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章終入縣城
昨日為了逃避有可能的追殺，晚飯也沒有顧上吃，這頓飯狼吞虎咽吃的就特別的香甜，有如風捲殘雲一般，一鍋飯，小半刻就吃個精光。小理幾人的吃像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唯一保持點優雅的也只有姬璁了。
姬璁還是第一次在野外吃飯呢，幾個人圍著熱氣騰騰的菜鍋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彼此之間感覺那麼的親近。「這多像是一家人呀。」想到一家人，姬璁瞄了一眼項羽。
項羽正吹著剛剛從鍋里撈出來的一塊雞翅中，「吃呀，別客氣，這頓野雞還是桑日我這裡學去的呢，她對烤制東西比較拿手，這頓菜卻是和我學的，這就等於是我的手藝，你們多吃點。」項羽客氣的向姬榮和姬璁介紹著。
姬榮和姬璁是剛剛加入這隊伍里的，不用說明姬璁也知道，這話是對著自己和父親說的。聽項羽如此說，平日里很少吃肉食的姬璁伸出筷子從鍋里撈出一塊雞肉，斯斯文文的咬了一口，濃郁的湯汁留入口中，姬璁微笑著，讚許的對項羽微笑著。
幾人都已經吃完，而姬璁的一碗飯還剩下一半多。
這就是大家閨秀和我們這些山野之人的區別呀！吃飯就如數米粒一樣，都說古代的女子講究個笑不露齒，難道吃飯也要這樣嗎？項羽饒有興趣的看著姬璁。
姬璁可以感覺到項羽的目光正看著自己，見眾人都在等著自己，姬璁忙加快速度，可從小養成的習慣那是說改就改的呀？
看著樣子姬璁最少還要吃上個三五刻，左右也是等，在說馬車裡還有一個沒吃的呢，吩咐桑日盛些雞湯，看看能不能喂鈄介吃下去，轉身離開，隨便找了個地方一坐。
見項羽不在盯著自己看，姬璁如釋重負，吃飯的節奏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主公此次出谷的目的是……？」姬榮走到項羽身前詢問道。
「我……」項羽停頓片刻，仰頭嘆道：「我也說不好，現在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我本想去咸陽，可現在又不想去了，關鍵是……和我說說，你準備去那裡吧？」
「這個……老朽現在被罷去官職本來是想回太原郡的，那裡是老朽祖居之地，現在老朽既然拜在主公座前，當然是主公去那裡，老朽就要跟隨去那裡了。小理不過，想要先取得戶典路引，那就要先回三川了。」
「那就先回三川吧，取得戶典路引后我在想想下步到底應該去哪裡，出谷前我曾說過最多半年內就回去，現在時間都過去快一半了，咸陽我看是去不成了，那就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在說吧。」
「三川那裡老朽還有處宅院，雖然小了點，但還可以容身，主公若是不嫌棄，可以去那裡先暫時安頓下來。」
「行，我看就這樣吧。」
「那主公是準備走官路還是……」
「我想先上武當山遊覽一番，也就是你說的太和山，如此名山大川已經近在咫尺，哪有過而不拜之禮的呢？」
姬璁神色一黯道：「太和乃是三川的名山，老朽為官時一直不曾觀纜，聽說山上的方士有一人叫徐辰章，被周圍的百姓尊為神仙，還曾經受過皇帝的召見，若不是為了觀纜太和，拜訪仙長，老朽此次本來根本不會經過這裡。」
「武當這個時候就有老道了嗎？」項羽在心中不自覺的自問了句。「天下名山僧道佔盡，看來自古就是如此呀。此時還沒有和尚，這樣的名山大川隱有個把老道也沒什麼希奇。」項羽在心中補充道。卻把方士說成了老道。
若是說山中有老虎高僧，項羽不會去理會，可聽說有老道，項羽不知道為什麼心中一動，抬頭看著莽莽群山，一種奇怪的感覺在項羽心頭，似乎那裡正有什麼等著自己。
既然能被周圍的百姓冠以神仙之稱，也許真就有些門道在裡面，經過孤陽子的事情后，項羽如今對道家推崇倍至，也就動了前去拜訪的心思。
