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吃的代價

終於我不再往嘴巴里塞東西了，並非是桌上沒有食物了，而是我的肚子已經根本裝不進去任何東西了。

看著我那沒出息的樣，班長笑著說道：「小子我們只知道你是小六子帶回來的，具體你之前是做什麼的，叫什麼名字這些我們都不清楚，別的不方便說的話你告訴我們個名字也可以啊，要不然總小子小子的叫顯得我們多沒有教養啊。」

用手抹了抹嘴巴，然後對著他們五個說道：「同意，不過幾位你們也得自報家門啊，我總不能看見誰都班長班長的叫吧。」

班長點了點頭道：「這個好說，我們先來你最小壓軸。」

說著他第一個站了起來很是正經地說道：「我叫王祥龍，是炊事班的班長，你也看見了我主管的就是炒菜算是主廚把，別人都管我叫大馬勺。」

猙獰漢子緊接著站起來說道：「我叫李虎，是炊事班的指導員，我管的是紅案專攻肉菜，小子以後要是饞了的話只管找我，人送外號滾刀肉！」

「我叫張強，專攻白案，各種面點我都會，大家也因此管我叫白面！」白面書生微笑著說道。

「我叫趙林，高級士官，專職改刀，大家都管我叫墩子，說我的身材跟菜墩差不多。」

「我叫白宇，養豬的同時管著一些雜貨，因為成天跟豬打交道，他們也就順勢就勢地管我叫豬倌了！」

人家五個人都自報家門了，我要是藏著掖著的就太不禮貌了，而且我也沒什麼可瞞。

「解瑞龍，奉天本地人，奉天大學的學生，因為個人原因選擇參軍，機緣巧合之下來到咱們部隊與五位結識，之前有冒犯之處還請幾位見諒，我在這裡給你們賠不是了！」我起身躬身施禮道。

「沒事兒沒事兒，都解釋開了就沒事兒了，這咱們幾個不是在一個桌上吃飯呢嘛，要是話不投機怎麼會有這一幕呢。」王祥龍笑著說道。

我這人雖然本事不大但是好奇心很重，總聽他們喊龍連長為小六子，我一直納悶這個小六子是從哪來的，於是我便仗著膽子問道：「幾位前輩，能不能給我解解惑啊，我總聽各位管龍連長叫小六子，這是從何而來的啊？」

五人中白宇年齡最小，貌似也最愛說笑，所以這個密還是他給我揭開的，當聽到龍連長剛來到這裡時竟也在炊事班混過，我立馬驚得長大了嘴巴，不過仔細回想一下，貌似還真有這個可能，因為那傢伙整人的手段跟這五位簡直如出一轍，又或者說龍連長的整人本事就是他們幾個教的。

當我用疑惑地眼神看向他們五個的時候，五個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我的猜測。

「那以前龍連長主管哪一攤兒啊？」我輕聲問道。

白宇指了指我然後答道：「和你一樣雜役，什麼都做！」

這會兒我才算徹底搞明白，原來我就是龍霄找回來的替身，這傢伙也太可惡了，為了自己的前程既然犧牲了他人的未來。

「班長、指導員還有幾位，想來你們都比龍霄當兵的時間要長，可為什麼只有他調走了，而你們卻依舊留在了這裡，你們不覺得這樣不公平嘛！」我有些氣憤地問道。

「公平，很公平，在這裡待著是我們自己選的，跟旁人無關，而且你不覺得這裡要好過其他地方嘛，有吃有喝有住，而且不用那麼辛苦的訓練，出了事兒也找不到我們，在軍營里這簡直就是天堂，難道你不覺得嘛！」王祥龍張開雙臂很是洒脫地說道。

