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必須帶走
雲暖被蘇白拽著在山上修鍊，理由很簡單。
因為雲暖現在已經到了第七層，再往上晉陞，就比以前更為困難了。
除了需要更高深的內力之外，還需要比以前更為專註。
當然，這對於精神力的要求，也是更高了。
雲暖現在的實力，可以說在整個天聖皇朝，已經是無人能敵了。
當然，他除外。
可是，並不代表，雲暖現在就可以與黑煞相抗衡了。
而且，雲天大陸里的強者遠比天聖皇朝要多。
這與他們的修習方法以及血脈有關。
就好比姬牧。
就因為身上流著前任聖女的血，所以，他才能有如此卓絕的天賦。
所以，當務之急，他們還是要打造出更多的強者來。
當然，如果這一切都只靠雲暖，顯然是不現實的。
雲暖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
而且就算是她可以運用幻音功幫人們提升實力，前提也得是那些人自己是這種苗子。
再則，提升實力的前後，都需要一段時間來穩定自己的實力。
否則，怎麼可能會真的有戰鬥力？
實力上來了，不等於戰鬥力也上來了。
就好比有的人空有一身的內力，可是卻不知道如何制敵一樣。
而戰鬥力，除了實戰之外，是沒有其它的辦法提升上來的。
像是雲霆衛和神影小隊那樣的戰鬥力，目前來說，在整個天聖皇朝，絕對是首屈一指的。
只是，想要訓練出這樣強悍的一支隊伍，需要花費的時間和精力，以及金錢，實在是太多了。
他們就算是再有錢，也架不住這樣燒錢呀。
好在，目前烈國已經在雲家的掌控之下，慢慢地在本國選拔出優秀的人才，然後再加大力度培養，總比什麼也不做的好。
蘇白既然已經知道趙棋就在聖京，也不會戳破。
因為，他們的目標很簡單，就是姬牧。
當然，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姬牧就是前任聖女的兒子，所以，之前才會對這個湘郡王大力扶持。
趙棋這邊，幻塵很快就到了。
湘郡王沒有想到，自己堅守了這麼多年的秘密，就這樣在一夕之間，都給曝了出來。
他更沒有想到，從趙棋到了聖京之後，就很確定，他並非是黑域的聖子。
昏迷的湘郡王被帶了下去。
幻塵著一襲紫色的長袍，緩緩靠過來。
「幻棋，這個瑩長老的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算計聖女，不僅如此，她還敢讓這個小癟三來冒充我們的聖子。此罪當誅！」
幻塵是黑域中排名前十的高手，對於黑域，更是忠心耿耿。
此時一想到瑩長老竟然敢做出這等事情來，自然是分外惱火。
趙棋在黑域的本名，幻棋。
「黑域先後五任聖女，目前加上我在內，只怕都不及這個姬牧的天賦好。」
既然已經知道了這個姬牧的存在，那麼接下來，就是要想辦法將人帶回黑域了。
「可是這個姬牧與雲暖的關係極好，他未必肯跟我們回黑域。」
「不肯，那就直接將人打暈了便是。這種事情，還要我來教你？」
幻塵一噎，半晌無語。
「我在烈國待了這麼多年，想不到，竟然一直隱藏著這樣一位高手。據湘郡王所言，目前姬牧的實力應該是已經到了武聖級別。幻塵，若是再不將他帶回去，任由他的實力繼續暴漲，那麼，我們就有可能永遠都找不回他了。」
幻塵的臉色微變。
他知道，趙棋的話絕非故意誇大。
姬牧不曾在黑域長大，而且不曾研習黑域的修鍊之法，都能到了武聖強者的級別，若是回到黑域，實力必然晉陞得十分迅猛。
只有將真正的聖子找回，黑域的將來，才有希望。
「可我們現在連聖子的位置都不能確定，如何才能將他帶回黑域？」
「你忘了，我的手上，可是有聖石的。聖石對於聖女血脈的延續，都有一種特殊的感應。」
幻塵的眼睛一亮，「這麼說，你已經有消息了？」
「聖子就在附近，想要找到他，我們就先找到姬丞相。」
