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給過機會
顧以辰啼笑皆非的揉捏著她的腦袋,臉上的從容也被她還未說完的話擊潰的一無所剩。
她究竟看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新聞?
林潔鈺蹙眉,扯開他的雙手,再次目光灼灼的盯著他,「你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我這麼清楚的一個人,還需要藏什麼秘密?」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說實話?」
顧以辰直視她的雙眸,言語真切,「我從來沒有說過一句欺騙你的話。」
「如果沒有騙我,蘇勝為什麼會幫我攔下關於與陳景然的新聞?」
「……」顧以辰不由自主的緊了緊拳頭,「你怎麼知道的?」
「你只需要回答我便是,如果真的只是同學,以徐江瑞的身份,為什麼會這麼義務幫助一個同學?我不懂這些商場上的利益,我也懶得去深究圈子裡那些明刀暗槍,我只想清清楚楚做人,白白凈凈做事,我母親曾告誡過我,商場太過黑暗,我是女人,要學會征服男人。」
「你母親說的對。」顧以辰輕輕的掠過她額前散落的髮絲,溫柔的撇在而後。
「……可是她失敗了」好像偏離了話題軌道,林潔鈺搖搖頭,坐在沙發上,與他周旋心好累。
「我沒有騙過你。」顧以辰依舊保持著站立,燈光虛晃的落在他的發梢間,淡淡的金輝進入她的眼眶裡,不由自主的,眼底泛濫起一股難以控制的情愫。
林潔鈺猜不出他掩藏的秘密,只是在他眼中瀰漫而來的溫柔徹底放棄攻勢,他靜靜的將眼神籠罩著她,靜靜的讓她放棄一次又一次的追究。
翌日,晨光微現,躺在沙發上的某人身體僵硬的側了側身,突然重心不穩,直接滾下。
「疼,疼,疼。」林潔鈺捂著酸痛的手臂從地毯上爬起來,環顧著空無一人的病房,略顯驚愕的瞪著凌亂不堪的沙發。
為什麼我會躺在這裡?
她眉頭緊蹙,試著回憶昨晚上最後的一幕,好像瞌睡蟲在沉默中漸漸蘇醒,她就這般躺在沙發上熟睡了過去。
電視劇里,這種時候,身為男主角的男人不是應該輕柔的抱起女主角,然後不帶聲響的將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最後再落下深情一吻嗎?
她記得,她睡著了,身為男主角的顧先生徑直走到床上,然後就這般不以為意的躺在了本屬於她的床上,睡得可香可香了。
「混蛋。」林潔鈺咬牙切齒的踢開病房的門,護士聞聲急忙趕過來。
護士戰戰兢兢的問道:「林小姐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林潔鈺瞥向小心翼翼問出聲的護士,搖頭道:「我房間里的男人呢?」
「男人?」護士不明所以的搖頭,「我們換班時沒有見到什麼男士,需要我問一下昨晚值班的護士嗎?我這就去問。」
「不……不用了。」林潔鈺揉著被壓得發酸發脹的手臂,再次問道:「我可以出院了嗎?」
「醫生檢查過後就可以出院了。」
不再追問,林潔鈺走回病房,她想不起他是何時離開,從床上早已涼透的溫度看來,他應該離開了很久。
不是說好接自己出院的嗎?
林潔鈺有些失落的坐在床邊,手,竟然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睡過的痕迹上,好像很是貪婪他殘留的味道。
「……」當回過神之後,林潔鈺幾乎是觸電般收回手掌,尷尬的苦笑撓頭,「自己這是寂寞久了公然發情了嗎?」
「咚咚咚。」門外敲門聲突兀的響起。
林潔鈺以為是醫生,隨口道:「請進。」
只是,來人的影子漸漸落入眸框時,她放於床邊的手難以自控的緊握成拳,面上卻是依然如常,有淡淡的笑意。
陳景然朝著身後推著輪椅的護士擺了擺手,示意她停下。
林潔鈺起身,緩步上前,接過護士的位置,將他推入房中,「醫生說你傷的很重,差點就死了。」
陳景然蒼白的面容上浮起一抹淺淺的笑意,溫柔的抬手覆蓋上她的手背,目光繾綣,「我想見你。」
聲音比之昨天虛弱了許多,至少沒有了中氣十足的朗朗笑聲來的震撼,她半蹲下身,不著痕迹的躲開他的觸碰,「我很感謝你救了我一命,可是陳先生,如果你看過新聞,應該知道我是有夫之婦,你要學會……避嫌。」
陳景然愣怵,她有意的隔離表現的那般明顯,本是蒼白的臉色霎時越發慘白毫無血色,「鈺鈺,我以為你至少會有一點感動,會給我一點點機會。」
「我記得我給過你機會。」林潔鈺站直身子,「你卻給了我一個最大的難堪。」
「鈺鈺——」
「母親離世時,我十五歲,你十八歲,那時,我們第一次見面,陳景然,我還記得那時你站在我母親墓前說過的話,鈺鈺不哭,你哭,我陪你哭,你不吃飯,我陪你不吃飯,你不睡,我就陪你一起不睡,你想死,我陪你一起死,只有感同身受,才能相濡以沫,我陳景然,一定對你不離不棄。」
「……」
「時至今日,你給了我一個響亮的巴掌,我們鬧過,玩過,瘋狂過,只是從來沒有相濡以沫過!」
「我知道我曾經是個人渣。」陳景然抓住她躲避的雙手,強勢的將它束縛在自己掌心裡,「我愛你。」
「是嗎?」一句問話,截斷了所有幻想。
陳景然幾乎能感覺到她的手在自己掌心裡漸漸脫落的動作,掌心一空,好像心口被什麼東西莫名的挖了一個洞,瞬間血肉模糊。
「咚咚咚。」醫生推門而進,瞧著屋內突然死寂的氛圍,尷尬的不知所措。
陳景然收拾好莫名的心緒,輕輕的滑動輪椅,卻在臨行前,背對著她,言語溫柔,道:「我會等你,在最初的位置上等你回心轉意!如果你終究不願回頭,只要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