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9章 老傢伙
溫潤悠哉的聲音傳入蕭永德耳內,蕭永德也不震驚,他跟蕭永訣談話到一半時就發現上面有人,可見這人深藏不露,武功高強。
「我若不警惕就活不到今日了。」
蕭永德回答,雙眸看著房梁方向,只看的那雙漆黑的眼,那雙眼中似有一股傲氣般,一看到這雙眼蕭永德就知是誰。
「沒想到再見時會是這麼個場面,怎樣,你是來報仇的還是來索命的。」
蕭永德平淡問。
有時候他會想自己活了大半輩子,這條命沒了就沒了吧。
他很想,很想去黃泉路上跟洛姝見面,跟她說對不起。
這一生最虧欠的只有兩人,一個是洛姝另一個便是蕭長歌。
可一想到他去了蕭府的女眷們要如何是好,一想到這問題他就不得不站出來護著蕭家,但現在他老了。
「你這條賤命就算我不要也快入棺材了,為了個老不死的髒了自己的手,不值得。」
黑衣人斜坐著,就像老朋友在拉家常一樣。
「當年見你還是個小夥子,如今長得跟我兒子一樣大。」
蕭永德想起以前圍剿鏡堂的人時,見到兩個護法護著個少年離開,那時候他才知道跟他鬥智斗勇的竟是個少年。
雖看不到臉但看身高就知還不到十幾歲。
他堂堂一個將軍竟跟個少年鬥了好幾個月,最後還沒將人抓到,只抓了他兩個手下。
這事情是他心裡的石頭,一直放不下。
他深知鏡堂還在意味著什麼,這種不法組織若不端掉以後只有威脅。
但在那之後鏡堂就銷聲匿跡沒再出現過,若不是他聽聞最近鏡堂的人又開始活躍,他還真不信這個組織又回來了,那個少年又回來了。
他雙眼的眼神一點都沒變。
「哎,可不要亂認兒子,我有一個爹就夠了。」
黑衣人連忙打斷。
「既你不是來索命,那你找我作何。」
蕭永德好奇問,既不是索命那他不該出現在這裡。
「爹,官服我拿來了。」
蕭永訣的聲音從外面響起,撥開珠簾,將官服放在床邊。
「訣兒,這幾日你照顧爹沒好好休息,你先去休息吧。」
蕭永德掃了眼房梁,黑衣人還坐著,一點都不怕被發現,那雙眼似帶著笑意般,眉眼彎彎看著蕭永德。
一點都不擔心蕭永訣發現他。
「我不累,那些下人照顧不周,爹就讓我守在這吧。」
蕭永訣不肯離開,話剛說完,只見蕭永訣倒在地上。
「訣兒。」
嚇得蕭永德掀開被子緊張喊道。
「放心,死不了。」
房樑上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只是暈倒罷了,有他在,我們商量不了事。」
蕭永訣這性子跟蕭永德有幾分相似,決定了的事情怎麼說都不會改,所以讓他暈倒是最直接的法子。
「一個時辰后就會醒來,什麼時都不會記得,鏡堂的獨門秘方,蕭將軍可要學?」
「哼,最好是真一個時辰內會醒來,若不然天涯海角我一定會追到你。」
蕭永德冷哼一聲,鏡堂是個骯髒組織他是朝廷之人,本就不想為伍。
「哎呀,原來蕭將軍這麼喜歡我呀,當年你能傷我是因為我還年幼不及老謀深算的你,現在你是半隻腳躺入棺材的人而我正值年少,追你肯定追不到我,而且我也是個有家室的人,蕭將軍還是放棄吧。」
提到家室,黑衣人眼神溫柔了幾分連語氣都放柔了些。
「哼,就你這樣的鼠輩之人還能娶到娘子,那個人定是眼瞎又或者是被你蒙在鼓裡不知你是怎樣的人。」
蕭永德好不猶豫道。
一個殺人如麻的魔頭都能有家室,要麼是同一類人要麼就是被騙要麼就是眼瞎,只有這三種可能。
王爺府內,蕭長歌剛躺到床上就打了個噴嚏,嚇得秋冬趕緊給蕭長歌多拿了一張被子來,生怕蕭長歌凍著。
最近天氣很不對勁,一會冷一會熱地。
今天大太陽明日又下雨或陰風陣陣地,天氣反覆,這種季節最容易感風寒了。
「王妃,秋冬就在外面候著,若有什麼時直喊就是。」
秋冬關門時還叮囑一句,蕭長歌看著兩張被子,她一點都不冷,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打噴嚏。
「你又知道?」
黑衣人挑眉如痞子般問。
「時間不多,不說那些,今日我來可不是跟你拉家常的。」
漆黑的眸宛如狐狸眼般不知在盤算什麼,輕躍,腳尖惦地,對這房間就跟對自己家一樣,悠哉坐椅子上替自己倒了杯茶。
雖不喝但這般坐著就像好友聊天一樣,輕鬆了幾分。
「你想說什麼?」
蕭永德也跟著認真起來,既不是想要他命那肯定有事找他。
