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420,

第420章 420,

「什麼情況?」慕容墨坐起身來,問道。

「三四里遠的地方,有不明數量的馬隊,往我們這處方向而來。」

「是兵,還是匪?」

「不清楚,夜色太黑了。」紀三回道。

「派人接著去查,小心,不要讓對方抓住!」慕容墨又道,「另外,跟鳳將軍說,讓他注意守好車馬行李。護衛的事,自有墨龍衛們,不勞他操心。再派人,速去聯繫上益州城的墨羽衛來護衛!」

因為是秘密回趙國,如果調來大批人馬跟隨護衛,反而必引起單于烈的注意。人越多,目標越大。

所以,慕容墨一行人,都是化妝成商人,輕裝而行,這樣行路也快,也安全。

除非是不走運,正巧是撞上了單于烈的人馬。

「是,主子!」紀三得了吩咐領命而去。

慕容墨抓了件厚實的披風,披到鳳紅羽的身上,「我出去看看,你不要亂走動。」

「好,你也小心些。」鳳紅羽點了點頭。

這裡,是三國交界的地方,常有馬匪在這裡一帶活動,屬於三不管地帶。他們打的是商隊的旗號,大約被人盯上了。

是馬匪還好,再多的馬匪,也不會超過一千人。一般只有數十數百人活動。

萬一是單于烈的人……

兩人心頭都一沉。

鳳紅羽想的是,不想跟單于烈碰上。

慕容墨想的則是,北地一帶,盤踞著單于烈的五十萬大軍。墨龍衛雖在附近,但只有區區幾百人,幾萬墨羽衛還在益州城中。大軍來襲,他們會被包了餃子。

而且,鳳家軍中的兩個將領被殺,軍中一定也是亂成一團,無人來救他們。

萬一來的是單于烈的人馬,他們也只能靠自己突圍出去。

慕容墨目光沉沉看著她,總覺得心中異樣得很,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像,她會忽然消失一樣。

他忽然低下頭來,緊緊地摟著她,重重地吻了她的唇。

直到,吻得她快窒息了,他才離開了她的唇,「等我。」

「好。」鳳紅羽道。

她也沒來由的,覺得心頭壓抑得很,很捨不得他離開。可這個時候,只有他才能鎮住人心,他必須得離開。

「荷影進來,陪著王妃。」慕容墨理了下衣衫,說道。

兩人是合衣而睡,因為,擔心隨時會發生情況。

而且,慕容墨命令隨隊的人員,也是同樣如此。

「是。」荷影挑了帘子,走了進來。

慕容墨回過頭來,看向鳳紅羽,小女人的臉上,沒有貼人皮面具,剛從他懷裡離開,臉上還是紅撲撲的,艷若三月桃花,一雙杏眼,看著他,滿是不舍。

他沉沉看了她一眼,狠心轉過頭去,挑了帘子,大步離開了。

有冷風捲起飛雪撲進帳篷里,冷得鳳紅羽一個激靈。

「小姐,冷嗎?」荷影見她身子一抖,馬上去將帘子掩好。

「不冷,我們坐著,聽情況。」鳳紅羽說道,「將武器準備起來。以防有變。」

「小姐不必擔心,冷劍跟在外頭呢,他答應過我,會護好小姐的。」荷影說道。

鳳紅羽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沒說話。

他們真要是被單于烈的大軍包圍了,哪怕是十個冷劍,也是沒有用的。荷影大約是喜歡上了冷劍,將冷劍的本事,看得比天還大了。

帳篷外的風,越吹越大,如狼嚎一樣。

那些馬蹄聲,也越來越近了,夾雜著人的吼聲。

北燕人口音——

鳳紅羽閉了眼,屏息細聽,這是北燕的馬匪?還是單于烈的隊伍?

