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三腳貓的功夫想陷害我
這邊,顧長衛的書房……
李總管道:「老爺,輔國大將軍的母親還有五日就是七十大壽,特地派人來給相爺送了請帖。」
說著,便將帖子放在了顧長衛的面前。
顧長衛面露疲倦,今日如此一折騰,心中是又煩又燥。不過看到這張請帖,臉上的疲倦頓然消失,不敢有一絲鬆懈。
輔國大將軍可是深受皇上喜愛看重,當年隨皇帝一同南征北討多年,為人秉正。照例說這樣的身份應該是手握兵權,可每次一打仗完之後,就將手中的兵權交還給皇帝。無論皇上怎麼說,他都不肯留下。
這也是這麼多年,皇上為何對此人沒有一絲疑慮。朝中上下大臣,對於這位輔國大將軍都是無比敬重。
而輔國大將軍的母親,與當今皇太后更是閨中密友,早年就被封為一品誥命夫人,地位何等榮耀尊貴。
顧長衛細細思索了一番之後,連連叮囑一番,「此事你可千萬要小心謹慎,你前去打聽一下將軍府的老夫人喜好什麼,再決定送何禮物。切忌,不能夠太落俗,更不能不符老婦人的喜好,明白么?」
月濃和水袖二人一同回來,顧畫蕊手中的活早早已經完成,手中的白鶴綉了一半。
水袖道:「果真如小姐所說,奴婢在老爺書房的院子那兒,等了大概半個時辰之後,就見二小姐紅著眼睛過去。老爺不肯見她,她就跪在老爺的門口。而且二小姐的臉,比之前腫的更厲害,臉上還有幾處淤青呢!奴婢見事態不妙,連忙就回來稟告小姐。」
「等等!小姐你這樣子是怎麼回事?」
看著小姐臉色蒼白蒼白,使得原本打在臉上的掌印越發的清晰,這麼一看,相比之前更是腫了許多。
顧畫蕊淡淡一笑,將手中的刺繡放下,只道是走吧。
烈日當空,窗前的芭蕉都曬得打焉,地上更是熱氣騰騰,令人難熬。
顧落漱已經跪在地上半個時辰,可始終是沒有等到顧長衛的身影,雙腿幾乎快支撐不下去。
但一想到娘親對自己所說的話,咬了咬牙,硬是要堅持下去。
娘親說,馬上就是輔國大將軍的母親蘇老夫人的生辰,若是能夠乘著這個機會,讓顧畫蕊留在府內,自己一人隨著父親前去。
而她所愛慕的二皇子也會前去,只要當時候她能夠抓住時機表現,讓二皇子注意到自己,隨後再討到蘇老夫人的喜愛。
那麼,到時候有蘇老夫人在後面支撐著,娘親就能夠重新坐回到原本的位置。之前的帳自然有機會能夠找顧畫蕊那兩個賤人討回來,讓她成為相府的嫡女!
顧畫蕊到的時候,顧落漱已經在外面跪了大半個時辰。當看到顧畫蕊走進院子的時候,神色之中有一絲驚慌一閃而過。
不過,這一抹驚慌卻很好的被顧畫蕊看在眼中。
她暗自冷笑了一聲,隨即就換了一臉柔柔弱弱的模樣,紅著一雙眼看了一眼顧落漱,又急忙驚慌地閃避快,隨後就跪在了地上。
滾燙的石子地面,散發著蒸爐般的熱氣。就顧畫蕊這樣的千金身板跪在那裡,李總管看著她蒼白的臉上,也有一個巴掌大的手印,心中思索了一番,轉身走上前。
「大小姐,好端端地怎麼到老爺的書房前跪下了?」李總管說的時候,音量故意向上提了提。
顧畫蕊低垂下首,滿面憔悴,單薄的身子好像隨時都會倒下,病懨懨的。
她抽泣了幾聲,說,「我有一事,想見一見父親。」
李總管點了點頭,隨即轉身進屋通稟。
「相爺,方才大小姐來了,現在也在門口跪著。看著大小姐的氣色蒼白,沒有一絲血氣,臉上也不知是被誰打得,掛了彩。現在看著腫的厲害,只怕……」
「只怕什麼?」聽到李總管的話戛然而止,顧長衛鐵青的面色越發凌厲陰沉,就像是一個火山口,隨時都會爆發。
「破相!」
畫蕊的脾氣雖然不好,但那也是相府的嫡女,更是整個相府的門面。若是傳出去,他相府的嫡女是個醜女,讓他以後這張老臉要往哪裡擱?
更何況,還有幾日就是輔國大將軍的家宴,皇子們都會去捧場。這時候整出這麼一個幺蛾子,看來都是要反了天了!
