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血屍乍起!
第二十八章血屍乍起!
其實,我一下到這窖坑裡來,不知不覺中,我就忘卻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沒有想過,這裡面並沒有老鼠之類的動物,剛才那敲擊木板的聲音是從何而來的?下來之後,我就完全沉浸在這異樣的氣氛里,而將我下來的目的完全拋到了腦後。現在我猛地想起時,才發現要說有可能的,還真就是我眼前的這東西了。
所以當我看見發現這具血屍動起來的時候,我的心跳都似乎停了一下……
一個陰暗潮濕的紅薯窖里,一盞火光搖曳的煤油燈,一個驚魂未定的我,看著一具猝然動起來的血屍。那會是一種怎樣令人毛骨悚然的場面,我當時的恐懼感已遠非坐在電腦前看書的你所能體會得到的。
而且,我說的是那具血屍是「動」了起來,而不是「顫」了一下。只見那東西慢慢地站了起來,臉上的兩個血洞直視著我,然後它張開那流著紅色涎水的嘴,露出了那兩根長長的獠牙,猛地朝我撲了過來……
當時的我,腦子似乎空白了一下,也就是說我還沒反應過來。因為作為一個現就讀於川大考古系的一個學生,我看到了我怎麼也不會相信的事。然而,事實就在我眼前發生了,還容不得我思考為什麼,那血屍就咬了過來……
頓時,一股酸臭無比,略微發甜的腥臭氣息撲面而來。原本魂不附體的我卻被這味道給霎時熏得清醒了起來,我意識到我如果再繼續傻站著這裡的話。那下一刻,我眼前的這怪物將會毫不留情地用它那獠牙扎進我的肉里來。儘管他極有可能是那個曾經愛過我的崔爺爺,但此時此刻,他已經不會有半點人性。再不採取措施,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我也會變成它這一副鬼模樣。
所以,我立馬轉身就向那窖口上爬去。我已不敢向我的身後看一眼他追過來沒有,因為這一看就很可能就會被它給咬到。
「怎麼了?」爺爺在地窖口的上邊已經明顯地看到了我那驚慌失措的樣子。
「爺爺!快!」我彷彿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快拉我上去!」
我將雙手伸給爺爺,然而我卻發現我手上還有一盞煤油燈。
這人一在危急之中反而會出現一些好的點子,所以當我看到手中的煤油燈的時候,頓時想到了可以拖延一點時間的辦法。時間就是生命,哪怕給我幾秒鐘的時間,我就能爬出這地窖。
於是,我就將手中的煤油燈猛地向身後砸去。也不管砸到沒有,我立馬抓住爺爺的手一借力,躍出了紅薯窖。
就在我剛好躍出窖口的時候,突然感覺背後一熱,我回頭向下一看。只見從窖坑裡的騰地升起了一陣火光,看樣子我手上的那盞煤油砸到了那具血屍身上。
而就在此時,只見那窖口上突然探出了一顆血淋淋的腦袋來!!
那顆滑不溜湫的腦袋很是嚇人,本身就已經夠恐怖了。可剛才的煤油澆在了它的身上,便使得它全身都著了起來。那臉上本已不多的肉都被燒得縮了,露出了裡面那白森森的骨頭,特別是那一臉的蛆蟲,現在正撲撲地往下掉。
我見過這東西倒還好,而一旁的爺爺卻是不知道我在幹什麼。我估計他此時見到這東西絕對能用「震驚」倆字來形容,他可能萬萬沒想到,咱們家的地窖里竟然藏匿這一具血屍,而我這一下去,恰好把它給引了出來。
「不好!這東西要出來!」我對爺爺說道,然後我也不管這具血屍是我曾經的崔爺爺那麼多了。這要是讓他出來了,這還了得?我抬起腳來對這那顆腦袋就一陣猛踩!