道教乃是土生土長的宗教，道教起源於道家，相傳老子由秦入隴宣揚道家，其後道教才逐漸在中國廣為流傳。還有一說道教的始祖是張道陵，道教的興起是在公元2世紀左右，中國道家人在和佛教的競爭中，為了讓道家始祖不晚於佛家始祖才牽強的把老子尊為道家始祖。小理現在的我們已經無法去論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了。但道家是中國土生土長的宗教卻是不可爭論的事實。現在的人信主的有，信小釋的有，信耶穌的有，可在中國土生土長的道教信奉的人卻越來越少，也不知道把崇洋媚外一詞用在那些信主、信小釋、信耶穌的人身上是否恰如其分。
遠來的和尚不一定會念經。呼籲——使用國貨。
姬璁匆匆的將最後幾口飯吃完，見桑日和雅蘭正在收拾整理毛氈等物，姬璁自覺的承擔起收拾碗筷的事情。
朝陽中，一行人沿著山路前行，項勇和項春依舊步行，項羽坐到了車轅的另一頭，「姬榮，此處為什麼會無端的多出條山路來？」
姬榮道：「還不是因為徐辰章，原來這裡本來是沒有道路的，很多人慕徐辰章之名而來，這走的人多了，一來一回的生生就踩踏出一條路來。」
「這方士都是做什麼的。」項羽追問了句。
姬榮道：「這徐辰章與一般的方士有些不同，方士多是周遊天下居無定所，以養氣煉丹，替人卜卦為生計，可徐辰章卻長居此山，據說只有皇帝召見那次，徐辰章才第一次離開此山。徐辰章還有一怪癖，不管你是王公還是國戚，若是他不想見，任你如何懇求，他也不會開門相見，你若是強行闖進，他也不會開口說一句話。」說到這裡，姬璁在車內道：「我看他是故做清高，若是爹爹現在還是三川郡守，我不信他敢將爹爹拒之門外。」
看來姬榮是去碰過釘子了，要不然姬璁也不會語中帶怨的如此說了。
姬榮道：「主公也想去拜會徐辰章嗎？」
項羽一笑道：「遊覽名川才是此行的目的，見不見他都無所謂，這世界上沽名釣譽故做神秘的人有得是。」聽姬榮談及徐辰章，項羽對徐辰章的印象不是十分好，徐辰章如此做作，說他是沽名釣譽故做神秘也不為過。
小路漸行漸陡，項羽跳下馬車，姬榮也跳下馬車，棗紅馬雖然生的健壯，可拉著六個人也累的口吐白涎，蹄下打著滑。
在走了一會，桑日等人也都被迫下了馬車，車內只有鈄介一人，馬車輕快了些，棗紅馬這才勉強拉著車到達山頂。
到了山頂，眾人坐在山脊上，山脊上涼風習習還帶著青草的芳香，幾人頓時感覺神清氣爽。
「過了前面的東靈縣就有好一點的道路了。若是快些，我們午前就可以趕到太和腳下。」姬榮手指山下道。
順著姬榮手指的方向瞭望，山下隱約可以看到一座小縣城，距離太遠，無法看清楚小縣城內部，但低矮的城牆卻是已經清晰入目了。
休息片刻，幾人再次上路，腳下的這處高山，東坡地勢陡峭，西坡卻很平緩，馬車行使起來輕快了許多。
路上行人不斷，還有馬車穿行其中，項羽左顧右看，來往的行人中，十有六七都是女子，挑著竹籃，拿著鎬頭等農具。路邊，出售草鞋，麻履，大碗茶水的三五個小攤兒。
馬車行到大門處，城門的守兵喝止住幾人，「停，哪裡來的？出示路引。」兩隻長戈呈十字攔在馬車前。
姬榮上前，「不認得老夫嗎？」
「原來是姬……姬夫子呀，小人沒有看到您老，快，放行。」
哼——姬榮重重的拿鼻子發出一聲，表示不滿。
項羽等人還沒等舉步，就聽到一人道：「慢。」
城門的藏兵洞內走出一人，四十上下，濃眉短須，四方口，朝天鼻，眼中還帶著血絲，皮盔皮甲全副武裝，手扶腰間佩著的長劍，站在城門下，冷冷的打量項羽幾人，然後走到姬榮面前先唱了個諾道：「拜見姬夫子。」
「是江勝啊，怎麼你會在這裡呀？」
「姬老容稟，前些日子傳來穎川有亂民生事，集聚在鳳凰嶺一帶，江勝身負一縣之安危，不敢懈怠。」
「是這樣啊，老夫離任之時候還沒有聽說過此事，沒想到這才離任幾日臨郡就出現如此事情，既然如此，你就去忙吧。」姬榮官腔十足的說道。
江勝卻沒有退開，依舊攔在路的中央，「姬老，這幾人是……」
「哦——這是老朽的家丁。」