…
翌日,衛帶著一波人到衙門外擊鼓,只可惜衙門不開官差不來。
內堂內,嚴朱六聽著刺耳的擊鼓聲有點煩躁。
等他拿了銀子就隨便找個借口將賭坊給封了,到時十萬兩也就是他自己的了。
「怎還不來。」
嚴朱六來回走著一副著急的樣子。
這都日上三竿了嚴立說今日給他送銀子來到現在都沒出現,嚴朱六害怕嚴立食言。
「大人,嚴家那邊來人了。」
一官差稟告,大嗓子一喊嚴朱六才聽到。
外面的擊鼓聲實在是太吵的,本想放進來但嚴朱六不肯,那隻能受著。
「來了?在哪?」
嚴朱六雙眼放光高興不已。
「衙門前那人還擊鼓中,小的讓他們走後門了,現在在後院候著。」
話剛說完,嚴朱六風塵僕僕趕去,他認識那個人,那是嚴立府內的管家。
「王總管。」
嚴朱六拱手客氣道,眼看著王總管手上箱子,雙眼發光。
「朱大人,這是嚴大人讓奴才給你的,您看看對不對。」
王總管打開箱子,裡面都是銀票。
嚴朱六睜大雙眼看著這麼多銀票差點流口水,那雙眼直勾勾看著銀票連挪都挪不開眼。
「嚴大人做事我放心,這銀票肯定是對的。」
嚴朱六趕忙搶過箱子,蓋上。
都說錢財不可外露,這裡下人多讓他們看到只怕會起其他心思。
「我家大人說了主大人拿了銀票后,有樣東西一定要跟朱大人拿。」
王總管攤開手正等著嚴朱六將東西給他。
嚴朱六當然明白,從懷中掏出一本賬本遞給王總管。
「這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告訴嚴大人以後我不會再去麻煩他了。」
嚴朱六緊抱著箱子,高興道。
有了這三十萬兩他再當好知府大人,這輩子也就無憂無慮了。
見好就要收,他雖貪但也知道規矩,貪得無厭沒有好下場。
他年紀也大了,再納幾房妾再養幾隻小鳥兒他就心滿意足了。
「朱大人,您是不是拿錯了?」
王總管打開一看,發現裡面一片空白。
往前翻,除了封面上寫著賬本二字外裡面都是空白頁,頓時,臉色發黑。
嚴朱六看著王總管手上的賬本,嘴上的笑容僵硬萬分。
「這…」
哐當
手上的箱子掉落地上,嚴朱六震驚的程度不亞於王總管,搶過賬本仔細翻了翻。
「這這怎這這樣,昨天明明還是賬本!」
「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掉包了!」
嚴朱六手上都是汗,雙眼實時盯著王總管,拉扯住他的衣領上下搜著但什麼都沒。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額頭上的汗滴答落下,嚴朱六沒想到賬本會變白紙。
他昨兒拿到后連洗澡時都帶在身上不敢放開,連睡覺時都揣在身上沒敢其他地方。
「朱大人,你可是因為嚴大人好糊弄?」
王總管冷眼看著嚴朱六。
「賬本若是丟失傳到皇上手上,一切都要完蛋,不止嚴大人連我也是,這種事我怎敢開玩笑。」
嚴朱六解釋,賬本丟失對他也不好他怎可能是想糊弄嚴立。
嚴朱六額頭上的汗滴落,往後退幾步有點魂不守舍。
「完了,完了。」
朝內
本早朝一般是一兩個時辰內就退朝但今日小元子遲遲不說無事退朝。
「你們可還有什麼事要說?」
楚皇帝掃著底下的官員們,氣氛古怪尷尬。
那些人一見楚皇帝這般問就知有事發生。
至於什麼事讓楚皇帝這般,那他們心裡只能自求多福不關他們事。
「嚴愛卿,你有什麼事要說嗎?」
楚皇帝掃向嚴立,咧嘴一笑,笑得滲人。
聽得點名,楚言心裡咯噔一聲,嚴立也不明楚皇帝為何只點他。
而且態度跟前兩天天差地別,今日對他,很冷漠。
「臣無事可說。」
嚴立猶豫一會,連忙道。
楚皇帝哈哈大笑,笑聲響徹整個殿內。
「好,好一個無事可說,你無事可說但朕有,你抬頭看看,這是什麼。」
嚴立抬頭,只見楚皇帝手上拿著賬本,嚴立心裡咯噔心道大事不好。
楚言見賬本時也驚訝,連忙掃向嚴立。
「朕來看看,五月六日,河壩修建,國庫撥款十五萬兩,嚴大人五萬兩於河北河壩五萬兩,其餘由朱六、姚文采、方正…」
楚皇帝挨個念著,這一念,朝廷內多個人都被點到名。
楚緒冷笑,之前楚言暗中除掉他安插在朝廷內的人,連龐海都被除掉,現在風水輪流轉終於輪到楚言了。
之前讓陳業當靶子明面剷除楚言的人,現在這賬本真是幫了他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