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信號彈
我懸掉在這張巨大的蛛網上,被包裹得跟一蠶繭一樣動彈不得,聽見鬼寶那一聲聲痛徹心扉的唳叫,我心如刀繳。小理正當萬般焦急之時,一道火球呼嘯著劃破谷底,直直地飛射到蛛網的正中,一團灼熱的強光立即在空中炸放了開來。
信號彈?我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了這東西。但由於當時正大睜著雙眼專著聆聽遠處鬼寶同那紅毛巨蛛的打鬥聲,絲毫沒有半點準備的我,被信號彈炸放出那灸熱的強烈光線燒得我眼淚直流,火辣辣的疼。隨即只感到眼前白光一閃,就好像有人拿著閃光燈正對著我眼睛猛閃一樣。或許也是因為自己太累了的原因,整個人竟昏厥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感覺身體好像朝谷底墜了下去,然後感覺渾身一震,摔得骨頭差點沒散架,就失去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就發覺自己的眼睛就跟塗了辣椒水一樣,很久才能睜開,結果發現自己居然看不見任何東西了,印入眼帘的全是一片明耀耀的白光。信號彈多為軍用,雖說不是攻擊性的武器,但是其燃燒時候的高溫卻是威力巨大,曾被軍隊用來偷襲地營點燃彈藥庫,屢試不爽。我當即意識到壞了,現在很有可能是爆盲了,現在我眼睛里全是影斑,不知道視網膜有沒有被燒壞。
整個人依舊被包裹在蛛絲球裡面,就跟電影《情顛大聖》里的唐僧被困於金剛絲一樣。眼睛也看不清任何東西,人也累得著實夠嗆,疲憊不堪,索性又一頭睡了過去。
影影綽綽中,感覺好像有人在扯我身上的東西,我極力睜開眼,看見了一片斑斑駁駁的黑影。又過了一會兒,突然發現身心為之一暢,呼吸也能喘勻了,慢慢的,我看到了一張皎美的面容,居然是滿臉焦急之色的棗兒!
淚水已經止住了,眼睛也逐漸地恢復了過來,不似剛才那般疼了。我看到棗兒正拿著火把奮力地撕扯著我身上的蛛絲,哭成個大花臉,一幅楚楚可憐狀。等我看清后才發現,令我萬般驚恐的是,只見棗兒身上到處都是斑斑血跡,衣服也已經破爛得不成樣子了,一身的泥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此時我身上的蛛絲也除去了大半,我大為不忍,忙將身上的絲撥弄了開去,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還沒容我站穩,棗兒就一頭撲到了我壞里,嚶嚶地哭了起來。我一時有些難以適從,只能任她緊緊地抱著。自她無故失蹤於墓道之後,料想她也是不容易,一個小丫頭獨自一人在這座陰森的古墓中穿行,也真夠苦了她了。
就這樣,過了好久她才平復下來,一袖子擦乾眼淚:「十哥,嚇死我了,剛才看到你從那麼高的崖上掉下來,還以為你……」
雖然感覺腦袋仍舊有些發暈,腳低發軟,但我還是彎下身擠出了個大概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事!你十哥我自有先人辟佑,八字硬著呢,哪有那麼容易就翹殼。」
聽我這麼一說,估計是看我並無大恙,棗兒立時破涕為笑,原本慘白的面孔也有了些血色,說不出的好看。我本想問她身上的血是從何而來時,只聽見不遠處一年輕男子的聲音傳了過來,打斷了我。
「嘖嘖!這才分開了幾個小時,就如膠似漆的,肉麻死了!」只聽那一男子說道,「我說兄弟,咱出了這座古墓再卿卿我我成不?別弄得跟生離死別的,噁心不噁心。」
我回頭一看,墨色籠罩之下,忽隱忽現的好像站著幾個人。我正覺迷惑不解時,一束刺眼的光線直射我眼睛,我忙用胳膊肘一擋,問道:「你是誰?」
那人又將手電筒光移了開去,我直感覺眼前發花,一陣頭暈目眩,暗下大為惱火。正想罵上兩句時,只聽那人又道:「放心,我們沒什麼惡意,犯不著沖我發火。剛才可是我救了你,怎麼,不道聲謝?」
眼睛三番兩次受強光的照射,整個人都開始有些暈糊起來,我強忍住朝那邊望去。只見距我們五米開外的地方,一體形偏瘦的男子左手提著一隻超大號礦燈,右手拿著一柄軍用滑膛槍,正幸災樂禍地看著我和棗兒。
腿骨好像軟掉了一般,邁不開步子來,棗兒見狀急忙把我背上的包卸下自己背上,扶著我慢慢地朝那幾人走了過去。
走近一看才發現,這幾人我竟然都認識,不是別人,站在最前面的兩個,就是和我們到這黑竹溝村同路的黑仔和阿白。兩人都背著碩大的一隻旅行包,一身全是野外探險的專業形頭,全副武裝地站在那兒。阿白依舊是那一臉和氣相,面露微笑,似乎有些讓人捉摸不透。而那個叫黑仔的,拉著張臉,拽得不行,沒什麼表情,一幅不陰不陽的樣子。
剛才用礦燈照我那人就是阿白,本以為他看見我一幅狼狽不堪的模樣又會繼續擠兌我,沒想到他卻只是淡淡地一笑,解下包埋頭從中掏出麵包和礦泉水遞給我:「給!先吃點東西墊墊低再說。」