下山前姬榮曾對項羽說，若要進縣城，現在只能是暫時委屈項羽等，先充當一會姬榮的家丁。
「姬老昨天離開的時候……似乎跟隨在身邊的那幾人不是他們吧？為了方便，請姬老將這幾人的戶典給我一觀。」
「江勝。」姬榮大呼一聲，「你乃是老夫一手提拔起來的，如今這是懷疑到老夫的身上了？老夫雖然被罷官，可大夫的爵位依舊還在，你一個小小的縣尉既然敢懷疑起老夫來了？」
江勝一步不讓的說道：「姬老莫氣，江勝負有縣守嚴令，江勝不敢怠慢，若姬老不讓我查看這幾人的戶典，我決不會放行的。」
姬榮氣的臉色變紅，眉豎如針，「江勝——你……你……」氣歸氣，可是卻拿江勝沒辦法。
江勝一揮手道：「來呀，把這幾個面孔陌生的人給我拿下。」
如今項勇最聽不得的就是拿下兩字，江勝才說完，項勇就要動手，項羽提前一步抓住項勇的手，緩緩搖頭，若是動手，憑項羽幾人的殺傷力，就眼前這幾個秦兵，想要逃跑收拾掉他們那易如反掌，可姬榮等卻難免要被抓。這裡不比小山村，小山村中才有幾個男壯？也不比在官路上，旁邊就是叢林，殺完人說閃就閃了，這裡可是縣城的城門前，誰知道剛剛江勝走出來的藏兵洞內會否還有人？萬一隱有個幾十人，在帶有強弓巨弩之類的遠攻武器，那可是足以致命的。
「劉大哥。」一聲呼喊后，姬璁杴起布簾從馬車上跳下來，桑日等也在馬車上待不下去了，紛紛跳下馬車。
姬璁款步走到劉江勝身前五步左右，在姬榮身後半步處站定道：「劉大哥，實不想瞞，此次我與爹爹在山中遇到了鳳凰嶺的賊人，我和爹爹還險些……」姬璁做出悲戚狀，以袖口輕拭了下眼角，也不知道是在演戲呢？還是想起了落如賊窩真的悲戚？不過卻真真實實的落了兩滴淚，「多虧了這位身份顯貴的公子搭救，我和爹爹才倖免遇難，逃亡途中，我們的包裹被賊人搶走，別說是他們，連我的戶典也被賊人搶掠了去，劉大哥要抓連我一起抓了去吧，還有，這車上還有一個受傷的公子，劉大哥也一起抓了去吧。」
姬璁下車后，劉江勝的眼睛就在姬璁的身上掃來掃去一副色咪咪的樣子，聽到姬璁說項羽身份顯貴，劉江勝的眼神才從姬璁的身上移開片刻，眼神回到一半卻在桑日的身上聽了下來，姬璁的話也不知道劉江勝到底聽了幾分？
劉江勝走到馬車前，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回身道：「沒想到姬妹……姬姑娘還經歷了如此驚險，既然連姑娘的戶典都被賊人搶了去，我哪裡能把姑娘也抓起來呢？姑娘說的合情合理，看來你們是真的遇到亂民了，不然你與姬老也不會如此快的就返回來，姬姑娘受驚了，我也就不攔你們了，進了城，你們可要快些補辦戶典。」色令神受的劉江勝主動的給姬璁在找個合理的理由。
姬璁施了禮道：「多些劉大哥了，進了城，我們馬上就去補辦戶典。」
姬榮滿面怒氣，姬璁拉了一把姬榮，眾人這才得以進城，馬車起動，劉江勝在後面說道：「姬姑娘放心，亂民的事情我已經向朝廷稟告，相信朝廷很快就會派大軍前來蕩平亂民。」
姬璁笑了一笑……
才進城門沒多遠，姬榮氣憤的說道：「狼心狗肺，老夫一手把他從卒役提拔成縣尉，沒想到……」
項羽道：「虎落平陽被犬欺，姬老也是經歷世事的人，怎麼還如此看不開呢？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如此想，你就不會氣惱了。」
姬榮道：「就算是喂條狗，也不應該如此吧，喂條狗都比如此勢力小人要好的多，老朽悔不當初。」
姬璁在心中贊道：「好一個虎落平陽被犬欺，道盡了世間勢力小人的醜惡，道出了世間勢力小人的嘴臉。」
終於進了大秦的縣城，小縣城雖然不大，也就萬人上下，項羽等幾人卻是左顧右看，就像是居在深山的孩子第一次到迪斯尼一樣……
昨天有事情，連假都來不及請，騷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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