「男人卸掉胳膊,女人和財物帶走!」又有趙國口音的人,高喊一聲。

鳳紅羽睜開眼來,原來真是馬匪。

這一帶,各國人都有行走,互相勾結著,搶奪財物人口,並不是稀奇的事。

「一群馬匪而已,不必擔心。」鳳紅羽說道。

「是馬匪的話,王爺他們還不是手到擒來?」荷影鬆了口氣。

主僕二人剛剛鬆了口氣,卻有一隻火箭,射進了帳篷里。

「小姐,小心!」荷影撲向鳳紅羽。

鳳紅羽身子一晃,抬腳將那隻火箭踩熄滅了。

這時,帳篷外的聲音更加的喧嘩起來,廝殺聲,響成一片。

「走,出去看看。」鳳紅羽抓了把劍,捏在手裡,「要是再有火箭射進帳篷里,我們會被燒死。」

「是。」荷影攙扶著她,往外走。

這時,帘子又忽然被人扯開,慕容墨大步走了進來。

「小羽,你沒事吧?剛才有箭羽射進來了。」慕容墨上前,抱著她的肩頭,左右看看。

「我沒事,這不好好的嗎?一隻箭而已,還能難得住我?」鳳紅羽微笑,她朝帘子那兒看去一眼,「只著聲音,那些人圍過來了,是不是人很多?」

否則,以慕容墨和墨龍衛們的身手,不至於會被人逼迫到打到跟前來。

慕容墨點頭,「馬匪的人不少,估摸著,有二三千人,我們被人包圍了。」

「二三千人?」鳳紅羽訝然,「哪個馬匪幫?居然有這麼多的人?」

「一些北燕國的逃兵,和趙國的馬匪們勾結在了一起。」慕容墨說道。

「難怪呢。」鳳紅羽冷笑。

慕容墨牽著著鳳紅羽的手,「本想著,帳篷里暖和,讓你呆在裡面,但現在看來,這裡反而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帳篷目標太大,還是出去吧,跟在我身旁。」

他的手,緊緊地攥著她的手,有些微的顫抖,鳳紅羽看了他一眼,「好。」

那隻火箭,嚇著他了吧?

兩人走出帳篷,外面,果然亂成一團。

鳳鎮川帶著兩個人,大步往這兒走來,「王爺,小羽,你們沒事吧?」

他看了二人一眼,問道。

「我沒事呢,小叔不必擔心我,倒是要擔心自己,馬匪人多!」

鳳鎮川點了點頭,「好,你們小心。」

他朝身邊兩人招了招手,又大步離去。

夜很黑,風很大,四周都是廝殺聲。

慕容墨帶著鳳紅羽走到一輛馬車旁站著,躲避刀劍。

不知打了多久,遠方,又有不少人馬往這裡奔來。

慕容墨冷眸微凝,對荷影吩咐說道,「準備武器,恐有對方援兵到來。」

三人的心頭都是一沉,這群人,就已經是他們的十倍之多了,再有援兵,只怕更是兇險。

紀三提著刀,找到了慕容墨這兒,「主子,你們快走,對方有援兵到了。」

鳳紅羽眯了下眼,「慕容墨,我總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蹺。」

慕容墨看著她,「蹊蹺的事,以後再討論,現在,先送你出去。」

他當然覺得蹊蹺了,幾個帳篷都是一模一樣。怎麼單單隻有鳳紅羽的帳篷,被射了火箭?

而且,他們所處的地方,是一處荒無人煙的小山谷里。

白天沿路走了一天,都不見任何人,為什麼會忽然有馬隊前來圍劫他們?

這些隨行的人員中間,一定出了內鬼!

慕容墨帶著鳳紅羽打頭先行,紀三和荷影二人,提刀在後面斷後。

「咦,那個冷劍跑哪兒去了?」荷影看了看身後,說道。

紀三一向不喜歡冷劍,聽見荷影提他,更是厭惡了,「哼,一定是膽小得躲起來了。」

「你才膽小呢!他剛才還在帳篷外頭呢!許是殺入對方的人群里去了?人又這麼多,夜還這麼黑的。」荷影嘀咕了一聲。

「哼,我看不見得,那個黑炭臉一定藏到哪個馬車底下,躲起來了。」紀三繼續諷笑。

荷影沒見著冷劍的人,辯駁起來,就蒼白無力。她張了張口,不說話了,心中卻惱恨道,這個冷劍,究竟跑哪兒去了?還說要保護王妃呢,卻跑得人影子都看不到。

兩人說著無心,前方走著的慕容墨和鳳紅羽,聽著有意。

鳳紅羽看了眼慕容墨未做聲,慕容墨的眸色,卻更是冷沉下來。

四人一路前行,漸漸地到了馬隊停放大量馬車的地方,慕容墨和紀三解開四匹馬,四人各騎一匹,提著刀劍在手。

「注意,大家不要走散,跟緊點!」慕容墨沉聲吩咐說道。

「是!」荷影和紀三,一起應聲回道。

「你也小心。」慕容墨又吩咐著鳳紅羽。

「放心吧,我跟著你呢!」鳳紅羽微笑說道。

「好,現在,跟著我衝出去!」慕容墨提劍,打馬走到前頭。

鳳紅羽緊跟其後,最後,是紀三和荷影。

只有衝出去,裡外夾擊,才有機會勝,否則,被人殺光了,連個報信的都沒有。

四人各有武器,奮力的廝殺。

雖然他們武功高強,但必竟馬匪眾多,鳳紅羽打得一頭的汗水,卻怎麼也沖不出去。

她心中漸漸的疑惑起來,這些,似乎並不是普通的馬匪。

因為,馬匪們都是窮苦人出身,實在是沒地兒討生活了,才不得已,出來搶劫過生活,會武的人,不是獵戶,就是逃兵,一般的馬匪,會提刀就不錯了,怎麼會跟她打上數十招才敗?