我遲疑地接過,聞著手中麵包的香味,食慾大動,十幾個小時水米未曾粘牙,肚子早就在抗議了,當下也不管吃相,甩開腮幫子一陣大嚼。一旁的阿白見我這樣,看得還起了興緻:「我說兄弟,你這一幅餓鬼投胎樣,下這地宮裡怎麼搞的?」
我啃得急了,咽得我直瞪眼,接過棗兒遞上的水喝了一口才舒緩了下來,「我們是亂闖進來的,本只想確認一下這是不是座古墓,誰知道就陷在了這座錯綜複雜的地宮裡。」我想了想便又接著問他道:「那你們進來是做什麼?莫非……」
「你想哪兒去了,」阿白一笑,又將大包背回肩上,「這不探險嘛,聽說這黑竹溝是咱中國的百慕達,就沖這兒來了,誰想到誤打誤撞就進了這座地宮裡頭。哎,你倒是說說,你們這一路是怎樣過來的,還有那個胖子呢?」
本不想告訴他的,但我見人家畢竟是救過我一命,還是打算說給他聽。接著,我就將我們如何下到這戮野王宮裡,再至後來的驚魂歷險都和他一一細說了,他聽罷之後連連搖頭:「小兄弟,你行啊,估計你祖宗十八代都積德了,竟然還讓你給闖到這兒來了,不簡單!」說完還對我豎起了大拇指哥。
我看他那一副小白臉樣,琢磨著估計你也大不了我幾歲,怎麼老一口一口地叫我小兄弟。再說這話我怎麼聽著總感覺有些刺耳,什麼叫「你祖宗十八代都積德了」?這不拐彎罵人嗎?我聽得大為不爽,正想回敬他幾句,問候問候他十八輩祖宗時,卻猛然發現我好像忽略掉了在場的一個人。
剛才沒注意到,有個人就站在黑仔的身後,第一感覺就是這人奇瘦,兩條腿就跟一麻桿似的。那個叫黑仔的本來也算瘦的了,可那人躲在他身後竟然完全被遮掩住了,以至於我剛才壓根就沒看見黑仔背後有個人。
「借燈用一下,」我忙奪過阿白手中的礦燈朝黑仔背後照去,那人立時便無所遁形,從黑仔背後走了出來,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等到看見那人臉上一副大黑墨鏡的時候,我馬上氣就不打一處來了,靠!那人居然是侯瞎子!
我一陣火氣上涌,竭力地壓制住自己沒上前動手。就現境況而言,侯瞎子八成和這兩人是一夥的,二胖沒在身邊,真要是動起手來,我牽帶著棗兒不見得會佔著什麼便宜。這事得從長計議,等出去了再說,不然很有可能會吃大虧。可我不太明白的是,侯瞎子帶走棗兒似乎不是黑仔和阿白的意願,不然棗兒早就被他們給扣住了。我感覺侯瞎子和他們的關係似乎並不單純,他千方百計想帶棗兒走肯定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其它原因。
一旁的阿白大概是看出些什麼來了,就問我:「怎麼,那瞎老頭欠你錢?」
我把視線從那侯瞎子身上移了開去,心想你們兩個也不見得是什麼省油的燈。從他們派侯瞎子在鬼哭山窟設法拖制我們,以贏得儘早入溝的先機來看,這兩人八成是來倒斗掘金的。既然是這樣,目前的權益之計是先順著他們,等搞明白其究極意圖再說。
「嘰——」這時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極其微弱但熟悉無比的叫聲,我渾身一震,突然想到了鬼寶,急忙作勢朝著那聲音傳來的谷地中央跑去。
哪知阿白卻在一旁死命拉住了我,歷聲道:「你小子不要命啦,這谷底到處都是爛泥灘,那聲音也不知道是什麼鬼東西發出的,你真以為你命大啊?」
我只當沒聽見,心想我的死活關你屁事,提著礦燈就往那泥灘中間走。棗兒一把拉過我,眨巴著水靈的大眼,一臉俏皮地對我說:「十哥,跟我來,我有辦法不踩進泥灘走進谷底的中央地帶。」
「你有辦法?」我半信半疑。
「嗯!」棗兒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拉著我就往那聲音傳出的源頭走去。
山谷底雜草遍布,瀰漫著一股餿水一樣的腐臭味道,據阿白說這四周到處都是爛泥灘,一步踏錯,就會陷進老泥里,頃刻間便會窒息丟了性命。礦燈散發出來強烈的光線照得地面一陣泛白,可以看到很多的動物骨骸散落得到處都是,白森森的一片。從頭頂上那一線天的谷口來看,這座山谷就是一口天然的陷阱,再加上又位於小涼山的風口,也難怪那紅毛蛛會把網結在此處。
地面的泥灘里「咕咕」直冒黑水泡,舉目一望,谷地分佈著些大大小小的灘頭,再仔細一瞅,灘頭上的草不是一種顏色,有的嫩黃,有的墨綠。棗兒說,過泥灘時應該撿墨綠色的灘頭踩,那嫩黃的,說明灘頭土層薄,缺養分;那墨綠的,就是土層厚,地壤相對厚實一些的。這種灘頭,浮力大,踩著它時不會一下子沉下去。我笑著問她這些都是誰教的,她菀爾一笑,說這些都是她阿答說的過沼澤的招法。
很快的,鬼寶的叫聲感覺上已經離我們很近,但卻變得十分微弱了。我提著礦燈朝不遠處一照,剎那間我就發現遭了,整個人幾乎就呆立在了原地。
p:實在對不住了各位,這幾天去縣城忙些事情,停更了幾天,以後會努力保持更新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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