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母情切切念心間
李秋生不期而至,讓杜府的所有人員大為整驚,更讓董嫣芷惻目相疑,磊夫人亦是大眼盯小眼一般閃爍關一股幽幽的怨毒。因為眾人都可以明晃晃的看到,這時候的李秋生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可以讓人四處欺凌和壓抑的人了,整一個人前後左右都有皇宮的待衛跟隨相護著。
可是,就在他們二人剛才木然相對而又低語竊竊的時候,磊夫人已經迫不及待的一語道破開了。她疑目逼視著剛進入杜府大廳的李秋生,良久才疑然說道。「皇侄此來,不是要阻止皇姑姑向董小姐求情的吧?可是剛才董小姐已經答應了皇姑姑的求情,並已喝下了我的解愁去怨茶水。皇侄啊,你可不能再估做強人所難的事了。」
李秋生漠然地盯了有些得意而仍然一臉憔悴的磊夫人道,「皇姑姑放心,只要是董嫣芷答應你的我都不會紳人所難,那怕是她要我放了你們磊府父子,我也會頭也不皺一下就算過去了,決不會再去追根究底。」
呵呵兩聲,磊夫人突然凄厲地苦笑著,「皇姑姑能有皇侄這一翻話語,也算是苦盡甘來了。總比去求太后和國主那臉色好看多了,皇侄,姑姑還是要感激主裁你啊。沒有你的開懷大度,想我磊府父子必遭此大難矣。說到底,還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終是血濃於水的親情牽念,讓我們又回到了最初的開始。」
李秋生笑了一笑,輕聲道。「皇姑姑,你就不要說這些了。如今你的心愿已了,也該放心而去。太后和國主那裡,待侄兒回宮之際,一併為你求了這情份下來,也算是侄兒給皇姑姑的一點見面禮了。」
「能如此甚好,哪皇姑姑就此與侄兒別過了。」磊夫人聲低意足地說著,又回頭幽幽地看了廳中眾人一眼,思慮片刻,出聲邀請道。「若是有閉瑕多餘時光,還請皇侄攜上董小姐和柳夫人賞臉磊府做客,我磊府必將大感其恩,與杜府兩相息怨解恨,共處於京城之中。」
聽得磊夫人如此一說,柳夫人立時插言道。「誠得寶琴郡主極力相邀,他日必將如期至約,只是眼下之事來得匆忙民,還須假以時日才能理清。若是杜府對磊府有所不是,亦請磊夫人寬宏在量,不予以過,那我杜府就感激不盡了。」
磊夫人臉上一時泛過笑道,「柳夫人,你也別說這些了。說來說去到底是我磊府倚強欺凌於你們杜府呀,如今煙消雲散了,咱們就不必如此多說這些了,只願以後和平相處,安然相息就好。」
「嗯,磊夫人說得真好,你剛才所說的亦是我杜府所想的。我嘴笨什麼也不說了,唯有祈願花好月圓,人如其願吧。」柳夫人一時補充道。
「唔,各位那我先走了,你們請留步。」磊夫人揚手說道,然後起身向廳外走去。
送走磊夫人之後,廳中就只剩下杜府的柳夫人和董嫣芷以及剛剛踏入而來的李秋生了。
柳夫人見李秋生此來的目的意在董嫣芷,一翻客氣的迎接禮儀之後,她一使眼色,就把廳內的杜府人員支走了個乾乾淨淨。
連同她自己在內,接洽一翻之後,亦是借故離去,廳中就只留下了李秋生和董嫣芷二人了。二人一見柳夫人擺出這個架勢,自然知道她的良苦用心,也不多想,乾脆就扯起了更多的話題。
驛竟是初次蹬臨杜府,李秋生並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同,可能這是因為有董嫣芷存在的原因。至於柳夫人眼下極力安排人手張羅的一切,李秋生只不過是像走馬觀花一樣,隨遇而安而已。因為自從此次進京之後,直到他的身份被太后和國主設計真正確定以來,他就知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的道理了。
再加上此時出入都有人前呼後擁的跟著,多少也給自己帶來了一點威儀之感,再整合上他那一貫天不怕地不怕的羞惡習性,此時的李秋生更是運用得爐火純青,崖貌道然。就連董嫣芷剛玫一眼相見之下,也覺得李秋生頗添了幾份霸氣和威儀。與他往日那任人欺凌和壓柞的開像相比,簡直就是脫胎換骨的一個人。
可是,儘管李秋生此時已是變換了模樣的公子,董嫣芷還是嬌靨地掩飾著內心的激動和恐慌輕說道。「秋生哥,董嫣芷真是想不到你有如此造化之功。你居然當年『河陽王』的遺孤,這可讓我董嫣芷如何再敢與你相近乎?莫不是上天註定,你我終是無緣一場罷了。」
董嫣芷嘴中雖是如此說得委宛傷感,心中卻是透露著無限期盼和甜蜜的。畢竟,誰不喜歡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精彩呢。雖然這是她曾經在無助之時期望過能夠突然出現的一幕,可是當他真實來臨的一刻到來之時,她的心又開始波動和不安了。她不知道這運載她而言示意著什麼?分離或消散。