很奇怪。

慕容墨也覺察出了異樣,「小羽,當心,他們不是普通馬匪,他們很可能是天衣門的人。」

天衣門……

鳳紅羽心一沉,這是個神秘的門派,她和慕容墨都沒有查到誰是門主。

偶爾出現在益州城一帶,同一些馬匪交手后,很快就消失了。

紀三和荷影,聽到慕容墨這麼說,也是同樣的不敢大意。

四人拼殺了一陣,忽然,前方響起一陣騷亂。同慕容墨幾人廝殺的人,漸漸的逃奔而去。

幾人正在詫異間,又有一隊人馬朝他們圍了過來。

「可是益州城的墨爺在此?」有人用趙國話,高聲地喊道。

慕容墨在墨閣的時候,有人喊過他墨爺。

鳳紅羽微愣,這是……

柳清澤的聲音?

「正是!」慕容墨高聲回道。

「終於找到你們了!」朦朦雪夜中,有人打馬而來。

很快,那人到了近前。

一身天青色風雪衣的柳清澤,頭戴斗笠,手裡捏著一隻碩大的夜明珠,探頭往鳳紅羽和慕容黑這裡照來。

待看清他二人的臉之後,他馬上翻身下馬,朝慕容墨抱拳行禮,笑道,「墨爺!夫人。」

這裡人多混雜,柳清澤很聰明,沒有喊出慕容墨和鳳紅羽的真實身份。

鳳紅羽微笑道,「幸好有你來相助,否則呀,我們四人得打到天亮,也不知能不能夠衝出去。」她又伸手一指來的方向,「我小叔還在裡面,還有其他弟兄們,你帶人去相助吧!」

「夫人不必擔心。」柳清澤將手指放在唇邊,尖嘯一聲。

很快,一隊人馬朝他這兒衝來。

「柳公子!」有人朝他抱拳行禮。

柳清澤一指鳳紅羽說的方向,「快去相助墨爺的車馬隊!」

「是!」

一隊人馬,從眾人跟前,呼嘯而過。

「柳清澤,你怎麼在這附近?」慕容墨看著他,問道。

柳清澤伸手扶了扶斗笠,「有部下說,看到天衣門的人和一隊馬匪勾結,圍住了一隊商人,我那幾個寨子的人,正跟天衣門有過結,當然不想天衣門的人更囂張了,我便帶著人來了,剛才遇到冷劍,他說你們在這兒,我便帶人來了。」

