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男人的隱疾

027、男人的隱疾

「祖父……」湛紫舞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如此做。

送她回湛家?那怎麼行!

她回去如何向家裡人交代?

「祖父?」尹奉斌也被尹厲川的決定嚇到了,「舞兒只是無心之言,沒必要送她回湛家吧?」

「她無心之言就可以讓你們王嫂身敗名裂,那要是她安了心,豈不是連我的命都要去了?」尹厲川怒斥道,且越說越激動,「我尹家就是太過心慈手軟,當年才會發生那種兄弟相殘的事。如今府里就你們兄弟倆,又有人不懷好心肆意挑撥是非,我尹厲川再心軟,也不會再由著你們胡作非為!她湛氏也算皇親國戚,可為人品行卻太過失德,身為尹家的媳婦,不知維護我尹家聲譽,卻出言中傷自己嫂嫂,此心可誅,我是絕對不會容忍她再留在崇賢王府!」

「祖父,您別激動。」看他氣息變得緊蹙,慕心暖趕緊攙扶他坐起。

她手掌在他背後上下移動,表面看像是在替他順氣,但只有尹厲川自己才能感覺到她手心裡傳來的熱流,立馬讓他心口變得舒暢起來。

他眼裡的怒火漸漸的少去,但對之前的決定卻沒有一絲心軟,猛然朝顧關和其他下人喝道,「還杵著做何?還不把這湛氏送走!連我的話都不好使了,是不是要我連你們一塊攆出崇賢王府?」

顧關緊接著朝下人和丫鬟道,「快把少夫人帶走!」

丫鬟們再不敢遲疑,趕緊上前抓著湛紫舞就往拉。

「祖父,您不能這樣對我?我不是故意的,也沒有傷害到王嫂——」

然而,沒有人敢放開她,因為誰都看得出來他們老王爺是鐵了心要把他們少夫人送走。

聽著遠去的叫屈聲,尹奉斌再一次出聲,「祖父,舞兒她……」

「混賬東西,你還敢替她求情?」尹厲川連一句話完整的話都不願聽完,指著他繼續怒道,「就是你,我崇賢王府才多了這樣不安分的女人,如果你再幫她說話,我立馬把你也攆出去!與其讓你們殘害自己的兄長兄嫂,不如由我親自賜你們去死!」

「祖父……」尹奉斌嚇得哆嗦起來,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尹厲川怒不可遏的樣子。

「湛氏目中無人、不敬兄嫂、蓄意挑撥你們兄弟感情,你身為她夫君,管教失責,我現在要你滾回房裡面壁思過!」尹厲川再次厲聲喝道。

「是……」

他這幅兇惡又無情的樣子,尹奉斌半點都不敢忤逆,連爬帶滾的跑了出去。

「祖父,你有氣慢慢發,別這麼急,會影響身子的。」慕心暖繼續替他撫背順氣。

「我怎麼能不急?」尹厲川滿臉痛色,指著門外道,「你們看看他們,像個人樣嗎?早知那湛氏如此心機,我當初說什麼也不該同意奉斌娶她!」

「祖父,我也不是幫著湛紫舞說話,今日她的反應是最厲害,一來就把矛頭尖銳的對準我,可見她對我是心存恨意的。但眼下岳平死得蹊蹺又突然,我們似乎沒證據證明湛紫舞跟妖芝毒有關係。」慕心暖苦惱的嘆道。

