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散後宮(下)

遣散後宮(下)

「皇上駕到!」太監禮唱道。

秋姐正好給端午梳好髮髻,忙放下手中篦子,隨端午出了寢殿前去迎駕。

一入殿門,便將冬日的嚴寒隔絕開來。

「奴婢參見皇上……」

司空凌忙上前扶起欲將行禮叩拜的端午,嘴角噙著一抹淺淺的笑容。「不要再自稱奴婢了,以後見了我也不許行禮。」

「是。」儘管如此回答,但仍然有幾分拘謹,儼然一副婢女的樣子。

「披上大氅,我帶你出宮去看看。」司空凌扶起端午並未將手放開,反而順勢將她拉入懷中,舉止親昵。

「去哪裡?」端午警惕性的縮回身子,與司空凌保持一定的距離。

見勢,司空凌不怒反笑,道,「去一個你想去的地方。」

端午疑惑性的抬首望著司空凌。這偌大富庶的京都,會有哪個地方是她想去的地方?她自己都不知道。

不容端午多加思考,司空凌便拉起端午的手大步走出殿門。一出門,一股凜冽的冷風便犀利拂來,端午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司空凌忙轉身接過秋姐遞來的狐皮大氅,而後站至端午身後,輕柔地替她披上。

「天冷,小心受涼。」

下意識地緊了緊大氅,端午低垂下眼眸,不願思量這些日子以來司空凌突如其來的溫柔。

司空凌依舊淺淺淡淡地笑著,上前一步拉過端午的手,從容邁步。宮牆外,華貴的羽蓋車早已準備妥當,也早已不見天涯等人的身影。

端午左右望望四周,不禁微蹙了黛眉,分明聽到殿外有人在著急的喚他……「剛聽到有人在喚你。」

「現在沒有人了,不必理會。先上車。」司空凌亦聽到了天涯的呼喊,但於事無補,他決心已定。

「是誰?你把她怎麼樣了?」

侍衛單膝跪地,等待端午踏階而上馬車。

「你不用管。」

「是誰?」

司空凌掃視一眼端午,見她神情固執倔強,心底無奈嘆息一聲。這麼多年,性子依然是一點沒變。「天涯,我讓她去國清寺賞梅了。」

聽到司空凌如是回答,端午稍稍鬆了一口氣,她實在不想任何人因她而獲罪,而造成殺戮。

「現在可以上車了。」司空凌再次說道。

「嗯。」端午見侍衛一直跪立在冰冷地磚上,點點頭,利落上了馬車。

馬車內坐墊上鋪有一張完整虎皮,中間放置炭爐,燃有瑞碳。據聞瑞碳原是西涼國貢品,其碳青色,堅硬如鐵,名之曰瑞碳。燒於爐中,無焰而有光。每條可燒十日,其熱氣逼人而不可近也。故車內十分溫暖舒適。

待端午坐好后,司空凌一聲令下,馬車鏗然朝宮外駛去。

正出得皇宮正門,端午掀起錦緞窗帘,雙眼貪婪地看著窗外的景色。

突然,司空凌幽幽地說,「我打算廢除後宮。」

「你說什麼?」端午不禁失聲疑問到,他竟然要廢除後宮?!「那她們怎麼辦?」

「琪婕性子靜淡如水,與佛有緣,可以出宮帶髮修行。攸茜精通舞藝,我可以給她自由。至於采柔,我自有安排。」采柔,那個竟然給他擅自下蠱的女子,該有她的懲罰。

「皇后呢?那皇后怎麼辦?」皇后閔兮晴,一生摯愛著面前這個男子。面對她的滿腔深情,他會怎麼做?端午內心腹誹著。

至於兮晴……司空凌狹長細眼內閃過轉瞬即逝的光芒。她是此生最真切愛著他的女子。唯一的遺憾,他卻無法愛她。也許此生他只有辜負她的愛。

「還她自由。」

「不!你不能這樣做!她那麼愛你,只想靜靜默默守在你身邊,你不能連最後一點希冀都讓她破滅!」端午大聲說道。

「那你呢?那我呢?」瞳孔驟縮,司空凌反聲質問道,「你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希望與我執手到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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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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