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 婚宴
這場婚禮大多數人都知道了,他們來也只是給一個面子,自家夫人很喜歡在她們家買衣服什麼的。
這一天裡面,府里人來人往的熱熱鬧鬧的。
芸娘穿著一身用金色絲線綉成的紅色嫁衣,嫁衣上還有幾朵盛開的牡丹花,絢爛奪目的這一片紅色讓人移不開眼睛。
紅蓋頭下的她有這一張讓人看到呼吸都會忘記的臉,都說女人最美的一刻就是出嫁的那一刻,看來還真是名副其實。
新娘子長得這麼美,新郎官當然也不能差到哪裡去。
舒少夫人作為被請來的客人正在為芸娘梳發,「一梳梳到底,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堂……」
祝福詞從她的嘴裡面說出來,說出了悠長綿延的味道,這一刻心裏面的緊張,似乎緩緩地讓自己放鬆了下來。
盼了這麼久,終於盼到了出嫁的這一天。
不只是她們這裡忙的,就連外頭也是有點亂轟轟的,府裡面的下人還是太少了,這麼多人來也照顧不周全。
看到幾個眼神的仔細的去問了一下,還是舒少夫人從舒府裡面帶過來的。
舒妙小姑娘眼巴巴的攥著紅色的裙擺,揚起腦袋來看著紅蓋頭下面的那張臉,原來新娘子就是打扮的很漂亮啊,那她也想當新娘子,她一定會被這個姐姐還要漂亮的。
可是娘親說要長得像姐姐一樣大,才能當新娘子。今年才五歲,那到底要多久呢?
「妙妙過來,今天你芸姐姐出嫁,你別在這裡搗亂。」孟澤芝敲了敲他的腦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來。
「我才沒有搗亂呢,我也幫忙了好不好,娘親真是偏心,明明妙妙在是娘親的女兒,那娘親為什麼不讓妙妙當新娘子。」氣呼呼的把臉轉到另一邊,不想再對著自家娘親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母女兩個人在這裡的互動被其他人看到眼裡,又是一頓羨煞旁人。
明天可是新娘子的重頭戲,輪不到她們兩個人來搶什麼風頭,自覺地帶著女兒往後退了幾步,讓她們扶著新娘子出了門。
羅岩在門口急巴巴的等著,望眼欲穿的都快成一座望夫石了,騎在高頭大馬上面的他英姿颯爽,比平日裡面多了一股精神氣。
果然是煥然一新,當了新郎官的人就是不一樣了,還知道注重自己的外表。
他被這一些人左一個纏著右一個纏著要了進門的銀錢,好在是早就事先準備好了,攔路的人也不好在攔著,他這個要去接新娘子的人了。
一路走過來都很順利他以為災難到成就結束了,沒想到最後兩關居然是顧畫蕊守著,顧畫蕊清楚他在那方面當弱勢,故意出來一對很難的對聯,還不允許他請人幫忙。
就在他急得團團轉的時候,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出來這個答案時,大哥很給力的對出了那下面那個對子,幫自己攔住了顧畫蕊。
顧畫蕊撇撇嘴,還想著有點看頭的,這下好了都被他破壞了,沒意思了。
「他成婚之後你還不是可以照樣得折騰他,現在好歹也給他一點面子,讓他去接新娘子吧,這小子可猴急的不得了。」當大哥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拆穿自家弟弟真的好嗎?