可我隨即發現我做的是無用功,那血屍的腦袋還是向上冒了出來。因為這地下是空的,我就只能一腳站在窖口上,然後一手扶住一旁的桌子再騰出一隻腳往下踩。而且我也不敢使上全力,我怕要是弄不好我就又給翻到那紅薯窖中去了,到那時后我可沒第二盞煤油燈來助我脫險。最關鍵的是,那顆腦袋不知是否因為上面有那紅色粘液的緣故,滑溜溜的,一踩上去力道就偏向了一邊。所以儘管我不停地向下踩踏,那血屍還是漸漸地探了出來,眼看就要爬出來了……
而此時爺爺大概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看我力已不支。便從一旁拿過一張蓋窖口的木板子,大叫一聲:「閃開!」
我聽得爺爺的聲音,便知道爺爺要上手了,隨後我騰地往後一躍,跳了開來。
也就幾乎在我摞開腳的同時,只見爺爺操起手中的那張木板就呼呼生風地直往那血屍的腦袋上招呼了去。爺爺當年可是練過的,雖然現已老了,且腿腳身板自大不如從前。但老爺子手上的勁道卻著實夠大的,別的不說,就連村中的健壯小夥子也不見得有爺爺的臂力大。所以爺爺這一拍,那力量自然非同小覷。
那血屍正將整個腦袋全都探出來時,沒想到爺爺冷不丁地來了這手。只聽「啪」的一聲,爺爺手中的那塊松木板子就重重的拍到了那血屍的天靈蓋上。
我琢摸著爺爺這麼一拍,那還不把那頭顱給拍開了瓢?可沒想到的是,那血屍竟然只是把頭給縮到那地窖里去了,那顆紅紅的血腦袋並沒有被拍碎開來。
那血屍頭一縮,爺爺就立馬把那塊板子給蓋到了那窖口上。我見狀,急忙把另外兩塊板子也抱了過來,然後嵌好把那窖口給封得嚴實了。由於我怕那窖里的血屍又給拱了出來,就乾脆整個人踩在了上面。
可沒想到只消停了幾秒鐘,就感覺腳下的木板一陣劇烈的抖動,那血屍又在下面撞擊了開來。
「爺爺,」我繼續踩著腳下的木板,「這東西要出來了,怎麼辦呀?」
爺爺想了想,然後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那瓶藥酒上。只見他一手拿了過來:「揭開一條木板!」
我看著爺爺手上的酒瓶,就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我就在那血屍撞擊木板的那聲「嘣!」之後,我猛地將蓋在窖口最中間的那塊木板給掀了起來……
掀開之後,我發現那血屍身上居然還有些地方在燃燒。看來是由於地窖內壁的那個洞往裡面輸送了空氣的緣故,不然是絕對不可能這麼久還在燃燒的。
而我剛剛揭起來之後,爺爺便將手中的那瓶二斤多的高度白酒就全部澆了進去,好像是血屍本身那紅色的粘液就極易燃燒的緣故。剎那間,窖坑裡的火便立時又竄了起來,只見一個血人在裡面不停地翻滾撲騰著……
半個小時后……
我和爺爺下到了地窖里,只見地窖內壁上都滿是煙熏火燎的痕迹,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肉被燒焦的味道。我看了看地上,只見剛才的那具可怕的血屍,儼然已經被燒化了,變成了顏色漆黑的一團肉。
我把我的想法給爺爺說了,爺爺聽了之後很是吃驚,他似乎怎麼也接受不了眼前的這團焦肉就是崔爺爺的事實。
「爺爺,」我指了指掛在那上面的那枚古錢,「這枚古幣也是咱家祖傳的祛邪之物,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當年崔爺爺入殮的時候是你給他戴上的吧?」
然而爺爺卻並沒有回答我,而是用手帕將那塊燒得發了黑的古幣拾了起來,放在眼前細細地看了一遍。
「唉!齋娃子,」爺爺將那塊古幣放入了口袋裡,「這都是命啊,該會來的,總會來的。」
爺爺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頹然,眼中充滿了無限的感傷。
我本想把那團屍體弄出來然後拿到外面埋掉的,因為在自個兒家埋個死人,這心裡總感覺滲得慌。但爺爺說什麼都不肯,說必須就這樣埋掉。隨後,我們就連夜從外面的地里擔回了土,然後就把這口紅薯窖給填了起來。
就這樣,一直弄到半夜十二點,我和爺爺才回到自己的床上各自睡去。
翌日清晨。
又是一個暫新的早晨,我伸了伸懶腰然後起了床。由於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我這一宿都沒睡好,所以今天起了個大早。
我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路過爺爺樓下的時候,突然看見爺爺樓上門上的那把鎖的鎖孔里竟然插著鑰匙。
難道爺爺忘記了?我想大概是他忘了取出來。因為爺爺平時是絕不會把鑰匙留在鎖孔上的。
「爺——爺,」我在屋裡喊了一圈,沒見到爺爺的人影。
隨後我又跑到村子里去尋了一圈,還是沒有,都說沒人見到過。
「爺爺哪兒去了?」我嘀咕著回到了家裡。然後坐在椅子上,看著爺爺那棟小樓,心裡總感覺怪怪的。
突然!我的視線落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
只見那上面放著一封信,看正面那幾個字的筆跡赫然是爺爺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