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陌生迷妹

白夜不再說話了，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他失去的同時也會得到，他還有活下去的動力。

「哥哥，我以後再也不會讓您失望了。」

「啊？」齊邵不知道什麼情況，怎麼聽著語氣有些不對，不會是在這裡中邪了吧。「小雨，你是不是被鬼附體了，怎麼莫名其妙的。」

白夜翻個白眼，「哥哥，你別整這些嚇人的。我正常的很，雖說剛剛很傷心，但是經過一晚上的冷風洗禮，已經徹底降溫了。」

齊邵點頭，攬著他的肩膀上車，「這就好，只要你好好，我和爸媽也就放心了。」

白夜默默嘆息，齊雨啊，你有愛你的親人卻不知道珍惜，接下的幾十年就由我來幫你活下去吧。

「哥哥，我們回家吧，我餓了，你請我吃飯。」

齊邵一笑，「現在這個點都沒有人做了，估計也就是我這個好哥哥這麼勤奮了。」

白夜打開車窗，看著不斷向後的景物，心中最後的那點留念也消失了。

「再見了。」齊陌宸小聲說了一句，聲音消失在風中。

穆梓潼不知道怎麼了，看到太皇太后的遺體就紅了眼圈，她心中有一個聲音，像是爺爺的聲音。

她自私的走了，爺爺看到自己躺在面前沒有生機，也會是這般傷感吧。

「潼潼，我們走吧。」齊陌宸拉著她站起來，穆梓潼點點頭，「走吧，以後可能再也不會回京城了，這裡已經沒有我們留念的人呢。」

「父皇還在這裡呢。」齊陌宸小聲提醒。穆梓潼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一樣，望著靈前的太上皇道：「父皇，您還會和我們回去的吧。」

太上皇回過頭，「會，就像你說的，這裡也不會有我需要去思念的人。」

穆梓潼和他對視一笑，心裡都明白各自的意思。穆梓潼和齊陌宸轉身而去，皇上跪在玉棺前痛哭。

皇上則是眼中寫滿了悲痛，這種悲痛究竟是來自皇祖母的死還是來自穆梓潼，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太上皇也要走了，這京城裡還有誰真心愛著他呢。

太后也跪在玉棺前，看著幾年沒見的太上皇心裡感慨萬千。她其實也後悔了，這毫無生氣的深宮孤獨一人，即便已經得到想要的榮華富貴，可是去失去了愛情。

這幾年她一直在反思自己錯在哪裡，想了幾年終於有所頓悟了。得到什麼就會失去什麼，她已經踐行了這條定律。

太上皇回宮后沒有來看過她一次，她也不敢去找他。當初已經選擇橋走兩邊，如今回頭還有什麼意義嗎？

太上皇這幾年在江南過得很充實，人生充滿了樂趣。歲月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他還像以前一樣年輕。

太后的眼角劃過一滴淚，是為了自己的愚蠢也是因為未來的孤苦歲月。

太上皇其實已經注意到了拿道視線，只是他如今的心境大不如以前，有些事不願提起不願氣記住。他在江南的生活很自在，甚至比做皇帝還要自由快樂。

他和太后之間的感情已經畫上了句號，沒有必要去改變。

「母后，您一路走好，兒子會在這裡為您祈福。」

穆梓潼回到穆府的時候是深夜了，所有的喪葬儀式走了一遍，她已經身心俱疲。原本是要為太皇太后守夜，太上皇心疼她身體不好，也就讓她提前回去了。

回去后她根本就睡不著，齊陌宸陪她聊天一直到天亮，她才睡著了。

齊陌宸把她放在床上，看著她安靜的睡顏笑了笑。「真希望你沒有見過他們，這樣就不用忍受這種親人別理的痛苦。陪你走到最後的人只能是我，我會用餘生讓你幸福。」

穆梓潼睡著了沒有聽到他的話，可是眼角卻流下了眼淚，不知道是不是夢中夢到了傷心之事。

穆梓潼再次進宮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後，她是來辭行的。太皇太后的喪事已經辦完了，他們也就沒有待下去的理由了。

走在御花園裡，她突然回想起幾年前剛進宮是的事，還真是好笑。年輕氣盛，總是不願意服輸，身上帶著前世的傲氣。

僅僅七年的時間，她的稜角被一點點磨平，再也無法回到過去的狀態。

「安樂公子，你是安樂公主嗎？」

穆梓潼被一道女聲叫住，穆梓潼回身就看到一個素服的女子。女子未施粉黛，五官倒是很清秀。

她笑了笑道：「我就是穆梓潼，你是哪位？」

「我是王倩，嗯，皇上的妃子，你沒有去江南前，我最崇拜你了。只可惜沒有機會和你說話，這次能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

