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賤人歹毒

第十八章 賤人歹毒

這一包散粉攥在手中,齊姬直接將這藥粉和廚房裡面的葯給端了出來,將這宮中的侍衛給高喊了過來,「立即稟報大王,有人毒害公主……」

說完,她將在廚房中撿到的這些東西親自端到司藥局里去,將這裡面的東西全部交給御醫去處置。

而齊姬放心不下齊姬,王后的人竟然膽子大到敢來這裡下藥,她就擔心王后是否還敢派人直接行刺?

為了救自己,孟嬴與王后也是水火不容了。

當她回到那株榆樹下的時候,見到孟嬴依舊蒼白著臉倚靠在那裡小憩的時候,齊姬心中懸著的石頭也鬆了下來,「公主,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嚇死我了。」

孟嬴剛才小憩,居然小小的打了個盹,被齊姬現在這麼一叫,倒是醒了過來,酥鬆的睡眼詫異的看著齊姬此刻的驚慌失色,趴伏在自己身邊的模樣,她勾起一抹笑,淡淡的問:「怎麼了,這才多久沒見,就這樣了?」

齊姬搖著頭,「公主不知,我在廚房,在廚房遇到了王後身邊的嬤嬤,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以來,你的病一直不見好了,有人在你的葯里下毒,她根本連留著你命出嫁的機會都不給,一絲生機都不留給你。」

孟嬴愣愣的聽著齊姬的話,一時之間似乎有些難以反應過來的樣子,笑容卻是顯得僵硬了起來,「齊姬,你……在說什麼呢?」

「王后要殺你。」齊姬這次將話簡短了許多,瞠大了雙眼看著孟嬴,手卻一直死死的抓著她的,「公主,你真的不能再在秦宮裡待下去,王后不會留你一命的……」

這一下,孟嬴卻是再也難以笑出來了,神情變得極度嚴肅,「齊姬,你可知,這事……開不得玩笑。」

「奴婢願以命相保……」齊姬信誓旦旦。

這下,孟嬴徹底無言了,就這麼看著齊姬,一言不發。

但只見在這深夜的宮闈之中,從公主的宮中一路往風華殿中跑去,嬤嬤忍著身上的痛,她怎麼都沒想到值此夜深人靜,齊姬居然還會到廚房裡去的。而且那小妮子還是這般的心狠手辣,還沒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上來便是拔簪刺下。

嬤嬤跑迴風華殿中的時候,這一身的傷就連王后也心驚了,嬤嬤緊緊的抓著王后的手,「王后救我,我被齊姬那小賤人……發現了。」

王后沉著臉色,尖聲叫了起來,「被發現了?」她緊緊的抓著乳娘的手,神情頓時也凜冽了起來,「乳娘,你可知這件事情一旦失手的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一聽到王后這麼說之後,乳娘的神色也頓時倉皇了起來,她在這宮中多年,熟知後宮的手段,這件事情一旦失手的話,招來的便可能是殺身之禍,如果王后不肯保全自己的話,大王追究下來,毒殺公主之罪,足夠她連坐九族的。

「王后,王后你一定要救救老奴啊……」嬤嬤大聲哭喊了出來,一臉的老淚縱橫,「念在我把你從小帶到大,一生鞠躬盡瘁……」

王後站了起來,看著老奴才如此懇求的模樣,王后乾脆閉上了眼睛,思量了好一會兒之後,道:「既然如此,本后答應你,絕對……保全你。」

…………

公主被下藥毒害的事情傳到秦王的耳中的時候,一下子嬴籍都坐不住了。

先別說她是秦國的長公主,身份尊榮,就是即將與楚國聯姻的太子妃,誰還膽敢這麼大膽,要是兩國之間出現間隙的話,引發兩國戰亂,這個責任,不是誰都扛得起的。

他連夜趕到孟嬴的寢宮之中去,孟嬴安然無恙,但是,司藥局里連夜上報的消息,卻是讓嬴籍震驚不已。

看著跪趴在這殿中稟報的御醫,嬴籍怒喝了一聲,「什麼叫做慢性之毒,久以致命?」嬴籍瞠大了雙眼,指著孟嬴這一副孱弱的模樣,質問著,「你們不要告訴寡人,公主病了這麼久,都是有人在下藥導致,你們這些人天天請脈號安,難道都是死的嗎?竟然沒一個發覺?」

