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二合一）」

「怎麼平定哈拉爾和埃里克的叛亂，你想好了嗎？」

「還沒有。」拉格納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

「那你想好卡特加特未來的擴張方向了嗎？」

「差不多想好了。」拉格納把自己每天都要琢磨半天的地圖，展開給艾塞斯坦看：「西邊的波西米亞王國實力不強，我可以打下一塊領土作為維特賽克的領地；南邊的德紹王國這兩年國力損耗不小，我可以打下一塊領土作為伊瓦爾的領地。」

「東邊的萊茵商盟是一群商人當家做主，與任人宰割的羔羊沒多大區別，我可以打下一塊大大的領土作為西格德的領地；北邊的精靈帝國以前很強大，近些年因為內戰原因連獵奴隊都對付不了了，正是我們下手的好時機，我可以打下一塊領土作為羅洛的領地。」

聽完拉格納的初步構想，艾塞斯坦就知道這事不是拉格納一時興起想出來的，確實是他深思熟慮過後的結果；理由是，他對羅洛等四人的領地分配，合理到了艾塞斯坦都無法挑剔的程度。

卡特加特周邊四國中實力最弱、最容易對付的是萊茵商盟，拉格納就把從萊茵商盟奪來的領土交給他能力最差的兒子西格德，確保西格德能守住自己的領地；四國中實力只比萊茵商盟稍強的是波西米亞王國，拉格納就把從波西米亞王國奪來的領土交給他能力比西格德稍強的維特賽克。

四國中實力第二且底蘊還算深厚的德紹王國，其整體國力實際上比卡特加特王國還要強大，好在有德曼王國這個宿敵牽制了德紹王國絕大部分軍力，德紹王國能夠投入到他們北方邊境的軍力並不算強大，所以拉格納才有從德紹王國搶奪一塊領土交給伊瓦爾作為領地的想法。

這種分配方式，本身也說明在拉格納心裡，伊瓦爾的能力要遠超他的兩個哥哥維特賽克和西格德，要不然拉格納也不會想著從德紹王國搶奪一塊領土交給他，畢竟這可是要有相當不俗的實力才能守住的領地，不然德紹王國一發力就能奪回他們的失地。

四國中實力最強的當然還是精靈帝國，哪怕現如今的精靈帝國早已陷入內部混戰多年，那也不是區區一個卡特加特王國能對抗的存在；要知道，整個大陸上能以異族身份建立龐大帝國的勢力可不多，能與矮人王國、獸人帝國並列為三大異族國度的精靈帝國，他們的強大是可以想象的。

拉格納之所以會選擇趁著精靈帝國內戰無暇他顧的機會，從精靈帝國搶奪一塊領土交給他的弟弟羅洛作為領地，一方面確實是因為這是個開疆拓土的好機會，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想用這塊領地來把羅洛束縛住，不讓野心太大且又是洛德布羅克家族核心成員的羅洛摻和卡特加特國內的事情。

「拉格納，你想過同時與卡特加特周邊四國為敵的後果嗎？」

「想過。」拉格納自信一笑道：「無非就是永無休止的戰爭罷了。」

「你不擔心？」

「擔心什麼？」拉格納放下地圖，拍了拍艾塞斯坦的肩膀，目光望向什麼也沒有的遠方：「卡特加特這片土地上，沒有豐饒的物產，也沒有豐富的礦產，唯一有的就是勇猛的戰士；可再勇猛的戰士終歸有倒下的一天，只有源源不斷的培育出新的戰士，才是卡特加特的生存之道。」

「有什麼樣的戰士培育方式，能比得上永無休止的戰爭呢？萊茵商盟、波西米亞王國、德紹王國，這些國家面對戰爭只會越打越貧窮，越打越衰敗，而我們卡特加特卻會越打越強大。卡特加特王國的生存，需要戰爭，我們洛德布羅克家族的延續，同樣需要戰爭。」

「拉格納，你可真是個戰爭狂人啊！」艾塞斯坦由衷的感慨道。

「哈哈！其實，我從小的夢想是做個海盜，我感覺自己上輩子一定是個偉大的海盜王，只可惜卡特加特王國是個徹徹底底的內陸國，我根本沒有做一個偉大海盜的機會。」

「那倒不一定。」艾塞斯坦故意調侃道：「你可以先拿下波西米亞王國的東南領土，然後再一路自東向西打下安特爾帝國的北方，這樣你就能把卡特加特的國土擴張到沿海，最後你再發動卡特加特的所有領主，大家一起造船出海，成就一個偉大的海盜帝國！」

