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0章

被驅逐出了青帝城，司獸和神農兩個王都氏族的探子們立刻收起了臉上的憤慨與不滿。

儘管他們不過才剛進入青帝城不足半天，但這半天之中，他們得到的消息卻足以令他們感到心滿意足了，畢竟，一開始的他們可並未抱有任何從青帝城裡得到哪怕是一個字的希望，只是去當做吸引殷氏氏族注意力的誘餌，為那些偷偷潛入的同僚們爭取機會與時間。

這就如同原本只是閑著無聊陪朋友去報名藝考，但自己卻被主考官一眼相中，力邀你加入一般。

都已經搶到過年回家的火車票了，還要啥自行車啊！

離開青帝城，隨便找了個看上去就不可能有人偷聽的山頭，司獸氏族的狐栗便開始匯總手下在這半天時間裡得到的消息。

但匯總之前心中滿含期待的狐栗，在匯總之後，這期待便化作了惆悵。

派出去那麼多人，遇到那麼多並不怕事的東方氏族族人，結果自己這些手下的傢伙們問的問題竟然九成都是相似的，這讓狐栗有些想罵人：

你們的想象力就這麼匱乏嗎？！

不過，雖然九成的問題都重複了，讓狐栗氣得想要罵人，但換一個角度去想，他又釋然了。

既然問的問題都差不多，那隻要將得到的答案互相比較一下，應該就能很清楚的看出來這些答案的真實性了。

心中如此安慰自己的狐栗，連忙命令手下開始一個個的將自己聽到的消息說出來，讓其他人比較一下，要是相似就舉右手，不一樣就舉左手，沒有問相似問題的就不舉手。然後通過舉起右手的數量來衡量這個消息的真實性有幾成。

狐栗的辦法，效率還算不錯，太陽才稍稍偏西，他便將所有的消息甄別完畢了，和猜測的意義，其中大多數的消息，那些東方氏族的族人都是各有各的說法，摻雜了許多個人的主觀意見在其中，所以很難判斷真假。但卻還是有幾個消息差不多以全部舉起右手通過了甄別，被確定為是如假包換的真消息。

首先，就是關於殷氏氏族在部落東方的處境。

就像狐栗在遇到第三個，絲毫不將殷氏氏族探子的警告放在眼裡的東方氏族族人後，所作出的判斷一樣，殷氏氏族在部落東方的掌控力的確是有些貧弱。而造成這種貧弱的原因，則是因為距離青帝城不算太遠的鎮苗城。

無論是之前完全由王族掌控，還是在經歷過東夷部落入侵，其他王都氏族重返鎮苗城后，鎮苗城的存在，使得青帝城在東方氏族心目中雖然重要，但卻又沒有那麼的重要，尤其是靠近鎮苗城的那些氏族，更是絲毫不給殷氏氏族的顏面，之前在青帝城裡完全無視殷氏氏族警告的，也大都是他們，殷氏氏族所能完全影響的氏族，大都是在青帝城周圍，尤其是背靠青帝城，獲得了不少好處的那幾個氏族。

而這也使得整個東方的氏族之間充滿了矛盾，總結起來的話，大概就是鎮苗城周圍的氏族和青帝城周圍的氏族互相瞧不起，而他們又同時和其他距離青帝城和鎮苗城稍遠的氏族互相瞧不起。

而這一點，則引出了第二個受狐栗重視的消息，那就是有關小聯盟的消息。

因為小聯盟和王族之間的聯盟關係，再加上小聯盟本身在鎮苗城附近有一個生產青銅的營寨存在，所以，小聯盟和鎮苗城來往密切，這一點本身沒有什麼，司獸氏族自身在鎮苗城之中有勢力，對這一點也很清楚。但小聯盟在這與鎮苗城的來往之中，卻利用商隊來和一路上經過的氏族進行某些交易的事情，他們卻第一次聽聞。

也正是因為有著小聯盟的商隊每隔兩三個月來往一趟鎮苗城，那些原本應該巴結著青帝城，巴結著殷氏氏族的邊遠氏族，才能有資格和青帝城和鎮苗城附近的氏族互相瞧不起。因為有小聯盟商隊的頻繁經過，這些氏族要麼派隊伍加入小聯盟的商隊，來往鎮苗城，進行交易，要麼直接選擇和小聯盟商隊交易，根本不需要去巴結青帝城，族中結餘的諸多物品，例如毛皮之類的，很快就能因為小聯盟商隊的關係，換回各種自己需要的物品，也因為受惠於小聯盟商隊，這些氏族似乎和小聯盟之間的關係十分親厚。

對狐栗來說，這第二個消息比第一個消息更加的重要。

原本司獸氏族族中，已經和其他王都氏族一樣，不再把將清除了十二個氏族的小聯盟當做是競爭的對手了，但現在看來，族中的長老們還是高興的太早了。

儘管從得到的消息看來，吃虧的似乎是殷氏氏族，但狐栗卻看得很清楚，從部落西方的小聯盟前往鎮苗城的這一路上，小聯盟的商隊所經過的氏族可不只有東方氏族，雖然並不了解路線但他哪怕是光靠想象，也能猜出來，在這條路線上的諸多氏族，肯定也會如那些東方氏族一樣，要麼派出隊伍加入小聯盟的隊伍，要麼直接和小聯盟的隊伍進行交易，如此一來，這些氏族和小聯盟之間的關係也必然會和那些東方氏族一樣親厚。

小聯盟的商隊會不會故意繞道南方呢？這是狐栗此時最為擔心的情況。

而且，從這個消息里小聯盟的手段就不難推斷出，除了這件事外，小聯盟這麼久一直在偷摸做的事情肯定還有許多。這些事情雖小，但卻都是拉攏其他小氏族的好手段，這些氏族必然也和小聯盟有著良好的關係，最起碼是不會對小聯盟感到反感的。

若是這些氏族接到了加入小聯盟的邀請，哪怕其中只有三分之一能夠接受小聯盟現在的激進想法，其實力也一定會一躍升到比之前還要強大的地步。

這些氏族分佈在部落的不同地區，看似小聯盟的力量是分散了，但同時，王都氏族們再想如之前所設想的那樣，集中王都的力量，直撲西方，一舉消滅小聯盟的難度可就成倍的增加了，因為直撲西方的同時，王都就虛弱了，他們的背後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的安全，而分出這麼多的精力固守住王都，防備後背被偷襲的情況下，在西方，小聯盟的主場，他們真的還能取勝嗎？就算取勝了，又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