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救人
秦鉞衝出小帳篷,整個營地只有祭台那邊有燭光,他忙走了過去。
公孫老爺子這個時候已經坐到了沙盤邊,手裡拿著一隻看上去有點古怪的毛筆,在沙盤上畫著什麼東西,他畫的速度非常的慢,神情非常的專註。
公孫阿姨看到秦鉞已經站到了帳篷門口,馬上一腳就要進來了,她忙一個側身背對沙盤,皺著眉低聲呵斥:「回去呆著!」
秦鉞本來是好心想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被公孫阿姨這個樣子對待,心裡頓時不太舒服了。
他也知道這種家族肯定有很多忌諱,特別是施法的時候不想被人給看到,於是他也就忍了這口氣沒說話。
出了帳篷以後,秦鉞本來想回小帳篷去的,這個時候從狗熊溝的方向又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地下傳來輕微的震動,他心裡一轉念,往狗熊溝的方向走過去。
雨很大,周圍也沒有燈,雨水打在眼鏡上讓視線更加的模糊了,秦鉞只能憑著感覺,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地上的泥水往前走。
雷聲很大,很低,彷彿就在頭上炸響的,一閃而逝的閃電讓周圍的暗影里顯得鬼影重重,彷彿每一處都暗藏著危險。
山腳下的車裡,陳藝可和牟晨星也感覺到了山上的異動。
牟晨星左手裡把玩著三個用紅線連在一起的銅錢,右手放在車窗上靠著:「陣法啟動了,我感覺到黃茜被壓制住了。」
陳藝可用鏡頭鎖定了南宮硯下去的鋼索,畢竟南宮硯要上來還是得走這裡,可她從鏡頭裡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借著南宮硯放在那裡的一盞小燈,她晃到了秦鉞的臉:「秦鉞跑到溝邊去做什麼?秦鉞?秦鉞?」
秦鉞的耳機里只傳來沙沙的電流聲,他摸著樹榦上的鋼索走到溝旁邊,抓著樹榦上手機大小的接頭,握住接頭穩住自己,上半身探到山崖外向下看。
閃電劃過天空,山崖下面顯得深不可測,溝底的瘴氣看起來是墨綠色的,下面的情況根本就看不清楚。
陳藝可看得著急:「秦鉞,你做什麼呢?」
秦鉞正在往下看的時候,突然從溝底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沒有防備的秦鉞一下子沒抓緊,整個人向山崖下滑去。
秦鉞反應很快的向山壁抓過去,可大雨讓山壁變得非常濕滑,他一下子墜下去二十多米,僥倖抓住了南宮硯下溝用的鋼索,才停住了沒有繼續下滑。
秦鉞剛鬆了一口氣,下面又傳來震動,他忙緊緊的抓住鋼索貼著山壁,可上面又有落石往下落,讓他的處境險象環生。
山下的牟晨星打開車門下了車,陳藝可忙跟著出去給他打傘:「你幹嘛啊?」
「秦鉞有危險。」牟晨星向著狗熊溝的方向:「他落下去很危險,黃茜正在垂死掙扎,可鎖靈陣在剋制她,她和藤蔓結合的時間還不長,肯定不是鎖靈陣的對手。」
仔細的感覺,一次大的震動以後,會伴著一次小小的微震,那次大的是黃茜製造的,小的是鎖靈陣製造的,細細的感受,會感覺到大的震動一次比一次的力量小,而小的震動卻非常的穩定。
牟晨星說:「我知道為什麼要把那天干地支十二柱埋入地下了,是借用大地的力量,把黃茜給鎖死在狗熊溝里,讓黃茜上天無門入地無路,現在就看南宮硯的了。」
狗熊溝里的秦鉞,每一次震動都讓他往下滑幾米,等十幾次震動停止以後,他已經身在瘴氣中快到溝底了,這些震動是毀滅性的,狗熊溝兩邊的山壁落的面目全非,還不停的有碎石落下來,他只能抓著鋼索盡量的穩住自己。
陳藝可感覺到震動停止了:「完了?」
她話音剛落,突然一個大的震動傳來,非常的劇烈,讓她一下子沒站穩,直接跌坐在地上,她一個翻身起來,直接拉開車門竄上了駕駛位,一伸手發動了車子。
「這是黃茜的垂死掙扎……」牟晨星剛才扶著車門勉強穩住自己沒有摔跤,這個時候他上了車,從外衣口袋裡摸出一包衛生紙擦頭上的雨水:「南宮硯得手了。」
南宮硯雖然得手了,可也受了很重的傷。
在溝底的秦鉞因為剛才那一下震動直接跌落到溝底,他踩在泥澤之中,等了一會,確定沒有震動了,上面也沒有落石了,他摸索著找到了鋼索,正準備爬上去的時候,看到自己的斜側方似乎有一點亮光,他猶豫了一下,想到之前下來的南宮硯似乎還沒回來,他踩著齊腰深的泥澤往那個方向走。
泥澤里有許多動物的屍骨,還有剛才掉下來的落石,讓秦鉞走的非常費力,看上去不太遠的距離,走了快二十分鐘才到。
南宮硯渾身是血的趴在一個石頭上,頭上的燈就是秦鉞看到的光點。
秦鉞推了一下南宮硯:「南宮硯,南宮硯。」
南宮硯動也不動,看樣子已經昏了過去。
秦鉞把南宮硯頭上的頭燈取下來戴在自己頭上,借著頭燈的光,他看到南宮硯身上的防化服破了好幾處,身上還有一些傷口,其中兩處比較深的地方還在流血,之前看到南宮硯背下來的劍,只剩下劍鞘,劍不知道在哪裡去了。
這個瘴氣有麻痹神經的作用,南宮硯的防化服破了,肯定吸入了不少瘴氣,如果把南宮硯丟在這裡不管,以南宮硯身上的傷,那是死定了。
這種見死不救的事情秦鉞肯定是做不出來的,他先撕下南宮硯貼身的衣服,隨便包紮了一下南宮硯身上的傷口,然後把南宮硯抱起來扛在肩上,借著頭燈的光往鋼索那邊走過去。
走到了鋼索邊,秦鉞想著南宮硯的防化服都沒什麼用了,乾脆脫下來當繩索用,把南宮硯綁在自己背上,然後抓著鋼索爬了上去。
到了山壁頂上的時候,公孫家的人已經回來了,都幫著秦鉞把南宮硯給拖了上去。
公孫阿姨看秦鉞救了南宮硯,對秦鉞的態度也好了許多:「你辛苦了。」
她給秦鉞端了一杯熱茶:「休息一下吧,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好了。」
秦鉞看公孫家的兩個年輕人提著兩個汽油桶往狗熊溝的方向走,他喝了一口茶就急急的問:「你們不會是要放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