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爭端初露
幽暗的街巷內,兩道身影飛馳而過,落在身後那人腳下有些蹌踉,險險的撞在一旁牆上,前身之人腳步輕收,回過身來拉住那人,想要停息一陣兒,讓劉辨緩緩氣。可是劉辨輕輕的一揮衣袖,打斷王越的扶持過來的手臂,口吻急切的說:「快走!」王越不敢怠慢,雖然看得出劉辨很累,吃不了這苦頭,但是那眼神中透露出的神情是不容置疑,,一種無人能夠阻攔的猙獰。
王越心下一寒,手一伸,強行的把劉辨背在自己的身上。這一趟去太尉府,救大漢,王越總覺得不那麼簡單。尤其是方才在賈府上,賈詡一句話驚得劉辨冷汗淋淋,既知,這一趟生死不明。心中一橫,腳下的步伐一點都不慢,身影像只狸貓嗖的劃過街巷。
劉辨眼中的事物在飛快倒流,知道王越是較上勁了。不過此時心裡確如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滿不是滋味。賈詡那一句話讓劉辨一直就不能平息。焦慮、惶恐說不清楚的情緒滋擾這自己。賈詡為什麼說有人會行刺董卓呢?當然有人要殺董卓在外人看來對自己是好事,可是,事物都是兩面的,行刺成功,看似自己是最大的受益者,可是誰想到過沒有,那些西涼瘋子怒極要是報復自己,闖入皇宮弒君,自己可就是死無葬身之地,那群西涼瘋子什麼都幹得出來。如果不成功,對自己就更大大的不利了,在外人看來最大的受益者是自己,董卓也就必定是這麼想的,加上他的兒子董俷新死,董卓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廢立自己,這一來,董卓必定狗急跳牆,藉機廢掉自己。當然不否定董卓軍中有明智之士看出來這是一招借刀殺人。想到這裡的劉辨,小臉煞白,手心之中冷汗涔涔。
這一招,真毒!
但是為什麼單單賈詡知道呢?難道董卓軍中都知道了?不會吧?如果是自己猜測的那樣,這一趟就是個陷阱,一個董卓給所有設下的陷阱。
但是如果只是賈詡猜測的話,劉辨搖了搖頭,看似也不像,賈詡的眼神中分明是再告訴自己小心。
即使是個陷阱自己也要去,因為這場戲註定自己不能置身世外,本來自己所託的大漢淪陷在董璜的手裡,必須要救,因為那是自己的一隻臂膀,一隻行刺董卓的利刃。這個世界上恐沒有能在代替他。
最讓劉辨擔憂的不是這些,最讓劉辨擔心的是這場行刺董卓的幕後黑手是誰?成與不成都是一箭雙鵰。此人,不,也許是個組織,好毒!他是看出了董卓與劉辨的矛盾。漢室宗親與董卓為首的西涼豪強之間的矛盾被此人看的輕輕楚楚的,只是輕微的挑撥一下,自己就變得很被動,並且打斷了幾日後自己刺殺的腳步。媽的!不要讓我知道是誰?如果真是你們,我會讓你們不得好死。劉辨憋著通紅的臉頰,拳頭握的死死的,似乎要捏碎所有擋在自己面前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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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真此行對我們有利?」三綹長髯的袁隗一臉的擔憂,身子似乎有些顫悠的問道。
「太傅,儘管放心,此趟必不虛此行。」一臉傲氣的清面文士說道,頭顱還微微的有些上揚,眼角眉稍中都透露著高人一等的傲氣,即便在太傅袁隗的面前。
「唉!」袁隗臉面一直朝著窗外,沒有回頭多說,自己知曉,這個時代是那些小輩的了,自己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不好在阻撓他們了,誰讓自己心中也有一種更進一步的想法呢?怨不得晚輩的手段,只是人的貪念使人失去理智。當然袁隗還是相信眼前這個文士。回過頭看了看文士,見那文士對自己會心的一笑,似乎在說,太尉放心。慢慢的回過身來,望著窗外翻騰的烏雲,心道,青衫文士乃是南陽名士,名聲很大,又是自己侄兒的好友,同冀州王芬、沛國周旌這些當世豪傑友善。謀略也是當世數一數二的大才。他說行,似乎應該不差。
青衫文士見太傅袁隗心神不寧,知道這中驚天逆謀當然不是這些老人們能承受的了,他們已經就要退出歷史了。要數這個天下自己看上的幾個人,無外乎袁紹、袁術、孫堅寥寥數人,當然曹阿瞞也是野心熊熊,不過一個閹宦之後能成什麼大氣?青衫文士冷哼幾聲,有些安慰袁隗道:「太傅不必擔憂,顏良文丑此去,即便殺不了董卓,也能全身而退。」
袁隗聽此,身子一軟,回過身來神情緊張的說道:「我不是擔憂顏良文丑身陷董卓府里,對於此二人的功夫,老夫還是心裡有數的。」
青衫文士聽見袁隗此言,又看了看袁隗的表情,知曉,不僅一笑道:「太傅多慮了。沒人會想到是咱們動的手,顏良文丑可都是本初在常山招攬的豪傑,洛陽里還沒有知道他們是誰?」
「話是這個話,理也是這個理,可是董卓此人甚是狡猾,如果逼問小皇……那小皇帝要是挺不住……可就是你我還有這一家子的末日了。」袁隗指了指皇宮的方向。
「哈哈……哈哈……」青衫文士聞言大笑,隨即道:「太傅,且不說,此去顏良文丑行刺成功,袁氏一門可就更進一步,可能……」話到此處,青衫文士輕湊袁隗近前,見袁隗一絲動容,一笑,又道:「要是不成功,憑此二人的武藝,全身而退自己是不難,董賊一怒之下,還能給小皇帝解釋的時間?即便,事後董賊明白過了,他嫉恨也只能是士大夫門閥,可不是單單是袁氏一門而已啊!」
「可是殺雞儆猴,袁氏就怕這隻雞啊!」袁隗怎能不明白青衫文士所言,只不過性格使然,膽小懦弱加之年紀大了,也不想招惹殺身之禍,所以一直心有餘悸。
「即便做了這出頭鳥,那外有本初渤海一藩鎮威逼,再加上公路南陽這支兵馬,想來那董賊也不敢把太傅怎麼樣?」青衫文士臉色倨傲,聲調上揚道。
「但願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