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出兵

清風城，楊氏宗族駐地內部，巨大的演武場上。

青楓楊氏的黑蛟旗在空中獵獵作響，迎風招展。

花崗石鋪就的地板上，一排排身穿黑色鱗甲，頭戴重盔，只露出兩隻黑黝黝的眼眶。

隊列整整齊齊，所有人身上的頻率氣息彷彿都是一個整體，軍陣煞氣衝天，氣勢逼人。

這是經過千百次訓練，生死搏殺，方能歷練出來的整齊紀律。

此乃楊氏宗族最為精銳的黑鱗軍，雖只有三千人，但每一個都是鍛體三層以上的武者，平時按軍陣之法操練，形成集團軍彼此配合，一旦陷入，即便是後天圓滿的武者也能圍剿擊殺。

這可不是楊明在江湖風雲傳世界裡面經歷過的那些軍隊可比的，在江湖風雲傳世界里，即便是皇家的禁衛軍，主體也只是凡人，但黑鱗軍中每一個士兵都是武者。

若是放在江湖風雲傳里，隨便一個黑鱗軍士兵都堪比二流高手！

這三千黑鱗軍，乃是楊氏宗族除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先天老祖楊虛道之外的第二個定海神針，堪比半個先天！

演武場盡頭，卻是一個高達九丈的高台，層層階梯，如若高聳肅穆的金字塔。

塔的頂端，是一個巨大的青銅大鼎，鼎前擺放著滿滿一桌的三牲祭品，鮮活滾燙。

「吉時已到，祭典開始！」

司儀大聲唱道。

整個演武場為之一肅，楊氏族長楊刑崆，以及三大後天圓滿長老齊步上前。

「一祭天！」

「二祭地！」

「三祭祖宗！」

伴隨著肅穆的聲音，所有在場的楊氏族人，即便是在旁邊的看客，哪怕往常再是桀驁不馴的也是躬下身體，向天地，向祖宗致敬。

站在三千黑鱗軍前，處於領頭的後天長老位置之中的楊明也不例外。

傳說數百年前，楊氏宗族老祖自大山之間走出，一路拼搏自強不息，始有楊氏稱霸青楓城。

楊氏先人之所作所為，崛起之路所流盡的血，絕對受得起享受餘蔭的楊家子弟行這麼一個禮。

祭祀天地，乃是感謝天地的生養之恩，而祭祀祖宗先人，便是不能忘本。

即便是楊明，在這個世家宗門共管天下的世界之中，若不是出聲於楊家，哪會有這麼安穩的環境修鍊武道，又哪會有足夠的資源供其修行？

若是生長在荒野雜家，修鍊功法不過是一些粗淺的呼吸法門，有時候連吃飯都成問題，哪有什麼時間和資源供你去修鍊。

享受了人家的餘蔭，付出的不過是鞠個躬而已，已經是賺大了。

「一拜！」

「二拜！」

「三拜！」

「禮成.......」

司儀高聲唱過後，只見楊氏族長楊刑崆一臉肅穆，將三炷香插在鼎上。

拜過祖先，此時會場上終於進入了正題。

只見楊刑崆走到高台前，望著眼下密密麻麻黑漆漆的人群，雄亮的聲音高聲喊道：

「楊氏男兒！」

「在！」

「在！」

「在！」

鋪天蓋地的聲浪，頓時如同海嘯般衝天而起，楊明雖然只是站在高台的下方，但也感覺到一股洶湧澎湃的激動湧上心頭。

「此一戰關乎我楊氏基業，定然有勝無敗！」

楊刑崆緊握拳頭，高舉到空中，額頭上青筋暴起，高聲怒吼，雄亮的聲音幾乎響徹了整座青楓城。

「願為死戰！」

下方，黑色的浪潮如同海浪此起彼伏。

偌大楊氏家族，雖然平日里也少不得爭權奪利，但有著至強者鎮壓，爭鬥也只是限制在一個範圍內，算是良性競爭，相互促進。

而當外敵來臨，整個家族又會擰成一股繩子，爆發出極為可怕的力量！

「開隊，出兵！」

伴隨著楊氏族長的一聲怒吼，場下的黑鱗軍整整齊齊地轉過身，如一道鐵甲洪流朝外涌去。

整個青楓城彷彿都動了起來，四處都是鐵甲碰撞的聲音，一隊隊士兵從主街道上走過，行人紛紛讓開，主城街道旁站滿了圍觀的群眾。

「看，那是楊氏的黑鱗軍！聽說裡面的每一個士兵都要至少有鍛體三層的修為！」

「好厲害！」有人眼中充滿著崇敬，滿是驚嘆。

這並非奉承，要知道外面的一些村莊里，一個鍛體三層的武者可能已經是村裡最強的存在，而現在眼前竟然有三千多，簡直是不可思議。

然而不管他們怎麼議論，每一個黑鱗軍士兵臉上始終沒有任何的變化，沉默地一步一個腳印，匯聚成洪流，沉寂的煞氣震撼人心。

以楊氏三千黑鱗軍為首，再加上十餘個附庸家族，總共三萬多的人馬，恰似一道黑色的洪流朝著沙河鎮的方向行去。

.......

與此同時，城頭側無人主意的陰暗角落裡，兩名鬼鬼祟祟的男子正交頭接耳，低聲交換著情報。

不一會兒一個矮猴般的男子靈敏地穿行在無人角落之中，竄掠遠去，另一人則是融入了看熱鬧的人群之中，再也消失不見。

矮猴男子穿過一條陰暗的巷道，前方赫然是一條臭氣熏天的臭水溝，然而他卻毫不猶豫地一頭扎了進去，從臭水溝下的暗渠游到了城外。

半個小時后，當夜色黯淡下來時，城外數里遠的荒野密林內，一叢茂盛的樹木簌簌而動，樹冠上落下一條人影，正是矮猴男子。

昏黃的天光之下，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一枚樣式奇異的哨子，輕輕吹動，細微短促的哨音中，只見半空中電弧一閃，一隻拳頭大小，好像蜂鳥一般的鳥類倏地射過來，落在矮猴男子肩膀上。

矮猴男子將一張帛書裹成圓筒狀，塞進一枚竹筒內，系在那小鳥腳部，又吹了一聲哨子，就見虛空中雷電閃現，那小鳥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