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彼岸
就在我困惑之際,耳邊又有聲音響起,這次換成了萬企,這傢伙指著那些骸骨間的一些空地處然後對我說道:「頭,你快看,好漂亮的小花啊。」
雖然只聽到一個花字,但下一秒鐘我的腦海里就浮現出曾經看過的一部網文小說的橋段,那裡面就有一種很神奇的花,它能讓人致幻,然後置人於死地,最後讓屍體成為供自己生長的肥料。
等我從思考中醒過來的時候,我竟發現萬企已經朝著骸骨和小花的方向走了過去。
幾乎是下意識的行為,大踏步來到萬企身後,不容分說直接將他拽了回來,大概是力量大了些竟把他拽了一個跟頭。
這傢伙掙扎著從地上站起,剛想發火一見是我便很是疑惑地望著我,似乎是想從我這裡得到想要的答案。
我在對講機里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一時間這幾位都沉默不語了,雖然是網路文學但最近今年也翻拍成了電影電視劇,裡面都有這個橋段,所以哪怕是福根這兒老實孩子對其也並不陌生。
當我們再看向那些骸骨和小花的時候,表情就沒有那麼自然了,按理說我們應該上前去弄個樣本然後拿回去找水柔分析研究,可這會兒我們卻誰都不想或者說不敢邁這一步。
突然福根對著萬企一通比劃,我有些好奇這倆人在打什麼啞謎,不過很快萬企就好像想到了什麼,只見他從裝密封罐的背包里取出一個東西來,我一看之後便知道他要做什麼了。
那也是一個密封罐,不過裡面的東西卻是我們從外面帶進來的,一隻荒原上的大老鼠,此刻這個傢伙正在不斷地用鼻子去嗅罐體,想來是在合計著怎麼從那裡面逃出去。
這小傢伙倒真是一個實驗的好工具,只見萬企從罐子里將其拿了出來,被握在手裡的老鼠不斷扭動著身體,同時還用爪子去蹬踹萬企的手指,甚至還準備用它那鋒利的板牙去咬萬企的手。
可現在它的這個姿勢前幾樣還能實施,至於咬人嘛可就費些勁了,畢竟它的脖子太短,而且萬企還用手指頂住了它的下巴。
「別靠太近,只要保證這傢伙不會摔死就行了!」我輕聲叮囑道。
其實就算不用我提醒,以萬企的性格也不會太靠近那些花朵,等他走到距離那片土坡大概十幾米遠的時候這才停下,他看準了一處花朵密集區,然後自下而上地將老鼠給拋了出去。
只見老鼠在空中翻轉著掙扎著然後顯得有些平穩地落在了地上,落地之後老鼠顯得很興奮,它大概是在想自己終於又自由了。
可下一秒鐘它的身體便僵在了那裡,我們當時以為它中招了,立馬嚇了一跳,畢竟老鼠和那個區域也就接觸了短短几十秒鐘,瞬間中招這威力未免也太大了些吧,於是我們幾個便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幾步。
還沒等我們幾個站穩那隻老鼠又動了起來,它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嚇,開始到處亂竄,同時鼻子也在不停地嗅著,似乎是想通過自己靈敏的嗅覺來躲避危險。
不過它哪知道在那片區域只有屏住呼吸才是王道,如此大劑量地將氣體吸入身體只會有一個下場。
大概在兩分鐘后,那些小花所散發的氣味貌似起作用了,老鼠先是在原地轉圈,而且速度越來越快,之後就像瘋了似的開始沒有頭緒地到處亂跑,就在它沖我們跑來的時候,萬企朝它扔了一枚閃光彈。
被刺傷眼睛的老鼠先是停下腳步,然後有些猙獰地朝著它認為有危險的方向呲出了自己的牙,這一刻我們完全可以斷定它是真的中招了。
似乎是想報復,當然也有可能是它的思維混亂掉了,總之它又一次跑了起來,不過這回它就有些慌不擇路了,那一處望不到邊際的類似湖泊的東西成為了它的歸宿。
被湖水浸泡后似乎恢復了些神志,可奈何它已經踏上了不歸路,想要返回已是不可能了。
