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試探
望著楚鈺，楚言若有所思起來，哪怕連楚鈺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也沒反應過來。
「太子？太子？」
溫潤的聲音響徹在楚言耳邊，楚言這才回過神來。
「四弟我們走吧。」
楚言賠笑道，說著走在了前頭。
望著那道挺拔的身子，風眸微微一眯，冷意驟然浮現，隨即消失了。
倘若楚言現在回頭，肯定會驚訝，一個瘦弱沒半點抵抗力的廢物竟也有這般犀利的眼神，可他卻始終沒回過頭來看一眼。
楚鈺跟在了楚言身後，方才楚言那樣說不過是為了試探他，不過現在他對他的警惕應放下不少了，他還不至於將精力放在一個連朝政都不懂只懂喝酒的酒鬼身上。
跟上楚言的步伐，兩人也沒多說什麼。
書房外，海公公手拿拂塵穿著已一身深紅色衣服，帶著寇帽，在這烈日下流著熱汗，連那張老臉都曬得有幾分通紅了，見楚言跟楚鈺兩人來，他褪去了那慵懶的模樣，迎面撲上。
「奴才參見太子殿下，四皇子。」
乾燥的嗓子裡頭吐出這句，尖銳而響亮，海公公跪在了楚言跟楚鈺面前，汗水滴答地落在了地上。
「起身吧。」
兩人異口同聲道，海公公這才起來卻還站在他們面前兩人面前不曾走動。
「本殿下有事求見，還望海公公幫本殿下通報父皇一聲了。」
楚言嫣然一笑，一副客氣的模樣。
海公公臉色難看，支支吾吾地，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楚鈺身上。
「啟稟太子殿下，陛下已下了命令，只見四皇子，其他人不見。」
海公公為難道，邊說還邊看看了看楚言的臉色，見他嘴角上還僵著笑容，他這後面的話聲音越來越小，宛如蚊子在耳邊嗡嗡作響一樣，而他說的雖小聲，可楚言也聽得清清楚楚。
瞬間，連嘴角的笑容都忘了收回，劍眉蹙起，還懷疑自己聽錯了。
只見四皇子，其他人不見？這其他人除了大臣外那也包括他了。
「海公公說的可是真的？」
「是，陛下確實是這麼交代老奴的。」
見楚言這臉色，海公公就知他生氣了，可君命違抗不得，他也沒辦法。
「若是這樣，本殿下也不讓海公公為難了，本殿下明日在來。」
楚言雙手笑著，一瞬間恢復了原來談笑風生的模樣，轉身甩袖，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離開時身後卻傳來了楚鈺的聲音。
「太子若是有什麼要緊的事需要面見父皇，不如由四弟去跟父皇說說？」
此刻聽到楚鈺聲音時在楚言看來就好似一種嘲諷。
他回過頭去笑了笑，裝作一副從容的模樣。
「不勞煩四弟了，父皇想見的可只有你而已。」
說完，轉身離開。
楚皇帝都說出那樣的話了，那證明他也應該猜得到他會來見他，所以他這個其他人應該是在說他！
他父皇現在不想見到他！看來對於溫懿那件事他是耿耿於懷，對他有些提防了。
不見他也罷了，可卻單獨面見楚鈺，這點讓楚言心裡有些惱火。
「四皇子，陛下在裡面等候多時了，還請四皇子隨老奴來。」
海公公見楚鈺一臉不解的模樣沒多少驚訝，這四皇子如何他們都知道，不懂也是正常的。
「有勞海公公帶路了。」
楚鈺溫潤一笑，海公公在前方帶路。
推開硃紅色大門，書房內熏香迷繞，楚皇帝正坐在書房內批閱奏摺，時不時地揉了揉太陽穴，身旁的太監扇著風，使得這房中涼了些。
一跨進門欄來，便能感受到這屋內的陰涼了。
這一踏進，便聽見書房內還有道女子聲，笑聲甜美。
「皇上，四皇子覲見。」
海公公領著楚鈺，在御書房內出現女人笑聲他已是見怪不怪了，自從安無公主被立為慧妃後天天伴在楚皇帝身邊，不僅是龍承殿，連御書房這種地方都必須帶著她，日日夜夜寵著慧妃。
如今這後宮內的妃子們可都在猜測慧妃會不會是第二個姻妃，那個曾只次於皇后的妃子！
「兒臣參見皇上。」
楚鈺拍了拍手，如同在朝中般規矩地跪在了楚皇帝面前，聽到聲音時候，安無跟楚皇帝的笑聲才停止了，楚皇帝這才鬆開了摟住安無那細腰的手，犀利的目看著跪在地上的楚鈺。
「鈺兒來了，快起來。」
安無眸微微一眯，順著楚皇帝的實現看向了緩緩起身之人。
那容貌，可真如那些宮女說的那般好看，俊俏。
特別是那雙鳳眸，相似在勾引人般，好看是好看，只可惜了是個沒用之人。
楚鈺起身，鳳眸中含著笑意，如安無看她一樣，他也正看著安無。
四目相對，倒是安無先挪開了視線。
興許是心虛，興許是那雙眼讓她害怕，她竟先挪開不敢看。
