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陰元石
大功率的礦燈照著那片崖壁,似乎顯得有些走樣,泛著點點熒光,透出些許的鬼魅森然。可以看到崖壁上長滿了綠汪汪的苔蘚,爬山虎和龍角藤依附在上面瘋狂地滋生,谷底陰暗潮濕,成了這些喜陰植物的天堂。本來這樣的崖壁在山谷裡面也是隨處可見的,但崖壁的底下赫然有著的一道崖縫,卻將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崖縫呈縱向於崖壁底部裂開,其形狀卻是怪異到了極點,可以看出崖縫很深,凹陷了進去,很顯然是通向崖壁裡面的。崖縫生就一對肉片的模樣,自里向外翻了出來,冷不丁一眼看過去,極像女子之陰。去年我曾在廣東丹霞山見到過陰元石,沒曾想此時竟然又碰到這玩意兒,除了驚嘆於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外,我也搞不懂這東西到底是怎麼裂出來的。
我們現所處的位置已經位於谷底左側的邊緣地帶了,阿白說剛才他們就是從這「陰元石」中進入這谷底的,要想找到戮野王的主墓室,就非得回去不可。阿白這番話我從中聽出了很多端倪,感覺好像總是在掩蓋著些什麼東西,他們在這座龐大的地宮中穿行,熟門熟路得就跟自己家一樣,說是誤闖進來的打死我也不信。
「快走吧,黑子他們快進去了,」阿白說完就把棗兒肩上的包背到自己身上。我見他本來身上的裝備就夠多,多加了一個走了幾部明顯有些吃力,有些不忍,本想說自己來背的。但我回頭看了看背上的鬼寶,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黑仔和侯瞎子晃眼間已經進去了,我沒走幾步就到了那崖縫前,向裡面張望了一下,估計比我想象的還要深,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時,一陣腥風從裡面吹了出來,熏得我兩眼直冒金星。
我正尋思這崖縫通向什麼鬼地方時,阿白已經一馬當先鑽了進去,我嘆了口氣拉著棗兒緊跟其後,就現狀而言,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心想如今也只能跟著他們,畢竟再有個什麼閃失,人多也好有個照應。
進入崖縫沒走幾步,我就大皺眉頭,在這條崖縫中行進比預想中的要難得多。腳下根本就沒有路,崖縫很是狹隘,只能容一人側身勉強能夠穿行。感覺這條崖縫很像是人工開鑿出來的,不過在鑿穿時明顯工期緊迫,工程做得很是粗糙,腳下遍布泡渣石,稍不留神腳就會卡在崖縫底部的碎石堆里。
好在這條岩縫通道並不長,艱難地行進了約五十米后,前端豁然開朗了起來,一扇墓牆擋在了前面。
直到走近后才發現,所謂的墓牆原來是一條甬道。我背後這條崖縫是直接鑿通到甬道裡面的,可見當初開鑿之人目的十分明確,為的就是能到達這條甬道里。黑仔和那侯瞎子已經等在那兒,不約而同地看向甬道深處,我走進甬道后順著他們的方向看過去,只見甬道里黑暗森幽的一片往前方延伸開去,難以想象出走完這條甬道又會到達什麼地方。
「小心一點,千萬別亂碰這甬道里任何東西,跟著我一直走就是了。」黑仔淡淡地說了一句,就朝著甬道前方走去,一旁的侯瞎子就像一條癩皮狗,死死地緊隨其後,生怕跟丟了一樣。阿白打了個眼色,示意我也跟上,甬道里沁水嚴重,地上的墓磚十分濕滑,我背上又背著鬼寶,想提點速都不行。甬道里散落著開鑿崖壁用的鎬頭,羊角釧,斧釺等作業工具,我留神了一下,俱為軍用的,想必是當年那隻神秘連隊進入時遺留下來的。
一路無語,這條甬道的長度深得可怕,走了近十多分鐘都不見盡頭。甬道兩側每隔五米就會出現兩尊青銅武士燈奴,皆為雙膝跪倒手托寶盞,亦是貴族墓中常見之物。我沒在意,就這樣走了兩邊大約過了一百餘尊燈奴后,在甬道的盡頭,終於出現了一道兩扇開合的青銅門。
那黑仔並沒有著急著進去,我們幾人圍在門前,對眼前的這扇青銅們倒感到有些無所適從,不知不覺中,黑仔已經成了我們這一行人中的主心骨。幾人大眼對小眼,都等著他拿主意。
青銅門上遍布著壓塑工藝紋飾,紋理繁複異常,大多是些鳥獸的圖案,壓塑紋飾,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紋飾形成較強的浮雕效果,同時會具備極強層次感,所以這門上面的那一隻鬼頭獸特別扎眼,一副猙獰之相地怒視著我們。
不過,不知為何,門的下端卻出現了一個能容一人俯身鑽過的大洞,洞周圍出現了一個圓形的氧化痕,可見這個洞口也是用烈性炸藥給爆破出來的,炸藥這東西對鐵的腐蝕性很高,以至於這扇青銅門雖沒有垮掉,但也是一副搖搖欲墜之相了。
