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是你害了她
第六百四十一章是你害了她
白暮秋剛想反駁,就聽屋內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似乎是茶盞砸在桌上。
「我說不讓你動你偏動,倒了吧!罰你恢復原狀!」裡面傳來白冉不悅的聲音。
白暮秋暗暗笑了笑,將玉簫熟練的別在腰間,轉而鑽進唐三會長的廂房,拉著唐子煜到一邊喝茶看戲。
看來是不需要他再做什麼,裡面那位脾氣已經忍到極限,馬上就關不住了。
不多時,廂房半開著的門被人從裡面一把推開,白冉今日高高束起的頭髮在腦後微微搖晃,臉上有殘留著些許玩遊戲輸了的怨氣。
蕭雲逸見白冉渾身哀怨的樣子,愣了一愣,一時忘記自己方才逼問的那些話。
白冉走出來,站在廂房前,背靠著隔板,腦袋一歪,水眸帶著些許疑惑的看著蕭雲逸。
「說了多少次,這件事和你沒關係,既然和你沒關係就說明你方才問得那些問題也與你無關,既然與你無關我就沒必要回答你。」白冉沒好氣的說完,微微緩了口氣「你師父讓你走你不走,那接下來發生什麼氣死你可別怪我不講情面。」
她真是忍夠了,怎麼一早沒發現蕭雲逸蠢的可以呢,什麼師徒情深,蕭雲逸從始至終都只是在跟自己過不去。
蕭雲逸生生愣住,他原以為自己已經夠看淡葯閣的臉面才能作出這許多事來,沒想到白冉比他還豁的出去,不解釋不言語,張口就趕自己走。
白冉也不等蕭雲逸回應,眼神越過他落在仙鞅身上,水眸逐漸變的冷起來。
「畫本描述的再好也不及閣主親自講一講來的精彩,仙閣主,請吧!」白冉雙手交叉在胸前,一雙長而彎的眉眼帶著不容置疑的額寒涼看向仙鞅。
仙鞅將頭上的斗篷拽下來一些,拖著蹣跚的步子走到那些燈中間。
面前,是那盞黑紅色的火燈。
那是身後這丫頭的火元素,詭異超絕,他怎麼就完全信任她,將一個居心叵測的仇敵拉到自己身邊……
是他輸了,輸給身後這些年僅二十歲的小孩子們。
「二十年前,仙家一夜之難,並非天譴而是人為……」
「師父……」蕭雲逸嘴裡念叨著,便要跑向仙鞅,卻被一道白色的靈力緊緊限制住雙腳。
噗通一聲,蕭雲逸直接跪倒在地上,抬頭之時雙眸紅的可怕。
白冉淡淡的瞥了眼蕭雲逸狼狽的身影,看來他也並非什麼都不知道,在大義與私情之間,他還是想選他的師父。
「那個人是仙家的外門弟子,自覺天賦極佳,卻礙於外門身份幾十年不能觸碰仙家內門功法及煉藥術法,所以聯合旁人,趁仙家嫡女中毒在床,一舉將仙家上下屠殺乾淨。」
「那個人是誰?」白冉輕輕眨眼。
「是我。」仙鞅微微低頭,將臉藏在明媚的燈光之中,讓自己看不清外面的場景和每個人的表情。
「聯合了什麼人?」白冉淡淡問道。
「鳳家一個旁支的兒子,現在大概和鳳家主一樣年歲,鳳家與仙家並立太久,我想讓仙家死,他們也想,所以我就藉助他的力量,答應事後將仙家的青龍龍岩給他們,而我則不復仙家門楣,只拿走葯閣的掌權,穩固我的地位。」仙鞅平靜的回答。
竟然還和鳳家有關?白冉下意識回頭看向桌邊泰然自若的那尊佛,見他神色無波,便壓下心中疑惑。
「龍岩在哪兒?」白冉眉心蹙起,之前仙鞅並未提及龍岩,她還愁到哪兒尋呢。
仙鞅搖搖頭「不知道,鳳家那人來找過,也沒找到。仙家與神獸互相依存,想必仙家老頭和仙靈臨死前也會好生藏匿龍岩。」
白冉默了默,掩蓋住眼中的失望,低聲道「接著說。」
「我對仙家嫡女下了毒,她中毒本就生命垂危,仙華最疼他的寶貝孫女,仙靈無力回天數他最受打擊,根本沒發現我在外面做的一些手腳。白俊霆也就是仙靈的丈夫,當時正被仙家冷落,不知道躲在哪裡獨自傷神,等他趕到的時候,也只能對著仙家的殘骸哭去。」仙鞅說著,斗篷下的嘴角彎起一絲詭異的弧度。
那笑容,似有得意,彷彿在訴說著他的豐功偉績。
「仙華那老匹夫,傷心欲絕之時也難對付,臨死前給我下了禁術,所以我趁仙靈還有一口氣的時候奪走她的火元素留用,以後的每年都用她的元素力剋制我體內的毒素。」仙鞅嘴角垂了垂「禍福相依,多虧著這禁術,不然我的煉藥水平也不會進步的如此之快。」