原來是這樣。

慕容墨點了點頭,「辛苦了。」

「墨爺客氣了,若不是墨爺相助,哪有柳清澤的今天。」柳清澤微笑說道。

荷影拿劍指指紀三,「看,柳公子說冷劍在另一處呢,根本不是跑,你胡說什麼呀?天這麼黑,對方人又多,大家被衝散了,你看不到人就冤枉人!哼!」

紀三被荷影說得不敢回話了,惱恨得將頭扭過,「哼,我就是懷疑他膽小偷懶,我一定會找到他的證據!」

有了柳清澤人馬的相助,這隊馬匪很快就被打退了。

柳清澤找到生父后,帶著柳向陽來了益州城長住。

慕容墨將一枚墨龍衛統領的令牌交到他的手裡,可以調動整個益州城的墨龍衛。

鳳紅羽也將幾個寨子的事務交與他打理。

柳清澤,儼然成了北地三城的無冕之王。

馬匪退了之後,柳清澤安排人,協助慕容墨的車隊重新整裝行路。

「這個地方不安全,前方十里路的地方,有我新制下的一處別莊,你們到哪裡休息吧,等明天天氣晴好時,再進益州城。」柳清澤說道。

慕容墨看了他一眼,眸光微凝,「你的別莊?之前路過這裡時,可並沒有發現有別莊。」

柳清澤微笑,「墨爺跟夫人,離開的時間久了,當然不知道了,這處莊子,清澤前天才收拾好。」

慕容墨無可無不可,未說話。

鳳紅羽想著,大家都累了,又有不少傷員,便說道,「也好,就去你那裡吧。」

得知不用在野地里過夜,去的又是熟人的地方,大家都很高興。

而且,這風雪可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大半夜裡在雪地里過一夜,滋味可不好受。

重新套好馬車,整理馬隊,鳳鎮川和紀三,調整好隊伍,一行人馬,跟著柳清澤,往他的別莊而來。

鳳紅羽和慕容墨又坐進了馬車裡。

她挑了帘子,看著馬車外一側,柳清澤的人馬在夜色里整齊而過。他帶來了一千多人,一個個的兵強馬壯,行動有素。

顯然,治軍嚴謹。

鳳紅羽放下帘子,微笑道,「他倒是個治軍的好手,不輸於我的哥哥們。」

慕容墨未說話,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

廝殺了一陣,鳳紅羽也累了,但卻毫無睡意,靠在車壁上睜著眼,想著事情。

「怎麼不睡?十里路,可不近。」慕容墨將她撈入懷裡摟著,說道。

「慕容墨,到了地方,查一下車馬隊的人。」鳳紅羽想了想,說道。

「你在懷疑……」

「車隊里,有內鬼!」鳳紅羽冷聲說道。

慕容墨眯起眼眸。

……

十里路,並不是太遠,又有柳清澤帶路,走了約半個時辰后,車馬隊到了地方,停下來了。

有人在前方高聲喊著,「莊主回來了!快放弔橋,開門!」

鳳紅羽從慕容墨的懷裡抬起頭來,她挑了帘子看向外面,天已蒙蒙亮。隱約可見前方,有一處莊園,隱沒在一片樹林里。

靠近趙國這一邊,河流多一些,樹木長得相較於北燕國,要更高大一些。

一排排不知名的樹木后,卧著高大威嚴的幾座房舍。

柳清澤打馬來到鳳紅羽和慕容墨的馬車跟前,「墨爺,到地方了,莊子的門口,是高高的台階,不能過車馬,得委屈你們下馬車了。」

慕容墨給鳳紅羽攏了攏披風,「走吧。」

「好。」鳳紅羽點了點頭。

慕容墨挑了帘子,兩人一起走下馬車。

雪比預想的,下得還要大。

冷風捲起飛雪撲到臉上,生疼生疼。風很大,眼睛都幾乎睜不開。

慕容墨拿袖子擋著鳳紅羽的臉,替她擋風。

車隊的人,看到前方的莊子,雖然沒有高聲歡呼。但從他們小聲議論的聲音中聽出,他們的心情十分的歡喜著。

鳳紅羽想著,那是當然了,這麼大的風雪,誰想在野地里過夜?

「墨爺,請吧。」柳清澤已下了馬,朝二人說道。

莊子的前面,有一條深深的河,一座弔橋緩緩地放下。

過了弔橋,便是一座跟城堡類似的大房子,不宜馬車前行。

眾人都下了車馬,跟著柳清澤往裡走。

鳳紅羽回頭,柳清澤帶來的那一千來人的人馬,整齊的站在莊子外的道路兩側。

這個地方,守著一座橋,便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柳清澤,好頭腦。

橋后的門大開著,進了門,便是一排排的石階往上延伸而去。

原來,剛才看到的高大的房子,是建立在山坡上,這一帶的地勢都較平坦,將房子蓋在山坡上,五六里遠有人馬前來,也能看得分明。

柳清澤引著慕容墨和鳳紅羽住進了莊子的上房,又將鳳鎮川紀三一行人安頓好,差人一一送去了熱水早飯,才回去休息。

慕容墨和鳳紅羽坐在桌邊吃飯,荷影在一旁幫著盛湯。

慕容墨看了眼鳳紅羽,忽然說道,「小羽,這兩天天氣不好,我們不如在這兒住兩天再走吧?鳳雪天行路,也不安全。」

鳳紅羽收到她的眼神,點了點頭,「也好,剛才,大傢伙一見到山莊,個個都高興呢,下雪天行路,他們確實是太辛苦了。我們倆坐了馬車還好,大部分的人,可都是頂著風雪在行路。」

