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蒼涼了等待

誰蒼涼了等待

環顧四望。端午錯過了司空凌眸中一閃而過的精光。

青石階梯頂層,他迎風而立,白衣飄飄,纖塵不染。端午剎那就紅了眼眶,是他嗎?他沒死?不,這一切,真的是在夢裡。

「遲墨——」端午對向她奔來的男子大喊道,任誰都可以看見臉上的喜悅。

司空凌掃了一眼即將達到的男子,又看了眼端午,微蹙了蹙眉,一字一句地說,「你是我的。」

猛然將視線轉到司空凌身上,端午心頭沒來由地一陣慌亂,時間不容許她多想,白衣男子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前。司空凌退後一步,神情陰冷的看著兩人。他可以退讓,可以帶她來見他,為了她,他可以不擇手段。

「端——午——」唇瓣翕合,每一個字都似乎從骨骼心底喚出,用盡全身所有力氣,遲墨再也剋制不住自己,一把將端午擁入懷裡。

有千言有萬語,有數不盡的歡喜,這一刻,只想靜靜地感受你在我身邊的日子。遲墨沉沉閉上眼,鼻翼間聞著端午獨有的清香味,心滿意足地笑了。

你終於來了。

我就知道,我會等得到你。

「遲墨。」他抱得很緊,但絕不像司空凌那般讓人無法呼吸。端午可以聞到遲墨身上清心凝神的檀香味,還能感覺到他有力的心跳,以及顫抖。

「端午,我終於等到你了。」

怦然一跳,有什麼東西似在腦海里炸開,端午努力想抓住一點頭緒。

剛才,遲墨說,說他終於等到她了?什麼意思?難道他一直在這裡等著她?

「遲墨,你怎麼會在這裡?」不對,遲墨,那個鮮紅瀰漫的日子,他的血染紅了半邊天……

遲墨緩緩鬆開端午,雙手落在端午的肩上,那雙迷人的桃花眼深情地凝視著她,「我沒有死,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這一生,都只為你存在。遲墨心說。

活著,就好。

眼淚不受控制的下落。端午痴痴的看著遲墨,這一生給她溫暖最多的男子。他的笑還是那麼暖如旭日,他的臉還是那般俊逸非凡,他的眸還是那麼光彩動人,還多了一份洗盡鉛華的柔和光芒。

「你還是那麼愛哭,記得你曾經答應過我什麼?」

他哧哧的笑著,如初生的太陽照射大地,那麼美好。懸挂在睫毛上的淚被他輕輕拭掉,端午忽地想起來,當年,在世外桃源般的孤府,他吻掉了她的淚,說,你的淚在我心底,你哭我會心疼。

然而她卻硬生生地帶給了這個心疼她的男子劫難,她真是一個不可饒恕的女人。

「再哭可就不漂亮了。」遲墨輕輕地哄著。

像一陣和煦的風拂過心海,暖暖的。端午果真不再哭泣,只認真的看著遲墨。

司空凌雙眼愈加陰鷙起來,自遲墨出現后他便一直保持緘默不語。他早就知道遲墨沒死,今日帶端午來寒山寺是為了消解她多年前對他的鬱結,而不是為了讓遲墨對她舊情復燃。

「沒想到,這麼多年你還是沒變。佛語講勿要執念,不知遲公子在佛門重地領悟得如何?」司空凌上前一步移至端午身側,他微眯的眼眸,寒光乍現,嘴角帶著一抹淺笑,邪肆而魅惑。

遲墨移開望著端午的柔和的目光,落在司空凌身上時已鋒利似刃,周身流露出一股霸道強勢不遜色與司空凌的氣勢。從寺門打開的那一刻起他便站在客房院外了,所以在端午下馬車那一瞬間他便認出了她,自然也看到她身邊的司空凌。來不及猜想她為何會突然出現,他便飛奔下山來,只想見她。

「遲墨也想對公子說一句,不屬於公子的,公子勿要強留。」反唇相譏,遲墨放開落在端午肩上的手,犀利的眼神直逼司空凌。

這一幕與當年何其相似!端午揚首看著左右兩人,神情複雜。

她實在不願重複當年的故事。

快樂重來一遍,不會更快樂。但痛苦再來一遍,會更痛苦。

「爹娘——」清脆的童音不大不小地飛進耳內,端午轉眸看向正站在寺門內的紀落、思莫和司空逸。

遲墨也順著端午的目光望去,驀地便複雜了眼神。那個孩子,有一雙像極了端午的狐眼。

司空凌亦望向紀落和司空莫,用眼角的餘光掃視一眼遲墨,嘴角上揚的弧度愈加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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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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