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修羅場
我目瞪口呆的指著他,吶吶說不出話來,他扶了扶衣袖,走進了卧室,虎子走到我身邊,說:「明哥,你快去收拾東西吧,最好把所有東西都帶上,我們很有可能一直順著溪水去尋找管叔。」
我望了眼阿順卧室方向,不解的問:「你和阿順呆在一起有很多年了吧?」
虎子笑了下,說:「從我小時候就和他呆在一起了。」
我猶豫了下,問:「你有沒有覺得他有些不正常,尤其是他的性格,有沒有分裂的現象,我總覺得他昨晚和今早像是兩個人。」
虎子遲疑了會,搖了搖頭,我心頭的疑惑更甚,難道除了我,他們都沒有察覺出來嗎?
阿順背著包走出房間,見我遲遲未動,似乎有些不高興,我快速跑進卧室,收拾好東西和他們彙集在一起。
阿順手中拿著一個破舊的羅盤,陰沉著臉正在打量著,我見這羅盤只有半截指針,和昨天管叔所拿的一模一樣。
我忍不住問:「管叔把這個給你了?為什麼這羅盤如此奇怪,指針只有半截呢?」
阿順轉了下羅盤,緩緩說:「他的並沒有給我,這羅盤一陰一陽,一共有兩個,我一個,他一個,這兩個羅盤相互吸引,又可合二為一,用處非常大。」
我輕點了下,怪不得這兩個羅盤如此相似,阿順打量著羅盤指針,輕嘆了口氣說:「能不能找到阿爹就靠它了。」
我們再次來到了溪水旁,阿順手托羅盤,站在石台處,面色陰沉,溪水清澈見底,緩緩流淌,我和虎子立在一邊,靜靜的等待著。
不多會,阿順從石台上走下來,對著我們搖了搖頭:「阿爹不在這裡。」
虎子疑惑的抬起頭:「難道說管叔給水沖走了?」
阿順說:「很有可能,我試探過了,這個羅盤並沒有反應。」
得到這樣的信息,大家心情都不好,我們又沿著溪水旁的小路一直向下而去,這走了一路,依舊沒有什麼發現,看來真被虎子說對了,我們很有可能得多走一段。
這溪水彎彎曲曲,一旁道路曲折,雜草叢生,走起來非常艱難,阿順眉頭緊鎖,走不幾步就會看一眼羅盤,然後搖了搖頭,一臉嘆息。
我見這山林陰森茂密,不禁想起了那天來時的景象,心頭一沉,慌張的朝四處觀望著,只見近處,草木枯黃,遠處迷霧重重,詭異的暗像之下,隱約有什麼東西飄蕩著。
我心頭一凝,問阿順:「這裡是不是有髒東西,我怎麼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窺視著我們。」
阿順凝神說:「不用搭理,只管辦自己的事就好。」
阿順雖然這樣說,但是我心裡還是有些擔憂,不時朝遠處看一眼,這一看嚇了一大跳,只見遠處的暗林里,那條幽暗曲折的山路上,如今已經掛了一路的燈火,一盞接著一盞,像一條映著粼粼波光的河流,壯觀又詭異。
我慌亂的拍了拍虎子,指著遠處:「你快看,這是怎麼回事?」
虎子扭過頭,眼神一晃,忙說:「這是咋回事?」
阿順眯著眼打量著遠處,拽著我們就走,這山霧來的蹊蹺,還有接連不斷的紅燈籠,彷彿在迎接著什麼人,我盡量往好處想,莫非這是在為我們指路?不過看虎子心慌意亂的樣子,應該是我想多了。
阿順加快了步伐,我在身後跟著,一邊疾走,一邊回頭,回頭的一瞬間,我才發現突然冒出來許多詭異的人,他們臉色蒼白,眼角流血,正朝我招手。
霧氣蔓延著,在身後追來,天色也開始陰沉了,阿順邊跑邊說:「快點,不能被霧氣追上了。」
我知道這事情比較嚴重,絲毫不敢耽擱,這一跑直接到了山下的尚鄉村。
我和虎子停下來氣喘吁吁,卻見阿順像是沒事人一樣,一臉平靜,這種平靜就有點詭異了,要知道我們從山腰跑下來,一路馬不停蹄,足足用了兩個多小時,可他就像沒事人一樣,臉不紅氣不喘。
想到今早的事情,我心頭的疑惑更重了,這個阿順太不同尋常了,我的心裡湧出一個大膽的猜測,莫非他不是人?