「岳平死了?他怎麼死的?」尹厲川一臉的驚詫。

「老王爺,是這樣的,岳平突然來找您稟報事情,見您睡在床上呼吸薄弱,而且連喚了您好多聲都沒醒,他就跑出去大呼您快不行了。等下人再找到他時,他已經死了。」

「還有這樣的事?」尹厲川震驚的瞪大雙眼,隨即鐵青著臉罵道,「這狗東西,下毒的事一定跟他有關!」

只要不是傻子,都應該知道,這是背後之人在殺人滅口。

細想香料被人動了手腳,如今又發生滅口的命案,他後背不禁發涼,身子都不受控制的輕顫起來。

「羿兒!」他朝孫兒看去。

「祖父?」尹肇羿彎下腰看著他。

「快,把府里的人徹底的查一遍,如果實在查不出什麼,也要將人全部撤換掉!」尹厲川咬牙溢道,「香料被人下毒,如今岳平不但行跡可疑且還遭無端滅口,這崇賢王府之中,定還有其他人隱藏於此,你們務必查個水落石出!此事不論與誰有關,只要查出來,一律殺無赦!」

「是。」尹肇羿冷肅的應道。

「祖父,您莫心急,此事我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的。」慕心暖一邊替她運功順氣,一邊安慰著他。只是想起這事棘手,她又忍不住嘆氣自責,「背後的人定是沖我來的,說來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晚些時候跟隨父王母妃一同來東龍國,或許就不容易被人盯上,也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暖兒,這怎麼能怨你呢?不論對方是沖誰來的,那都是傷害我尹家的人,都是在向我尹家挑釁。我尹厲川雖說一把年紀了,可我也絕對不允許歹人在我尹家作惡!」尹厲川並不贊同她的說法,隨即緩了語氣安慰她,「你不要胡思亂想,更不要自責。你和羿兒都是好孩子,有你們在祖父身邊,祖父真是從未有過的高興。祖父是絕對不允許有人傷害你的,你答應祖父,不要說那些離開的話。你想要什麼,只要祖父做得到,祖父都滿足你。」

「祖父,您說到哪去了?」他的話讓慕心暖感動到想落淚,沒想到他把自己看得如此重要,「祖父,我已經跟羿哥哥成親了,我是您的孫媳婦,我和羿哥哥以後只會孝敬您,怎麼可能拋棄您呢?」

「嗯嗯……」有她親口許諾,尹厲川這才又露出笑容。

不是他偏愛誰,而是另一個孫兒太讓他心寒和失望了,除了面前的孫兒和孫媳婦,他還能指望誰給他養老為他送終?

他一生為國為民操心,老了,也不求大富大貴,只要膝下能有孝順孫兒,他就心滿意足了。

因為岳平的死,尹肇羿立馬將從軍營里挑選出來的人調進了崇賢王府,府里原來的侍衛全被他弄去了別處。

至於弄到了哪裡,無人知曉。

湛紫舞被新來的侍衛送回了湛家,據侍衛回來稟報說,湛家很是震驚,得知是尹厲川親自下令送湛紫舞回娘家以後,他們就匆匆去宮裡了。

慕心暖不用問也知道,他們一定是去皇上或者皇后那裡告狀了。

對此,她也只是笑了笑,並未多說什麼。

湛家雖然是國戚,但外祖母也說過,湛家在東龍國並沒有多大的勢力,有的僅是皇親國戚的待遇,但在朝中並沒有實權。

因為先皇當政時,就是國戚當道干涉朝政,搞得各個皇子之間水火不容,最後父子反目、兄弟成仇。皇上在他們祖父尹厲川以及外祖母呂素的輔助下,經過一場血腥較量才登上了皇位,穩固住了東龍國的江山社稷。

所以如今的皇上很是反對外戚當權。

而他們祖父因在朝輔助皇上有功,皇上對他這個王叔一直都格外敬重,他們外祖母調動家族成員為皇上掃除敵對之人,皇上也念及呂家的功勞,並冊封他們外祖母為一品定國夫人,呂家的後人在朝中也備受皇上器重。

有這麼兩家人給她和羿哥哥做靠山,她會怕一個區區的湛家?