慕容墨喝了口湯,想了想,說道,「但是,這麼住上兩天後,時間就耽誤了。要想早些趕到益州城,就得走近路。」

「走哪兒好?」鳳紅羽邊吃邊問。

慕容墨倒了點茶水在桌上,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畫圖。

「走這裡,這裡是一處山谷,雖然道路狹小有些坎坷,但是比原計劃走的大道,要近七八里路。」

鳳紅羽笑道,「這個地方,不是叫雞鳴山谷嗎?好,就走這裡了。確實要近許多。」

兩人吃好飯,又說了一會兒閑話,慕容墨扶著鳳紅羽回卧房休息。

他自己則去找鳳鎮川議事去了。

荷影給鳳紅羽放下帳子,出了屋子,她往左右各看了幾眼,快步往右邊的小徑走去,這裡有一座側門,直通後花園。

荷影攏著袖子,在雪地里閑逛。

「荷影。」一個人影,從暗處閃身出來。

荷影轉身,見是冷劍來了,眸光閃了閃,「冷劍?」

冷劍點了點頭,將藏在背後的手拿出來,笑著看她,「送給你。」

他的手心裡,放著一枚用胡楊木雕刻的女娃娃,圓圓的臉兒,大而漆黑的眼睛,穿一身粉紅的衫子。

憨厚可愛。

正是荷影的模樣。

荷影低著頭,咬了咬唇,猶豫著。

「我雕刻得不好嗎?」冷劍摸摸頭,有些憨厚地笑問道。

荷影抬頭,看著他,少年的臉龐雖然曬得黑,但五觀俊朗,一雙眼明亮有神。

可惜……

她在心頭嘆了一聲,又將頭低下了。

「哦,還有這個給你。」冷劍又將胳膊上掛著的一個包裹給她,笑道,「這是我剛才到莊子上,從一個夥計手裡買來的,給你做圍脖吧,做個帽子也好看。」

他解開包裹,露出一塊毛皮出來。

這是塊紅狐狸毛皮,已經晒乾了,動動針線,的確可以做個美麗又溫暖的圍脖。

「嗨,用不著呢。」荷影說道,「馬上就進益州城了,那裡的東西還會少嗎?你怎麼還特意去買?」

「從陽關道進益州城,路還遠著呢,這天一天冷過一天。」冷劍說道。

「可墨爺跟我們小姐說,不走大道,說大道太遠了,改走雞鳴山谷,說那兒近。既然是走山谷了,又哪兒來的風?」

「你們要走雞鳴山谷?」冷劍訝然。

「對呀,走那兒,能近七八里路呢!你不想早點到益州城嗎?」

「想啊……」冷劍敷衍著說道。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閑話,分開了。

不過,荷影沒接他的火狐狸毛皮,只拿了那個木雕的女娃娃。

回到鳳紅羽的住處,她將木雕放在桌上,獃獃地坐著看著。

鳳紅羽聽到她的腳步聲回來,便挑了帳子,從裡間走出來。

「這是哪來的?」鳳紅羽看了眼木雕,問她。

「買的。」荷影道,低著頭,臉色不大好。

鳳紅羽往她臉看了一會兒,未說話,走出去了。

冷劍和荷影分開后,悄悄地從山莊的後山,離開了。

他輕功很高,加上風雪天,路上行人稀少,沒人發現他。

不過,這是他認為的沒人發現,事實上,有十幾個人,正悄悄地跟著他。

冷劍奔跑了一二里遠,才停了腳步。

這裡是片山丘地。

他走到一座長了一棵胡揚樹的高坡,跳了下去。

有個黑衣人,正坐在山坡下的一塊大石頭上,等著他,聽到腳步聲,轉身來看。

「你終於來了,卻來晚了一刻時間。」黑衣人有些不滿地說道,「我身上的雪花,都積了一層了。」

冷劍道,「打聽消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問多了,會起疑心,起了疑心,我就幫不上忙了。」

黑衣人看了他一眼,沒再反駁,又說道,「說吧,慕容墨一行人,接下來,往哪裡走?」

「他們會住兩日再出發,不走大道了,改走雞鳴山谷。」

「改道?」黑衣人啞然,「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繼續盯著。」袖中的手指,則在悄悄地摸著身後的武器。

冷劍沒有走,問道,「我們太子怎麼樣了?上回問你,你說這回告訴我消息。」

「他?呵——,不是告訴你了嗎?他不會死的,前提是,你要聽話!」

「你讓我見他!我才信你的話!」

「你問的太多了,對你沒有好處!哼!」這人臉上動了怒,正要抽刀時,可這時,忽然有人從對面的山坡上,跳下來,圍住了他們二人。

冷劍一愣,又發現,他的身後,也來了幾人。

他臉色一變,這幾人正是紀三和幾個墨龍衛,還有荷影。

荷影咬著唇,臉色蒼白看著他,聲音顫顫說道,「冷劍……,為什麼……」

紀三則是一臉的怒容。

「冷劍,果然是你,你個吃裡爬外的叛徒!」紀三提了劍,大怒著朝他衝來。

另外幾個墨龍衛,則朝黑衣人衝去。

「紀三,你聽我說。」冷劍沒有還手,被紀三逼得連連後退。

紀三呸了一聲,「小爺我聽你說個鬼!爺我都抓著你的現行了,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今天不將你的頭砍下來,小爺我是紀四,不是紀三!」

「紀三,我不是有意的,我是……」冷劍的話還未說完,忽然,從山坡上又跳下來不少人。

「殺了他們!」那個同冷劍說話的黑衣人,大聲喊了一聲。

來的人不少,而紀三荷影這邊,只有十幾個人,兩方的武功差不多,人多的一方,就佔了憂勢。

墨龍衛們,就漸漸的支持不住了,荷影的頭髮都被削斷了一截。

「別打了,我們都中計了!」冷劍對紀三說道,「我們都被騙了,他們是故意引來你們跟著我,好殺了你們。你們快逃!」

冷劍一邊躲開著紀三,一邊抽劍,這空當時間,還砍倒一個黑衣人。

「呸,你裝什麼樣兒呢?你跟對方說話的時候,我都聽見了,你將我們行路的路線,告訴給他們了是不是?你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要不是我們女主子,你早死了,你去死吧,內奸!」紀三趁著他同另一人廝殺時,狠狠地踢了他一腳。

「紀三,我對不起你們,可我不想你們死,我……我們主子在他們手裡,我沒有辦法!」

荷影一愣,「冷劍,你說的是真的?沒有騙我們?」

荷影這麼一走神,兩個人提劍,往她身後刺來。

冷劍神色大變,「荷影……」

他躍身上前,將荷影往懷裡一撈,抬腳踢開一個,揚掌打飛一個。

可身後卻有兩個黑衣人衝來,一齊刺向了他。

一道鮮血噴出,飛濺老高。

飛濺到了荷影的臉上,荷影呆住了。

「我們都被騙了,快走!你們女主子的事,被他們發現了,快走,快告訴她……」冷劍將荷影往紀三身邊一推,「走!」

紀三大怒,「是你告訴他們對不對?」

「不是我,是單于佳靈臨死前,宣揚出去了。」

單于佳靈?紀三心道,壞了,那麼早就傳開了?