既然是姬牧的生父，那麼，從他這裡下手，應該是更快一些。
「那六皇子那裡？」
「放心吧，我們這一次，也只是合作的關係。就算是天聖皇知道了，又能奈我何？」
幻塵點頭。
他們此次出現在聖京，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找到聖子。
若是天聖真的要與他們惡鬥，他們自然也是不怕的。
這麼多的精銳，總不是吃閑飯的。
這一次，如果不是因為恰好與六皇子有著共同的敵人，他們也不可能達成合作。
要知道，湘郡王這邊損失的這些人，一大部分，都是他們雲天大陸的。
不過，既然是有了異心的手下，自然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那我去找姬丞相？」
趙棋笑了笑，「不必。我會讓他自動送上門來的。到時候，再將姬丞相落入我們手中的消息放出去，我就不信，姬牧還能忍得住。」
姬丞相正在書房裡寫奏摺，突然身形一偏，一隻匕首叮地一聲，已經直直地射入他身後的牆壁上。
拔下來，將書信取下。
看畢，姬丞相的臉色都變了。
「這個湘郡王，他是活地不耐煩了嗎？」
無論怎樣，總得走這一趟。
他不能冒險。
好不容易將自己的兒子保下來，絕對不能再出任何的岔子。
當年青瑤說起過，如果被黑域的人找到了阿牧，就一定會將其帶回的。
到時候，等待著阿牧的，就將是無比昏暗的訓練，能不能挺過來，都是一個未知數。
雲暖為了提升自己的實力，眼下最為緊要的，就是提高自己的精神力。
只有精神力足夠強大了，她才能有機會晉陞到第八層。
蘇白看著手上的消息，微微搖頭。
「公子，我們現在要不要出手將姬丞相救出來？」
蘇白搖頭，「只有你和姬牧去的話，毫無勝算。」
奇然一驚，「他們的實力，竟然如此強悍？」
「趙棋很聰明，應該已經猜透了我的身分，又或者，是六皇子將我的身分知會了他。所以，他們現在將局布在了聖京城內。」
奇然頓時就沉默了。
公子不入聖京，這是多年前立下的誓言。
看來，對方也是篤定了公子不會違背誓言，所以，才會如此地膽大行事。
「我早料到趙棋在黑域的身分不簡單，只是沒想到，他竟然也是黑域某任聖女之子，難怪，他的實力可以如此強悍。」
「公子，既然趙棋的身上就有聖女的血脈，為什麼還一定要將姬牧尋回？」
「很明顯，這幾任聖女的血脈都不夠純正，所以，她們的孩子的天賦也都算不得是多麼高。否則，也不會將主意打到了姬牧的頭上。」
「若是姬公子不回去，對於趙棋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呀。」
地位和權勢之爭，從來都是不會停歇的。
可是趙棋為什麼要這麼費力地將姬牧找到呢？
奇然想不明白。
「趙棋不是那等只知一己私利之人，還有，如果我沒有猜錯，目前的黑域，只怕已經不再太平了。」
這句話的信息量就有點大了。
奇然畢竟只是一名護衛，許多事情，他也只知皮毛。
「那我們怎麼辦？」
「趙棋是六皇子的合作對象，既然如此，這等事情，就該著讓六皇子自己去操心了。」
奇然挑眉，隨後似乎是想明白了，樂顛顛兒地跑了。
原本，蘇白就是想著借這次的機會，來試試六皇子和湘郡王的實力如何。
沒想到，六皇子倒是聰明，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去清楚之後，倒是學會了借刀殺人。
當然，蘇白也沒想著去戳穿他。
至少，現在不合適。
而且，既然這次的主要目標是湘郡王的爪牙，那麼，自己就再助他一臂之力好了。
當天晚上，再次出現了大批的高手去闖陣。
目的，自然就是為了營救被抓的湘郡王。
因為將姬牧也困在了這裡，所以，四周的防衛，更為嚴苛了。
「公子，前來闖陣的，都是湘郡王的手下。」
「還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呢。」