說句不好聽的,東龍國混不下去,她和羿哥哥大不了卷包袱回天秦國,就算把祖父帶上都沒問題,反正她家長輩不少,多一個更熱鬧。要是他們真回去,她祖父和外祖父不知道多高興呢。

想起她祖父曾經對她父王說的一番話就好笑,她祖父說,「你養大這麼一個孩子,又傾其所能的教他本事,不留在我們身邊為我們效力,放他回東龍國,你這不等於把自己的心血拱手送人嗎?送人還不算,還要搭上我孫女,你是想氣死我啊?」

然後她外祖父又在旁邊打岔,很不滿的說道,「就是,寧可便宜外人,也不為自家人著想,別人什麼都沒做,就一下子拐走了我們兩個人,這般好事你怎不便宜榮國,好歹那也是顏兒的娘家!」

就在慕心暖回想著某些好笑的場景時,門外來了另一名丫鬟,躬身稟道,「小王妃,小舅爺差奴婢來請您和小王爺過去。」

她回過神,起身回道,「知道了,你去告訴小舅爺,就說小王爺在書房辦事,我這就去叫小王爺,等下就過去他那。」

「是。」丫鬟應聲後退了下去。

慕心暖望著花園對面的那間屋子,眉頭輕蹙。

下人說岳平的屍體被昕蔚弄進了他房裡,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想到這個可能,她趕緊抬腳往書房去。

看著桌邊兩個男人鎖著眉頭嘀嘀咕咕,慕心暖盯著木板上的屍體瞧了半天也沒瞧出什麼可疑的痕迹,於是忍不住打岔,「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昕蔚,你究竟發現了什麼,能不能直接說出來?」

慕昕蔚瞥了她一眼,「等下回房你問姐夫便是。」

慕心暖直起身走過去,很不滿的瞪著他,「我問羿哥哥和你告訴我有區別嗎?」

慕昕蔚突然移開眸光,然後朝屍體走去,「反正我說不出口。」

不論是他的神色還是言語都極其不正常,慕心暖更是不明白他葫蘆里到底賣得什麼葯,正打算詢問身旁的男人。

尹肇羿不等她開口,摸了摸她的頭,笑著道,「岳平身上有男人的隱疾,故而不好與你細說。你先回房,我在這裡確認一下,等會兒回房再告訴你。」

慕心暖扭頭看了看屍體,眉頭皺得更緊,「男人的隱疾?」

尹肇羿又笑著催促道,「聽話,你先回去,我很快便去找你。侍衛正在盤查府里的下人,你可去外面看看,若是有不遵從命令者,你還可以幫著施以懲罰。」

聽到這,慕心暖才點頭道,「我這就去!剛我在廳堂里就是等著盤查結果,這都過去好一會兒,我得去問問他們盤查得如何了。」

她一出去,慕昕蔚趕緊把門關上,並上了門閂。

再回到屍體身邊時,他快速脫了岳平的褲子,指著他身下冷肅無比的道,「姐夫,你快看,原來他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死的!」

尹肇羿沉著臉,眸光里全是冷色,「縮陽?」

「姐夫,你可知這是何病?最讓我費解的是他命根變成如此,為何死前沒有一點痛苦的癥狀?」

「我也只從醫書上見過同類的病症,但如岳平的死狀而言,又與書上所說的有很大的不同。」尹肇羿詳細的向他解說起來,「因縮陽而亡之人,大都是因為修鍊邪門武功走火入魔后所致,其死前不但陽物盡縮體內,且伴有七竅流血,死狀極其猙獰。」

「那這岳平肯定不是你說的那一種!」慕昕蔚指著屍體的面龐,「你看他死狀平和,毫無半點病症或痛苦的樣子。真是太奇怪了,陽物都變成這樣了,他怎麼就能安詳的死去呢?」

他這些年看的醫書也不少,師公甚至會給他們說世間各種奇毒以及教他們解毒之法,但對面前的情景,他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種死法他沒見過,但有一點他很肯定,「姐夫,這次我們遇到的恐怕不單是勁敵,對方說不定還會邪術!」

