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章好心有好報
見項羽不再回頭,最終在自己的視野中消失,站在一處狹小平整處的燕從雲一聲長長的嘆息,惋惜的自言自語道:「如此人傑卻只能是一面之緣嗎?終有一日你將為我所用。小理」
燕從雲身後那名壯漢道:「我王為何對此人如此感興趣?是因為他不世的劍法嗎?」
燕從雲搖頭不語,身後那名老者試探著問道:「我王是否睹物思人?看到那劍又想起他來了?」
燕從雲頷首道:「是呀,睹物思人,寶劍如昔……可國亡近三十年了,復國大業遙遙無期……」燕從雲潸然淚下。
眾人勸阻,有人還掉下幾滴淚水,即而信誓旦旦,「我等誓死追隨我王,請我王寬心,一旦時機成熟……」
燕從雲似乎並不願意聽眾人的話,大概是聽的多了,早已經就麻木了,可還是不免將眾人一一扶起,以免眾人寒心,「有諸君在,國一定可以得復。」
安慰好眾人,燕從雲回身看著項羽消逝的方向,天地間只餘下莽莽的雜草高大的樹木和一片暮色,一時間,燕從雲思如潮湧,「若當年他能有如此劍法,恐怕那次就不會失敗了,若當年能有此人如此沉穩冷靜而又智慮過人的將領,何至於讓十萬精兵一潰千里?」燕從雲心中有感而發,想要籠絡項羽於麾下的心思更重了。
燕從雲的腳已經感覺有些麻木了,燕從雲心中道:「老了,雄心依舊在,可身體卻……」跺了幾下腳,「回去吧,明日起程去齊地。」
燕從雲回到峰頂,這夜輾轉反側無法入睡,第二日一早就安排人員追蹤項羽,務求項羽的底細……
且說項羽等人回到馬車附近,項羽安排鈄介到馬車中,從下山到現在,鈄介一直咬牙堅持著,可在堅強的意志力也無法抵禦住酷刑帶來的傷痛啊,到了馬車前已經是強弩之末的鈄介昏迷過去。在安排三女也進入馬車,馬車內就已經擁擠不堪了。姬榮臨時充當御者,坐在車轅上,項羽三人依舊是步行。三女固請項羽上車,姬榮也請項羽上車,項羽道:「當目之及是儘快的離開這裡,賊人雖然放了我們,可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反悔呀?儘快脫離這危險的地方才是當前第一要義。聽我安排吧,如今這樣我們才能發揮最快的速度。」聽項羽說的有道理,幾人也不在堅持。
此時天色已晚,折騰了一天,眾人都很疲倦,可還是強打起精神來,皎潔的月光下,三人一車,在崎嶇的小路上一路向西北方向走去,走了一個多時辰,看看離賊人漸遠,賊人似乎也沒有知悔追趕的意思,項羽才令姬榮停車。
隨便找了個地方,幾人席地而坐,身體得以休息恢復的三女下了馬車,女人與女人之間天生就是自來熟,三女年齡相差並不算多,桑日雖然年長,可短時間內也與兩女打成一片,早就姐妹相稱了。路途上,姬榮之女旁敲側擊的向雅蘭問及項羽,試圖探聽項羽的底細,雅蘭回答的卻是滴水不漏,也是姬容之女故做聰明了,若是問桑日,沒準還可以問出點什麼來,本以為雅蘭年紀小,應該很容易就套出話來,誰曾想,雅蘭卻是個玲瓏剔透的女子。
停頓下來,姬榮從馬車上最先跳下來,仔細的整理下衣物,走到坐在地上的項羽身前恭敬的一揖到地,「恩公……不對……主公在上,請受姬榮一拜,大恩不言謝,姬榮願奉身與主公座前,請主公容納。」
項羽從地上站起,扶持住姬榮的雙臂,「姬先生何必如此,我已經明確的和先生說過了,項某施恩並不圖報,先生若是如此,讓他人如何評說?」
姬榮退後兩步,「主公如此決絕,是要逼死姬榮嗎?姬榮誠心愿奉公子為主,公子是嫌棄我老邁嗎?」姬榮跪伏於地。
「先生快請起,我……」
「主公不受,姬榮跪死在這裡不足惜,姬榮再請公子納下姬榮。」
好吧……其實先生對我根本不知,先生為何一定要拜我座前?」
「不言報恩,老朽只是為公子氣度風采折服。主公既然已經接納了老朽,就不要在以先生稱呼了,請主公直呼我名便可,老朽姬昶,榮是老朽的字,主公叫那個都可以。」
「氣度風采?我有什麼氣度風采呀?」
「主公,恕老朽直言,老朽早就看出主公的身份了。」
「你看出我的身份?」
「主公無須在隱瞞了,主公可直言相告,主公到底是那國的王族?是楚?還是魏?」
項羽哈哈大笑道:「姬榮,你從那裡可以判斷出來我是一國的王族?」
姬榮道:「主公還要隱瞞嗎?主公身上的龍形玉佩只有曾經的王族才可以佩帶的,若是老朽沒有看錯的話,公子身上帶的那塊玉佩與一般的王族佩玉還有不同,應該是過去周君賜給諸侯王的,此玉曆代諸侯王代代相傳,開國鼎,傳國印和玉佩同為周君所賜,乃是一國立國的根本,大秦滅周室滅各路諸侯,唯有上述幾國的傳國玉佩流失,所以老朽猜測,主公不僅僅是一國王族那麼簡單,主公應該是一國之君的後代。老朽可有說錯?」