黑仔只是略一遲疑,就一彎腰鑽了進去,我們幾人見狀沉默不語地也俯身鑽進了裡面。進去后阿白用礦燈掃視了一下我們所處的環境,只見墓室裡面蛛網交錯,地上都積澱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無意間我看到墓室的兩側,好像擺放著什麼碩大的器具被蛛絲籠罩著,影影綽綽的看不大清楚。
這一路背著鬼寶累得我夠嗆,突然一陣眩暈感直衝腦門,不得以我將鬼寶放在了地上,好緩一緩神。小理棗兒緊挨在我身邊坐下,雙手抱膝,把頭深深地緊埋其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問了她幾句,她也不說,只好作罷。
阿白過來把身上的包卸在地上,把我的包扔給了我,然後坐在他那隻特大號旅行包上,摸出一包davidoff香煙點燃抽了起來。抽這種纖秀形的人倒很是少見,估計他見我看著他有些呆笨的樣子,就遞過來一支,問道:「小弟。抽不?」
我連連擺頭,示意不用,他咧嘴一笑,竟然蕩漾出一絲詭媚的神色來:「不錯嘛!好兒童,回家后我獎勵你一朵大紅花!」
我自討沒趣,也懶得理他,突然之間又想起了什麼,忙從包里掏出那隻對講機。
擺弄了一陣,除了從揚聲器里傳出的嘈雜聲響外,什麼聲音也聽不到,我又大聲對著呼叫了幾遍,仍然沒有結果。看來二胖已經是凶多吉少了,但願菩薩保佑他沒事的好,不然回去后還真不好同他家人交差。
「這麼山寨的東西哪兒弄的?」阿白不知什麼時候坐了過來,還把下巴擱在我右肩上,突然發問,嚇了我一跳。
我有些反胃地往左移了開去,將對講機放回了包里,回他道:「這你管不著。」
「一看你就不專業!」他把煙嘴叼在嘴唇上,就埋頭在那隻大包里翻找出一隻對講機出來。「看見沒,專業級的,大功率摩托羅拉牌的。」
「這東西能調頻么?」我看著他手上那隻嶄新的對講機,突然想起來用這東西說不定能呼到二胖,好知道他確切的位置。
「這個嘛!」阿白用對講機輕敲著腦袋想了想,「不好說,我這隻對講機繞射覆蓋面能到7公里,開闊地帶甚至能傳輸到10公里以上。但這可是在古墓里,有時候特別邪門,經常出現不能用的狀況。」
「那能試一下嗎?」我焦急地問道:「你這對講機用的是哪一個波段的頻率?」
「你問的是一個很專業的問題,」他想了想說:「一般的都用145.00147.00和430.00450.00的段,這個是業餘無線電的頻率。我這個是在200m這個波段,一般屬於船用,抗干擾力要強得多。」
「我試試看吧,」他扔掉煙屁股,拿著對講機調了起來。前幾分鐘對講機傳來的雜音吵得人心煩意亂,我心急如焚第看著他,直至頻率的波段調至440m的時候,阿白的臉色猛地一沉,好像聽到有所動靜了。
「對接上了嗎?」我忙湊過去問。
「噓——」阿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我把耳朵湊上去仔細聽。
我忙將耳朵貼在那對講機上,怪了!剛才還嘈雜的聲響,一調到這個波段就戛然而止了,除了聽出從揚聲器中傳出些許的噪音外,我聽不出任何有價值的聲響。
對講機這東西我研究不深,平時根本就沒用過,我一頭霧水地看著阿白,不明白這其中的含義。他見我聽不出什麼,才解釋道:「這古墓里就我們兩副對講機,這個波段肯定就是你們對講用的,波段切合卻連雜音都幾乎聽不見,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我又傻瓜般地問他。
「那胖子是摁住傳話鍵的,」阿白若有所思道:「而且噪音之小,說明他現在離我們所在的這個位置很近。」
「怎麼會?」我一時想不明白,「既然二胖他摁住傳話鍵,那為什麼他不呼叫?」
「這我也不大清楚。」阿白聳了聳肩,又將對講機放回了包里,「或許他因為別的不得以的原因,無法同你傳話,亦或者……」
他停頓了一下,轉過頭來看著我:「他壓根就不想同你傳話,因為乙方摁住傳話鍵,那麼甲方是怎麼也不能傳話過去的。」
「什麼?」我霎時愣住了,不敢想象會是這樣的結果。腦海里浮現出二胖那一副沒心沒肺的面容來,他究竟到了哪般境況?被什麼禁錮牽制??連傳話呼救這麼基本的動作都無法實現?我雙手抱頭,感覺腦袋更疼了,好像要裂開來一樣……
「哎!」幾分鐘后,一旁的阿白用胳膊肘拐了我一下,「黑仔他們好像發現什麼了!」
我皺眉抬起頭來一看,只見黑仔還半蹲在墓室正中的地面上,神情肅穆地看著地板上的什麼東西,拿著礦燈似乎正在研究著什麼。我記得他剛才就蹲在那兒看了,這麼長時間他一動不動,估計可能真有什麼重大發現。
我放眼往那邊一看,立時就緊張起來了,因為我看到,那地板上竟然出現了一雙奇怪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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