「公子放心，對方只是突破了我們的第一道防線，在第二道防線中，對方全軍覆沒。」
趙棋點頭，從容的神色，表示他從來就不曾擔心過這個問題。
「姬丞相那裡如何了？」
「一切正常。」
幻塵有些不屑，「是武聖又如何？有你我二人在，就算是姬牧來了，他們父子聯手，也休想從這裡逃出去。」
趙棋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並不曾說話。
「話說，湘郡王也被我們困了幾天了，你說，瑩長老是否得到了消息？」
趙棋的眼神微閃，他現在想的，就是這個問題。
他並不懼怕那個所謂的瑩長老。
不過就是仗著自己的身分才能在黑域里耀武揚武罷了。
如今，自己已經知道了湘郡王並非是真正的聖子，而且，還知道了當年聖女的死，與瑩長老有關。
就算是她親自來了，自己也有的是法子逼她讓步。
「公子，目前尚未發現姬牧有任何的動靜。」
趙棋點點頭，示意他們退下。
再次取出了黑曜石，看到上面的光茫，幻塵的眼神微閃。
「幻棋，你說我們若是將真正的聖子帶回，聖殿是不是就會重回當年的榮耀？」
趙棋沉默半晌，微微搖頭。
「聖殿的存在，原本就是為了陛下而服務的。」
幻塵的眼底浮現出一抹失望。
「陛下近幾年，只知一門心思地閉關，從不操心黑域之事。若非如此，又豈能讓那幾個奸侫小人肆意妄為？」
語氣中，皆是不滿。
趙棋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笑了，「好了，眼下我們該操心的，可不是這個。」
幻塵果然抿唇之後，再不提半字。
「公子，皇甫玉來了。」
趙棋點點頭，「我們抓了姬丞相，這位六皇子，果然是坐不住了。」
幻塵輕蔑一笑，「真以為我們黑域的人，都是可以這麼好利用的？」
六皇子想借趙棋的手將湘郡王一行除盡，可趙棋又何嘗不是想著借六皇子的力，在這裡留下一些自己的眼線？
再者說了，湘郡王，冒充聖子，原本就該死！
並沒有什麼好糾結的。
皇甫玉，也就是六皇子一路被人十分恭敬地請了進來。
倒不是因為他的身分，而是這個男人的身上，有著王者的氣勢，當然，還因為他身邊那幾位武聖強者的強大氣息。
哪怕是趙棋和幻塵兩人對上了，也不由得感覺到了壓力。
幻塵的定力稍差一些，手心已經開始冒汗了。
「不知殿下這麼晚了過來，可是有何要事？」
「趙棋，本宮過來，只是為了問你要一個人。」
趙棋面有笑容，「不知殿下要哪一位？難道是湘郡王？」
一旁的幻塵此時也已經鎮定了下來，「畢竟你們也是皇親，殿下若是後悔了，我們倒也不介意把他送給殿下。」
對於幻塵的冷嘲熱諷，皇甫玉也只當是沒聽到。
「姬丞相現在何處？」
「殿下以為他在我們這裡？」
皇甫玉笑了，「難道不是嗎？你們想要帶回真正的聖子，本宮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你們不該打到了姬丞相的身上。要知道，他是我天聖皇朝的丞相，你們這樣做，就等於是在向我們天聖示威。」
趙棋微微眯眼，「所以殿下的意思是？」
「將人交給我。至於姬牧，你們另想辦法。」
趙棋的臉色微寒。
他也是因為通過了幻塵的惑術，才套出了湘郡王的話，從而得知了真正的聖子是姬牧。
可是這位六皇子又是如何知曉的？
他們知道這個消息也才不會短短一兩日，難不成，是自己這邊出了問題？
不過是輾轉之間，趙棋的心思已經翻了幾番。
「殿下的話，在下聽不懂。」
「趙棋，你以為就憑你帶的這些人，真的可以在天聖為所欲為？」
趙棋冷笑一聲，「所以殿下是想著缷磨殺驢了？」
皇甫玉微微挑眉，沒吭聲。
如今湘郡王的那些暗線們都被清除了個七七八八，其餘不曾攻過來救人的，也都被皇甫玉在暗中派人給處理了。
可以說，現在的湘郡王，就算是活著離開這裡，也不可能再有分毫的威脅了。
