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新兵大比武

這件事情很快便傳到了連長的耳中，本意就是想讓我們好好感受感受射擊，沒想到因此還挖到一個寶。

很快所有新兵的首次射擊結束了，但各班組並沒有將其帶回，而是依然留在了靶場。

等了大概五分鐘的時間，那輛熟悉的軍車出現在了我們視線之中，還沒等車停穩，軍車的車門便打了開來，緊跟著連長縱身一躍便從車上跳了下來。

他的開場白很簡單明了：「是哪個兵打了三個十環啊？」

我們班長很是規矩地喊了報道，然後說道：「連長，是我手下的兵？」

「那還等什麼呢，趕緊給喊出來啊！」連長白了班長一眼然後說道。

其實我並不想出這個風頭，當時射擊的時候完全是點到那了，根本就沒有想後續的這些事情，現在這麼一來我反倒是有些後悔了。

連長圍著我繞了兩圈然後有些不大相信地問道：「真的是你？」

我點了點頭，神情有些木訥地承認了這個事實。

「步槍敢試試嗎？」連長從我身上摘下步槍然後連續拽了幾下槍栓。

「敢是敢，可沒學習過，怕打不好！」我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沒關係，打好打賴都不怪你，只要你敢打就行啊！」說著連長已經給那把槍裝上了一個空包彈夾，然後重新交到了我的手上。

連長都親自給裝彈夾了，我要是再不去開兩槍那可就是不給連長面子了，距離新兵連結束還有月把的時間，雖然時間不多但是也足夠連長整我個體無完膚的了。

步槍的后坐力可不是手槍能夠比擬的，所以我不敢託大，連忙匍匐在地採取卧式進行射擊。

由於是自動步槍，所以我稍微一個不注意便連射了好幾發子彈，除了第一槍還算長臉打到了靶子上，其餘幾槍無一例外悉數脫靶。

在遠處看著的班長頓時滿腦門子的汗，他有些尷尬地對連長說道：「解瑞龍同志剛剛是第一次用步槍射擊，還沒有掌握槍械的性能和手感，相信接下去能打個好成績。」

連長沒有作聲而是繼續看著我，由於剛才的失誤我沒有著急再去扣動扳機，我記著班長教過我們，在步槍上有一個鈕，只需將它上下掰動便可以改變射擊模式，我按照記憶找了一下，果然有一個旋鈕，往上面一看只見指針正好指在連發上面，怪不得剛才只是扣動了一下扳機便射出去那麼多子彈，我連忙將其模式換為點射。

重新瞄準準備射擊，剛才槍的后坐力我也體會到了，到現在肩膀還有些疼，所以這一次我盡量握住槍體。

之前打出十環的那種感覺重新回到了身上，我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火光一閃，靶子上便已經出現了一個黑洞。

報靶員大聲喊道：「九點九環！」

班長有些興奮地揮了揮拳頭，至於連長嘛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而我自己則並沒有顯得有多興奮，相反更加專註地盯著靶子。

又一次點射，這回的結果沒有讓我失望，圓心十環，但這可並非我最終目標，又開了兩槍適應了一下槍體的擺動，我很是大膽地將剛才的旋鈕掰回到了連射上面。

瞄準靶心，我蜻蜓點水稍微地觸碰了下扳機，連著兩發子彈一前一後朝著靶子飛了過去。

「十環、十環！」報靶員連續播報了兩次環數，這次班長徹底壓制不住了，要不是連長在他估摸都得跳起來了，連長對我的表現顯然也很驚訝，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將班長喊到自己身邊小聲吩咐了幾句，再然後我們就被帶回到了各自的寢室。

