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屍體沒了

果不其然，死的真是狗子的父母，這裡是進出村子的唯一路子，人也自然少不了，到的時候已經是里三層外三層的滿滿的，大家都是指指點點的，說什麼站著死的人不吉利，怨氣太重啊，有人更是添油加醋的說祖輩上有缺德的人做了缺德的事才會站著死，讓人不得安生，還有說這是惡鬼作怪，要找到下一次替死鬼才行，總之就是人言可畏，現在大家都是人心惶惶的。

我沒有過去看熱鬧，因為地上的事情更讓人匪夷所思，這地上有一排腳印，這腳印是兩隻腳並排的過來的，如果我們正常人走路應該是一前一後，可這個更是像雙腳跳著過來的，這讓我有點牙齒打顫。

村長來了就要維持秩序，把看熱鬧的所有人都大罵一頓「你們都是接受過教育我的人，怎麼能信這個，這明顯就是突然的暴斃死在路中央的，好了好了都散了吧，誰有電話打電話給120,把人看看還能救過來不，一群人不天天好好乾活過上好日子，就天天沒頭沒腦的說這些沒用的。滾蛋都滾蛋。」

村長說話就是有力度，人散了以後我走上前去，兩個人死的倒是挺安詳的，不像是受過什麼痛苦，就是覺得怪怪的，真是死不瞑目啊，死了還瞪大了眼睛往村子的方向看，這一下我頭皮一下麻了，對了，腳印的方向跟屍體的方向不對啊，腳印怎麼看是從村子出來的，可人是怎麼轉的身？

這事我沒有聲張，就溜溜的回家了，我娘不敢出門，楊雪也是不敢出門，就我爹看著，我回去跟我爹說了這個事，我爹抽著煙就說著：「造孽啊作孽啊」

「爹，別造孽了，這事怎麼辦啊，現在狗子的爹娘都死了，家裡也沒什麼人了。」

「還能怎麼辦，還是咱們給他埋了吧，也是你從小玩到大的，家裡還有點積蓄，就置辦一口棺材，先把人給埋掉算了。」

我爹是個開明的人，雖然跟我沒關係，但是死在我們家，我們也不能不管吧，我開始張羅的辦。我進屋子去收拾收拾去棺材鋪子的時候，楊雪把我拉到了一邊。

「媳婦，怎麼想我了是不。」

「不是，是小雅姐，她好像是聽到什麼風聲了，知道張屠戶死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我看看屋子裡的張曉雅正在以淚洗面，楊雪讓我還是把實情告訴她吧，反正早晚都要有這一天。

沒辦法，我之前不說是想保護她的，可現在看來也是保護不了的，我進去了，還沒等我開頭，張曉雅衝過來抱住了我，我有點尷尬，畢竟楊雪在外面。

「強子，你告訴我，我爹是不是已經死了啊！」

我的心情現在也十分的沉重，點點頭把事情承認了，想說點什麼也說不出口。

「那天晚上的夢是真的，我爹讓我救他，是真的，就是那天的事情對么？」

「從某種程度上說，這件事是對的。」

張曉雅現在哭的泣不成聲，已經按耐不住她的心情了，她狠狠的咬了我一口，好像真的是深深的咬下來我的一塊肉。

「小雅姐，你聽我說，這件事我沒告訴你，就是怕你傷心，而且現在大娘跟張大彪還下落不明的，所以我想保護你。」

「你保護我，就不跟我說么，那是我爹，我最後一面都沒有看上，我爹他人就」

楊雪看我挺為難的也進來了，讓我先出去，他們女孩子家家的一起聊聊，我在外面我爹過來用手肘捅捅我，不過他笑的挺猥瑣的。

「小子，兩個一起有點應付不過來了吧，告訴你這才是開始呢。」

「爹，你想什麼呢，小雅她知道張屠戶死了，楊雪安慰她呢，你瞎想什麼呢爹，這麼大把年紀了怎麼整天的想這種事。」

「奧，是這個樣子啊，哎，這個女娃娃也真是夠可憐的，家裡現在是丟的丟死的死的，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啊，造孽啊造孽」