所以，到了現在，趙棋以為，這是想要對他們痛下殺手了。
「你想地太多了。我只是不想將事情鬧地太大，到時候不好收場。將姬丞相交給我，你們可以帶姬牧離開。」
「若是我們不交呢？」
幻塵到底是歷練少一些，沉不住氣。
「呵呵，不交？」皇甫玉倒也不急，「那不如我們看看，是你們先找到姬牧，還是本宮先你們一步，殺了姬牧？」
趙棋的臉色驟變。
而幻塵，也一瞬間就緊張了起來。
「你膽敢對我們的聖子動手？」
趙棋則是緊繃著一根弦，他知道，幻塵一說出這個來，就等於是將他們的底牌亮出來了一大半兒。
「放心，我只要姬丞相。至於姬牧，我沒有興趣。」
趙棋則是微微垂眸，看樣子是在沉思。
目前來看，的確是不宜與皇甫玉鬧翻了。
而且，這次到這裡來，皇甫玉竟然帶了四名武聖強者，可見，他身邊的可用之人，比湘郡王要多得多了。
果然，這位六皇子，不愧是天聖的繼承者。
「好，我們可以將姬丞相交給你。可是，我希望殿下能協助我們找回聖子。」
趙棋說著，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殿下應該知道，若是論及實力，你們天聖絕對不是我們雲天大陸的對手。若非是因為逍遙公子派人嚴守了通道，並且下了封印，你覺得，我們的黑域大軍，會如此甘心地在雲天大陸里蟄伏著嗎？」
話里，已經帶了三分的威脅。
皇甫玉自然也明白這一點。
雖然這些年他一直在努力，可是不可否認，雲天的強者，的確是更優於他們天聖。
「好。沒問題。」
「好，殿下既然如此爽快，那麼，我們也必然會讓殿下看到我們的誠意。其它的，我們不敢保證，只要能讓聖子平安地回歸黑域，那麼，至少，可以保證我們兩方十年內不會再有戰事。」
這種話，皇甫玉也就是聽聽而已。
承諾這東西，遠遠沒有利益來得更直接，更有效。
不過，既然雙方有合作的意向，他也不介意做做面子工作。
「好，既如此，那本宮就先帶姬丞相回去了。至於姬牧的蹤跡，本宮倒是可以向你們透露一二。」
趙棋雙目灼灼地看了過去，只盼望真的能是有價值的線索。
「姬牧與雲暖一行在一起。只要找到雲暖，自然就能找到姬牧。」
這話，等於沒說呀。
幻塵難免有些失望，「我們也知道他們在一起，可是就在幾天前，他們的行蹤一下子就好像是全都消失了一樣。毫無痕迹。」
「既然是活生生的人，就不可能一點兒痕迹也不留下。所以，能不能找到，就看你們是不是用心了。」
皇甫玉不再說其它的，直接帶上人走了。
少了姬丞相在手，幻塵難免有些沮喪。
「幻棋，你覺得我們真的能找到聖子嗎？」
趙棋倒是一臉自信，「一定能找到。他既然註定是我們黑域的聖子，就一定要回到黑域。」
幻塵則是似乎想不通，「幻棋，為什麼你堅持要找到他呢？如果他不回來，或許你就是我們黑域的聖子了。」
趙棋微微搖頭，笑地很坦然。
而幻塵則是不明白，他剛剛說的，都是真心話。
他覺得趙棋無論是實力，還是內力都是無可挑剔的。
當然，唯一令人詬病的，可能就是無法得到聖石的認可了。
在黑域，得不到聖石的認可，就永遠都不可能成為真正的聖子。
將來，也就不可能成為新一任的黑煞！
在雲天大陸，黑煞是他們的王，那麼，聖子就等同於少主了。
如果黑煞自己有子嗣傳承下來，那麼，自然是最好的。
可是偏偏，一連數十年，幾位黑煞，都不曾留下自己的血脈。
甚至，中間還有一任黑煞，連女人都不曾碰過。
越是如此，他們才越是要小心謹慎。
黑域聖子的位置已經空置多年了。
現任黑煞的年紀雖然沒有問題，可是這並不代表了，他們就不需要一位少主來安心。
總之，就是姬牧，必須找到，並且帶回黑域。
「其實，我覺得姬牧未必就是我們要找的聖子，萬一他也不能得到聖石的認可呢？」
幻塵其實有些不痛快。
他自小在黑域長大，對於一個在天聖長大的外人，總會抱有幾分的敵意和成見的。
趙棋不同。
他表面上是天聖的人，可是實際上，每年都會有幾個月出現在黑域。