本想著這老鼠再不濟也能在水面掙扎一會吧,可誰曾想水中就好像有手向下拽它一樣,不一會兒功夫便沒了老鼠的影子。
看來那小花有問題是肯定的了,至於樣本嘛,我們商量一番后還是決定放棄,畢竟誰都不想拿生命開玩笑。
再往裡也沒路了,也就是說這裡就是惡魔谷的盡頭,該查的也都查了,剩下的就得交給水柔了。
我們撤的很快,進來時走了近半個多小時的路程,我們不到二十分鐘就回到了入口,當戰士們看到我們一個不少地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一個個顯得特別的興奮。
水柔笑盈盈地來到我們身邊,還以為她是要給萬企來個擁抱什麼的,可誰知這位大小姐卻以事業為重,只見她將手一伸然後甜甜地說道:「幾位大英雄把你們的戰利品交出來吧!」
沒了生命危險,萬企那調皮的性子又鑽了出來,他笑著對水柔說道:「親愛的,我這也算是經歷了九死一生,難道你就不能給我點愛的獎勵?」
水柔回答的很果斷:「不能,現在沒時間。」
一句話直接把萬企給說沒電了,他垂著頭有些喪氣地將他身上的瓶瓶罐罐遞了過去,水柔調皮地眨了眨眼睛然後命自己的手下將東西接了過來。
在拿我採集的樣本時,我把惡魔谷盡頭的事對水柔說了一下,當聽到那白色小花的時候,她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萬企以為她不舒服便連忙上前詢問,可水柔卻直截了當地拒絕,並且頭也不回地返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區。
萬企不放心想去看看卻被我一把拽住了,我搖了搖頭說道:「那是屬於她的秘密,她要是想說自然會說,現在讓她靜靜吧!」
這小子也是關心則亂,冷靜下來后他重重地點了點頭,不過眼睛還是很誠實地看向了水柔的方向。
雖然心情不佳,但水柔的辦事效率還是很快的,太陽剛剛有些偏西,所有樣本的報告就出來了。
除了谷底盡頭處有少許迷幻劑的成分,其餘地域都是沒問題的,至於那條毒蟲應該是因為環境的變化而發生的突變,當然這些都不是我們最感興趣的,我們真正想知道的只有那朵小花。
而水柔沒讓我們失望,在所有報告的最後一頁通篇寫著的就是關於這種花的報告。
通篇開頭那三個字直接讓我們傻掉了,彼岸花和小說里那朵花的名字相同,難道這種地獄之花真的存在,要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小說里講的大粽子一類的異物也是存在的。
帶著疑惑我們繼續向下看去,待看完全篇之後,我們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其實這種花在很久以前是大批量存在的,可因人類恐懼其特性,這才將其滅了種,也因此沒人知道它真正的名字,可後來有人說曾看過這種白花,於是全世界諸多生物學者冒著危險去尋找它,在慢慢的尋找過程中,有很多人放棄了,也有很多人因它而丟掉了性命,於是那些學者便把尋找它比喻成一條大河,而它所生長的地方就叫做彼岸,而它自然也就成為了彼岸花。
當然也有不少人賦予了它其他名字,像惡魔花、魔鬼花等等,總之這些生物學家植物學家對它是既愛又恨,愛的是它的那種純粹的白色,那種乾淨到讓人心醉的顏色,恨的是它的威力著實有點大,恨它的自私。
彼岸花雖然是植物,但卻不是從土壤中汲取養分,它們養分來源是腐屍,通過一種酶將屍體轉化成它們所需的肥料,以供它們存貨和生長,要是長期得不到肥料供給,那麼它們的花便會凋落,不過葉子和根桿這些卻可以存活下來,等有屍體出現后,那白色的花朵會競相開放,而它的花期自然也就是屍體腐爛至只剩骨頭。
至於人和動物為什麼會發狂,是因為它自身分泌一種物質,它會揮發成氣體,當人和動物聞到後會產生幻覺,最後死在當場。