虎子喘了口氣,直起腰問:「阿順,你知道剛才是怎麼回事嗎?」
阿順沉下臉:「我不知道,但是我剛才感覺有很大的危險在靠近。」
我說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這麼多人找不到你們村了,這個山林太危險了,進去的人還沒到目的地就已經死在途中了,婷婷到你們村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搞不好就是在途中被這些東西害的,當年我出事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說完回過頭,希望他們可以給我說一下當年的事情。
阿順嘆息著說:「其實以前並不是這個樣子的,自從你來了之後,一切都變了,這個山林變成了恐怖的修羅場。」
我驚訝的指著我自己,被他這句話震撼的已經說不出話來,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哪有這麼大的能力可以把山林變成這個樣子?田大隊長被逮捕的時候,我去見他,他也說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我是一個禍害,誰都幫不了。
虎子拍著我的肩頭說:「你可不要胡思亂想,雖說確實是從你來了之後開始變的,但是並不是你造成的。」
我稍放鬆了些,繼續問:「你們可以給我說一下當年的事情嗎?」
阿順沉重的看著我:「這件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多了對你不好。」
我說:「可是我有權知道啊,如果有些事情不弄清楚,恐怕這一輩子都會放不下,你們就行行好,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一起去的四名警察,只有我活了下來其餘都死了,為什麼我從那以後就失憶了。」
我隱隱覺得他們知道這件事情,因為阿順說過,他阿爹幫我壓制了陰陽眼,他們幾年前就見過我,那時候的事情,他們或多或少了解點。
阿順搖了搖頭:「不可以讓你知道的。」
我問:「為什麼?」
阿順靜靜的看著我,語氣加重:「如果你知道了,你一定會後悔的。」
我想著他這句話的意思,這件事情應該很不簡單,而且對我來說有很大的惡劣影響,或者是一個無法接受的打擊,我的內心裡掙扎著,突然有些猶豫了。
阿順繼續說:「你不要急,等你有一天真的想好了,我再告訴你也不遲。」
我心想這也成,便也不提這事了,回顧四周,我這才發現到了萬村長家門口,近前的深色小溪在落日餘暉下波光粼粼。
我說:「那日王寡婦就是在這裡被發現的,當時她飄在水面上,就好像被什麼擋住了,上流的水也沖不走。」
虎子看了眼,詫異的說:「可我看這水裡也沒有什麼遮擋物啊。」
我重重說:「奇怪就在這,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也就是從那天開始,我才發現自己的眼睛不正常的。」
阿順打量著溪水,皺起眉頭深思,我轉過身,看著陰森的小房子,忍不住又說:「那個給我犀角香的萬村長就住在那。」
阿順眼眸深沉,視線轉移到萬村長小宅院里,說:「我們過去看看,這個人給你犀角香是用來害你的,我們必須調查清楚,看他到底賣的什麼葯。」
我說好,帶著他們兩個到了萬村長家院里,我在他家找了半天,並沒有發現他的身影,院子里空蕩蕩的,落滿了樹葉,看樣子已經很久沒有打掃了。
虎子說:「估計跑了。」
看來這個萬村長確實有問題,那天見他的時候就覺得不對,他顯得更加蒼老年邁,頭髮稀落落的,皺紋橫生,就連嗓音也透露沙啞古怪,那時我還傻兮兮的接下了犀角香,以為他是對我好。
我問阿順:「他用犀角香讓我看到鬼,真的想讓我死嗎?」
我覺的他想讓我死的話,大可不用大費周章,而且那天他確實也和我說了許多要注意的事情,總覺得他另有用意。
阿順思考了下,說:「他並不是想讓你死,而是有著別的目的。」
我問到底是什麼目的,阿順說:「他想不斷的讓你接觸靈異事件,刺激你的眼睛,從而開啟你的陰陽眼。」
我的心頭一沉,忙問:「開啟我的陰陽眼到底有什麼用?」
阿順大有深意的說:「我記得之前和你說過,你的陰陽眼很不同,他想開啟你的陰陽眼,必定是想日後利用你,然後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握緊了拳頭,奶奶的,原來故意對我好就是想讓我相信他,然後利用我,這傢伙人面獸心,竟然隱藏了這麼久,我已經非常確定,當初的女屍案,他報案讓我過去,肯定也是為了刺激我的眼睛,搞不好這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阿順嚴肅警告:「如果以後再見到他,切不可相信他。」
我堅定的點頭,如果再讓我見到這老傢伙,得把他削一頓不可,我可不管什麼尊老愛幼,他毀了我的美好生活,害得我如此痛苦,這些帳是算不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