廂房內,一個高大的人影從門邊閃出,白俊霆臉色黑如鍋底,雙眸狠厲的鎖定著仙鞅。
「你也來了?」仙鞅眼中閃過一瞬的驚訝「做了這麼多年的馴獸場會長,就是在等這一天吧?」
仙鞅忽的冷笑了一聲,眼睛瞪的溜圓「仙靈死的時候還不忘叫你的名字呢,似乎有很多話想和你說,只可惜當時你大抵在哪兒失意買醉,連仙家的門都進不去,比我小小的外門弟子都還不如!」
「靈兒曾和我提過仙家的內外門制度應當改變,我想若你不做這些事情,等她身體恢復,你就會被選入內門學習核心的仙家煉藥術。」白俊霆也出奇的平靜,雙眸深不見底。
仙鞅身子顫了顫,凄涼的擠出一聲詭異的笑「說那麼多有什麼用,都過去了……」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白冉忽然踏步過來,站在仙鞅面前,背後的黑紅色火光忽然閃了閃。
仙鞅抬眼,嘴角的笑容依舊不散「沒有。」
「好,那我說。」白冉漠然的轉過身,眼神在樓下的人群中掃過「自仙鞅擔任葯閣閣主后,閣內的藥材賬目混亂不堪,多數珍寶都被仙鞅納入私藏。而所謂幾個月前的濟生活動,也只是他為掩蓋自己修鍊禁術所需要打量的藥草而想出的招數,那些藥液的藥性微乎其微。另外葯閣的長老們在葯閣包庇下私收賄賂,加收藥費,為了斂財無所不用其極。」
白冉頓了頓,招了招手。
一人押著另一個衣衫破爛的人,一把將他扔在白冉的腳邊。
「這是馴獸場的馴獸師,違反馴獸場規定被捉拿伏法。」白冉看了仙鞅一眼,轉而冷冷的睨著地上的人「抬頭,自己說。」
地上那人身子一顫,四肢匍匐在地,戰戰兢兢的說道「我收了葯閣閣主的錢,跟隨他們到森林裡採藥,為確保他們的安全。只是沒想到採藥路上遇見了……遇見了鳳家少主,就動手了……」
「馴獸場不許馴獸師私下接生意,你違反了規定都要接的生意,仙鞅到底許了你什麼好處?」白冉又問。
「他說自己要采一株極為珍稀的藥材,這種藥材身邊都會跟著稀有的靈獸,他答允我幫我降服那隻靈獸……」馴獸師越說,聲音越低。
「靈獸在什麼地方?」白冉繼續逼問。
「天淵森林……中心區域。」馴獸師聲音低不可聞。
「你好大的膽子,森林中心區域是命令禁止去的,那地方危險不說還有許多擁有靈智的靈獸,你若惹怒一個會有一群來找人類尋仇,你難道不明白嗎!」唐三會長一臉嚴肅的指責道。
「為一株藥材便取人性命,還將其他人的安危置若罔聞,好一個葯閣閣主,好一個懸壺濟世的煉藥師。」白冉唇角擠出一絲冷笑,仙鞅背後的黑紅色火焰頓時熄滅,而她的掌心卻忽然出現一縷黑紅色的火苗。
仙鞅忽然嘿嘿低笑起來,眼神越過白冉,落在不遠處的白俊霆身上「你別妄想了,仙靈的火元素除了能幫我延續性命外毫無用處,那些什麼依靠火元素修復魂魄的傳說都是編的都是假的,你這輩子也別想再看見她!」
「她當時說你死了!說你被仙華那老匹夫偷偷處死了,不然你以為憑你一個下界來的賤種還能活到現在,我早就找到你殺了你!你就仗著當年一副小白臉的樣子,勾走仙家嫡女的心,那蠢女人還到死也替你遮掩,你配嗎!」仙鞅瞪起眼睛,單手指著白俊霆,聲音忽然高了好幾度,沙啞的聲撕扯著所有人的耳膜。
白俊霆的心仿若被刀劈一般,鑽心的疼。
原來當年靈兒,是這樣保住他的……
「你就是個沒擔當沒本事的賤種!她堂堂仙家嫡女跟你去了下界竟會中毒,我哪兒知道她真的中毒!仙家嫡系從來沒中過毒,害我以為……」
「所以你加重了毒素,直接用毒要了仙家嫡女的性命是不是?」白冉一把揪住仙鞅的領子,咬牙切齒的逼問道。
「是!都是他沒本事!我根本沒想要仙靈的性命!」仙鞅如同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任由白冉將他拎著脫離地面。
白冉眉心蹙了蹙,鬆手將仙鞅扔在地上。
「今日的事情已經了了,這人由我帶走,日後葯閣的一切事由歸馴獸場接管。」
白冉的話像是對二樓的其他人說,也像是對一樓及天台外面早就圍的水泄不通的人群說。
「要殺要剮痛快點!別想把我拉到沒人的地方,老夫不會任你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