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教訓,輔國大將軍的請帖
老太君讓李嬤嬤將被綁男人嘴裡的抹布取下來,冷聲問,「誰派你來放火的?」
那小廝目光閃爍,不敢答話。
「不說話?直接打死送亂葬崗。」老太君動了怒,話是對小廝說的,冰冷的眼神卻正對風蘭奇。
「老太君饒命,老太君饒命,是二姨娘,二姨娘給了我一百輛銀子讓我放火,老太君饒命,饒命~」
老太君冷笑,指著顧長衛說,「這就是你寵的女人。」
完了,風蘭奇身子一軟和顧落漱一起跪在了地上。
顧畫蕊也假裝害怕,一邊搖頭,一邊發抖的指著風蘭奇,「二姨娘,我一直把你當長輩一樣的愛戴,到底哪裡招惹了你,你要如此害我?」
「顧畫蕊,你少裝蒜,你害我們的地方還不夠多嗎?」
撲通,溫長鳴突然跪在地上,「老爺饒命,其實小少爺根本沒病,二姨娘以小人的身家性命要挾,逼小人配合,假裝小少爺是被大小姐克的,再讓人放火,想燒死大小姐,假裝是千大師施法,大小姐乃火邪附體所以自取滅亡。」
「你胡說!」顧落漱大聲指摘,「我娘根本沒想過燒死任何人,只是想借鬼神之說趕顧畫蕊出府而已!」
顧畫蕊挑眉,不打自招,白痴!
風蘭奇搖頭,拚命搖頭,「老爺,老爺,你相信我,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想過害死大小姐。」
「沒有?沒有,蕊兒今天怎麼會差點被燒死?」老太君冷冷的問。
「祖母,父親,求你們給蕊兒做主。」顧畫蕊跪下,低著頭抹淚,「蕊兒不知道做錯了什麼要遭此橫禍,求父親將蕊兒趕出府,好歹還能留一條命。」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久不說話,臉色都快趕上鍋底的顧長衛終於開口,他走到風蘭奇面前,很想掐死這個玩弄心機的女人,他當初怎麼會相信這個女人柔弱單純?
嘩啦一聲,他拔出隨身侍衛的佩劍,月華下泛著冷光的劍直指風蘭奇的咽喉,風蘭奇臉色參拜,渾身僵硬,生死關頭竟不敢移動半分。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啼哭,王嬤嬤抱著小少爺匆匆趕來,「老爺,小少爺年紀還小,不能失去親娘啊,你看在主子為你誕下麟兒的份上饒她一命!」
劍鋒一點點的向前,可是顧長衛看見孩子,往日濃情蜜意,柔情似水一下又湧上心頭,頓時心軟了,怒把長劍砸在地上,「風氏居心叵測,陷害蕊兒,貶為侍婢,閉門思過三個月。」
聽見顧長衛不近人情的聲音,顧畫蕊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不過,她的心早就冷了,前世就冷了,也沒有多餘的傷心,直接叩頭大行禮,「女兒跪謝父親秉公直斷!」
她跪在青石板上,直起腰桿,昂首挺胸,秉公二字咬的格外的中,那姿態,那聲音聽在顧長衛的耳里就像是諷刺。
經過了這一場鬧騰,顧長衛命人將老太君給帶了下去。
對於癱坐在地上的風蘭奇,顧長衛也瞪了她一眼,憤然地甩袖離去。
而顧畫蕊在水袖和月濃的攙扶下,緩緩起身。正好對上了風蘭奇母女二人惡毒兇狠的眼神,她微微一笑,一臉風輕雲淡。
顧落漱氣急敗壞,跑上前來。『啪』的一聲,一甩手就打在了顧畫蕊的臉上。
「你這個賤人,居然陷害我娘,你算是什麼東西?」
這一下子,眾人都蒙了,連風蘭奇都蒙了。幸好老太君和顧長衛不在,否則今日只怕她們母女非要被趕出去不可。
知曉事情弊端的風蘭奇當即上前,一把就將顧落漱拉住,帶到自己的身後,向顧畫蕊連連賠禮道歉,「大小姐,都是落漱不是。大小姐要是怪罪,儘管責怪我這個姨娘……不!奴婢便是。」
顧畫蕊捂著自己微微發紅的臉頰,擺了擺手,示意水袖和月濃沒事。她輕笑了一聲,緩步走上前。
對於如今的風蘭奇來說,她心裡恨不得將顧畫蕊這個賤人薄皮抽骨。可現在她必須要忍住,否則她這麼多年辛苦得來的東西,就全部泡湯了。
她要忍!忍!
輕緩而每一步都透著優雅的腳步,顧畫蕊走到風蘭奇的身後,顧落漱的面前忽然停下,微微揚起首,那火紅的一巴掌此刻正印在她的臉上,在這張肌膚勝雪般面容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啪!』
只聽清脆的一聲響,顧落漱慘叫了一聲,就見一個無比清晰的紅手印,印在了顧落漱的臉上。
顧落漱捂著臉,疼得幾乎要哭出來,可心裡氣得不行。她自小就是被父親和娘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嬌嬌女,何曾挨過一掌。今日顧畫蕊這個賤人,居然敢對自己動手。她!她簡直要氣死了!