在他心裡，趙棋才是黑域真正的聖子。
「不會的。」
趙棋低喃了一聲，「他已經得到了聖石的認可。」
幻塵一驚，「你試過了？」
「每與他的距離近一些，聖石的光亮就會更耀眼一些。每離得遠一些，聖石的光茫就會黯淡下去。這足以說明，他就是我們要找的聖子了。」
這下子，幻塵就算是不服也不行了。
如果真的得到了聖石的認可，那麼，就意味著將來姬牧的實力，將高不可攀！
黑域的聖石，其實，就是一種可以檢驗出一個人天賦及實力的寶貝。
但凡是得到了聖石認可的聖子，一旦進入了黑域的禁地，他們的修為，都將得到極大的飛躍。
目前的這任黑煞，聽聞在成為聖子之時，也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武尊。
可是誰能想到，進入禁地一年之後再出來，就已經成為了一名武王強者！
那可是比武聖更為強大的存在。
所以，在聽到說姬牧竟然得到了聖石的認可，那麼，這樣一個天賦絕佳的人，就必須要帶回黑域。
如果他不能跟他們回到黑域，那麼，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如此有天賦的人，絕對不能留在天聖。
天聖有一個逍遙公子，就已經讓他們很頭疼了。
如果這個時候再冒出一個實力卓絕的人出來，那他們才是真的要哭了。
當然，殺了姬牧，這絕對是下下策。
因為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一個可以得到聖石認可的人。
所以，姬牧絕對不能死。
姬丞相被六皇子帶走，一路上都相當地沉默。
皇甫玉也沒有問他任何問題，可是姬丞相的表情，卻彷彿是什麼都知道了，竟然有一種心如死灰的感覺。
「殿下，他們是黑域的人，您怎麼會跟他們有了交集？」
皇甫玉並不意外他會猜到這一點，一臉淡然道，「難道姬丞相覺得，本宮可以將他們都殺了？」
姬丞相一噎，還真的是無從反駁。
畢竟，那些人的實力，可是都在這裡擺著的。
只是，就算是打不過，也不能和他們合作吧？
總有一種六皇子背棄了天聖的感覺。
雖然覺得這種想法太過大膽，可姬丞相卻控制不住。
「姬丞相放心，我不是一個分不清輕重的人。天聖將來會交到我的手上，所以，我只會想辦法讓天聖變得更為強大。」
姬丞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和黑域的人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這次的事情，終歸對我們是最有利的。湘郡王被囚，而他布置在暗處的那些眼線和手下，也已經被我們清除得七七八八了。就算是湘郡王被活著放出來，對於我們來說，也不再具備任何的威脅了。」
「可是殿下，這其中有黑域的人，您不覺得，他們這麼做，得不到絲毫的好處嗎？」
皇甫玉笑了一聲，「丞相有所不知。黑域內部，也並非是一團和氣的。就好比這個湘郡王的母親，她的野心太大了。這次，能肅清她的一些得力手下，也算是他們黑域的內鬥。」
如此一來，姬丞相才真正地鬆了口氣。
只要不會危及天聖，那他也就能睡個安穩覺了。
「殿下打算如何處置湘郡王？」
皇甫玉看了他一眼，知道他這麼問，並非是真的關心湘郡王，只怕是因此來試探一下他。擔心將來皇室會對姬牧動手罷了。
「姬丞相，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本宮可以睜隻眼閉隻眼，可是隱瞞了你親子的血脈，這件事非同小可。一旦被人抓住，只怕會讓整個姬家，永無翻身之日了。」
姬丞相怔住，半晌無語。
他一個人是生是死都沒有問題，可他背後還有整個姬家。
他不能連累他的家人。
微微閉眼，一臉無奈。
皇甫玉將他的神色收入眼底，也並未多說。
