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姜仲山

韓伊一沒有等一會兒，一個身材瘦削的姑娘就推門進來了，手裡抱著一個小小的襁褓。

「二丫說二嬸嬸你醒了，要看小弟弟和小妹妹，讓我給你抱過來，這個是小弟弟，你先看著。小妹妹我等會兒再給你抱過來。」

韓伊一細細打量了眼前的小姑娘。這個姑娘看起來也就八九歲的樣子。她們姐倆都長得像何氏，濃眉大眼，但眼前的大丫明顯比之前的二丫膽子更是大一些，說起話來，也不像二丫有些膽小，而是十分利索。

「謝謝你照顧他，大丫。」極少說謝謝這個詞的韓伊一，在看到襁褓里那個和她血脈相連的小孩子時，不自覺的就將這個詞吐出了口。

大丫有些吃驚，她的眼睛望向了眼前的二嬸子，女人依舊是她記憶中的樣子，枯黃的頭髮可能因為才生了孩子，不似以往那樣梳得整齊，臉也依舊是黃黃的暗暗的。

甚至也許因為生孩子用了許多力氣，她整個人看起來比以往更加瘦弱無力，但是那雙眼睛卻不似以往一樣低垂，二嬸子的眼睛亮亮的，就好像平時二丫在看見吃的時那樣。她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但姜大丫覺得二嬸子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想要逃出這奇怪的氛圍，姜大丫再說了一句「我去把小妹妹抱過來。」她就一溜煙就跑了。

韓伊一看著放在床上的孩子，心酸酸的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樣才好，這孩子完全不像她記憶中的孩子。他很小，臉皺巴巴紅通通的，像一隻小猴子。看起來是如此的脆弱，她都不敢把他抱起來。

大丫跑回到屋子裡，拍了拍守著小嬰兒的妹妹，「二丫，我把小妹妹給二嬸抱過去，就去灶台那幫娘做飯，等會奶就該回來，你再去裡間看看二叔，如果二叔叔覺得好了點可以動了，你就讓二叔叔趕緊回房去，要不奶又該罵人了。」說罷，大丫趕緊抱起孩子就走向二房。

......

姜仲山有知覺的的時候，就聞見了一股子中藥味，不自覺皺了皺眉頭，高級病房裡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味道。

「陳老大夫，你在看看吧，你說，好好的出來做長工，這樣子，抬回去，我怎麼和他們家裡人交代啊。」

「這人不成啦，趁還有口氣，趕緊給家裡抬回去吧！」一個略有些沙啞的聲音，不耐煩的說道。

姜仲山很想睜開眼睛，讓他們別吵了，可是一種無力感席捲全身。

接下來感覺到的事情，讓他大吃一驚。

他被人背上了驢車，在顛簸了半個小時或者更長的時間后，又被人背了起來，又放了下來，耳邊傳來了女子的驚叫聲，然後他就又暈了過去，等再醒來，腦子裡就多出了許多不屬於他的記憶片段。

原來，他還是死了啊。

做了那麼多事情后，他也知道自己會不得好死，卻從沒想過會死在車禍製造的爆炸里，會死的那麼早，會死在仇人還沒有死光的時候，還是和韓家大小姐一起死的，韓家老爺子如果知道這件事，會從棺材里氣得跳起來吧。不過既然他又活了過來，他就一定會好好活著的。

緩慢地睜開眼睛，他就恍惚見看見身前一個人影，在稍微適應了一番，就看見了一個瘦小的小女孩，小女孩在看見他睜眼后，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拿這個有缺口的碗，在給他餵了水后，又確定他現在還動不了后，出了門就再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