原來身上的這塊玉佩還有如此來歷,看來谷中的那個大鼎和那金印就是姬榮說的另外兩樣東西了,原來這三樣東西和國旗國徽一樣是國家的標誌呀?我說這玉製作的怎麼如此精美呢?原來這玉佩可以說的上是這個時期製造玉器的最高雕工了,周君賜給諸侯王的東西當然要用最高超的水平來製作了。項羽摸著懸在腰間的玉佩,心說:幸虧黑膽沒接受,要不然我把傳國的東西送給人了,歷代西國大王若是地下有知,還不得罵我是敗家子呀?
看來是沒有必要在隱瞞身份了,人家都看出來一半了,還奉我為主,在隱瞞下去就不好了,「姬榮,百多年前秦西有一國名西,也是周君賜封的諸侯國,你可知道?」
「大西國?」姬榮驚訝的問到。
「對,就是它。」
「主公是西國項氏的王族……」
「不是王族,我就是西國的第三十六代大王……」
「天啊——」姬榮聲音悲愴,既而狂喜道:「大王,我姬榮也是西國後人,五祖以前在西國為官,四祖時,西國遷移,四祖留在了原處,後來四祖隱居在深山中,誓死不為秦民。」姬榮說著似乎想到了自己的經歷,跪道:「姬榮年輕時,一心謀個官途,忘記家祖遺訓,落的如此下場……」
「你做過秦的官吏?」
家祖誓死不為秦民,可自己卻做了秦的官吏。姬榮羞愧的說道:「是。」
項羽卻是一喜道:「官至何職?」
「老朽歷任馬邑縣令,太原令,太原郡守,三川郡守,因為上書指責丞相李斯的增丁令,被李斯這奸相……一言難盡啊,老朽悔不當初,家父曾說生不爭官途,死不當邊丁……」
「朝廷征丁乃是正常行為,你為什麼要上書指責呢?」
說到這事情,就要提下前文了,前文中商寅的老父曾說過增丁一詞,一般都做征丁,此處特意寫成增丁不是筆誤。
姬榮道:「此增非彼征,朝廷在二月時征丁一次,此時才四月,就再行征丁令,現在乃是歲中農忙的時候,前次征丁的丁壯還沒回來,朝廷就再次征丁……」
秦朝曆法,一年十二月,十月為歲首,九月為歲末,所以姬榮才說四月為歲中,這是秦曆法與各朝不同的。
「朝廷徵調這麼多的人要做什麼?」
「征伐高句麗和東胡。」
「先不談這個了,我有一事,姬榮能否幫忙解決?」
「主公請吩咐,姬榮一定竭盡所能。」
「是這樣的,我出山谷沒有戶典路引,所以我才會走如此僻靜之地,姬榮既然在秦庭任過官吏,不知道能不能給我弄到戶典路引?我們也好正大光明的走弛道進縣入郡,說實話,這偷偷摸摸的日子我們幾人可是熬夠了。」
「這個不難,此地還沒有離開三川,老朽在此地也認識些官吏……」
「姬榮,這些人現在是否還能如往常一樣可信?」
「這個主公放心,他們好多人都是老朽任命的,都是老朽的下屬,應該……」
項羽搖頭道:「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這人走茶就涼,過去你在那位子上,他們自然或畏你如虎,或恭你如父,可一旦你不在其位,能否買你的帳那可就兩說了。」
姬榮官途可以說是一路坦途,從他升遷的速度就可以看出來,從小縣縣令到大縣縣令,在到郡守,做到郡守可以被調到離咸陽近在咫尺的三川,可見其能力和工作的認真,這揣摩上司心思的功夫也相當到家。
姬榮點頭道:「主公既然如此說,那我想可以去安陸縣,找定北侯,老朽與他結交多年,交情深厚,可以一用。」
項羽點頭道:「恩,還是找個妥當的人好點。」
有望解決在秦的戶典問題和路引,這令項羽大慰,解決了這個難題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進入縣郡,在也不怕被人盤問了。整天東躲西藏的走荒僻之地的日子終於結束了。
天道酬勞,好心看來是有好報啊,項羽開懷大笑。
項勇等人一直在聽二人談話,聽到終於可以獲得戶典和路引,幾人相視而笑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見二人的談話已經告一段落,姬榮之女才移步上前,盈盈的對著項羽施了一禮,未曾開口,面上以帶桃紅。
姬榮已經拜在項羽座前,實際上就是姬榮已經自認是項羽的家奴了,這樣一來姬榮之女的身份可就尷尬了,按說是應該同姬榮共進退,可畢竟她曾經貴為郡守之女,放棄這個身份不說,最少也是未嫁少女。就這樣開口承認項羽也是自己的主人?
