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七 戰爭(貳)
其實今天她的任務還算輕鬆,也沒有那麼的著急,所以乾脆帶著秦與衡出來逛一逛,他以前就很少能夠有機會看看這個世界,現在既然有這樣的能力,能夠多看看的話,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雖然鬼不需要什麼體力,而且還有一些便利的能力可以使用,但是山存在的意義,不就是被人當成是目標的嗎?
況且這座山其實並不算高,一個體力正常的成年人,不到兩個小時就能夠到達山頂,而她們本就是從山腰出發的,秦與衡上了一大截台階之後,就已經鬆開了嬴季的手,一步步向上跑去,時不時停下來看看周圍的風景。
一隻在樹杈之間跳躍的小鳥,一片形狀完美的落葉,或者是一個新生的嫩芽,都會讓他開心不已,但是不需要嬴季說什麼,他也總會回頭看看,讓自己保持在嬴季的視線範圍之中。
嬴季只是看著秦與衡的背影,走出幾步之後,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從她身後的位置傳來了一個語音奇怪的聲音:「你什麼時候還擔任起來保姆了?」
這並不是一個中國男人,或者並是不一個標準的中國人,事實上嬴季並不是很清楚這個問題,但還是腳步不停地說道:「只要我願意,做什麼不行呢?」
「也是,畢竟你不需要為自己的生計而苦惱,」幾乎沒聽到腳步聲,但是那個聲音卻如影隨行:「你為什麼會突然來這裡呢?」
「我願意去哪裡,似乎也是我的自由吧?」嬴季回答得冷漠。
「你如果有野心,就不會這麼悠閑了,」那個聲音繼續說道:「你從來沒告訴過我你活了多少年,但是卻依然沒有野心,碌碌無為地活著,你不覺得你活得沒有一點意義嗎?」
嬴季的眸子冷了冷,腳步依然不停,卻刻意放慢了速度,因為前面秦與衡看到後面有人,已經乖乖地站在一棵樹下等著她們,但是嬴季並不想讓秦與衡認識她身後的這個人,這對這個孩子來說還為時尚早。
「怎麼,被我說中了?」耳邊傳來有些詭異的笑容,嬴季終於站定了腳步,扭頭說道:「活著的意義我不知道,但是想現在我站在這裡的意義,就是等著你死亡。」
在嬴季面前的,是一個穿著灰色中山裝,已經白髮蒼蒼,臉上都是皺紋的老人,他手中拿著一個拐杖,已經被摩擦得很光亮圓滑,拐杖最上端的位置嵌著一個白色的帶花紋十字架形狀。
聽到嬴季的話,老人微微笑了笑,眯起來的眼睛中閃過一點點精光,勾著唇角說道:「那還真的是很抱歉了,你這麼久都沒能懂得我的精神,我大腦中的東西,是不容置疑的。」
「是啊,我不光不明白,我更不明白的是你竟然能夠毫無聲息的逃脫審判,並且活到了現在。」嬴季難得說出來這樣殘忍的話語,盯著老人的眼中更是沒有平時的半點包容,滿滿的都是凌厲的寒光。
雖然是背著秦與衡的,但是孩子的心思一向是敏感的,應該是感覺到了什麼不對,他慢慢地向著兩個人的位置走過來,眼眸有些瑟然。
「我不是說了嗎,因為我並沒有做錯什麼啊。」那人的臉上依然帶著諷刺和淡然的笑容,微微一笑說道。
「沒有做錯?」嬴季露出來些許諷刺說道:「你既然能夠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午夜的時候,難道沒有被你害死的人來找你嗎?」
說罷,她像是被噎到了一樣,梗了一下,才沉聲道:「也是,畢竟他們之中,都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死亡,你才是最大的幕後黑手,嗯?」
「難道不是應該感謝你們將這個世界上的鬼驅逐得很乾凈嗎?」老人仰頭笑了笑說道:「要不然我說不定還真的很難睡一個好覺呢?」
是,這是他們的責任,如果他們足夠卑鄙無恥,留兩個亡魂在這個世界上,將真相告訴他們,也許這件事情就好解決的多了。
嬴季微微閉了閉眼睛,似是已經不想要跟這個瘋狂的人再爭論下去,沒有往後看,直接伸手握住了秦與衡的小手,冷冷地壓著聲音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在你死亡的第一時間來到你身邊,在你投入輪迴之前,就讓你接受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懲罰,給那些人恕罪!」
「是嗎?」老人隨意笑了笑,突然低頭看著秦與衡,眼中露出來頗有些懷念意味的目光,嬴季抿了抿眼睛,手指不著痕迹地在秦與衡手心的地方劃了一下,周圍的空氣擋住了他的耳朵。
那人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聲音帶這些蠱惑,如果不是他蹩腳的中文讓他的話不怎麼深入人心的話,繼續說道:「真好啊,這樣的孩子,你知道嗎,這種心理有疾病的孩子是最好調教的,你只需要給他們一點好處,就可以把他們哄騙到戰場上,讓他們為你賣命,還有女人,她們都是脆弱的,如果是她們愛的人流著淚開口的話,不管什麼條件都會答應的,即便是將自己的身體送到她們根本不認識的無數個男人面前,就算是在後來知道事實,她們也已經沒有逃掉的可能了……」
嬴季拉著秦與衡後退了一步,那個人卻似乎說上了癮一樣,嘴皮子不停地道:「不過我看你似乎還有沒有和男人做過什麼事情吧,你是我見過少數無法征服的女人,如果你能夠把你心裡的那道坎放下來的話,我想你也會沉浸其中的,還有這個孩子,真的很有利用價值哦,如果你……」
嬴季一直緊緊抿著的嘴唇有些發白,手中一道暗光抵在那人的脖頸處,臉上卻漸漸揚起來殘酷的微笑道:「我勸你最好不要再挑戰的我的極限,否則就算我受到天譴,也一定讓你背負代價。」
秦與衡抬著頭不解地看著自己面前的事情,他什麼都沒有聽見,但是卻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邊這個總是很溫柔的人已經十分憤怒,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忍不住爆發出來,這讓他有些緊張,握著她的手不覺得就有些用力。
嬴季回過神來,低頭回握了一下秦與衡的手,將手掌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