「我出的這個對子也沒有多難好吧,是他自己從小就不好好努力讀書的,怪我嘍?」無奈的聳聳肩攤手,跟著大部隊往前走。
這一片都能夠聞到濃郁的酒味,從每個人臉上都能看出來那份高興的神情,有這麼多人的祝福相信他們兩個人締結良緣,從此白頭偕老。
他們兩個人也沒有什麼親人在場,所以一拜天地完,二拜的高堂就是羅喚了,在夫妻對拜,送入洞房之後,就開始有人死命的灌羅岩酒,想把他給灌醉來。
羅喚自家蠢弟弟擋了不少酒,最後自己實在是喝不下了還是顧畫蕊聰明,偷偷的讓人把這個酒換成了水,有的時候真的接到了酒,就把酒用袖子掩住到在袖口,反正自己沒有喝到肚子裡面也不會感覺頭暈眼花的那種醉感。
這種小伎倆到現在都還沒有被人識破,要說今天最開心的其實不是新娘和新郎倌的,最開心的當屬於淮安了。
珍藏了這麼多年的酒,他到是找了那麼久都沒找到他們還不捨得給他喝,今天這個這麼喜慶重要的日子,他們把這個酒都給搬了出來,自己絕對能夠喝個夠。
淮安一個人躲在一個小角落裡面,要長到人膝蓋的荒草將他的身影給遮掩,從他這面以來走來了一個人,他耳朵動了動聽到了聲音。
因為是府里那個客人走錯了,走到這裡來了。
「喝酒的地方在那邊,不是這裡。」一口酒又一口酒的灌著自己,彷彿從來都沒有過這種快感,能夠麻痹著自己的神經,讓自己不再去想一些陳年舊事。
「喝夠了?」清冷的女聲帶著顫音。
淮安撓了撓頭,沒搞懂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怎麼還是個女人,喝沒喝夠關他什麼事情,念在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他就不和這個女人計較了。
按照自己腦子裡面的記憶,從這裡離開了又蹲到了另一個地方,繼續喝著自己的酒。
女人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宋淮安,你當真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淮安身子一頓,多久沒有人連名帶姓的叫過他了。
對了,十年了。
這麼質問他的,除了她還能有誰。
淮安聲音嘶啞,轉過身去背對著她,不想讓自己這副鬼樣子被她看見,「澤芝啊,好久不見吶……」
誰知道對方比他預想中的反應還要激烈幾分,孟澤芝呵呵的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不是那種梨花帶雨的姿態,而是那種偏激瘋狂。
「一句好久不見就能夠抵擋這麼多年來你聲不吭的走了嗎?到現在你都不捨得給我一句解釋,是不是在你的心裏面,我只是一個玩物?還是你從來都沒有把我放在過心上,我對於你來說究竟算什麼?」她一聲聲的逼問著他,非得讓他給自己一個答案,實在是不甘心。
十年或許只是對於有些人來說咋一眨眼睛就過了。可是誰知道她這個十年到底有多麼的難熬。
從一個農家女被人嘲笑,到最後嫁入豪門步步艱辛。
是她貪圖榮華富貴嗎?
舒家舒景,那個金尊玉貴嬌生慣養長大的大少爺,能夠為了她這麼一個女人做到不惜和家族決裂,寧可帶著她浪跡天涯,也不想她一個人拋下,就是憑著一點,才將她的心慢慢的擊垮。
而舒景也做到了當時自己所承諾的,這一輩子只有她一個女人,也只喜歡她一個女人。
這一點是多少男人都比的上的,更何況他是出生在這樣家族裡的男子。
舒家男子不像其他書香世家要求四十無子方納妾,看看舒家三爺就知道了,房裡面都不知道有幾個婢女抬了姨娘。
就光憑這個,也足夠讓她動心了。
宋淮安啊,這個從她十三歲就開始記掛的男人,既然不喜歡她為什麼還要來招惹她。
「這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解釋清楚的,等有時間我會找個日子,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今天這麼多人,人多眼雜的,看到咱們兩個人在一起不好,你現在應該也嫁人了吧。」他擔心她的聲譽受損,對她的影響不好。
孟澤芝擦乾眼淚,沒有因為他的這番話而退縮,「是啊,我已經嫁人了,被人看見又怎麼樣,你還怕被人看見嗎?我今天只是想問你要一個答案。」
十年前你到底有怎樣的苦衷才會不辭而別,還是好好的給她解釋,也不會怪他的呀。
十年的時間裡對他的心思慢慢的從愛變成了恨,又慢慢地淡忘了。
可能,現在剩下的就是不甘心了吧。
「那個時候是我太意氣用事了,本來是想和家族他們妥協之後來帶你走的,可是中途出了一點小意外,被仇家抓走了就在牢房裡面關了十年了,我現在這個鬼樣子也不值得你操什麼心了,你快點回去吧。」別看他說的這麼輕描淡寫的,可是其實他的心裡也是波濤洶湧,他不想再破壞她的生活了。
她是個好姑娘,是自己耽誤了她,不要求她能夠原諒,自己只是希望從此以後她都能夠好好的,他就知足了。
孟澤芝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他也沒有繼續再執著下去,正如他所說的,她現在已經成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家庭。
從此以後,兩人橋歸橋路歸路。
那個在自己心裏面藏了十幾年的東西就這麼一下子被扯斷了,不痛不癢不牽強,真的沒有這麼難受。
回去的路上她看到了自己的丈夫,看來她在這裡站了很久了吧,就周圍都沒有人,想必他已經把人全部都遣散走了。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質問自己一句,只是關心自己有沒有冷。
舒景將她摟到自己的懷裡,握著她的手幫她把手給捂暖。
「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好。」孟澤芝泣不成聲。
「因為,你是我心愛的人啊,怎麼捨得讓你受委屈,走吧,去找妙妙我們回家。」舒景笑了笑,這麼多年的感情他相信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