「主公,這是小女姬璁。璁兒還不快快拜見主公。」
從剛剛的談話中姬璁已經知道項羽的身份更加的高貴,國雖然已經不在,可還是一國之君,認她做主也不算辱沒,抬眼偷偷的打量一下項羽,才發現項羽也正在看著她,慌忙中低下頭,臉上的紅潤更濃了。
從山上到現在還是首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項羽,月光之下,依稀之間,看的不是十分清楚。「這位大王公子如此年輕,倒是和我一般,人也俊朗,最是難得的還有如此俠義心腸,臨危而不懼,智勇過人。」
姬璁不在猶豫,「小女子姬璁拜見主公。」
姬璁相貌不在桑日之下,小巧玲瓏的身材卻是曲線凹凸,生就一副**麗顏,而其身上那中大戶人家女子特有知書答禮的氣質,卻是項羽所見的任何女子身上所不具備的,美中不足,皎潔的月色下,姬璁臉上的幾個小雀斑都沒有逃過項羽的眼睛。
姬璁嫣然而立,不見項羽回答,「姬璁拜見主公。」
「不敢當,姑娘快請起來吧。」
姬榮見此一幕還以為項羽對姬璁有意,忙道「小女年芳十八,尚未婚配。」
姬榮道:「爹,你說這個做什麼?」
項羽會意,笑著道:「剛剛是我失態了,姑娘莫怪,我只是太高興了。」
姬璁慢慢退下,回到桑日和雅蘭身邊。少女心思難以揣測,剛剛還在抱怨姬榮,此時卻抑制不住的浮想連篇。高興?是因為我未曾婚配嗎?姬璁暗自猜測,在抬頭看了看項羽,心中不免遐想……卻那裡知道,項羽高興是因為戶典路引有著落而高興呢?這話頭趕話尾,項羽一句話正好趕在姬榮的話后。姬璁想不去不想都難。
收拾好過夜的地方,項羽去馬車上看了看鈄介,鈄介昏沉沉的像是睡著了,項羽為鈄介把了脈,在與許郎中給的醫典兩像印證,可以確定的是鈄介的傷勢沒有大礙。
鈄介身體強壯,雙手布滿老繭,看上去也是習武之人。身上遍布傷痕,看上去很恐怖,這些鞭傷對於他來講只是皮外傷,倒是那處烙傷才是最厲害的。
就著月色,項羽在附近尋找了些草藥,多是去腐生肌,消炎止痛的。把幾種草藥一起搗碎,敷在鈄介的烙傷處。夜裡尋找藥物不易,找到的草藥也只夠敷那處烙傷的,其他的地方也好放任不管了。
這夜,項羽卻是不能入睡,耳中聽得眾人都已經沉沉的睡去了,項羽披衣而坐。
只要我想,明日開始就可以真正的了解大秦了,而不是遊覽大秦的山水風光。興奮中卻也帶著一絲的迷惘,帝王之命?我現在做的一切和帝王之命有聯繫嗎?自古一將功成萬骨枯,何況成就帝王業?未來我的手上要沾染多少人的血?古來征戰幾人回?我若去爭,桃源內的族人會有幾人可以活到壽終?耳中聽著蟲鳴聲,蛙叫聲,和時遠時近的狼嚎……抬起頭,看看還沒有盈滿的虧月,在看看身旁的幾人,項羽搖頭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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