他踢開兩個黑衣人,拉著荷影躍上土坡,朝下面的人喊了一聲,「撤退!」

「快走啊——」冷劍怒喝一聲,手裡的一柄劍,舞得飛快。他站的地方,艷紅的血,酒在白的雪上,斑斑駁駁,那麼的刺目。

荷影的臉色,越來越慘白。

「別管他,他一個叛徒!」紀三拉著她往前跑,「我們得回去報信!」

「冷劍……」荷影咬了咬唇,大滴的淚水落下來,她狠下心,轉身往回跑去。

黑衣人們見冷劍放跑了紀三一行人,大怒之下,一起提劍朝他刺來。

冷劍身子晃了晃,看向遠方那個漸漸跑遠的粉紅色的女子身影,唇角動了動,倒在了雪地里。

……

冷劍的奮力廝殺,擋住了黑衣人的追趕。

墨龍衛只有兩人受傷,全都逃出來了,先後跟著紀三荷影回到了山莊。

山莊附近有柳清澤的大批人馬,那些人不敢追來。

鳳紅羽聽完幾人的彙報,杏眼微眯,「趙元恆有消息了?」

紀三點頭,「冷劍這麼說的。哼,這個叛徒,為了救他主子,竟然將王妃和主子的行蹤,全都告訴他人了。」

「可冷劍說是單于佳靈泄漏的。」荷影說道。

「他一定在推卸責任,我看就是他!哼!」紀三哼了一聲。

「我跟單于佳靈,一直有過節,單于佳靈就算是沒有認出我,為了陷害我,也會嚷出來,這一點,我相信冷劍沒有說謊。」鳳紅羽說道。

「他人呢?」慕容墨問二人。

荷影眼圈一紅,「他……他死了……」

「他活該!」紀三瞪一眼荷影,「我早就看出他是個白眼狼,就你還向著他。」

「我……」荷影咬了咬唇,委屈極了。

她也發現了好不好?她只是太不相信而已。

鳳紅羽看向荷影,「荷影,你險些釀了錯!」

荷影抬頭看向鳳紅羽,紅著眼,「小姐……,小姐對不起……」

她撲通著跪倒在鳳紅羽的面前,難過得哭起來。

鳳紅羽說道,「我留著他,本來就是想,由他找到趙元恆。他是趙元恆的人,我以前跟趙元恆,可是兩條路上的人,是對手!他現在跟著我,我並沒有放十分的心,一直都在暗中的觀察他。昨夜的遇襲,我就懷疑是他,便跟王爺故意說,要改道,你便馬上去告訴了他!」

「可是小姐,奴婢又跟紀三說了,奴婢並沒有瞞著啊。」荷影哭了起來。

「下去面壁思過!」慕容墨冷冷說道,「如有下回,你自請離開!」

鳳紅羽朝她擺擺手,「下去吧。」

「是。」荷影抽抽答答地下去了。

紀三看著她的背影,心中又氣又憐惜。

慕容墨見紀三一臉糾結,兩眼直直盯著荷影的背影在看,挑了下眉,「你也可以下去了,事情,按計劃行動。另外,還有一點時間,跟荷影好好地談談。」

兩位主子沒有罰荷影,紀三大鬆了一口氣,「是!」身影一晃,飛快跑走了。

鳳紅羽望著窗外,默然不語,冷不防,手被人握住了。她抬眸看向他,男人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溫柔似水。

「小羽,不用擔心。」他道,「他們不會抓到你的。」

「跟冷劍來往的黑衣人,是單于烈的人吧?」鳳紅羽想了想,問道。

「他們已經,永遠地閉上了嘴巴,單于烈不會知道你在這裡。」

鳳紅羽眯了下眼,「你殺了他們?」

「這叫螳螂捕蟬!」慕容墨冷笑,「他們故意引得紀三去抓冷劍,想殺我墨龍衛,我豈能放過那些人?」

「你說……」鳳紅羽抿了抿唇,「趙元恆真在單于烈的手上嗎?」

慕容墨忽然笑了,伸手捏捏她的下巴,「那也是我該操心的事,而不是你操心的,你現在只要休息,休息,多休息!」他摸摸她越發滾圓的肚子,微微皺眉,「才五個多月,小東西長得可真慢……」