顧長衛二話不說,急忙就走出了書房。
烈日炎炎,陽光直射在顧畫蕊的身上,豆大的汗水從她的額頭上滴落下來。相比來時,她的面色更加蒼白,連嘴唇都微微泛白。
那原本被打了一掌的臉頰,隆隆腫起,透著蒼白的肌膚,更顯猙獰嚇人。與之相比之下,顧落漱臉上的傷痕倒是不顯得有多嚴重。
看到此情此景,怒火在胸口翻騰,他冷沉著臉掃了一眼二人,怒聲呵斥道:「你們都是相府的千金,今日跪在此處成何體統!」
被顧長衛這麼一嚇,顧落漱的反應一下慢了半拍,讓顧畫蕊搶了一步,道:「還望父親給女兒做主!」
說著,就抬起首看向顧長衛。那一雙眸光靈動的眼眸中,充滿了委屈,數不清、道不明。讓顧長衛看在眼中,心底的怒火當時就滅了半截。
到底是他的女兒,更何況她生得與她母親一個模樣。想想這些日與芷喬的濃情蜜意,原本還對顧畫蕊的火氣,頓時就徹底消了。
看來,平日還是他忽視了這母女二人。
「你起來說吧。」
能夠聽出顧長衛語氣中的愧疚和虧錢,顧畫蕊的心底卻沒有一絲波瀾。她很清楚顧長衛的愧疚只不過是想起了母親,可她今日的妝容也是細心化了一番,為的就是讓顧長衛對自己心軟。
她緩緩從地上站起,不過模樣卻是那樣的弱不禁風,與早上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不知是經歷了什麼。
顧長衛的眼中閃過一絲狐疑,聽顧畫蕊說道:「回稟父親,今日老太君和父親走後,漱姐兒就將怒氣都撒在了女兒的身上。本不想驚動父親,只當是兒女間的一點玩鬧罷了,回府後就不曾放在心上。哪知……」
話還沒說完,顧畫蕊抹起了眼淚。豆大的淚珠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停地滴落下來。看在顧長衛的眼中,頓時就心疼的不行。
「父親,她騙你,明明是她想打的我!父親,你不要相信她。」顧落漱一聽是惡人先告狀,當即反駁起來,卻被顧長衛一句話呵斥了回去。
「李大夫說,我這張臉許是毀容了,只怕是日後要給父親丟臉,給顧家丟臉。如此顏面,妹妹你就是說這樣的話,我也不會怪罪你,只……」顧畫蕊擦拭著眼淚,凄凄涼涼,話還沒說完,身子毫無徵兆地倒了下去。
好端端的人說暈倒就暈倒了,月濃急忙上前扶著,水袖卻大聲哭喊起來,「大小姐……大小姐……你若是這麼去了,奴婢也不活了……」
頓時,德安院亂成了一團。而月濃乘著眾人慌亂,『不小心』將顧畫蕊的衣袖翻起,只見纖細白嫩的胳膊上,滿是青青紫紫的傷斑,觸目驚醒。
好好的相府千金,身上居然有如此多的傷!好啊!
顧長衛橫著眉,怒瞪著水袖和月濃二人。嚇得她們當即鬆開了手,驚慌失措地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這都是怎麼回事!」顧長衛在朝中為官多年,身上本來就帶著一股令人肅靜的威嚴。就是不看他,也能夠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場。
水袖的頭貼在地面上,唯唯諾諾的說道:「回稟老爺,是小姐……小姐不允許奴婢們開口!」
「那現在老爺我讓你們說,你們必須要說,否則家法伺候!」
一聲威嚴的怒吼,水袖和月濃都同時打了個哆嗦,齊聲驚呼道:「是二小姐!」
被突然提名的顧落漱後背一緊,莫名慌張起來。這一抹慌張正好在抬首時,被顧長衛怒氣沖沖的眼眸看個正著,「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到底是不是你乾的?」
顧落漱當即嚇破了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長這麼大,她還沒見過父親何時這般對自己,都要怪顧畫蕊那個賤人!
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算自己與娘親的計劃,害了她的前程,就跟她那個要死不活的娘一樣,都是賤人!
「我沒有父親,都是顧畫蕊那個賤人陷害我,你要為女兒洗脫冤屈啊!」顧落漱哭喊道。
顧長衛哪裡肯定,指著顧落漱就是一頓責備,「平日我不管你們母女怎麼折騰,別人怎麼說你母女二人要謀害正房,老爺我都不相信。可是今日若非是蕊姐兒來早了一步,將此話告知於我,我還真不相信你們居然會趕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
「來人啊!將顧落漱這個逆女帶下去,緊閉一年,誰都不允許探望!」
這麼一聲令下,旁邊的家奴都齊齊紛紛上前。無論顧落漱怎麼掙扎,哪裡比得上孔武有力的家奴,還沒有多喊幾聲冤屈,就被帶了下去。
顧畫蕊醒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沈芷喬正看著自己,她連忙坐起身來,「娘,你怎麼來了?」
沈芷喬平淡的娥眉微微蹙起,現出陣陣愁緒,拉起她的手,心疼地說道:「你看你,你的事情鬧得整個府上都知道了,娘這不擔心你,就趕過來瞧瞧你。還好李大夫仔細反覆地診斷了一番,說你這傷沒什麼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