「哈哈！這個主意不錯，有機會我一定這麼干！」拉格納再次大笑起來。

「拉格納，接下來我們該考慮考慮眼前的事情了。」談笑一陣后，艾塞斯坦開始言歸正傳。

「哈拉爾和埃里克的自立，說到底就是一場無法避免的戰爭，你覺得我們該怎麼打？」

「要麼暫時不打，等羅洛、比約恩他們麾下的戰士都修整好了再打這場戰爭；要打的話，就一定要速戰速決，以秋風掃落葉的強勢姿態，一鼓作氣蕩平哈拉爾和埃里克的反叛。」

「艾塞斯坦，你還不夠了解卡特加特，這是一場必須要儘快打起來的戰爭，羅洛的話說的沒有錯，如果我不儘快平定哈拉爾和埃里克的叛亂，那麼我這個新任國王的威信很快就會掃地；卡特加特需要的是強大的國王，而不是連內部叛亂都無法平定的廢物。」

「拉格納，你不是沒有平定叛亂的實力，只是你無法承受平定叛亂必須付出的代價。」

「艾塞斯坦，你是我的摯友，你知道我不能因為這場平定戰爭失去剛得到的王位。」

「我當然知道你需要這個王位來實現你的抱負，所以我昨天晚上就去拜訪了被你拒絕的教廷特使，並與他具體協商了雙方合作的條件。」艾塞斯坦坦然承認了自己未經拉格納同意所做的事情。

「結果如何？」拉格納從來不會猜忌他所信任的人，正如他一般不信任別人一樣。

「他們想讓我們出兵五萬，參與他們正在組織的反天龍同盟，他們承諾會提供武裝這五萬戰士所需的武器裝備，以及這五萬戰士出征所需的所有糧草物資；除此以外，他們還願意額外提供兩批武器裝備和兩筆資金給我們，其中一份是給卡特加特的，一份是給你的。」

「雖然我不太知道他們給其他國家開出了什麼價碼，但最近躲在白馬王國背後唆使白馬王國和天龍帝國搞邊境對峙的勢力應該就是他們，兩相對比來看，他們給我們開的價碼可不太夠。」

「拉格納，我也覺得他們的價碼開的還不夠，可我們和白馬王國不一樣。」艾塞斯坦掏出自己早已準備好的大陸簡圖，鋪在了拉格納身前的桌子上：「白馬王國與天龍帝國是鄰國，這就意味著除非天龍帝國真的被教廷組織的反天龍同盟打垮了，否則主動尋釁的白馬王國絕對沒有好下場。」

「你覺得天龍帝國被反天龍同盟打垮的可能性大嗎？」拉格納突然問道。

「幾乎沒有可能。」艾塞斯坦毫不猶豫的答道：「天龍帝國的體量太大了，五六十個行省的領土，十數億人口，這樣的國家除了將其徹底肢解以外，只靠一兩場戰爭根本不可能將其擊垮。」

「要是教廷願意傾盡全力呢？」

「教廷要是願意傾盡全力的話，未必沒有一戰肢解天龍帝國的可能，但就現在的局勢來看，這種可能性並不大。」艾塞斯坦把目光轉向了地圖上混亂之域所在的位置：「海姆神教的再度出現，嚴重影響了教廷的反天龍布局，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算作是意外拯救了天龍帝國。」

「既然沒有一戰打垮天龍帝國的可能，那我們為什麼還要加入反天龍同盟？」

「拉格納，我知道你喜歡天龍帝國，而且還對他們的新任皇帝腓特烈大帝很有好感，但這並不足以影響一個國王的抉擇；拉格納領主可以崇拜腓特烈大帝，拉格納國王要對卡特加特和洛德布羅克負責。」艾塞斯坦的聲音依舊平靜，說出來的話卻是犀利的連拉格納都要苦笑。