御醫跪趴在地上,承受著秦王的風雨雷霆,顫抖著聲音道:「大王息怒,這下毒之人極為狡詐,分量不重,加上公主本來脈搏就弱,不易察覺……」

「都住了,你們這群飯桶統統下去,瀆職之罪處理,剩下的……」秦王說著,轉頭看著也同樣跪在殿中的齊姬。

這個女子,嬴籍的印象是再深刻不過的了,她曾經刺殺過自己,若非如此的話,孟嬴也不可能那麼輕易的答應出嫁。

他指著齊姬,「你倒說說,怎麼發現下毒的人,下毒之人,又是誰?」他的話語之中夾雜著憤怒,像是隨時要想知道是誰,將她大卸八塊似的。

齊姬端手行禮,不敢有絲毫懈怠,「啟稟大王,奴婢夜半替公主端葯,到了廚房門口,只見到王後身邊的那個老嬤嬤鬼鬼祟祟,情急之下,奴婢傷了她,卻在廚房中發現葯里已經被下了東西,即刻知會殿外巡守侍衛,稟報大王。」

「王后?」秦王似乎只捕捉到這一個字眼,一時之間他似乎不知道是該信齊姬的話,還是不該信?

在這之前,王后的態度確實怪異,但是,她乃是一國之母,心胸怎麼可能狹隘到容不下一個即將遠嫁的公主,這事情坐下的罪名該有多大,她身為王后,不可能不知道。

見秦王怔凝了下來,齊姬深怕他不肯信自己,「奴婢將那老奴給重傷,只需要檢查她的背上,是否有銀簪刺過的傷痕,便能證明奴婢所說的話真假,還望大王替公主做主。」

秦王側首看著孟嬴,心中著實不忍,在聽完齊姬的陳述之後,廣袖一揚,憤然道:「到風華殿。」

今夜這事情,無論齊姬所說的是真是假,都必須徹查一遍,堂堂公主都敢下手,這王后看樣子是真的活得膩歪了。

風華殿中似乎早就料到了大王會親自過來似的,早早的就命人多點了幾盞宮燈,秦王前來的時候,王后早一派的從容,在這殿中恭候著了。

見秦王等人如此嚴肅前來,王后卻是打著笑臉,「大王今夜怎麼有空和公主一道前來我這風華殿啊,公主不是有病在身嗎?身子不便就不要勞累了……」

「王后,」秦王沒心思聽她的諸多話語,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鐵面無情,「寡人不想聽太多客套的話,只想問你,你就真的那麼容不下公主,竟然膽敢殺人奪命,你眼中還與沒有寡人了?」秦王說到最後,是怒吼著出來的。

王后頓時大驚失色,朝著秦王面前跪了下去,身後風華殿中的宮人也一併跪倒在地。王后嚶嚀聲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大王,妾身……妾身不知道大王在說的什麼,妾身惶恐。」

