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事漸明(上)

舊事漸明(上)

「皇兄,聽聞你此次回京又帶回不少奇人異仕,朕到想見識見識。」司空凌索性不再理會端午,事已成定局,撇了她在一邊不容許她反對。

「今日未來得充滿沒來及準備,四弟想看,改日安排便是。」司空逸舉了杯盞敬向司空凌,隨後豪邁地一飲而盡。

「嗯。」司空凌亦幹了杯,身後的林總管立即上前倒酒。

閔兮晴收回落在司空凌身上的目光,又看著仍跪在地上的端午,淡淡一笑,說,「臣妾敬陛下一杯,恭喜陛下,往後有端午替臣妾分憂,臣妾就輕鬆多了。」

再一次,端午又站在風口浪尖上。

端午終是忍不住抬起頭來,環顧四周,他的妃嬪們正齊齊看著她,她將視線停在皇後身上,實在難以猜測皇后她到底意欲何為。她已在她殿中明確表態無意宮廷生活,無意留在他身邊,她又為何反倒將她推向他?

輕舉金樽,嘴角浮上一抹難以言喻的弧度,眼角的餘光瞥向端午,仰頭飲酒。「落兒,先坐到娘身邊去。」

紀落是絕然不會自己坐著,讓娘親跪在地上。於是衝下殿中,將端午扶起來,而後乖乖地回到原來的席位上去。

閔兮晴見勢鳳目一轉,道,「皇兄,兮晴敬你一杯,多年來你為辰國、未陛下所做的一切有目共睹,兮晴由衷佩服!」話畢,閔兮晴率先飲盡杯中酒。

「弟妹,你喝酒的這豪氣雲天模樣頗有幾分巾幗不讓鬚眉之味,好,飲罷這杯我再回敬一杯。」司空逸本就是隨性不拘俗禮之人,索性站起來連飲了兩杯酒。

此時,才有了幾分家宴的氣氛。

天涯見勢亦不落人後地敬了司空凌和司空逸,隨後又與閔兮晴、采柔、攸西各飲了一杯。琪婕數年來酒肉不沾,只好嗟了口茶。待至端午時,天涯收起心中不甘,寒暄了幾句后亦飲了杯酒。

端午本就不勝酒力,一頓家宴下來甚感頭暈目眩,終是撐到結束,便領著思莫和紀落去到司空凌為其準備的未夕宮。行事利落精練的宮女太監早已恭候殿中,端午搖搖頭只得牽了孩子們的手邁步進去,未等發令,宮女們便眼尖手快地上前來伺候她們梳洗。

紀落思莫已各自回房,端午正欲安寢,卻聽見太監高唱,「皇上駕到!」

起身出殿相迎,宮女忙將屏風上掛著的貂皮披風替端午披上。眼瞼低垂,恭敬施禮,端午暗自誹腹,深夜探訪,他究竟意欲何為?

如今這一切,早已不是她想怎樣便怎樣了。

司空凌徑直越過她,完全未有理會她的意思。

端午便默然地行著禮,若不是身旁的宮女扶她起身,她決計會認為適才那低沉的一聲「起來」只是一個幻覺。

一抬眸,司空凌早已端坐正位,狹長細目微眯,狡黠地看著她,一瞬間,端午突地想起和親時的司空凌來。端午匆匆收回了視線,然而心跳卻驟跳如雷,難以平復。

靜然侍立殿中,儼然那時他的貼身奴婢一般。

只是,韶光流逝,她已不是那個花樣年華燦若朝陽的女子了,而他還是那麼高高在上遙不可及、冷酷殘厲。

一個揚眸,貼身太監頓時會意,恭敬倒酒。

朦朦朧朧的燈光照射在司空凌輪廓鮮明的俊臉上,神情冷峻,他微抬起左手將金樽喂至薄唇邊,卻不著急飲酒,依舊冷然盯著端午。

端午感受到一股冷冽的光芒如刺在身,微微掃了一眼司空凌,卻避開他的眼。一剎那,就看到他左手無名指上的翡翠玉戒,流瀉灼灼光華。

當初他在故太后陵墓前,他給了她另外一枚翡翠玉戒。

她在離京的時候帶走了那枚玉戒,也許這也是唯一一件直接與司空凌有關的東西了。她費了很大的勁才從自己的手指上取下來,至今都還有一道戒痕。不自覺地,端午緊握了一下左手無名指。

「你回來做什麼?」

涼幽幽地風吹進殿中,掀起端午的裙裾,就在那一刻,端午覺得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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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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