鳳紅羽沒跟他說笑,而是低著頭,想著事情。

慕容墨遞了個暖手爐子給她,「我去找柳清澤商議些事情。」

「好。」鳳紅羽悶悶地點了點頭。

慕容墨吻了吻她,離開了。

鳳紅羽呆坐在搖椅上。

屋子外,風雪很大,她很不喜歡這樣的天氣。

這風和雪,總讓她想起前世,她死的時候。

如今命運讓她重來一回,誰知,她又回到了起點。

這一帶,是六盤山一帶,她,慕容墨,單于烈,又要會面了。

前一世,她早死,慕容墨一直被病痛折磨著,硬撐著身子跟單于烈耗。

這一世,她未死,慕容墨一直做著充分的準備,應對單于烈。

但是,單于烈也在做著準備。

誰輸誰贏……

鳳紅羽的手指,不由得緊緊地握起。

他們賭的不僅是天下江山,還有一身的血……

……

風雪天,白天便顯得很短,酉時還未到,夜色便來了。

荷影紅腫著眼睛,給鳳紅羽端來了飯菜,「小姐,王爺說,這會兒他有事走不開,小姐餓了先吃晚飯吧。」

鳳紅羽看了她一眼,未說話。

只是,鳳紅羽才吃了兩口,忽然,外頭傳來一聲巨響。

荷影飛快跑到屋子的門口看,沒一會兒又跑回來,一臉驚色,「小姐,莊子里的一間屋子起火了,還有人在喊叫,像是……,有人衝進莊子里來了。」

鳳紅羽放下筷子,眸色微閃,單于烈,找到這裡來了嗎?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該相信冷劍的。」荷影又哭了起來,「他將小姐的行蹤透露了。」

鳳紅羽皺眉看她,「你是繼續在這兒哭,還是跟著我去看情況?」

荷影抹了把淚,停了哭,「奴婢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鳳紅羽心情不好,「什麼死啊死的,你給我閉嘴!」

荷影被她吼得馬上閉了嘴,提著盞擋風的琉璃燈籠,扶著鳳紅羽往外走。

兩人剛走出屋子門,便有一人大步走了過來。

墨色大氅,被風吹得如鼓起的風帆,帶著一抹肅殺。

「慕容墨,出什麼事了嗎?」鳳紅羽看清來人,馬上問道。

「有人攻莊子,一顆火石彈從後面的山上拋來,砸到一間屋子上,起了火。」

「火彈?」鳳紅羽眯了下眼,「是什麼人乾的?」

「柳清澤帶人去查看去了。」慕容墨道,「這裡不安全,我帶你離開。」

「慕容墨。」鳳紅羽忽然抓住了他的胳膊,停下腳步,「我們……分開吧。」

荷影驚愕地看著鳳紅羽,又馬上看向慕容墨。她家小姐,這是說的啥話?就不怕王爺將她暴打一頓?

果然,慕容墨的臉色陰沉下來,聲音冷得跟北風一樣,冷冷盯著她,「鳳紅羽,你在胡說什麼?」

幾個字,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我是說……」鳳紅羽的心頭也是賭得慌。她是鳳家軍的靈魂人物,控制住她,就可以控制住十萬鳳家軍。這一身份,就足以讓單于烈非將她搶到手不可。何況,趙菁又將一份龍脈圖塞到了她的手裡,假若這件事,被單于烈知曉了,單于烈不將她搶走,不會罷休的!