「我們當兵不是應該保家衛國的嘛，難道你們來這裡還有什麼別的目的？」我被他們有些不負責任的態度給惹到了，於是我厲聲問道。

「不負責任，我們的責任就是自己啊，我們已經夠對自己負責任的了，像我們炊事班的兵只要不給人家正規軍添麻煩就已經算是對祖國對國家負責任了，你好好合計合計是不是這個理兒，我們要睡了這殘局你自己收拾了！」李虎沖著眾人揮了揮手，大家立馬成鳥獸散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呆愣愣站在那裡半天沒有回過味來，這些傢伙思想怎麼這麼怪異，完全沒有章法，不過他們說的還真有些道理，雖然都是特種兵，但畢竟我們是炊事班是後勤人員，其戰鬥水準照那些兵王甚至普通士兵都要差一些，真要是上到戰場上，的確我們不給他們添麻煩不讓他們保護就已經算是給部隊和國家最好的回報了。

看著一個個不知真睡假睡的傢伙們，我默默地收拾好了碗筷，然後才熄燈爬上自己的床鋪，為了適應新集體的時間，我特意把鬧鐘調早了將近兩個小時。

可正在我熟睡的時候，有人用手推搡我，我習慣性地一劃拉然後嘟囔道：「才幾點啊，鬧鈴還沒響呢。」

還真別說這招還挺有效，果然沒有人再碰我了，不過我的床單被罩也因此要晾上一白天的時間。

重新陷入深度睡眠的我只感覺渾身上下冰冷刺骨，緊接著渾身便開始顫抖起來，雖然天氣很熱，但不知為何我卻如此的冷，條件反射般地去摸棉被，可入手處一片潮濕，就在這時我的臉就好像被暴雨淋了一下，瞬間連頭髮在臉全都濕透，而我也徹徹底底地睜開了眼睛。

我的床邊，王祥龍、李虎、張強、趙林、白宇一個不少，最讓我痛恨的就是白宇的手上正拿著一個塑料盆，僅剩的一點點井水從盆沿處滴落在了地上。

這一刻我才意識到自己是被潑了，我連忙從床上下來，當看到床單被罩上那巨大的水印后，我瘋了似地沖向了白宇。

白宇一邊躲一邊澄清道：「別找我，這可不是我想做的，我也是被逼的！」

「是誰，到底是誰！」

王祥龍咧了咧嘴笑道：「被褥濕了就晾唄，又不是尿床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你為什麼這麼早把我叫起來，距離準備早餐的時間足足還有兩個小時，你們不睡我還睡呢！」看了一眼時間后我將潮濕的被褥推向一旁便欲再次睡去。

「白宇，再弄盆井水去，然後到冷庫拿點冰塊出來再！」李虎強忍著笑意說道。

這不當著我面說吧也就那麼回事兒了，我認了，可我這還沒睡踏實呢，你就來了這麼一嘴，那我怎麼能忍得了，我一翻身坐了起來怒氣沖沖地說道：「草，你們到底想幹什麼，你們不覺得這樣折騰人很不道德嘛！」

「可班組訓練還分道德不道德嘛，別以為我們炊事班就不需要日常訓練，我們也是兵，是戰士就得訓練，起來吧，收拾行裝我們準備出發了！」突然王祥龍開口說道。

一聽訓練我可不敢再耍賴了，可真等我將一切弄好之後，我又有點疑惑，難道炊事班不管什麼都是跳脫於團部之外的嘛，怎麼什麼都是自己來。

雖然產生了這種想法，但我這種膽子的人還是不敢違背班長命令的，炊事班一共六個人每個人都是全副武裝，更為特別的是我們照比其他戰士還要多一些設備，像班長的身上就背了一口鍋，而另外四人身上也或多或少地背了一些跟做飯有關的東西。

「報告，班長有什麼需要我帶的嗎？」我問向了王祥龍。

「政委，把你那把刀讓他背著！」王祥龍對李虎說道。

「好咧！」說話間李虎將他那把加大加重的砍刀遞給了我，嘴角瞬間垮掉，那麼重的刀相當於我雙倍負重，這讓我怎麼行軍，這簡直就是再拖大家的後腿。

雖然這麼想但我不會說，只是默默地跟著他們離開了營區朝著深山老林里進發，剛開始他們幾個的行進速度很慢，跟走路沒差多少，不過漸漸地我發覺自己雙腿擺動的頻率開始加快，顯然我前面的人開始提速了。

