得到一具死屍。

山陽城中戰鬥已經基本結束。我沒有急著收降于禁，而是命令暗衛先把他偷偷弄回青州看押起來。我又好言寬慰了一下一臉不快的太史慈。眾軍草草歇下，以備再戰。

山陽乃曹軍後勤重地。正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當山陽失守的消息傳開之後，不由一起一片震動。派軍救援徐州或可看成是人情面子上抹不開，而派軍直取山陽則可以說是直接和曹操全面開戰了。原本坐鎮東郡的程昱急忙趕到鉅野總攝全局，駐紮泰山的夏侯惇部也撤往東平以為策應。

當曹操得知山陽失守的消息之後，立刻命人斬殺報信之人。可是世無不透風的牆，這個消息還是很快就在全軍傳開了。一時間軍心惶惶，就算曹仁等大將極力鎮壓也無濟於事。

「好個何天賜，此仇待老夫取下徐州再跟你算。」曹操咬牙切齒道。

更令曹操感到雪上加霜的是，袁紹居然背棄盟約，出兵兗州。袁軍由官渡渡過黃河，直擊陳留。如果說青州軍的入侵令曹操還可以忍受，畢竟青州軍出兵的規模並不甚大，除卻救援徐州的部隊，佔據山陽的大概也只有四五萬，而且佔據山陽之後就不再前進。可是現在袁紹幾乎把手下的家底全拿出來了，大有乘虛入主兗州之勢。

「去請戲先生來。」曹操眉頭緊鎖，擺手對曹仁道。

一陣緊咳，戲志才走進帥帳。

「志才無須多禮。」曹操起身扶起就要下拜的戲志才，並扶他到一旁的位子上坐下，「操有疑惑，還要叨擾戲先生休養。」

「這是微臣的本分，何來叨擾一說？」戲志才不免又是一陣緊咳，「主公但說無妨。」

由於戲志才身體不好，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休養，所以對外界的事情了解的並不是很清楚。曹操也嚴禁其他人對著位首席謀士透露，以免打擾其休養，可見對這位謀士的關心。

曹操將當前形勢對戲志才講了一遍。戲志才眉頭緊鎖，半晌方道：「主公，唯今之計只有退回兗州了。」

「可是，青州軍正橫在我軍退路之上。既然已與我全線開展，恐怕何天賜那個小輩不會讓我們如此輕鬆的回到兗州。」

「主公無須多慮。青州此時出兵，不過是為斷我軍糧道，不會與我軍交惡。只要我軍執意退回兗州，想必何青州也不會加以攔阻。倒是袁本初此時出兵有些蹊蹺。袁紹此人見小利則忘命。如果我所料不差，應該是何天賜以河北四郡之地相許令其出兵。」

噝，曹操也倒吸了一口冷氣。想不到何天賜竟然下了這麼大的本錢換得袁紹出兵。

「不過兗州空虛，袁紹說不定真有鳩佔鵲巢的打算。所以我軍當從速回軍攔阻。」

「好，待我擊退袁紹再來殺陶謙這老匹夫。」

「呵呵，」戲志才大笑之後又是一陣猛咳，「恐怕主公再來，這徐州已經易主了。」

「難道？」

「沒錯，我想那何天賜正是圖謀徐州。不然，他又怎麼會下那麼大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