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過說起這個,自那日從晚市回來,那傢伙還真沒說假話,隔三差五就命人給她送來好東西,不是衣裳就是飾品,件件手工精細,價值不菲,這像伙很捨得給,瞧得出是個大方的人物,這點她倒頗為欣賞。
走出東華殿後,她往清華殿去,然而才走沒幾步路,便見拜敦匆忙過來。
「娘娘,國師醒了,殿下讓您立即過去一趟。」
「國師醒了?不是說那和信珠要含著三天才會醒,怎麼才過一晚就醒了?」她驚喜之餘也訝異。
「這……卑職也不知怎麼說,娘娘還是快過去一趟便曉得了。」
「嗯,我明白了,這就過去了。」
「娘娘,請!」他忙讓她先走。
她回頭瞧了他一眼,「你這改口改得真快,馬上就喚我娘娘了。」
「這是自然的,殿下昨夜已經交代得改口的,娘娘。」
她眼白翻到後腦杓去了。「得了、得了,別喊了。」
「是,娘娘。」他竊笑。
她咬牙切齒,什麼主子養什麼傢伙,沒一個好東西!
不過,這會兒沒空理他,國師醒了,自己的問題就按能迎刃而解,光想就興奮,甩下拜敦,跑著往清華殿去,但跑著跑著,毫地又起了一股惆悵,那傢伙的師父醒了,自己便能回家,雖是好事,卻也不舍……
回去后,可還能再回來?
可還能再見到瀝諾?
萬一兩人從此便再無相見的一日怎麼辦?
不相見……不相見……這……好嗎?
越想腳步越沉重,速度越發的慢下來了。
踟躕著,變得有些悶悶不樂了,踱著步進清華殿時,一見殿內的人氣氛怪怪的,國師不是醒了,為何瀝諾與霍叔的表情未見半分喜色?
「我來了,國師可好?」瀝諾站在國師的床邊,她走到他身後問道。
「霍叔先退下吧,藍筱悠,你過來。」他命霍叔離去,讓她來到床邊。
「是。」霍叔沒說什麼,臉色凝重地離開了。
她一臉狐疑不解的走過去,走近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不禁怔了怔。「你師父不是……」
「你來遲了。」
「來遲是什麼意思?」
「師父半年內不會醒了。」
「什麼?可拜敦說他剛醒過來了不是嗎?」她瞧躺著不動、兩眼緊閉,臉色竟比昨夜還要蠟黃的國師,吃驚的問。
「師父僅醒過來一刻鐘,吩咐本太子將他的身子移至洛洛山安放,半年後他才會再回來。」
「這話……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她抓頭問。
「唉,師父在最後一刻才得到和信珠,元神已傷,勉強先醒來交代本太子一些話后,便得含珠靜養半年,之後才可能再醒過來。」
她有些傻了。「這意思是……我得在此再待半年?」
「沒錯,而本太子也得繼續再瞞著眾人師父的狀況,直到他再度醒來為止。」
「姓瀝的,上回撿駝子草時你誆我,這回不會又尋我開心吧?」她眼瞪得像銅鈴般大,表情咬牙切齒的。
他一臉嚴肅,「本太子不可能拿師父的事開玩笑的。」
「我倒希望你這回是同我開玩笑了,又要耗半年,你這讓我日子怎麼過?」她嘴上雖這麼說,但心頭卻突然一陣的輕鬆,惆悵感散了一半。
「跟著本太子如何沒法過日子了?」他心思也複雜,師父得再睡半年,確實讓自己鬱悶,可這女人能留下,他心情又變好了。
「太子殿下,是你讓我和你一起過的,你可得負責任。來,本側妃要出去吃喝玩樂發泄一下情緒,請允許本側妃出宮暢快去。」暫時回不去,就得好好替自己謀福利了,她立即道。
「你要出宮?」
「不只如此,為慶祝本側妃在東宮步步高升,升職為側妃,要一連三天開宴慶祝,還有還有,好久沒去銷魂的地方,你幫我安棑安排,過幾天去趟青樓玩玩,品嘗粉味。」
他臉皮輕抽。「除了這些外,你還有什麼要求嗎?」
「有,當然還有,既然本側妃得留下一段時間,安排給本側妃的寢殿越大越寬敞越好,總之就是要舒適、豪華、氣派,只要掌握這幾個原則就成,另外,本側妃好酒,聽說瀝淵皇宮裡有座酒窖,珍藏的都是歷朝皇族留下的好酒,我既也成了皇族的一分子,當然有資格喝這些酒,趕明兒就去搬幾壇出來樂樂。」她毫不客氣的說。
「很好,這些本太子都會如你所願,不過,在答應你這些要求前,你是不是忘了先干件事?」他皮笑肉不笑的提醒她。
「我忘了幹什麼事?」
「侍寢。」
「喔,侍寢,這小事一件,趕明兒就把這事給辦了——什麼,侍寢?!」她驀然意會到他說什麼后,身子往後彈去。
「你不先與本太子有了夫妻之實,好意思享受這些?」他沉笑的欺近她問。
「我……我……這個……這個……」她驚慌失措了。
「恭喜你了,現在豬肉漲價了,你的身價也漲了不少啊。」
「我……我不是豬肉……」
「差不多了。」他低下首,唇滑過她發冷的額頭。
「你……你別亂來……」
「做夫妻不算亂來。」
「別……別……」她結巴到說不出話,接著,人被扛上肩走出清華殿了。
「你要幹什麼?」她終於大喊。
「回東華殿做真夫妻。」
某人被扛回東華殿後,菱菱等一干宮人被太子趕出殿內,太子將扛著的人丟到床上去。
「你仗勢欺人!」床上的女人慌亂的指控。
「嗯,本太子仗勢欺人。」
「那還不改邪歸正!」
「嗯,以後再改。」
「現在改!」
「難。」
「浪子回頭金不換!」
「本太子不缺金。」
「那缺什麼?」
「缺你!」語畢,壓上她,與她唇舌交纏起來。
藍筱悠氣息紊亂,手伸出去沒啥力氣的推阻著。
「死相!」東推西推,不知怎地從她口裡冒出這句話來。
某人微愣,倒是停下「長征」了。「青樓學來的?」
她呵呵笑,頗有幾分尷尬。「欸。」
「有點意思。」他不怒反笑。
她卻笑不出來了,把被扯亂的衣裳拉好,盤腿而坐的看著他,神情里有幾分嚴肅。「你我不成的,我不屬於這裡,早晚要回去。」
瀝諾也斂了神情。「本太子知道。」
「那你還——」
「本太子還是要你!」
她一窒,這份霸道很是令人感動,原來自己喜歡這種性格的傢伙,鼻子莫名酸了起來。「你也說天軌有序,不是你說要就能要,決定權在上天。」她理智地提醒他。
他靜默不語了,她卻開始心慌意亂的擔心起他是否會打退堂鼓了?
可自己說這話不就是要讓他清醒的嗎,為何又怕他轉身而去呢?一見他真起身了,下了床,套了鞋,準備離去……
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心急速的抽搐起來,心亂如麻了?
莫名其妙,簡直莫名其妙!
「瀝諾!」那背影逐漸遠離,她突然不由自主的大喊。
他回身,「喂?」
「你去哪?」她心揪痛的問。
「本太子——」
他話沒說完,她已跳下床,光著腳丫子撲進他懷裡,死命抱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