「你惶恐,你要是會惶恐,何以有今夜之事,寡人瞧著,你膽子忒大了。」說著,秦王將身邊閹人手中拿著的那包藥粉給一打,全部散落在王后的面前。

藥粉紛紛揚揚的落下,些許灑落在王后的頭上,秦王的震怒,可見一斑。

王后似乎也從沒見過秦王這般怒氣,一時瑟瑟發抖,卻還是死命狡辯,「大王息怒,妾身真不知大王所說何事,這公主向來金貴,妾身怎敢……」

「你命身邊的嬤嬤去下藥毒害公主,這事情被我親自逮到,你還想狡辯什麼?」齊姬打斷了王后的話,跪在秦王面前,「大王,公主差點就死了,還望大王徹查到底。」

秦王還沒開口,王后則又開口,字字針對齊姬,「你本來就是混入秦宮的刺客,你現在空口白話,就想來誣賴本后,你以為這樣就能矇混過去嗎?」

齊姬不願服輸,「那還請王后將你身邊那嬤嬤給叫出來,當場驗她的背後,如若有傷,就能證明我所言不虛。」

王后冷哼了一聲,「虛妄之言,大王怎可輕信?」

秦王這下沉默了下來,靜聽著兩人之間的爭辯,最後則是側首望著孟嬴,「王妹,你看呢?」

孟嬴也是一直保持著沉默的,經過了上次之事,齊姬應該不敢再生事端才是,再加上這段時間自己確實一病不起,越發的嚴重,原先開始還以為是她心病所知,但是現在看來,當真是有必要徹底清查一番了。

她朝著秦王福身行禮,「誠如齊姬所說,叫來嬤嬤徹查一番,看她的身上是否有傷,自然水落石出。孰是孰非,自有公論。」她說著,看向了齊姬,她不相信齊姬會憑空捏造這些事情出來。

秦王點了點頭,讓身邊內侍前去,「把那老奴找來……」

內侍應一聲「喏」,隨後帶著人朝著風華殿外走去,所有人都在這殿中等待這當事者的前來,可是,最後等來的卻是內侍汲汲皇皇前來的樣子,「大王,大王不好了,在古井邊上,找到了乳娘的屍體,她,她……投井自盡了。」

這下,秦王與孟嬴的臉色都大變了起來,反而是王后一派從容的樣子。

秦王又問:「那她身上呢,是否有傷?」

內侍,「奴婢查探了一遍,背上確實有十數個傷孔,像是被利器所扎,與齊姬姑娘所言吻合。」

王后的從容在聽到這裡的時候,也略顯得慌張了起來,她沒想到竟然嬤嬤的身上還有傷口讓人查到,她立即辯解,「定然是那老奴偷偷背著我乾的勾當,現在又害怕東窗事發,畏罪自殺了……」

「你還有臉。」秦王怒吼了一聲出來,打斷了王后的狡辯,事情發展到這一刻,這個嬤嬤是怎麼死的一目了然,真沒想到王后竟然還死性不改,竟然還繼續在這裡信口雌黃。

王后哭了出來,一味的喊冤,「大王冤枉,真不是妾身,這件事情真的和妾身沒有關係,是妾身管教不嚴,才會出這等逆奴,真的與妾無關啊……」她哭著趴伏到秦王的腳邊,梨花帶雨的模樣。

見秦王無動於衷,則又是將手朝著孟嬴指了過去,「大王,肯定是她,她不甘願遠嫁楚國,特意陷害妾身的,想要妾萬劫不復她才甘心,更何況,那個奴才已經畏罪自殺了,這事情再怎麼樣也與妾身沒有關聯,大王不要聽信讒言啊!」

「死不悔改。」秦王怒罵了一聲,一腳踹開了王后抓住自己的手,「你是覺得寡人愚鈍不堪,能夠任你擺弄鼓掌之間,信了你的連篇鬼話,還是覺得寡人王妹好欺,任憑你毒害,再殺人滅口,就能將事情推脫乾淨了啊?」

聽著秦王的怒吼,王后沉寂了下來,卻還是嘲諷的苦笑了出來,「大王不肯信妾,現在老奴婢也死了,死無對證,妾身又還有何話可說呢?」她說著,眼神朝著公主那邊望了過去,一副當真是被人陷害的樣子。

恨不得,將孟嬴扒皮拆骨。

然而,孟嬴卻也在這個時候開口,「王後到了這個時候猶然狡辯,是否要讓子夷到你跟前來,看看你此刻的嘴臉,讓他知道自己的母后是什麼樣的人?」

這話,戳中了王后的心懷,她驟然站了起來,一副時態的模樣,「賤人,你何必如此歹毒心腸?你陷害我不成,現在我死無對證,你還要我的孩兒對我恨之入骨不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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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宮·孟嬴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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