「好吧，我承認我有私心，我們確實應該加入反天龍同盟，哪怕反天龍同盟沒有一戰打垮天龍帝國的可能，我們依舊有很多加入反天龍同盟的理由。」

「比如呢？」艾塞斯坦可沒打算放過主動認慫的拉格納。

「比如，我們可以得到兩批武器裝備和糧草物資，既能增強我們的實力和卡特加特的國力，還能趁此機會提高效忠我們的領主的忠誠度，並額外拉攏到一批領主效忠我們；此外，我們還能藉助教廷的力量，來平定哈拉爾和埃里克父子的叛亂。」

「藉助教廷的力量來平定哈拉爾和埃里克父子的叛亂，操作難度可是不低。」

「這有什麼難的？」拉格納滿不在乎道：「他們教廷最厲害的不就是所謂的光明神術嗎？先讓他們派點兒光明牧師來，幫我們的戰士儘快恢復戰鬥力，然後再讓他們派點兒秘密部隊什麼的，給哈拉爾和埃里克父子添點兒麻煩，這問題不就解決的差不多了嗎？」

「拉格納，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不，艾塞斯坦，是你把事情想的太麻煩了。」

「好吧，我會按照你的意思向他們提條件。」知道拉格納有多不拘小節的艾塞斯坦，苦笑著繼續道：「那你還有什麼額外要求嗎？比如，直接朝教廷索要一個港口做出海口什麼的。」

「直接朝教廷索要一個港口做出海口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我覺得不太靠譜，還不如朝他們再要一批武器裝備來的實在；一想到我們的戰士出海搶到的戰利品，一回港口就會以各種形式送進教廷的口袋，這會讓我忍不住與教廷開戰的。」拉格納如實表達了自己對戰利品的佔有慾有多強。

「那我們就要一個開戰權吧，你覺得怎麼樣？」艾塞斯坦言歸正傳道。

「教廷能答應嗎？」拉格納的神色也是變得鄭重起來。

「我不敢保證，但我會盡量爭取。」

「能要來開戰權最好，要是實在要不來也不要緊，那就儘可能多要點武器裝備、糧草物資、大型軍械之類的東西；我們卡特加特不比南方諸國，對我們來說什麼東西都是好寶貝。」

「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把我們的利益最大化！」

「出兵時間你也要和他們說清楚，必須要在平定哈拉爾和埃里克父子的叛亂以後。」

「這點是肯定的，國內沒有恢復穩定之前，我們當然不可能出兵。」

拉格納和艾塞斯坦又說了一會兒后，艾塞斯坦就離開了王宮，拉格納則一個人來到了他的長子比約恩的住處；相比於第二任妻子阿絲拉琪所生的其他四個兒子，拉格納最喜歡的還是他第一任妻子拉葛莎所生的長子比約恩，只是他從來不會表現出來罷了。

「父親。」一見到拉格納，比約恩就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

「你現在手下還有多少能隨時出征的戰士？」拉格納直奔主題。

「不到五千。」

「我記得你之前有八千多戰士的。」

「是的，在王位爭奪戰期間，我手下戰死了一千多戰士，還有兩千多戰士受傷，現在只剩不到五千戰士了。」

「你再等幾天，我會安排人去給你的戰士進行治療，這樣你手下的戰士就能恢復到七千人。」

「父親，你是有任務要給我嗎？」

「我想讓你統帥大軍去平定哈拉爾和埃里克父子的叛亂，你願意去嗎？」

「我願意！」

「除了烏伯以外，羅洛、維特賽克、西格德、伊瓦爾他們都會跟你一起出征，你有把握掌控他們嗎？如果你對掌控誰沒有把握，你可以告訴我，我會把你沒把握掌控的人留下來。」

「不用，我會帶著他們一起把勝利帶回來！」比約恩的無畏一如當年的拉格納。

「那你就把他們全部帶著一起出征吧。」拉格納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然後又說道：「現在已經向我宣誓效忠的領主有十六個，你可以從中選擇一半參與這次的出征。」

「我可以選擇我的母親嗎？」

「雖然我並不希望你選擇拉葛莎跟你一起出征，但她的確也是向我宣誓效忠的十六領主之一，所以你可以選擇她。」

「那我還是會選我的母親的。」比約恩的倔強同樣和年輕時的拉格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