有兵,又有財富,單于烈一定會眼紅。

「什麼也不要說!跟我走!」慕容墨二話不說地抓著她的手,帶著她往莊子門方向走去。

荷影小跑著,跟在他們的身後。

三人走出后宅,柳清澤也帶著人來了。

「墨爺!」

鳳紅羽眸色一閃,抓著慕容墨的胳膊說道,「那,我們暫時分開怎麼樣?」

「不許提『分』這個字!」

「慕容墨,你怎麼死腦筋啊?」鳳紅羽繼續說道,「我們一起走,目標太大,我跟柳清澤先離開,你繼續往益州而行,你走大道,我走小道。我們人少,目標小。」

慕容墨停下腳步來看她。

這時,柳清澤帶著幾個人,走到了他們的跟前。

「柳清澤,你來得正好,我有事求你!」鳳紅羽看著他點了點頭,說道。

「求他也沒有用,這件事,我不同意,你現在身子……」慕容墨皺眉,「按著以前說的,一起走。」

夫妻倆鬧意見了,柳清澤一個外人,不好說什麼,只微笑著站在一旁。

可就這麼說話的一小會兒,莊子前方,又響起了巨大的廝殺聲。

莊子建立在山坡上,站在這處地方,可以將莊子門那兒,看得清清楚楚。

不少人舉起火把,往莊子里衝來。

「情況有異樣,墨爺!」柳清澤眯了下眼,「我去看看。」

他又帶著手下人,大步離開了。

慕容墨抓著鳳紅羽的手,「跟著我走。不許一個人行動。」

鳳紅羽知道他擔心她,她現在懷著身子,又不能暴露身份。可她,卻又怕連累了他。

事情的發展,計劃總是跟不上變化。

攻入這處莊子的人,是天衣門的人。

武功高強且不必說,更重要的是,人多,比柳清澤的人,多三倍以上。

這處莊子,被圍成了鐵桶般。

哪算對方不殺入進莊子,只單單的圍著,長久下去,莊子的人就會被困死,缺糧缺葯,缺火炭。少哪一樣,都會要了人的命。

要是對方不耐煩,一把火燒了莊子,他們會死得更慘。

「突圍出去!」慕容墨和鳳鎮川,及柳清澤商議說道。「困下去,只有一死,何況,對方的手裡,有火彈!」

火彈從高空中拋下來,殺傷力更大。

除了突圍,沒有別的辦法,不能等死。

大家都同意了。

雪依舊下得很大,風也很大,莊子裡屋檐下的燈籠都被風吹熄了。分不清,身在哪兒。

喊殺聲,響徹在周圍。

慕容墨緊緊地抓著鳳紅羽的手,就怕她跟丟了。

他也從未這麼緊張過,當鳳紅羽說出那個「分」字時,他心中狠狠的顫了顫。

不知從哪兒竄出一夥提著火把的人來,提刀便朝慕容墨和鳳紅羽砍來。

「那個女人不要放過!」有人拿刀指著鳳紅羽,大聲的說道。

「天衣門的人?」鳳紅羽冷冷問道,「你們門主是誰?」

「想知道?跟我們走?」一個漢子大笑。

「找死!」慕容墨一個飛腳過去,將那人踢飛在地。

但是,人卻越來越多,縱使慕容墨和鳳紅羽的武功高強,也殺不完這些人。

紀三,鳳鎮川的身邊,也是圍著不少人,干著急,卻沒有辦法來相助。

鳳紅羽身子沉重,越打越吃力。

「墨爺,將夫人將給我吧?」柳清澤從另一方,衝過來,說道。

慕容墨未說話。

鳳紅羽馬上點了點頭,「墨,你快放手,抓著我,怎麼殺敵?」

她用力地掰開慕容墨的手,只這一會兒,又有一伙人,往他們這兒衝來。

慕容墨一回頭,鳳紅羽和柳清澤,以及荷影,已被衝到幾丈遠的地方去了。

那是坡地,往下,有條道通往後山。

他看向鳳紅羽,大聲說道,「不管發生事,記著你冠著我的姓!」

鳳紅羽心頭一顫,閉了下眼,咬了咬牙,對柳清澤說道,「走,我們下山。」

通往後山的道路崎嶇,沒有人來,再加上鳳紅羽這邊只有她,和荷影,及柳清澤三人。

目標太小,又是雪夜裡,沒人發現。

柳清澤將披風撕成布條,擰成繩子,系在一棵樹上,扶著鳳紅羽抓著繩子,從高坡往下滑。

滑到山下,便出了莊子。

「小姐,現在我們要去哪兒?」荷影看了眼四周問道,白茫茫的一片,也不知在哪兒。

「柳清澤,帶我去益州城。」鳳紅羽說道,「你有辦法的吧?」

柳清澤看著她,「羽妹妹。」

鳳紅羽微愣,不由得轉頭看他。

自從柳清澤得知,他的姑祖母生的兒子,不是鳳老爺子的兒子后,便不再喊她羽妹妹了。

他自覺的疏遠著她,昨天還喊了她「夫人。」

「柳清澤?怎麼啦?」鳳紅羽察覺他神色有異。

柳清澤看了她一會兒,微微一笑,「沒什麼,走吧。我送你去益州城。」他轉身往前走,「往前翻過一座山,有條道可以到益州城。」

荷影扶著鳳紅羽,走在他的身後,小聲道,「小姐,你還好吧?」

鳳紅羽回頭望了眼山莊的方向,那裡,火光衝天,也不知道慕容墨,怎樣了。

……

柳清澤帶著鳳紅羽和荷影,又爬過了一座荒山。三人站在山腳下,查看方向。

「小姐,要不要休息一會兒。」荷影扶著鳳紅羽,擔憂地問道,小姐都五個多月身子了,還這麼辛苦的爬山,這吃得消嗎?

鳳紅羽卻眯了下眼,冷笑道,「休息不了了。」

「怎麼啦?」荷影忙問。

這時,一伙人騎馬忽然從一道石坡上衝下來,將他們三人團團圍住了。

火把光,照亮了為首一人的臉孔,荷影馬上臉色大變,緊張的抓著鳳紅羽的胳膊。

「柳清澤!」她大怒,「你背叛了我們?你為什麼害我們家小姐?」

「柳清澤?你能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嗎?」鳳紅羽冷冷問他。

「對不起,羽妹妹。」柳清澤閉了下眼,不敢看她。

「我不是你的羽妹妹!」鳳紅羽冷笑。

「鳳紅羽,孤,等你許久了!」單于烈打馬緩緩走到她的面前,彎下腰身,將手伸過來,微微一笑,「上來。」

鳳紅羽往後退兩步,冷笑道,「你動作倒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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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追妻之王妃請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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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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