「來，坐吧。」
安無將頭靠在了楚皇帝懷中，令得楚皇帝以為她是害怕了，那隻手又牢牢地將安無禁錮在了懷中。
楚鈺坐在了椅子上，見兩人這般打情罵俏的模樣也沒覺著驚訝。
安無確實如外面傳言那般容貌傾城，女子該柔的地方她都有，宛如出水芙蓉般。
那雙如狐狸般的眉眼，一眨便攝人心魂。
難怪楚皇帝會被安無迷得神魂顛倒地，這傾城容顏，就算是帝王也很那不心動，更何況她還是燕國的公主，加上這一層身份不受寵那才奇怪。
不過這寵愛如花朵，凋零得毫不知情，等到發現時候才知道已為時過晚了。
若不然，他的母妃也不會……
「這位便是四殿下，久聞大名了。」
安無嫣然一笑道，聲音溫柔有些誘人。
「哦？不知慧妃在何處聽得鈺兒大名呢？」
楚皇帝挑眉問，一臉好奇的模樣。
他這個兒子，若非那一箭，怕是連他都不曾發覺他的存在了。
雖長得跟他有幾分相似，可懦弱優柔寡斷，很難成大器。
「自然是從陛下嘴裡聽的，四殿下為陛下受了傷，陛下您可天天念叨著四殿下，連臣妾都有些吃醋了。」
安無笑了笑，手撫摸著楚皇帝胸口，她就那樣光明正大地坐在楚皇帝身邊，絲毫不顧及這是什麼地方。
楚鈺腦海中突然浮現蕭長歌的身影，想起了她說的話，安無受寵，受威脅最大的應該是皇后了。
只可惜他不能親眼看到皇后氣急敗壞的模樣了。
不過安無得寵，也是一時，想要跟皇后比個高下，還是太嫩了些。
她勝在貌美，勝在年輕，可這後宮之中最不缺的便是女人了。
「朕的小野貓吃醋了，晚些朕便補償你！」
手颳了下安無的鼻翼寵溺道，這副寵溺讓楚鈺看的有些恍惚，好似回到了過去他對他母妃那般。
手不禁揣緊，嘴上帶著微笑，連鳳眸都迷成條線，只是沒人知他此刻正在忍耐著，哪怕是手心內浮現指甲痕，他也全然不覺得疼。
更疼的，他可嘗試過。
比如自己母妃拋下他，死在了他面前。
那晚梨花盛開，飄落在湖中……
而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卻在其他妃子殿中夜夜笙歌。
「皇上。」
安無嘟嘴撒嬌道，那小手輕輕地捶了下楚皇帝胸口，相似在打鬧，卻被楚皇帝緊緊握住了。
楚鈺卻在一旁不曾開口，就這樣默默地看著他們你儂我儂的模樣，眸中映著兩人的模樣，見兩人大庭廣眾之下這般，他那鳳眸依舊波瀾不驚，似乎在自己眼前的就是戲子在演戲般。
這種場面，他早已習慣了。
「皇上。」
海公公站在楚皇帝身邊，咳咳了兩聲后在他耳旁小聲提醒，楚皇帝才咳咳了兩聲，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安無將滑落在肩上的薄衣輕輕地穿上，蓋住了宛如蝴蝶般的鎖骨。
安無就那樣膽大地坐在楚皇帝腿上，雙手勾住楚皇帝的脖子，身子貼近。
之前她見大臣來時候還會退下，可在楚皇帝幾次堅持讓她留下來后，她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仗著楚皇帝對她的寵愛，如今就算楚皇帝想商議朝中之事，她也是在楚皇帝身邊陪著他，寸步不離。
而她這樣，早已將後宮中其他嬪妃得罪個透了，只是她一直跟在楚皇帝身邊她們不敢放肆罷了。
「哈哈，朕這老糊塗倒是差點忘了正事了。」
楚皇帝哈哈笑道，拍了拍腦袋，這笑聲響徹整個御書房。
看得出來今日楚皇帝心情不錯，只不過他不知是託了安無的福，還是托楚詠的福呢？
「父皇一點都不老，年輕得很。」
楚鈺淡笑道，只是那隻揣緊的手卻未曾放開過。
「鈺兒，你這傷勢可痊癒了？」
楚皇帝看著楚鈺問。
「托父皇的福兒臣已經痊癒了。」
楚鈺中規中矩道，那雙眼看著楚皇帝，竟讓他有些驚訝。
這張臉本就跟那個女人有幾分相似，連那雙眼都一模一樣呀，這眼神讓楚皇帝陷入沉思之中。
「父皇？」
薄唇微微張開，輕聲喊了一聲。
楚皇帝伸手揉了揉眼睛，意識到自己走神了。
若是走近看可以發現他真的老了許多，眼角的皺紋都冒了出來，那烏黑的發中藏著一絲銀髮。
「朕沒事，朕只是想起了些事罷了，傷好了就好呀。」
楚皇帝重重地嘆了一聲，楚鈺睜開雙眼挑眉，一臉擔心地看著楚皇帝。
「父皇連連嘆氣，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鈺兒啊，你覺著刺客一事可真是你五弟指使的？」
楚皇帝將目光落在了楚鈺身上，他久久才開口問道。
楚鈺沉思，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