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六人法則
在我將當下案情做出闡述之後,蘇圖沒有做出任何正面的回應,而是出乎預料的提出了一個問題。
六人定律,我當然是聽說過的。是指任何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帶,基本上都能確定在六個人左右。兩個陌生人之間,可以通過六個人來建立一種聯繫,此為六人定律,也被稱之為六人法則。六人法則並不是沒有根據的,曾有一個實驗,一個股票專家將一封有關股票信息的電子郵件發送給一個陌生人,並要求這個陌生人把這封電子郵件轉發給一個熱愛炒股的人,當這封郵件第六次轉發的時候
,竟然轉發回了股票專家手中。
經過無數次的實驗,從發出到收回平均經過6次轉發,所以得出了一個初步結論。當然,這也並非是絕對的。
正是因為我知道這些,所以才會在第一時間領悟蘇圖話中的深意:「你是說,這起連環案並沒有到結束的時候,後續還會繼續有人遇害,而且遇害的人數應該是三個人,幕後真兇遵循的正是六人法則?」「沒錯。」蘇圖毫不猶豫的說道,「你剛才也說過了,這起犯罪事件是帶有「審判」色彩的,幕後真兇暫且不提,那名「意外」介入案件的受害人也先放在一邊。目前出現的三名嫌疑人當中,有兩名都是有罪的,
那為什麼第三名沒有此類徵象呢?」
「既然你也這樣認為,那看來我們之前的分析並沒有錯。」刑事偵查中,反覆被提及的細節,是要尤為注意的。連環案的界定通常體現在相同或相似案件徵象上,其中包括兇手的作案時間、手法、環境以及受害人的死亡原因、屍體形態、創口特徵等等。往往這種特定的徵象,就是打開案鎖的那把鑰匙。因為這其中
隱藏著兇手的行為和心理痕迹,而在本起連環殺人案中,此類徵象是顯而易見的。
那就是——罪!既然楊培和胡明傑身上有著罪惡,那麼後來帶著蘇沫離開的袁永超也一定不是乾淨的,否則他不會出現在這起案件當中。而這也就說明,袁永超這個人還值得我們大挖特挖,同時也意味著他也可能會遇害
。既然蘇圖的思路與我們之前分析的一致,那麼在沒有獲取到更具追查價值的線索之前,我們的通話也就沒有了繼續下去的必要了。畢竟我之所以找他,主要目的還是求證之前對案情剖析的正確性以及下一
步偵辦的可行性。
從眾心理,是人骨子裡的缺失性劣點之一。這種劣性主要體現在盲目的跟風、遲疑、甚至是左右搖擺不定上。
或者說,人在做出事關自己的重大決定時,往往是猶豫不決的。我很慶幸在偵辦這起案子時認識了秦培華,又通過他結識了蘇圖,縱然我們沒有見過面,但從內心來講,我還是十分感謝他的。從綁架案的開始,蘇圖便用側寫的方式在竭盡全力的幫助我,儘管始終沒能在撲朔迷離的迷局中佔據主動,但至少我們還能跟上幕後真兇的步伐,至少還能獲取到斷續性的線索,從而讓我能夠攫取到幾分
希望。
解決完這件事情之後,我的心情並未因此而平靜下來,因為確定剖析的正確性以及鎖定接下來的偵查方向只是第一步。因為做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找到蘇沫,同時將潛逃的袁永超繩之於法。
當然,想要達到這兩個目的,首要任務便是弄清楚袁永超轉移蘇沫的路線,否則全都是空談。
「許峰,他怎麼說?」就在我靠著牆皺眉思索的時候,秦培華臉色凝重的走了過來,抬手遞給了我一瓶水。
擰開蓋子喝了兩口之後,我將蘇圖的話進行了轉述,末了兒在做出小結的同時,將內心的擔憂表達了出來。「你先不要著急,不管袁永超是通過何種方式將蘇沫轉移走的,不管他是開車還是走路,我們遲早都會弄清楚的。」話說到此,秦培華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說起來也真他娘夠邪門兒的,怎麼就查不到那
小子的蹤跡呢?」「秦支,袁永超一定是經過了偽裝的,否則不會如憑空消失一樣無處尋覓,這件事著急也沒有用。」我不希望秦培華背負太大的壓力,從案發到現在,他已經做了所能所的一切,要怪只能怪幕後真兇太過於
狡猾。
有了我的寬慰之後,秦培華的臉色也好看了幾分,於是在短暫的沉默之後轉移了話題:「許峰,剛才我聽你提到了六人法則,這東西我倒是聽說過,可就是不知道擱置到這起案件中是否適用?」「秦支,我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謹慎一點兒總是沒錯的。」看秦培華沒有吱聲,我繼續說了下去,「何況這起案子已經遠遠超出了常見的犯罪邏輯,至少到現在我們都還沒有弄清楚幕後真兇的犯罪
動機是什麼。雖說我們猜測他是在進行雙向的「審判」,可這種審判的目的是什麼,又是什麼促使他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這些還都有待去挖掘和求證,因此任何可能都是存在的。」
「嗯。」秦培華點點頭,「我贊同你的看法,可你也應該清楚,如果幕後真兇遵循的真是六人法則,那就說明這起連環案還遠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而這也就意味著接下來還將有三人遇害。」「沒錯,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長嘆一聲,我繼續說著內心的想法,「從已經了解的案情中能夠推導出關鍵的一點,那就是當兩名犯罪嫌疑人進行接頭的時候,也就是有人要遇害的時候。可棘手的是,雖然我們獲知了這一規律,卻無法提前進行預防或者布控,畢竟每個人的關係網是不盡相同的。就拿袁永超來說,除非我們能夠掌握他認識的每一個人的詳細情況,然後進行針對性的了解和篩選,否則就算我
們將香城掘地三尺翻個底朝天,依舊無法做出任何有價值的預判。」「是啊……」秦培華深深的皺起了眉頭,「想要弄清楚一個人的全部關係網又何嘗容易呢?這與大海撈針又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