而此時的李秋生好像是一個拒於別人場合的人一樣,不等村府的下人相迎就坐到了董嫣芷則旁,彷彿目中無人一樣地說道。「嫣芷,我此來就是要告訴你:我要北上尋母了,你還是先在杜府好好的呆著。等我北上歸來,再與你與劉乾娘一同回南方去。到那時,就再也沒有人能管束咱們的事了。」
被李秋生這樣無纏頭的一說,董嫣芷驚奇地瞪著她那一雙大眼睛莫名的驚叫說道。「秋生哥,你要北上尋母?你還有母親存在於世?你這不是來和我開五十無笑的吧?我怎麼就從來沒聽說過你還有母親在北方啊?」
遲疑了片刻,董嫣芷突然開悟地啜泣道。「噢,秋生哥,我知道你的心思了。你這不是去北方尋母去的,你這是皇家為了甩天我而下的另一步棋子。我,我真是夠笨的了,連這一點也想不到的。」
「唉,我來杜府之前,劉乾娘就說過你必多心多疑的。如此相說之下,果然是也。」李秋生笑笑道,一臉的潑皮相又顯得有些不大正經開來,逗得董嫣芷那小鹿一樣驚惶不安蹦蹦跳跳的心,突然瀑漿開來。
此時,董嫣芷見著李秋生一臉的壞笑之氣,猛然又聽得他長聲嘆道。「嫣芷啊,你真是有所不知吶。劉乾娘在朝堂之上說得那麼清楚了,不光是我還有太后和國主吶,當時誰不知我母妃就被她草草埋葬於北方的邊韁之中。我身為人子,突然得知父母真相,豈能不為人子作孝,親至母墳之前祭奠禱告,以念親恩永存於世。」
董嫣芷霎時驚道,「秋生哥,如果你果真有此事,那我必得與你同去。我不想你一個把我丟在這杜府里,這樣與你分分合合的日子,我邊得實是提心弔膽了。而且還有劉乾娘同行,那我就得非去不可了。」
李秋生閃閃眼睛,轉動頭顱道。「為什麼你非要跟著我去呢?北方路途遙遠,氣候異常,非是你這等柔弱女子能去的。你這樣執著要去,豈不是要強難於我?」
聽得李秋生這麼強橫的一說,董嫣芷呵呵一笑,掩嘴小聲道。「傻啊,秋生哥,你難道以後還要我自己多跑這一趟冤枉路嗎?我何不趁著你去的這一些時光,一併提前完了這些過早的禮儀。免得日後來不及做作了,我就得成了別人的新娘子了。到那時,你叫我一個人如何潑山跋水去做這一些啊?」
「哈,哈,你想得到是挺遠的了。可是這樣的事情我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完成呢?別說你了,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啊!」李秋生忽然形情低落的說道,又擺出了一副神秘莫測的模樣。
董嫣芷突然漠然道,「如此之說,秋生是不喜歡董嫣芷了。還是皇宮另外有大家閨秀相選了。」
李秋生木然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北上尋母,祭奠親恩了。」
。「秋生哥,你哄人。你變了,你不再是我那個日思夜想的秋生哥了。」
董嫣芷突然哭泣著奔跑了出去,一個人在院中放聲大哭起來。
三日後,京城的北門之中,一場不算熱鬧的歡送儀式結束后。
一行相送李秋生和劉脂兒以及董嫣芷等人北上尋母的人員都慢慢退回了城中,就只見幾匹快騎馱著一輛裝飾精美的馬車飛馳而去了,慢慢的在他們的眼中變成了一個消失了的小黑點。
太後梁氏在冷月的相陪下,站在城門頭的觀摩樓上,注目了遠眺了好一會,直到看不見李秋生他們遠去的背影才悠悠嘆道。「唉,我這皇孫吶,倒是有當年他乃父的遺風,只是不知道此去他又會有什麼樣的際遇了?那個董嫣芷也是個倔強性子的人吶,明明是自己那麼潺弱的身子,硬是跟著秋生他是吃這一趟苦?我老婆子也說不清這是福是禍了。」
「冷月啊,你眼尖,人又觀察得仔細,你就來幫我這個老太婆說說這其中的妙處吧,我也好安心一頓,睡個艱覺了。」
冷月被太後梁氏這樣一推崇,漠然的盯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十分不情願的答道。「太后,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賓,莫非王臣。在這朗朗乾坤之下,相信李公子他們一定能心想事成,平安歸來,不負你老人家的一翻期望。」
可是,誰知太后聽得冷月之言,回頭微微一笑,盯著冷月那一副極不自然的表情道。「冷丫頭,沒讓你去,你又吃董嫣芷和金燕她們的醋了吧?說得這麼心口不一。」
冷月即時嬌慎地跺腳道,「太后,你又來恥笑冷月了。如果你可憐,現在放我追上去還是來得及的,還怕煮熟的鴨子都飛了嗎?」
太后,一時驚然,默呆在了當中,靜靜地望著一臉索然冷若冰霜的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