「嗯。」對他的猜測,尹肇羿也沒反駁。江湖之大,蛇龍混雜,各種奇門遁術都不少見,何況這種害人的手段。沉思片刻后,他果斷道,「昕蔚,你想辦法把這具屍體保存起來,我這就修書給岳父大人,讓他務必前來東龍國一趟。如果可以,請他把外祖母也邀來。」

「姐夫,我正有此意。」慕昕蔚點頭道,「父王前來,給我姐壯壯聲勢也好,外祖母熟悉江湖之事,見多識廣,她一定能為我們解答這個疑惑的!」

之前聽說妖芝,他懷疑上了師公的老友燕三娘,這本就讓他們倍感頭痛和棘手。

眼下岳平的死,他更是不安,總覺得此事比想象的還要嚴重。

他們三人雖然有制敵的能耐,可是閱歷有限,無法摸清楚對方的門路,如此下去,他們很容易陷入被動中。

這事不是逞能就能解決的,為了他姐和姐夫的安寧,一定要家裡人前來幫助他們,剷除背後之人,永絕後患!

慕心暖剛回廳堂不久,新上任的侍衛總管諸正飛就來稟報。

「啟稟小王妃,屬下已按花名冊清點過府里的下人,發現有兩人未有賣身契。」

「哦?哪兩人?」

「其中一名丫鬟叫簡鳳仙,在桃院做事。另一名丫鬟叫雁兒,在芙蓉院做事。簡鳳仙稱是您與小王爺收留她在府上做事的,而那名叫雁兒的丫鬟說自己是小侯爺帶回來的侍女。」諸正飛將查過的結果如實稟道。

「雁兒?小侯爺帶回來的侍女?」慕心暖忍不住拉長臉色,尹奉斌這東西真是夠胡來的,在外面玩女人還不夠,還把這些女人往府裡帶,他都不嫌臟嗎?

「小王妃,可是要屬下將雁兒帶過來讓您過目?」

「嗯,帶過來我瞧瞧。」她就是要查來歷不明的人,眼下有這種人,她肯定不會放過的。頓了一下,她又接著道,「簡鳳仙確實是我和小王爺讓她留下的,但你們不可大意,暗中派人把她盯著,若她有何異常舉動,隨時向我和小王爺或者小舅爺稟報。」

「是,屬下這就去辦。」諸正飛嚴肅的應道。

看著他腳步輕盈敏捷,慕心暖眸中多了一絲滿意。

軍營里出來的人果然不同,訓練有素,執行起命令來也是乾脆利落。才一個時辰不到的功夫,他們就已經把人查完了,確實神速。

沒多久,諸正飛去而復返,身後還跟著一名婀娜多姿的美人。

「賤婢拜見小王妃。」

「你叫雁兒?」慕心暖也沒開口讓她起身,問話的同時也仔細的打量著她。

此女美艷動人,特別是一雙杏眼生得極其嫵媚,對好色的尹奉斌來說,也確實符合他的口味。

「回小王妃,賤婢是叫雁兒。」

「跟我說話不必用如此嬌媚的語氣,我又不是男人,對我撒嬌沒用。」慕心暖厭惡的斥道。她都起雞皮疙瘩了,女人跟女人說話,用得著如此嗎?

「……是。」燕雪雁楞了一下,但還是卑微的應道。

「說說看,你怎麼到崇賢王府來的?」慕心暖端著茶抿了口才開始認真問起話來。

「賤婢是被小侯爺帶回來的。」

「何時來的?」

「來了有好幾日了。」

「具體是哪一天?」

「初……初十那天。」

「就是我來崇賢王府的第二天?」

「是的。」

「哦?」聽到這,慕心暖精緻的眉頭挑了一下,「我如果記得沒錯,小侯爺前幾日都不在府上,也就頭兩日才回府的。你不是小侯爺的新寵嗎,怎麼小侯爺捨得把你丟在府上又去外面尋歡作樂呢?」

「我……」她這問話著實把燕雪雁給問住了,是沒想到她腦子如此靈活,竟問這麼犀利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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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眷寵:王爺牆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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