「娘!」顧落漱氣得說不出話來,當即委屈地投向了風蘭奇的懷抱內,希望風蘭奇給自己做主。
然而,風蘭奇卻在此刻,毫不猶豫地抓住顧落漱的手腕,再次給了她重重一掌。
打得顧落漱徹底蒙了,眼眸紅了一圈又一圈,捂著微微隆起的臉頰,無比憤怒又怨恨地瞪著風蘭奇。
風蘭奇跪下,將頭低垂下來,懇切地哀求道:「蕊大小姐,奴婢已經教訓過了落漱,還望蕊大小姐息怒!」
顧畫蕊輕笑了一聲,坐在了一旁。一雙精緻的眼眸帶著幾許譏諷好奇的意味,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風蘭奇。
她到底是太低估了這個女人,原本以為怒火中燒的風蘭奇,必然會因為顧落漱被打,而放下她原本虛偽的面目。現在居然能夠對顧落漱動手,實在是令她感到有一絲驚訝。
既然今日大家都已經撕破了臉,那麼有些話應該要好好說清楚!
「國有國規,家有家規。落漱雖然是庶女,可到底也是相府的庶女。我們身為後院女子,所做的一切都要為顧家家風考慮。」
顧畫蕊頓了頓,朝著一旁抱著顧懷瑞的王嬤嬤看了過去。
「相信憑二姨娘的本事,不日又能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只是弟弟年紀小,不知什麼是非善惡。想必二姨娘也不想弟弟小小年紀,就離開親生母親了吧。」
語氣雖然清淡無痕,但是卻字字戳在風蘭奇的心上。讓她原本心下叢生的怒火,頓時就消散全無。
顧懷瑞可是她的命/根子,唯有借著她這唯一的兒子,才能夠在相府飛黃騰達。這些年她憑藉顧長衛的榮寵和沈芷喬病弱的身子,才能夠獨自撫養懷瑞。否則就一個妾侍的身份,根本無能撫養顧家唯一的子嗣。
而現在顧畫蕊的話,無疑實在警告自己。以她今日今日的地位,若是自己再敢放肆,那麼就休想在見到懷瑞!
風蘭奇緊緊地攥著拳頭,忍下心頭的一口氣,「奴婢明白了。」
教訓完了風蘭奇和顧落漱二人,顧畫蕊也不高興呆在這個地方,看著風蘭奇二人噁心自己。
既然顧長衛不忍心處置這二人,那麼來日方長,她就要顧長衛親眼看著自己心尖上寵的人,最後被他親手殺死好了。
更何況,她還要回漪瀾院好好準備一番。方才所說的話只不過是激一下風蘭奇,畢竟此人可素來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再回去的時候,顧畫蕊故意往丫鬟僕人多的地方走,順便做出一副害怕緊張的模樣,小心翼翼地回到漪瀾院。
月濃拿來冰袋,要為顧畫蕊敷上。她卻擺手,示意不必如此。
「小姐,這若是不敷上的話,連若是腫起來,那可就難消了!你快讓月濃給你敷上,一會兒就好了。」水袖不明白,連連勸阻。
回首就見月濃端著放冰袋的盤子,轉身就要下去,連忙上前攔著。
月濃見她如此,嗔道:「好了,小姐既然決定不用這個敷在臉上,自然是有她的道理,你就不用瞎操心了。」
顧畫蕊一聽,將手上的書本放下,沖著月濃讚許一笑。
水袖看著就不樂意了,這你一人我一語,你一責備我一笑,到底是說得哪一出。
看著水袖二頭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模樣,顧畫蕊覺得愈發的好笑,沖她招手,說,「你過來,不用纏著月濃,小姐我講給你聽。現在暑夏,府中冰窖的冰塊不夠用了,外面的冰塊也是貴的厲害。就這麼一小袋那都要好幾兩銀子。正好我這兒還有一件事要你去辦。」
既然是小姐親自解釋,水袖高興還來不及,急忙就跑了過去。看著水袖激動的樣子,月濃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神色,嘆了口氣就離開了。
水袖奉顧畫蕊的命令下去辦事,半個時辰后,月濃端來一些驅寒解暑的小點心。
恰好,這段時間顧畫蕊看書看累了,便就寫了兩個字玩玩。
在青樓之中,凡是能夠挂名的小姐必須要精通琴棋書畫。前世她的字練得並不是很好,後來為了生存,在老鴇的嚴逼下,練出了一手的好字。
月濃過來一瞧,也被顧畫蕊所寫的字所驚。這樣的字體書行,真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書寫而成。她懂得不多,可這一看就是經歷滄桑之人,才能夠寫出的文字。
小姐經過那件事情之後,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變得又像她,又不像……
顧畫蕊又拿出一張紙,寫了一些藥名之後,便在月濃的耳邊叮囑了幾句,命月濃速去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