期初我還能跟得上，可漸漸地我便被落在了後邊，似乎是發現我沒有跟上，他們五個一個迂迴重新回到了我的身邊。

白宇靠近我然後笑著問道：「怎麼樣啊大學生，是不是吃不消了，看來在新兵連學的也不怎麼樣，小六子沒讓你出徒啊！」

我使勁白了他一眼然後比試地說道：「有能耐咱倆把身上的負重換一換，我看你還說不說出口！」

本以為白宇會推脫，可哪知這傢伙很是痛快地答應了，等我接過他的行囊之後，我才明白為什麼他會那麼痛快地答應。

我幾乎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這個背囊起碼得有將近百斤重，這背在身上動都夠費勁的了他竟然能跑的那麼快。

「龍，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呦！」白宇笑著對我說道。

我聽得出來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而且有著明顯激將的意思，這我怎麼可能讓他將了軍，我一把將背囊置於身後，先他一步跑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不過跑著跑著那壓的人喘不上來氣的重量便讓我後悔剛才的逞能，也許是我速度減慢又或許是他們一直都在壓著步伐，他們五個重新回到了隊伍的前面，而我則再次被落在了後面。

白宇在路過我身邊時，很是迅速地將我身上的背囊托起然後從我身上拿下，同時將我自己的背囊放在了我的手上，而指導員的那把刀則被他拿走了。

重新背回自己的行囊我覺得異常的輕鬆，跟剛才一比現在好像身上根本沒背東西一樣，沒了負擔我的速度自然提升了起來。

當追上隊伍后，我看著白宇面不改色地跟著班長他們向前跑的時候，我不禁暗自感嘆，看看人家特種部隊炊事班的戰士體力都這麼好，真難想象那些真正特種部隊的戰士會是個什麼樣。

兩個小時的時間我們一直穿梭於大山之間，最後弄的我都有些分不清自己在哪了，但班長他們卻輕車熟路地左拐右繞的。

在距離標準時間還有十分鐘的時候我們終於回到了宿舍，一進屋我整個人就癱在了地上，這強度也太大了，我估摸要是自己從始至終一直背著指導員的那把刀，那現在我應該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就在我準備多喘兩口氣的時候，班長發出了集合的命令，我不得不掙扎著從地上站起，站在了隊伍的最末尾。

王祥龍的眼睛把我們每個人都掃了一遍，然後才緩緩開口道：「我希望你們不要因為有新隊員加入而找到速度變慢的說辭，我希望大家在最短的時間內幫助解瑞龍同志達到我們的標準，這不是任務這是命令，記住吃進我們肚子里的那些熱量除了給我們提供必要的能量之外，剩下的都是垃圾，所以我們要將這些垃圾全部排出體外，這就是吃的代價，解瑞龍我希望你記住我說的話，當你狼吞虎咽之後一定要記得將多餘的熱量消耗掉，只有這樣你才算得上一名合格的炊事班戰士。」

不知怎麼，我竟然全神貫注地聽完了這一大段話，而且還將其深深地記在了心裡。

在王祥龍宣布散會之後，我跑進浴室匆忙地洗了個澡，然後便投身到了早餐地準備當中，今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自覺的，我沒有用那些機器，依舊按照老法全手工弄的。

工作還是那些，但我卻覺得很有意義，雖然身體疲倦，但我覺得此刻的工作就是一种放松，我突然不那麼討厭炊事員這個工作了，反而我想要變得和班長他們一樣的強一樣的彪悍。

這一頓早飯由於我的勤快努力，使所有人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我看得出他們五個人都很高興，想來當初龍連長在這兒的時候，他們應該也是這個樣子吧。

早餐過後，王祥龍又一次把我們聚在了一起，我以為又要去負重越野了，可誰知王祥龍說的卻是另外的項目，而當我隨著隊伍來到訓練場地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