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終於問出來

就這樣，光光被陽陽質問得無言以對。

這是光光從來都沒有想過的，當他再次對上陽陽的眼睛時，才發現，她的眼睛似乎瞬間少了剛才的凌厲與精明。仿如，剛才的一切全都是他的錯覺。

特別是陽陽問出這麼一句話時：「光光，你在看什麼？」

一樣軟軟的清脆的聲音，一樣的面容，一樣甜美的笑，清澈單純的的眼……

「光光，媽媽怎麼還沒出來？景叔叔呢，他去哪了？」

陽陽一雙大眼睛眨呀眨的盯著光光，又用小手在光光的眼前晃了晃，然後把視線轉到了急診室的大門上，小聲的嘀咕：「景叔叔怎麼走了，也不跟我說一下？媽媽，應該不會有事的吧？」

「是的，媽媽不會有事。」

光光緊緊的把陽陽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裡，心思卻還在為陽陽剛才說的那些話，為什麼同一個人，會在瞬間改變？

以及昨晚和便宜老爸的那些分析與對話。

都不像是同一個人。

楚芸珍被推出來時，燒已經退了。醫生給了準確的答案，就是著了涼，受了點驚。

沒錯，楚芸珍自己也知道是被惡夢給嚇到了，所以，看到陽陽和光光時臉上立即就有了笑：「嚇到了你們了吧，沒事，媽媽身體棒棒的，很快就好起來。來，陽陽到媽媽這裡來，陪媽媽再睡一會。」

陽陽和光光眼底里的擔憂做不得假，楚芸珍還看了一眼四周，沒看到林嬸。她也知道那只是夢沒什麼好害怕了，現在楚芸珍就想把兩個孩子抱到自己懷裡，那樣才能讓她更安心。

可病床只有那麼大，楚芸珍依舊選擇了陽陽。

女兒嘛，肯定要嬌寵著養。

當然，楚芸珍也知道兒子年齡雖小，但是主意也正。更不會和她這個生病的媽媽擠一張病床的。

「好，媽媽，我陪你睡吧。你以後再生病，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陽陽好不好？你早晨都嚇到我了，我很擔心媽媽的。」

陽陽爬上.床，小心翼翼的不動到還在掛水的左手，抱著媽媽，又在媽媽的臉上親了親。腦袋也像小貓咪一樣，在媽媽的胳膊上拱了拱，找了個舒適的姿勢和媽媽並躺著。

楚芸珍笑著摸了摸陽陽的頭：「嗯，以後什麼事都告訴陽陽好不好？小病，可不能怕。」

「嗯嗯，媽媽不怕，陽陽也就不會害怕。」

光光則像根木頭一樣，站在床邊看著媽媽和陽陽的互動。不僅在心裡點頭，這才是姐姐和媽媽正常的相處模式，剛才全都是幻覺。明知自己在欺騙自己，光光也暫時這樣想。

畢竟，這麼久，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那樣的陽陽。

光光覺得自己都能重生，那更多奇怪且詭異的事發生，也就一點都不意外了。

楚芸珍把女兒哄睡著，便輕聲對當木頭的兒子問道：「他走了？剛才你和陽陽吵架了嗎？光光，我看你好像有些生氣？」

有時楚芸珍總是忍不住感嘆，兒子這麼點大和景柏濤卻是越來越相似。不管是外貌，還是行事準則，太過一板一眼了。

「沒有。」光光淡淡的回答。

「我看出來了，陽陽是不是惹你生氣了？她是姐姐又是女兒子，你得讓著她。不管怎麼說，陽陽也是擔心我，所以光光不可以跟陽陽生氣懂嗎？

你是家裡的男子漢，不僅要心胸要寬廣，還要懂得包容和理解陽陽。媽媽知道光光最聰明了，不會和陽陽計較那麼多對不對？」楚芸珍一邊說一邊觀察光光的臉色，見光光沒有異樣，也放鬆了。

「我知道你和他一直聯繫，但是光光你知道不知道，你還小，很多事都不需要去承擔的。即便他是你們的親生父親，也不該你來為他負責，他是成年人，又是景家人，更是一個軍人，太多的事……不該你去插手。」

這點不得不讓楚芸珍提出來，畢竟光光一個小孩子，不該沒有歡樂童年。太過成熟，太過懂事，楚芸珍也擔心。前世她根本就沒有機會成兩個孩子一起成長，更沒有機會與本事送給他們最美好回憶的童年，她自責，她悔恨。

現在有機會了，楚芸珍又怕自己做得不夠好。

當然，楚芸珍重生回來這麼久，她一直也都在努力去學習怎麼與兩個孩子相處，怎麼才能做一個合格的媽媽。

可總是讓她覺得不如意。

太多的疑問了，楚芸珍不知要不要和兒子坦誠。

聽到這裡，光光的眼睛由清明變得銳利：「媽媽，你是不是也做了一個夢？夢到我和陽陽都被拐賣了？」

這句話猛的讓楚芸珍坐了起來，差點把陽陽給弄醒。急忙安撫陽陽后，手抖也跟著停了下來，低頭，突然笑了起來。楚芸珍聽到兒子問出這樣的話，真的忽然就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

之前所有一切的懷疑都膽小，也隨之明朗起來。

只是楚芸珍再次抬頭對上光光那張小臉時，她臉上雖然還帶著笑，兩邊眼睛卻流滿了淚：「對呀，我夢見你和陽陽被楚建軍他們一家畜生給賣了，我去找你們，卻怎麼也找不到……找了很久很久……」

回憶前世的重重，楚芸珍心疼到窒息。

「夢裡，沒有你和陽陽的任何消息，也沒有景柏濤……甚至連可以幫我的朋友都沒有。我一個農村出去的離婚婦女，去哪裡找你們，根本就找不到……很多次，我都差點放棄生命，可是我一想到你和陽陽，也許就在哪裡等著我去接你們時，我就不敢輕生。」

擦了擦眼淚，楚芸珍情緒也漸漸平靜，聲音也變得柔和起來：「還好我從夢中醒來，你和陽陽都還在，甚至好好的活著。所以我很努力的想去避開夢裡發生的那些事，但你和陽陽還是差點被拐賣……那個時候，我就特別想讓自己變得強大更強大，發誓一定要保護好你們。

然而，卻被你一個小孩子給帶離了整個軌道。

所以，光光，你在夢沒醒時，真的過得好嗎？」如果過得好，為什麼沒有電視上的那種親和？

楚芸珍不問光光是不是真的做夢，或者像她一樣重生回來。她只想知道，在電視里看到那樣功成名就的兒子，在沒有她和陽陽的日子裡，是否有一個家，是否有人疼愛關心他，他過得好不好。

到今天為止，楚芸珍一直像和昨晚與景柏濤對話的陽陽一樣，有些她看在眼裡，記在心底。卻從來都沒有說出來，她和陽陽一樣，只要是光光不願意讓她們知道的，她們知道了，也會假裝不知道。

只要是他說的，她們就都信。

有什麼事，她們也都願意一起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