穆梓潼難以想象，她竟然還有迷妹，這個小妹妹是不是搞錯了。「你好，很高興見到你。」

「安樂公主，你這是要去找皇上嗎？」

穆梓潼點了點頭，這丫頭倒是一個挺活潑的主，估計還會一點武功，應該是武將之女。「是啊，我怎麼稱呼你。」

「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他們天天都叫我娘娘，想想就心煩。」

還有這樣的人，關進了皇宮可惜了。

「我要是能和你一樣出宮就好了，宮裡太無聊了，真想和父親一樣去邊塞看看，這輩子怕是沒有機會了。」

穆梓潼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邀請她坐下，兩人開始一言一語聊起來。穆梓潼認真聽著王倩的話，總結起來就是有膽量有夢想的有志少女，為了家族的利益犧牲了自己的幸福。

「你很想出宮嗎？」

王倩嘆息，她是想啊，做夢都在想，只可惜也只是想想。「就算是想了也沒有用。」

「那可不一定，也許我能幫你呢。不過是在你沒有欺騙我的前提下。」

「真的嗎？」王倩眼前一亮，一把抓住穆梓潼的袖子。穆梓潼看了一眼抽/出來，示意她先安靜一下。「我回去好好想想，若是有機會就帶你一起走。不過你也知道我的情況，我和皇上的關係也不是很好，成不成還要看緣分。」

「謝謝你了，就是怕皇上會遷怒到我的家人。」

穆梓潼拍拍她的手，「放心吧，你父親是朝中重臣，即便沒有你進宮，皇上也會重用你父親的。我先去見皇上了，若是有什麼消息我會派人去找你的，你千萬不要聲張。」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

「拜拜，我走了。」

穆梓潼能夠感受到她的真誠，進宮幾年沒有被這個大環境影響的人很不簡單。她也不是出於同情要幫她，而是不想看到有人再因為深宮搭上一聲。

她給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這才向著御書房走去。

穆梓潼擁有自由出入皇宮的權利，更何況太上皇在宮裡，誰敢那麼不長眼睛就去招惹她。

幾個路過的宮妃看到王倩和穆梓潼搭訕，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且不說穆梓潼的威名在外，就是她身上的氣勢就讓不少人不敢靠近。

可惜讓他們失望了，穆梓潼不僅沒有生氣，反倒是樂呵呵地和她聊天，這可是大跌眼鏡。

穆梓潼早就注意到了那些人，只是不想搭理而已。

皇上正在御書房批閱奏摺，聽說穆梓潼前來已經猜到了她的來意。「讓她進來吧。」

穆梓潼進門後行了一個禮，「穆梓潼參見皇上。」

皇上蹙蹙眉，「潼潼快點坐下，有必要這麼客道嗎？朕是你哥哥。」

穆梓潼苦笑，你是我哥哥也是皇上，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禮不可廢。」

皇上咬咬牙，穆梓潼一旦決定的事很難改變，他心裡明白的。「潼潼可是來和朕辭行的嗎？」

穆梓潼點頭，「是的，我們出來已經幾個月了，也該回家了。」

「多待一陣子不行嗎？你說過，以後不會再來京城，我們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了，朕請你在多留一陣子好嗎？」

穆梓潼猶豫了，明明知道該走，可是皇上說這話的時候心還是動搖了。

「皇上，我留下還有什麼意義嗎？沒有價值的人隨時都會有危險。」

「潼潼，你就是這樣看我的嗎？真的認為我是在利用你？」皇上有些傷感。

穆梓潼道：「皇上想多了，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們還是兄妹，只是這層關係摻雜了太多的雜質。在我心中你是大哥也是皇上，以前就明白，現在更清晰了。你有你的責任，就算是被你利用我也無所謂，只要對得起天下的百姓，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有什麼關係呢。」

皇上滿肚子想反駁的話，到了嘴邊一句都說不出來。「潼潼，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你，我，總之你是我唯一愛過的人，我不會傷害你。有些時候我也身不由己，天子也有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時候。」

這是他第一次直白地說出自己的愛意，穆梓潼只是蹙蹙眉，她必須要走了，皇上竟然還沒有放下，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皇上，我真該走了，而你也應該適應自己的角色了。我們註定不是一路之人，我只盼你能過的幸福，可惜給你幸福的那個人不會是我。」

「如果我比齊陌宸早認識你呢。」

穆梓潼搖頭，「這和先後沒有關係，我的存在就是為了齊陌宸，沒有他也就沒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