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章 留不得
「父皇需要休息，不好打擾太久。」
楚鈺收回視線，敷衍道。
「皇上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好。」
紅袖皺眉，惆悵道。
「父皇這病日積月累積下的，一時半會恐怕很難好，這幾日勞煩星妃多多照顧。」
「照顧皇上是應該的，倒是王爺記得多來宮內走動多來看看皇上，皇上雖沒明說但心裡一直惦記你們。」
「等有空本王一定多來。」
楚鈺莞爾，敷衍道。
楚皇帝念叨他們？呵，連自己兒子都能親手送上斷頭台，只要威脅到他皇位的人不管是誰都能剷除，這樣的人怎可能會念著他們這幾個。
若是楚勻在一定會相信紅袖說的這番話，可他不會，因為他比誰都了解楚皇帝。
「之前聽說王爺總是失眠，本宮這有一款很好用的香茶，入睡前泡上一盞的話就能睡得安穩，等會本宮讓狗兒給你拿點。」
紅袖腦海里搜索著，這樣單獨說話的機會不多，她想多跟楚鈺說幾句話。
楚鈺以前就很晚才休息，總是在書房內呆著，睡眠也很淺不容易入睡。
鳳眸微睜，高深莫測。
「多謝娘娘挂念但本王睡得很安穩，用不著香茶，娘娘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王妃還在府內等本王，本王先行告退，相信父皇同樣也在屋內等著娘娘，娘娘莫要讓父皇久等。」
楚鈺拱手，轉身。
一點也不想留在這跟紅袖扯淡。
若是有時間他倒不如回去摟著蕭長歌。
紅袖邁開一步，伸出手想去抓住楚鈺的衣袖，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而且這裡那麼多人看著，若真抓住，一定會傳到楚崇耳內。
王妃王妃，那個女人當真那麼重要嗎？
她戴著梅花簪就是想讓楚鈺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是誰，楚鈺看到了她頭上的梅花簪為何一點反應都沒。
一定一定是蕭長歌在楚鈺面前說了什麼迷惑楚鈺，對，一定是這樣。
楚鈺是喜歡她的，一定是喜歡她的！
紅袖心裡安慰，自欺欺人想著。
紅袖放下手，恢復原本的樣子。
提著裙子往殿內去。
楚皇帝剛喝完狗兒端進來的葯，見紅袖緩緩進來不由得皺眉：「星兒怎這般慢悠悠地。」
「臣妾在外面遇到四王爺多說了幾句話。」
紅袖老實回答，楚皇帝點頭。
「皇上今日好些了沒？」
「好多了，就是覺得有點累，朕還覺得自己老了好幾歲，方才睡時還夢到太后。」
楚皇帝輕嘆一聲，一直在忙碌突然閑下來他還有點不習慣。
「皇上年輕得很哪裡老了？臣妾是越看皇上越覺得英俊。」
「夢到太后肯定是因為皇上太挂念太后了。」
紅袖安慰，楚皇帝才放下心來。
「朕夢到太后說在等朕，太后想帶朕走。」
楚皇帝輕嘆一聲，然後他就嚇醒了。
「狗兒，你，你去將神醫給朕叫過來，朕想讓他再給朕把把脈。」
楚皇帝轉頭看著狗兒，狗兒不解朝紅袖看去，見紅袖點頭她才輕應：「是。」
不一會兒，狗兒領著苦無過來。
「臣見過皇上。」
苦無低頭，跪下。
「起身。」
「星兒，你先下去，朕想跟神醫單獨聊聊。」
楚皇帝吩咐，紅袖眉頭輕蹙，起身。
「是。」
從苦無身邊繞過時遞給苦無一個眼神，苦無低頭似知道紅袖在提醒她。
狗兒隨著紅袖一同退下，連她家娘娘都不能留在這她這當宮女的當然也不可。
「皇上讓宮女召臣來可是哪不舒服？」
苦無關心問。
「神醫，你再給朕把個脈吧，朕覺得有點不舒服總是容易疲倦。」
楚皇帝露出手腕，苦無從地上起來，彎著腰緩步走到楚皇帝身邊，手指輕捻著楚皇帝手腕。
「神醫可認識朕身邊那個小太監？」
楚皇帝輕嘆一聲，聲音有幾分虛弱。
「就是那個小落子。」
「臣…」
「皇上，其實有一件事臣一直沒說，那個小落子，其實是…是臣的徒弟，但因心術不正被臣逐出師門許久，此次在宮內見了他，臣很是詫異。」
苦無收回手，砰地聲又跪在地上。
「你先起來聽朕說。」
「是。」
「那個小落子說你想危害朕，說你給朕服用的丹有毒，朕已病入膏肓甚至還給朕開了些葯，當然，朕相信神醫不會做這種事。」
楚皇帝見苦無神色難看連忙補充。
砰地聲，苦無磕頭：「請皇上不要相信奸詐小人的話，他…他就是為了報復臣將他逐出師門所以混入宮內。」
「你在朕身邊這麼久朕自相信你，但他是你徒弟，為何你不早與朕說？」
屋內，一片寂靜，楚皇帝望著跪在地上的苦無，等著他回答。