看完彼岸花的介紹讓我想到了當下很流行的一種綠植,捕蠅草,它就是靠自身分泌的一種物質來吸引蒼蠅和其他昆蟲的光顧,然後再將其捕捉最後分解成自己所需的養料。
通俗點說這彼岸花就是大號的捕蠅草,就因為它能讓人致死所以它才會讓人恐慌,要是那些捕蠅草足夠巨大能夠傷害到人類,那它們應該也和彼岸花一樣被人們除掉。
萬企盯著報告發了一會呆,然後突然朝著水柔的工作區跑去,餘下的人相互看了一眼,大家會心的笑了。
報告全都看完了,剩下決策就得交給我們了,將隊伍放在哪,將哪定為我們和鬼瞳決一死戰的地方,這成了我們眼前真正需要決定的事情。
「咱們把駐紮的地方定在四號地吧,這裡緊挨著谷底,想來鬼瞳也應該有所忌憚,等把敵人殲滅,然後往谷底一扔,也算是給那些彼岸花增加點肥料了。」鐵軍笑著說道。
「我覺得在四號地有些危險,萬一彼岸花分泌的東西飄出來,那中招的豈不還有咱們,所以穩妥起見我覺得二號地不錯。」福根也難得地表達了一次自己的意見。
當然這最終決定權還是會落在我的身上,我思來想去後果斷地做出決定,幾號地我們也不去,和鬼瞳以及隊伍的戰場就在這惡魔谷外,我們是來救人的是光明正大的,我們無需搞那些陰謀詭計,打的贏我們帶人離開,打不贏那我就陪著梅兒一起去,就這麼簡單。
這是我的執著,雖然沒打算讓所有戰士理解,但我還是堅持了,雖然鬼瞳的所作所為很遭人痛恨,但他同樣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對手。
兵者詭道也,他把這一項運用的淋漓盡致,讓我好生佩服,所以我才會選擇君子戰,而不是小人戰。
我要告訴他兵不一定要有詭道,有的時候它也講究大無畏和勇往直前,而且我已經在心裡想好了這最後決鬥的方式。
「對不起,我讓大家擔心了!」水柔的聲音再次響起。
等我看向她的時候,發現她的眼睛是腫腫的,想來剛才哭過,至於原因雖然大家都猜到了一二,但我們還是希望由她自己說出來。
「都是一家人,沒事的!」萬企顯然已經知道了答案,或許是擔心女友會再次難以自持於是連忙出言鼓勵道。
「那篇關於彼岸花的報告確切來說不是由我寫的,它是早就已經存在的,更為準確地說它其實是由我父母編寫出來的。」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水柔整個人都在抖動,顯然她很是激動。
我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要是願意說就說,不想說的話我們也不會勉強,這畢竟是你的自由你的隱私。」
水柔沖我笑了笑然後說道:「這不是什麼隱私,這只是我心中的痛,但我必須說出來,因為它關乎到你最後的決定。」
我搖了搖頭道:「我已經做完決定了,我們不入谷了,裡面那麼美的環境要是給破壞掉,那我們可就成為罪人了,最後決戰的地點選在這兒。」
「那你不去佔地利了?」水柔有些驚訝於我的決定。
「不了,我要讓鬼瞳輸個心服口服,所以我不會藉助任何外力。」我斬釘截鐵地說道。
水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娓娓說道:「我的父母是咱們國家很著名的生物學家,他們發現了不少珍稀物種,但作為科學家的他們,探索無止境是他們一生的座右銘,也不知他們從哪裡得到消息聽說有這樣一種特殊的植物,於是乎他們便踏上了尋找彼岸花的路,可這一去就再也沒能回來,最後回到我手上的只有一篇你們剛才所看到的報告,報告是沒有完成的,因為他們沒能抵禦的了彼岸花釋放出的神經毒素,不過聽回來的人說,他們兩個最後是相擁在一塊兒的,或許我的父母去探尋真正的彼岸了,起碼那裡應該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