回到寢室自然少不了兄弟們一頓歡呼和友情的調侃，對於這些我只是微微一笑。

很快班長找到了我，他把我單獨喊了出去，一出去我連忙問道：「班長什麼事兒啊？」

「恭喜你小子啊，連長說了，讓你代表咱們連去參加新兵大比武，我可跟你說，這可是全軍大比武，不少人呢，這要是在上面露了臉，那你以後就等著陞官把！」班長說的很直白。

我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班長，我去，連長沒開玩笑吧，平日里我什麼成績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射擊以外，其他幾項勉強及格，連長派我去這不明擺著給連隊抹黑呢嘛，不行不行，您跟連長再商量商量派個別人去吧。」

似乎是被我提醒了，班長猛地一拍自己的腦門，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快步朝著連長辦公室跑去了，不過很快他又返了回來，看得出他的臉色很是難看。

「班長，您怎麼了，難道你的提議被駁回了？」我仗著膽子問道。

班長長嘆一口氣說道：「連長說了天意如此，咱們就認命吧！」

我不解地問道：「認命，認命是什麼意思，難道連長不想在大比中露臉嗎？」

「想是想，可名單已經報上去了，撤不回來了，連長說了趁著還有段時間，你一定要加緊練習，把其他項目都提高上去，只有這樣我們才有可能勝出。」班長很是嚴肅地說道。

聽到這我有些為難了，自己什麼水平再清楚不過了，要是射擊我敢傲視群雄，但對於體力上的那些項目我實在是有些無能為力，畢竟體力這東西可不是短時間之內便可以提高起來的。

見我沒說話，班長直接給我撂了句狠話：「連長說了，這次大比武咱們連隊的名次要是倒數的，那對不起你會被分派到非常「厲害」的部隊里去，要是名次名列前茅自然也會被分配到好單位，所以何去何從你自己掂量著吧！」

我掂量著辦，這部隊的人員分配未免也太隨便了吧，可我又能怎樣，反抗或者這個兵不當了，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逃兵這個稱號我可不想背負一輩子。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裡，我發奮努力拚命地讓自己強壯起來，讓自己各項指標都力爭優秀，兄弟們都問我為何如此拚命，對於他們的質問我只是笑了笑，因為將其中原因告知他們的話，我想我的結局也好不到哪裡去。

新兵大比武是在新兵訓練結束之前舉行的，這次比武是以連隊為基礎單位而進行的，每個連隊選出一名代表然後跟全軍其他連隊的兄弟們大比武。

我坐著連長的車來到了所謂的比武場，其實就是軍區的一個大操場，一進去好傢夥用鑼鼓喧天來形容絲毫不為過，有的連隊不但帶隊主官去了，新兵去了，竟還有專門加油的啦啦隊，雖然都是大老爺們但貴在氣勢上不輸給其他連隊，我粗略地看了一下貌似整個比武場就屬我們連隊最寒酸，加起來一共三個人其中一個還是連長的小跟班。

很快大會便開始了，前面自然是約定俗成地一系列各種領導講話，之後才是真正的比武大會。

比試的項目都是我們在新兵連里所學的東西，像負重越野了，搏擊了，快速通過障礙了等等，再有就是我最擅長的射擊。

這一個月的時間我訓練的效果還不賴，起碼已經在連隊里處於中上游水平了，但我明白單靠這種水準要是想在大比武上拿個好成績那是不大可能的了，但我總不能提前跟連長交底吧，那不挑明了跟連長說讓他把我下放到哪個偏遠山區去嘛，雖然我腦子慢但也不至於傻到這種程度。

第一項考的自然是負重越野，正常的行軍裝備一套，至於公里數們軍長定的是十公里往返，本就能夠及格的我，經過訓練成績提高不少，而且有班裡我們幾個研究出的那種跑法，所以在這項比試中我很是輕鬆，但軍區太大，連隊眾多，那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說他們是野人有些過分，但說是野獸一點都不誇張，十公里好幾個人勻速跑下來的，在最後還來了個衝刺，光是這份體力我就自愧不如了，沒辦法最後通過「投機取巧」我勉強進入到前二十名，在我看來這已經算是很不錯的成績了，但當我偷眼看向連長的時候，他的面色很是凝重，我知道這位應該並不是很滿意。