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姬牧百無聊賴地看了一會兒星星之後，還是尋了個機會，下山了。
今天無意中聽到了奇然和小五的對話，才知道父親被人扣押了。
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若是沒有脫困，那麼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姬牧下山之後，看著眼前的一片空曠，一時又有些懵了。
忘記問清楚，那些人躲在什麼地方了。
而且，自己一個人貿然找上門去，也未必能救得了人。
思索之後，決定還是要先去一趟姬府。
姬丞相躺在書房的床上，卻是半天也睡不著。
妻子青瑤的模樣，不斷地在他的腦子裡頭閃現著。
只要一閉上眼，似乎就能聽到了妻子指責他沒有將兒子保護好。
姬丞相皺眉，這麼多年，自己能做的事情，當真是有限。
青瑤之死，到現在，他都沒有能力為妻子報仇。
如果不是那個瑩兒，他們一家三口，又怎麼會天各一方？
越想，姬丞相就越是痛恨自己的無能。
「什麼人？」
姬丞相快速地坐了起來，看清來人之後，一臉震驚。
「你怎麼來了？」
姬牧緊緊地抿著唇，好半天，才挪到了他的榻前，「你不是被抓了？」
「嗯。我現在沒事了。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快去找公子，眼下，也只有他才能護住你。」
「為什麼？」
姬牧不解。
姬丞相神色複雜地看著他，卻實在是說不出口。
姬牧的眼眶開始泛熱，「為什麼？你到底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姬丞相低頭，不敢再與他對視，「哪有什麼事？你想太多了。走吧。」
話都問出來了，姬牧又怎麼可能輕易地放棄？
「父親，我既然知道了我娘的死因，我就不可能不想著報仇的。」
姬丞相的神色一動，「她的仇，我自然會報。你要做的，就是如何保護好你自己。」
「我現在不是挺好的？」
「我現在武聖的實力，總不至於是假的吧？這天聖能將我打傷的，有幾個？」
姬丞相的臉色一冷，「不知天高地厚！你真以為你是武聖，就天下無敵了？」
姬牧不語。
「你知不知道你跟在了蘇白的身邊，才是你這輩子最大的幸事？整個天聖，能護住你的，就只有他了。」
姬牧聽得更為迷惑了。
姬丞相深吸了一口氣，將心頭的那抹衝動強行壓了下去，「聽我的話，回去。絕對不能主動去招惹雲天大陸的人，阿牧，算我求你了。」
姬牧更為疑惑了，當然，壓抑在心頭的，更多的則是一種憤怒！
一種被欺瞞的感覺，將他壓地快要喘不過氣來。
「你要麼就將事情說清楚，要麼就是我自己去解決。別以為你是我的父親，我就必須聽你的。這麼多年，你都做了些什麼？」
姬丞相完全沒想到，這個時候，姬牧竟然突然爆發了。
「你口口聲聲地說是為了我好，為了保護我。可是你有問過我想要什麼嗎？你知道我想不想我的娘親嗎？」
姬丞相覺得喉嚨發澀，甚至突然生出了一種羞愧感。
可是姬牧，卻步步緊逼，毫不相讓。
「你只知道將我逐出去，就是為了保住我的一條命。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自做主張，才是我最為痛恨的！」
姬牧的嗓門拔高，在這安靜的書房裡，顯得格外戾氣。
「你以為你不告訴我，我就不會去查了嗎？你以為你讓我去找雲暖和蘇白，我就會聽你的話去嗎？」姬牧冷笑一聲，「你這是在自欺欺人！」
姬丞相的臉色一下子蒼白了起來。
「我告訴你，我不會就這樣妥協的。該我知道的事情，我一定要弄清楚了！」
姬牧轉身的一瞬間，姬丞相突然出手了。
毫無防備的姬牧，身子就這樣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