「啟稟皇上，臣早已與那孽徒老死不相往來，臣已將他當成陌生人，臣以為他是真入宮混口飯吃，沒想這小人還在皇上面前妖言惑眾！」
苦無憤憤不平道。
「皇上，臣現在懷疑苦落接近皇上是有目的！還望皇上小心，那苦落在臣這裡學了幾招就自以為是神醫，其實連個江湖郎中都不如。」
「皇上分明是因為勞累而病倒無關丹藥的事，丹藥只是為了讓皇上變得年輕一些，若皇上不信，臣在也服用給皇上看。」
苦無反咬一口，低著頭看不到楚皇帝神情難看。
但旋即，楚皇帝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一副相信苦無的樣子。
苦無從懷裡掏出一顆黑色丹藥，含進嘴裡咽下。
楚皇帝沒阻攔反眼睜睜看著苦無吃下丹藥。
「苦落，小落子，哈哈，原來是叫苦落啊。」
楚皇帝哈哈大笑，銳利的眼直視苦無。
「神醫，你還有什麼事瞞著朕沒？」
楚皇帝臉上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
苦無低頭，眼微轉動，思考著。
殿內寂靜，楚皇帝等著苦無回答。
「除了此事外，臣無其他事瞞著皇上，若有，臣天打雷劈。」
苦無舉起三根手指發誓，楚皇帝哈哈大笑：「好，沒有就好。」
「朕損失兩名愛臣，那兩人的在欺騙朕，若是連神醫都在騙朕，那朕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
「神醫，朕不管你是誰又想做什麼，朕要的是你能替朕研製出朕想要的東西來。」
楚皇帝提醒，話里有其他意思般。
苦無皺眉，知道楚皇帝在提醒他，也說明楚皇帝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不是苦無。
苦無想起之前的事兒，楚皇帝話里也有提醒的意思，看來楚皇帝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的身份。
「神醫，你可有把握將丹藥研製好？」
「已經大半年了過去了，當初一顆賜給四王爺之後繼續研製，這大半年來楚鈺也沒出什麼事，你之前說過差半月就好，現在期限快到了但丹藥卻沒半點消息。」
「朕很懷疑吶。」
楚皇帝接著道。
「臣此次來就是為了這事，皇上看看，這是什麼。」
苦無神秘兮兮從懷裡掏出一個木盒，打開。
一顆小小黑色的丹藥躺在木盒裡，見苦無小心翼翼的樣子就知很珍貴。
楚皇帝雙眼放光，一臉雀躍。
原本病懨懨地在苦無打開木盒那一刻雙眼發亮彷彿看著什麼好東西一樣。
「這是…」
楚皇帝激動。
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走到苦無跟前跟捧著寶貝一樣捧著盒子。
激動得臉色漲紅，哈哈大笑，連手都是抖著的。
「這就是皇上心心念念的東西。」
苦無回答，楚皇帝激動萬分。
他這一年來為了這麼一顆丹藥殺了多少人，如今終於大功告成。
這一年來的努力沒有白費。
楚皇帝拿起丹藥送入嘴裡，又喝了口水，生生將丹藥咽下。
「朕能感覺到腹部發熱，很舒服。」
「朕即將長生不老，這皇位永遠都是朕的。」
楚皇帝高興得語無倫次。
無人能奪走屬於他的東西，太子不能，其他人也不能。
那是他好不容易從先帝手上搶來的皇位，他還沒坐夠。
「神醫，馬上著手研製第二顆，這江山只有朕一人看著太孤獨了，還需要星兒陪朕一同看，有鳳星在有你在，朕就能穩坐皇位，無人能拿朕如何，哈哈哈。」
楚皇帝忘卻苦無欺騙他的事沉浸在雀躍之中。
「是，皇上放心，臣立馬研究第二顆，但是…」
「有什麼事儘管說便是。」
楚皇帝對苦無百分百信任。
「苦落在皇上身邊臣不放心，那孽徒本事沒有但那張極能說，先前臣不拆穿也是因為苦落是青道人身邊的太監，若是臣說了怕青道人會不高興，而且苦落是憑空出現在宮內，臣更懷疑他跟青道人關係不淺。」
「皇上，苦落留不得。」
苦無激動道。
留著苦落等同於給自己找個威脅，上次苦落命大還活著，這次就沒那麼容易了。
「而且苦落向來不支持臣弄這些，認為長生有逆天命是不可取，也正因為這件事所以與臣背道而馳被逐出師門，若是讓他知臣在宮內研製長生不老丹的話肯定會大肆宣揚弄的人盡皆知，這種事臣認為越少人知越好。」
苦無繼續道，楚皇帝眯眼，輕恩了聲：「恩，你說的對。」
「那就隨便定個罪讓他入牢，最近砍了不少人，也不介意多他一個。」
「這件事，你去處理吧。」
楚皇帝大手一揮，苦無低頭，嘴角挽起一笑，陰森萬分：「臣，謝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