還是楊雪厲害，三兩句就把張曉雅說通了，出來了我看著她的樣子也真是可憐，人都好像瘦了一圈了。

「強子，以後小雅姐先跟著咱一起生活吧，她一個人也是怪可憐的。」

「恩，媳婦還是你想的周到，我也是這樣想的，你說呢爹？」

楊雪是良心泛濫，而我從某種意義上說，張屠戶的腦袋是我擰下來的，心裡有點虧就，可這還是我爹媽的家，能不能留下來還是我爹說了算的。

「恩，來了好，來了好啊，我跟你大娘就想要個女兒。」

張曉雅答應了，我也答應了張曉雅，抓住那個死比老太婆救出她娘跟他哥，為張屠戶報仇。張曉雅狠狠的點點頭。

吃飯的時候我把這個好消息說給了我娘，當時我跟我爹的心啊都提到了嗓子眼了，生怕那句話說的不對又炸鍋，我娘聽了以後先一愣，馬上喜笑顏開。

「好啊，好啊，這個好的女娃娃，是我們修來的福氣啊，以後這裡就是你自己的家了。」

我跟我爹的心這才咽下去了。

吃飽了以後楊雪把我拉到一邊，讓我帶著張曉雅去張屠戶的墳頭看看，張曉雅不好意思說，是怕給我添麻煩，但女人心思細，能看出來就過來找我說道說道。

我覺得也是有這個道理的，但想起來我埋掉張屠戶的時候遇到的事情，心裡還是有點抵觸的，但轉念一想，虎毒不食子，張屠戶就是在天之靈也不會傷害張曉雅的吧，我順手拿起來最後剩下的一些紙錢去找張曉雅。

「小雅姐，我帶你去看看你爹吧。」

張曉雅雖然不說，但我一叫就答應了，能看出來心情有些沉重也有些激動。一路上我什麼也沒說，就是走在前面帶路，張曉雅跟在後面一直的抹眼淚，來到了張屠戶的墳頭上。

這裡看得出，有人來過，上的貢品還挺新鮮的，這個村子里，張屠戶是個殺豬的，平時為人有些暴躁，沒什麼來往的朋友，有些奇怪吧，但我也沒這麼在意。

邊上有個泥盆子，我順手就拿過來當他的聚寶盆，這順手一拿我的心裡嘀咕，這也太順手了吧，就好像有人知道我回來特意安排的一樣，我把紙給點上一些就讓張曉雅過來跟他念叨念叨，我站在一邊。

這一站定了，我就不淡定了，最開始我就是埋了一個土包，現在還是一個土包但已經明顯的像個墳頭了，是有人修飾過的，會不會是那個死比老太婆？我一想不可能，如果不是她，張屠戶現在還是一個十分鮮活的生物。

張曉雅實在是難以接受，差點哭暈了過去，我過去夾住了她才沒讓他倒下去，張曉雅說要給他爹報仇，然後我們把剩下的紙錢都燒掉了以後就快點離開。

這裡好像有一種很滲人的東西，往我身子里鑽，尤其是早上燕子說下一個死的人就是我，我嘴上說的硬，心裡還是發虛，又想起張屠戶的擰下他腦袋的時候的事情，結合一下就是我現在一分鐘也不想多待下去。

張曉雅也沒有為難我，就是按照我的意思一起回去了，沒走兩步張曉雅就停下來了，她大眼睛淚汪汪看著我，發出了異樣的聲音。

「強子，你聽到了沒，我爹在叫我！」

我滲人毛都出來了，拉著張曉雅的手說：「你爹死的時候我在場，你一定是聽錯了。」

「不，強子，我沒聽錯，我爹是在叫我，不信你仔細聽！」

我仔細聽了聽，這個有風吹野草的聲音，淅淅瀝瀝的，怎麼也不像是張屠戶的聲音，不過這個聲音絕對不是什麼好聽的聲音。

「小雅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爹真的死了！」

「但是我……」

張曉雅的話沒說完，我的身上快速的出了一陣白毛汗，剛才不是張曉雅聽錯了，這次我也聽見了，雖然看不見，但是風中再飄蕩著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那個聲音尖銳異常就像是一根打磨過的管子，但能清晰的分辨那就是張屠戶的聲音。

「爹爹是你么爹」

我心下不好，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我拉著張曉雅就要跑，張曉雅一把甩開了我的手惡狠狠的看我一眼，用最惡毒的話對我說：「強子，你騙我，我爹沒死，我爹他沒死！」

這怎麼可能，他的腦袋就是我親手擰下來的，我沒見過那個沒腦袋的人還能活，我不由她多少一把就把她再次的拉住對她說：「小雅姐，你相信我，你爹他真的死了，村裡好多人都看見了，屍體也是我埋的，就在這裡面。」

我指著大墳頭，可是這一指，我慌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墳頭上有一個洞，屍體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