我現在只求接下來的幾項丟分不太嚴重就好，全軍弄個前二十名以內我就很滿足了，而且這也已經是我的極限了，要是連長覺得還不夠，那就隨他把我下放吧。

全軍比武其實更是對一名戰士的極限挑戰，因為你比試完一項並不會給你休息的機會，所以我此刻已經站在了搏擊場外。

為了這次比武，軍區特意弄了好幾個臨時的擂台，這樣比試的速度也就能加快不少，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點子好不好，總之被分到了許多人都不願意上的四號擂台。

搏擊是積分制的，在一定時間內誰的積分越多誰的排名就越靠前，至於積分嘛，自然是以擊中對手的次數以及淘汰對手的人數來決定的。

四號擂台，封建迷信點說就是死亡擂台，而實際上情況也差不多少，我親眼看見有好幾名剛才跑進前十的傢伙赫然在列，看著他們身上的肌肉塊，再看看我這痩的跟乾巴猴似的，想想我就想往後退。

可都到這兒了，想退是不大可能了，沒辦法我只好硬著頭皮走到了擂台之上，當我看到對手的時候，心一下子就涼了半截，對面這傢伙是怎麼練的，這哪還是人啊，這簡直就是半截黑塔，那裸露在外的肌肉都泛著亮光。

在連隊的時候連長曾讓我看過其他比賽選手的資料，記憶這種事兒我還是很擅長的，所以馬上這個大傢伙的資料便浮現在了我的腦海中，某步兵團點名要的傢伙，蒙古族名叫烏圖木，在家鄉曾是多屆那達慕的摔跤冠軍。

如此懸殊的比賽，結局絲毫沒有出乎眾人的意料，不過我還是竭盡自己所能在擂台上堅持了四五分鐘，雖然我落在烏圖木身上的拳腳也很多，但最終我還是落了個全軍搏擊項目的倒數第一。

當我再次看向連長的時候，他的面色已經變得鐵青，我的心咯噔了一下，看來這窮鄉僻壤之旅是在所難免的了，現在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後幾項上，儘可能的往回撈分不讓自己輸的太慘。

在射擊比試之前的項目，我拼勁全力往回撈了不少積分，總排名也從倒數上升到中游的位置。

射擊是最後一項，到了這裡我終於可以長出一口氣了，我再次看向連長，剛才那張冰著的臉此刻也緩和了不少。

很幸運我是最後一組出場的，看著前面其他人的環數，我的信心就更足了，他們之中最厲害的也就命中過兩次十環，其他都在七八九三環之間晃悠。

終於輪到了我，槍是軍區提供的，並非是自己的槍，所以我在拿到槍后，反覆地檢查了槍線和槍膛，裁判官對於我的這種做法很是不滿，因為他們所提供的都是新槍，不說剛開箱也差不多，現在竟然有一名新兵在驗槍，這簡直是對他們最大的不信任，但比賽沒說不允許驗槍，所以這些傢伙都在心裡憋著火，同時暗暗在心裡想著看我要是打不出好成績他們怎麼埋汰我的。

確認無誤后，我擺好了姿勢，開始進行瞄準，在我身邊已經有不少人開了第二槍，而我還在瞄著，這讓其他選手覺得我既神秘又有些裝的嫌疑。

為了不讓自己太引人注意，我第一槍故意打偏了一些，不過即便打偏還是弄了個九點五環，這在之前的選手中已經算是不錯的成績了。

而就因為我這一槍剛才還準備看熱鬧的傢伙們全都閉上了嘴巴，就在這時我手中的槍再次響起，十環。

這下全場的軍官士兵們就有些不淡定了，可當我打出第三槍也就是第二個十環的時候，所有坐著的人一下子全都站了起來，雖然站了起來，但他們心裡覺得我這還是僥倖。

可第四槍第五槍發出后，他們的心裡便開始打起了鼓，有不少帶隊的主官心裡也開始活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